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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闻言,不依道:“皖苏姐姐总是拿着姐姐的款儿来教训奴婢,奴婢虽不像姐姐见多识广,能一眼瞧出花儿有毒没毒,但是去拿衣裳这等小事还是难不倒奴婢的。”
“你虽不如皖苏心细,但是性子却是极为活络的,这也算是你的长处。”重阳浅浅一笑,帮腔道。
重阳身边的人大多是沉着冷静之人,像皖苏,像玉蝴蝶她们,所以难得有像明月这般俏皮性子的主儿。
是以对明月,重阳总是格外宽待些。
明月闻言,一下子跳到了皖苏身后,对着皖苏吐了吐舌头,一脸神气道:“还是娘娘疼人家,不像皖苏姐姐她们,竟会骂人家。”
软言细语,拖着长长的尾音,对着皖苏轻言浅笑。
皖苏假作将脸一板,作势轻哼了一声。
“倒是我的不是了,好了好了,今儿个我便当着娘娘的面儿给你陪个不是可好?”说着,便对着明月弯腰作了个长揖。
明月吓得连着退了好几步,双手合在胸前连连讨饶:“好姐姐,是我错了,姐姐这般,可是折煞我了。”
俏丽的身影,灵气的双眸眨着,却是极为惹人怜的,皖苏终是板不住脸,‘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却别过脸去不看明月,只装模作样的粗着声音道:“知道错了还不赶紧替娘娘更衣,耽误了时辰你可负担的起?”
明月瞧着她明明抿着嘴却假装不笑,也不拆穿,只上前盈盈福了一福,朗声道:“是,奴婢遵命!”
重阳看着二人一来一回的,脸上不觉浅笑盈盈,任由着二人帮她将凤冠霞披穿戴好,方才将那特地赶制的凤头履穿在了脚上。
凤头履是翘头履中最为华贵的一种。
采用纳帮绣加缀饰的手法,凤头为立体型态,由凤头至凤尾满帮刺绣,彩丝线刺绣的凤尾似在空中飘逸飞翔,口衔坠饰,造型别致、做工细腻,无处不透着一种贵气。
只是。。。
重阳垂首打量着脚上的凤头履,蹙眉道:“这履怎生做的这般高?本宫记得凤头履也只是寸把厚,怎么到了咱们这,就成了这个样子。”
粗略估量一下,少说也有三两寸,这么高,行动怕是很难自如了。
明月得意的扬了扬眉,咯咯笑了起来:“这可是内务府特地为娘娘做的,听她们说,那底儿是用南阳独玉做成的,光是上头雕刻的龙凤呈祥花样也足足花了她们几日几夜的功夫呢!”
说着,笑的更为开怀了。
“奴婢瞧了瞧,旁的娘娘的鞋子都赶不上咱们皇后娘娘的华贵,不说别的,单单那高度也被比了下去,相信咱们娘娘今儿个定然能艳压群芳。”
说的好像身临其境一般的,重阳与皖苏对视一眼,无奈的笑了笑。
能不能艳压群芳她不知道,她只想知道这个玉制的履又硬又凉,除了好看些外,再无其他。但都这个时候了,要再做一双已是不可能的了,只好在皖苏的搀扶下慢慢走了两步。
还好,虽然走的有些轻飘飘的,好在她有底子,只要稍稍提一口真气,也不至于会摔倒,只是可怜了皖苏,怕是整个儿晚宴都要在她的搀扶下完成了。
不过重阳这双凤头履,配上明红的霞披,却是恰到了好处,待出现在众人面前,便是惊艳了四座,在宫门口轿撵前候着的嫔妃们,不住称赞着,其中不乏欣羡之意。
一个个兴奋的摩拳擦掌,纷纷等着重阳上了轿撵好动身起轿,急切的模样倒似是没见过世面的乡野丫头。
107
一个个兴奋的摩拳擦掌,纷纷等着重阳上了轿撵好动身起轿,急切的模样倒似是没见过世面的乡野丫头。
不过也怪不得她们,谁叫这宫规森严,只要进了宫便鲜少有机会能出去,这后宫当中有多少是入宫数载每日只能对着宫墙青瓦,是以,兴奋是难免的。
虽然只是去王爷府,虽然路途并不远,却还是给她们寂寥的日子添了一丝光彩。
更何况,此次前去的妃嫔可都是皇上钦点的,从佳丽三千当中钦点出来的,这代表着什么?
