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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么知礼的女子,这个大公子挥一挥手,大不了对这些女子不加理睬,女子也不会再去追逐他,彼此再不相往来就是了。
任逍遥一个头两个大,指着小桃说:“你……无理取闹!”到底没遇见过真正的剽悍女子,如小桃这般,对小桃他又不能一走了之,又不能不理睬,简直像遇上了传说中的棘手难题。
小桃以高昂的姿态站在马车前面,竖起的两个大辫子微微翘动,视大皇子的颜面如空气。
今天,接到帝姬便成功,接不到帝姬便成仁。无论如何都得拿出来气魄。
绾絮在石头里继续看着好戏,听不到小桃和任逍遥的谈话,不过桃姑娘那不可一世的姿容态度,却是一分不落地全落入她眼中,见状她几乎没捂嘴笑起来。
犹记得当初在宫里时,小桃还是说话温柔细腻的模样,出宫后便有些放纵性子。多天不见,这丫头竟对着皇子都能露出怒颜了。
瞥见归海藏锋身后的马车,绾絮心想,这辆马车他们竟能到现在也没丢弃,实在是难得了。她盯着马车周围的布帘,神色间若有所思。
任逍遥拿着一把扇子使劲摇,下意识看一眼归海藏锋,他虽然未参与小桃的言谈,却始终神情冷漠地自顾自看着北面方向,一眼也不看他。
任逍遥无奈地摇了摇头:“两位万里迢迢也不容易,先进来歇会吧。别刚到就伤了和气,本皇子也不想和两位有过节。”不能来硬的,只好采取软的。任逍遥希图息事宁人。
小桃将信将疑:“你承认我们帝姬就在你这里了?”
任逍遥立刻转过头,看着她:“就算帝姬来了,现在也是我们龟兹的人,你们想见她自然没什么,但若像方才说的,只想把她带走,本皇子又岂能由着你!”
小桃眉毛拧到一起,再度气结喊道:“你这是在威胁!以为我们怕你吗?有本事我们就来……”
幸好归海藏锋终于及时横了她一眼,阻止她口没遮拦下去。小桃气鼓鼓地打开包袱,将令牌文书摊到面前:“我们带圣旨,和帝姬的身份文书和令牌,你不让我们见到帝姬,我们就奏禀圣上,看你们能怎样!”
大帽子扣下来,抬出君天下压阵,不怕龟兹不屈服。
任逍遥盯着那些东西,只管发出冷笑:“赐婚的事是你们皇帝金口玉言,天华公主临时反悔,本皇子还未追究你们的责任,现在却来威胁本皇子。难道燕玄朝,真的只能以欺压我们这些边民小国,来彰显你们的强大吗?”
小桃和归海藏锋脸都气绿了。
这时,忽听马车内,传来一声清咳。
顿时,任逍遥笑容敛去,脸上一变。小桃和归海藏锋听到咳嗽声,立刻回转身,露出毕恭毕敬的神态来。
绾絮往后缩了缩身体,这一突然发生的状况她自然看在眼内。她看到几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马车,不由感觉到奇怪,眼睛怔怔地盯着马车,莫不成那辆马车里还有人坐着?
任逍遥目光如电:“马车里是何人?!”
小桃白了他一眼,抬头走到马车旁,与归海藏锋面对面,左右轻轻揭开了帘子,打开了遮挡住的马车门。
里面一个身着蓝衫布衣的男子,目光冷冷清濯地盯着他们。
任逍遥一见这个人,顿时犹如石化当场。
小桃和归海藏锋恭敬躬身:“相爷,您休息好了吗?”
车内的人只是穿着寻常的衣服,年纪二十七、八,头上束着发带,一双手看起来有些瘦弱,手里握着一卷书籍。
他的相貌普通,周身却流露出一种高山仰止的雍容写意,这个男子,正是燕玄朝才贯古今、手掌江山半壁军马大权,名誉天下的年轻丞相,沈茗赋!