得宠呗!
她们个个面上的神色皆是这般的解释着。
重阳静静听着,静静看着,唇角的笑意恰到好处。
早有太监上前半蹲在轿撵前头,重阳看了一眼,在皖苏的搀扶下走了过去,却不想与正要上另一台轿子的懿怜儿打了个照面。
懿怜儿目光似有深意,在重阳的履上打了个转儿,便迅速别转过头去,嘴角,却勾了一抹冷笑。
因背对着身子,重阳并未瞧见,只稍稍一怔便抬脚踩在那太监背上,小心的上了轿撵。待帘子放下,方才敛了假意的笑容,用手揉着笑的发僵的脸颊,从胸口长舒出一口气。
装模作样的假笑,着实痛苦!
***
北辰放的府邸,随着他名号的确定也焕然一新,‘忠王府’三个字龙飞凤舞的的飘在匾额上,是北辰夜亲自题的字。
北辰夜素喜临摹王逸少的字迹,字里行间解释飘逸洒脱,是以祥荣宫的偏殿便特地建造了一处练习书法用的洗墨池。
重阳之前见过他的字,却是随意至极,而匾额上那三个字,虽透露出刚劲之力道,却似是下笔踌躇一般的。
都说字如其人,那他写下这牌匾之时,心中是不是也有千思万绪?
轿撵一路抬进了王府的院落,星光满天,璀璨夺目。
众人陆续下了轿撵,重阳在皖苏的搀扶之下走的稳妥,倒也慢慢习惯了下来,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懿怜儿的目光若有似无的飘了过来,让人好生不自在。
皖苏敏锐,自是瞧了去,在重阳耳边低声道:“娘娘,不知她又想使什么诡计,还是小心些为妙。”
重阳点了点头,目光在懿怜儿身上打了一圈。
懿怜儿今儿个却并未在衣衫上多下功夫,只着了一袭淡青色宫服,锦绣精巧细致,绣制出一朵轻沁凉馨的浅粉霞花置于腰间左角下,衣缝紧敛,勾勒起一条如流水般的蜿蜒曲线,颈口微张,趋离向攀,随风滚,好不惬意。
重阳凝了凝神,瞳光碎碎流转:“她今儿个倒是与往日大相径庭,穿的那般素净,不像是她一贯的作风。”
皖苏顺着目光看了看,撇了撇嘴:“但是却瞧着是说不出的别扭,明明这般素净的衣衫,却偏偏在耳垂上带着那么长的缨络坠,而头上更是下了功夫,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百雀挂珠钗;更夸张的是脖颈上还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双衡比目玫瑰佩。这身装扮,怎么看怎么怪,好像是想要往艳丽里打扮,却偏偏衣衫又是素色,着实让人搞不明白。”
重阳笑了一笑,目光正视着前头,端端正正的迈着步子:“如今她有身子,难免行事古怪些,一会儿喜欢艳丽,一会儿又想素雅,咱们甭管她,今儿个北辰放才是正角儿。”
皖苏点了点头,但仍是觉得懿怜儿那满脸算计的模样不是那么简单,重阳的心思在履上,小心翼翼走的谨慎,但是皖苏却看得清楚,那懿怜儿可是一早儿就盯着她们的方向。
她又想怎样?皖苏暗暗揣测。
这样一分心,脚步一顿,重阳却随着她的身子一歪,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好在她扯着皖苏的衣裳这才没摔倒,身后不知谁‘噗嗤’笑了一下,声音不大,却传入重阳耳中。
皖苏吓了一身冷汗,忙收了神。
重阳冷冷的朝着身后扫了过去,目光在众人身上打了一圈儿才转了回来,安抚似的在皖苏手上轻轻拍了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么多人瞧着,她不敢胡来。倒是玉姨那边怎么样了,都安排妥当了么?”