千算万算,没算到马车里还藏着一个人!任逍遥脸色阴沉,手在袖中渐渐攥成拳。现在想赶走他们,已是不可能。
沈茗赋探身出马车,归海藏锋立即搀扶他走下车,小桃更是俯首弯身,做足礼数。对丞相爷,她这个小宫女心中自是充满了敬仰,刚才她在马车前理直气壮,多半也会想起丞相爷就坐在身后。
沈茗赋下了车,淡淡道:“辛苦你们了,我已经好多了。”
“相爷,这就是龟兹七皇子,刚才小桃正是在与他争执,可能吵醒了相爷。”归海藏锋低声回禀道。
沈茗赋轻轻抬了一下手,归海藏锋便不再说话。沈相的目光落在了任逍遥身上,显得细密幽长。
任逍遥变色过后,已是快速恢复如常,嘴角含着一丝笑意:“真想不到,原来是沈相爷。”沈茗赋也望着他,轻道:“呼延皇子,许久不见了。”
任逍遥沉沉看着他,一笑:“只是万里迢迢,相爷因何故到我们塞外来呢。”
沈茗赋神色有点寡淡,他淡淡道:“呼延皇子,自古向来是臣尊君命,我也只得快马赶来。日前听到密探的消息,帝姬已经安然入住龟兹的王宫内,还请皇子为我们通传。”只用几句话轻描淡写遮盖过了任逍遥探问,沈茗赋并未细说。
中原丞相的人已经到了宫门内,身为龟兹皇子再也不可能阻拦。
不仔细看难以察觉,任逍遥眼眸深处,暗含一抹阴沉。他笑起来,说道:“中原丞相亲临龟兹,本皇子当然不敢怠慢。其实,适才本皇子已经通知了帝姬,只可惜帝姬迟迟未到,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既然相爷大驾,那就请随本皇子先行进宫,待稍尽地主之谊,我再派人去请帝姬。”
沈茗赋看向他:“如此,那便有劳皇子了。”
任逍遥微笑颔首,向前伸出手:“请。”
绾絮怔怔地看着从马车中走出的人,盯着那身影,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沈相?竟然真的是沈相?!
她缓慢地扒着岩石边,感到身子有些无力,她不明白刚才看到的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沈茗赋会在其中?他,他不是,不是应该在中原,在朝堂上做他的丞相,到九月,迎娶他户部尚书的新娘?
为什么他会跑到塞外来,又是,而且他是怎么和小桃在一起的?!
在宫门口发生的这一幕,守着宫门的士兵都已经看见了。绾絮小心地移动身体,贴着石头草丛之间的缝隙缓慢向回走,她的脑子已经乱了,可是行动上却还十分谨慎,离开城门的大道,她便低着头,快步地朝住的地方行走。
走了约莫半柱香时间,终于看到了门口,她放慢了脚步,轻轻来到门前,装成禀事的宫女,压着嗓子向里面道:“帝姬,皇子让我来传几句话。”
等了一会里面没人回话,她才轻轻走进去,撩开仅剩的一层纱帘,进去后,又顺手把离开前挂起来的另一层厚布帘也放下。
这样外面便看不到里面情况,她迅速除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与坐在床边的宫女调换,她害怕任逍遥派来的人比她速度快,适才赶路的时候就很急切,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她从袖中拿出手帕,轻轻擦拭满头的热汗。
坐到床头,撩开帐子看里面,水兰舟还好端端躺着,只是那双眼睛,却是一直闭上的。有些出神地看着他,绾絮心里突然前所未有地难受,她用手指触碰水兰舟,指尖感觉到他凉冷的皮肤,禁不住手指颤抖。
“怎么办公子,我的脑子已经全乱了,这些所有的事情,我理不出头绪来……”她眼中晃着水汽,慢慢把手缩回来。
外间响起脚步声,似乎是宫女进来收拾东西。时间慢慢变得煎熬,绾絮突然有点不敢动。兴许过了不少时间,但她却没有清晰地感受到。
沈相淡雅的声音渐渐接近:“微臣沈茗赋,特来拜见帝姬。帝姬在西域的日子陛下很是挂念,着臣向殿下问安。”
绾絮在帘子内端坐,瞥见他身旁并无任逍遥,小桃在沈茗赋边上,一双眼睛不时地抬起来瞟向帘子。如果不是碍于丞相在旁,估计这丫头恨不得把脖子都扬起来看。
绾絮听见自己克制的声音在微微发颤:“沈卿,不必拘礼。”她还是第一次叫他沈卿,沿用皇家的称谓,同朝为官的大臣才会叫沈相,她不想在这里让人抓住把柄。
“沈卿千里迢迢来看本宫,本宫高兴还来不及,拘泥那些礼数有甚意思。”绾絮声音清亮,“来人,把帘子扯开,本宫要看看沈卿。离开家乡日久,也甚是思念,正好沈卿过来为本宫一解胸中忧思。”
其余人都没人动,那些宫女交换着眼色,对于执行帝姬的命令有些犹疑。
然而,此间还有小桃在,小桃一见这些宫女的神色,马上捋袖子向前走去,刚刚听到了绾絮的声音,她心里早乐开了花,她来执行绾絮的命令,又有谁敢说什么。
她一把拉住帘子,哗地往两边放开,顿时里面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小桃隔了多日总算确实看到绾絮,脸上瞬间就是一片激动之色。
绾絮看了她一眼,嘴角勾出淡笑,目光缓缓移到外面。看到的那一刻,她的手在膝盖上握成拳,内心乍喜乍悲地想:果然是他……
沈茗赋抬起头,面如远山,清濯的目光与她对视。绾絮缓缓地吐出了口气,这才深深地看着他,问道:“沈卿怎么会到西域呢?可是有什么重要事情,父皇才派你过来的?”
沈茗赋俯身抬手:“回殿下,臣的事情,就是看一看殿下。”
绾絮愣住了,她仔细盯着沈茗赋,目光微微一动,一朝丞相,怎么可能为了看一个已经出嫁的帝姬,就弃朝堂不顾,不远万里跑到边塞呢?
沈茗赋如此说,明显在暗示事有蹊跷之处。
她舒缓语气:“沈卿从燕玄而来,本宫看见你,亦是倍觉亲切,好似看到亲人。今晚,本宫想设宴,款待一下沈卿,为你洗尘。”
沈茗赋闻言一揖到底:“臣多谢殿下的厚爱。”
绾絮从床边站起身,看着他,心里隐约觉得有点陌生,却又说不上来。
小桃立即扑倒地上,仰脸望着绾絮:“殿下……”
绾絮眯了眯眼,对屋内的龟兹宫女道:“这个女娃是本宫自幼带在身边,专程服侍我的。既然来了,自然我还要带在身边。”
那些宫女面面相觑,小桃早已兴奋地跳起来,朝绾絮扑了过去。
绾絮看着小桃冲她跑来,她心中又何尝不欣慰,在龟兹这些日子天天被挤兑,宫女没一个可心。而小桃来了,她就是她名副其实的心腹。
沈茗赋再度抬起了头,与绾絮遥遥一对,他的眼神如深海,仿佛藏着许多叫人难解的情绪。
之后他便告辞退下了。
小桃兴奋地抓着绾絮的袖子:“殿下,奴婢可见到您了!”
绾絮怔怔地回过头,蹙眉问她:“小桃,你们怎么会和沈相在一块?你和归海在哪儿看到他的?”
小桃眨着眼睛,答道:“我和归海大人在城门外看见丞相的,丞相说要和我们一块进宫,我们自然就答应下来。”
绾絮听了更加疑云丛生,想了想,又问:“那他遇见你们,有没有说什么?”
小桃点了点头:“丞相说朝廷有事情,他需要见到您,然后和您说。”
“和我说?”绾絮又是一愣。
小桃道:“正是。”
绾絮陷入沉吟,她想有什么样的事情,是沈茗赋不能跟小桃说,甚至不能告诉他贴身的近卫归海藏锋的呢?要知道,归海藏锋跟随丞相已经六年了,几乎是从沈茗赋一当上燕玄朝的丞相,他就跟着了。平日主仆间的情感自然深厚,更何况归海藏锋又是宫中身份显赫的金刀护卫,这就注定了,在宫中,基本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能够知道的。
可是,沈茗赋却什么也没说。
那么这种情况,除非,是更加严重的事情了。
难道,宫中在这几个月中竟然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