“娘娘放心吧,都安排好了。”皖苏轻声说道,将心思全转移了过来,生怕再分了神。
重阳点了点头,两人都不在说话,只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进去。
***
宴席摆在了正殿,殿宇为工字梯形,有前后两座厅堂,从上至下有数十个台阶,而座椅,摆在最上头。
中间有穿堂相连,其中前殿与南房、东西配殿围成独立的小院,其间有游廊相连。前殿面阔五间,进深三间,前檐明间有安风门,其余皆为槛窗。
室内明间与次间以落地花罩分隔,以殿内以黄琉璃瓦歇做顶,水晶玉璧为灯,两侧是林立的十二根白玉柱子上头镶嵌而成的东海夜明珠,将殿厅照耀的明如白昼。
北辰夜还未到,按着规矩,重阳便在下头随便找了位子坐下,一众命妇自然是围了上来,一时巴结讨好之词不绝于耳。
重阳早就料到会是这般,坐在一众人之间微微笑,偶尔说上几句便缄默不言,只安静的坐在那里听着她们说。
女人凑在一起最是有话题,几番下来,这边已是笑声不断。
皖苏走到已经笑的嘴角快要抽搐的重阳身边,低声说道:“娘娘,奴婢瞧着玉姨她们来了,先去后头瞧瞧,以确保不出意外。”
重阳点了点头,示意她去,皖苏却顿了一顿,目光在一众笑谈风声的命妇身上扫了一圈儿,重阳会意,皖苏是担心她受不了这样虚情假意的讨好巴结。
朝着皖苏轻轻颔首示意,表示没有问题,皖苏方才退了出去。
108
待皖苏一走,懿怜儿的眉眼倏然一抬。
她一直在等这个机会,从宫中便一直在等着皖苏离开重阳的身边。
皖苏的功夫她是领教过了,若是皖苏在,那她的计划便不能如期完成,是以,她才忍了这么久。
至于她的计划是什么。。。
但见她盈盈走了过去,一众命妇见状,纷纷行礼,懿怜儿不耐的摆了摆手:“本宫与姐姐有话要说,你们先下去吧。”
重阳不知她想做什么,只挑眉看她,待众人纷纷去到一边,懿怜儿方才沿着台阶上来,走到重阳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听着她们拍马溜须,姐姐不烦么?”她柔媚的脸上笑意甚浓,却也假意的很。
重阳一笑:“却是烦不得,居于位,便要行其事,作为后宫之主,不光要统领后宫,还得与朝廷命妇处理好关系。”
懿怜儿冷哼一声:“姐姐不必这般炫耀,俗话说的好,枪打出头鸟,姐姐是后宫之主,也处在风口浪尖上,后宫女人这么多,姐姐要挡的也格外多了些。”
却是说不出是嘲讽还是欣羡的语气。
重阳抬头望了她一眼,只见她神色有些不喜,却强扯着笑容,玉手十指甲上皆曛染着淡紫色风信子花色,说话的时候随意抚弄着袖口的雪狸绒毛,却隐隐有些幽怨的意味。
重阳挑了挑眉:“妹妹如今有了身子便好好调理,旁人的事不必要担心,可别忘了,妹妹这条命可全仗着你腹中的孩子才得以保住。”
语气中却是浓浓的警告意味,重阳虽想除掉她,但是稚子无罪,她不想因此伤害无辜的性命。
但是她哪里知道,此时的懿怜儿根本没有身孕,并且还想着借着这个假孕来嫁祸给她。
“姐姐说的是,妹妹自知有对不住姐姐的地方,还请姐姐大人不记小人过。”说着,端起酒杯来,“妹妹便以茶代酒敬姐姐一杯,希望从此之后咱们二人冰释前嫌,一起侍奉皇上。”
却是面不红心不跳的说着假话,重阳早已对她演戏产生了抵抗力,也不说话,只冷眼看着懿怜儿一个人自说自话,倒是想知道她又要如何。
她的无动于衷显然让懿怜儿有些演不下去了,端着酒杯的手颤了一颤,看着重阳面无表情的神色,偏头望了身后的台阶一眼,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计策。
但见她不着痕迹的往后小退了一步,在下一个阶梯的边缘站住,抬眼目光凝着重阳,倏然一笑,在重阳未来得及反应之前,握着酒杯的手指稍事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