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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哪一日,咱们便在不经意间碰上了。”她亦轻笑。
“是呀,有缘自会再见。”他不无感叹。
是啊,待走完沧桑人世,我们终会相聚。浮花浪蕊的人生,哪那么容易就断了呢?
这一刻,她的心结似乎终于解开了,他可以找到更好的,她一直都知道。
就像身后那越来越近的身影,那个女子,重阳此次回来便一直跟在北辰逸的身旁,俨然一副关心的模样。
在重阳的注视下,那女子快步走了过来,一下子挡在了二人中间,似是怕北辰逸被抢走一般的,牢牢抓住了他的胳膊,而目光,却是戒备的望着重阳。
“晚饭都没用就出来了,我还当你去了哪里,原来是在这,王爷,你可让我好找。”
原是沉寂的气氛,被这乍然惊现的声音完全破坏了去,重阳对着她戒备的神色,那俏生生姑娘站在身后,脸上的神色,似笑非笑。
这个姑娘,她好像见过,叫什么来着?
“宁霓裳--”北辰逸一边不着痕迹的撇开宁霓裳的手,一边在重阳耳边低声的告知。
对,宁妃的妹妹,宁霓裳。
上一遭见她,好像她也是敌意十足,后来,重阳还质问了北辰逸,如今瞧着,想必那姑娘仍是未有死心。
重阳微微笑的起身,“天有些凉,我就先走了。”说着,对着宁霓裳微微笑,然后,越过她,走了出去。
“重阳--”身后,北辰逸的声音响起,却是隐隐透露着不舍。
他的声音柔缓,静谧的,好似那柔风,缓缓进入心房,树叶,与风的轻微触碰。
那一年,芳草不歇。
重阳回头,远远望着,明明是那般漆黑的夜色,却偏偏瞧见了他眼眸中的光亮,见她回头,他展颜,对着她灿然一笑。
“这个口琴给你,但愿他日,你若是吹起,还能想起我来。”他将那口琴放在她的手心,望着他,目光灼灼。
只是谁都不知晓,这是他们此生最后一次见面,而今时今日的这个笑容,便以隽永的姿态永远的的镌刻在她的心上,从此,只能从回忆中想起,再也,见不到了。
之后的很多年里,重阳总是在想,若是当初,早知道命运是如此安排,她便留下来,多与他说上几句。
可是谁都不是神人,谁都不能预料未来,像从前的很多次一样,只能交身,然后错过…
♀第二三一章♀
第二日,当重阳与皖苏收拾妥当准备离开之际,北辰逸薨逝的消息,便这样传来了。
重阳手中还拿着包袱,在听了那消息之后不自觉的收紧,整个人愣在那里,久久未曾反应过来。
“你说,谁死了?”她望着那来报信的小太监,脸上,竟然浮现了笑意。
昨儿个还好好的,怎么会说没就没?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不好笑!
可是笑着笑着,眼中却不觉湿了一片,她明明是保持着微笑的姿势,怎么就有大颗大颗的泪落下,顺着脸颊衣领落下,胸前一片凉意。
怎么会?怎么会!北辰逸怎么会死?
她一把将包袱扔下,飞快的跑了出去。
只是饶是不愿意相信,她瞧见的,却仍是一副冰冷的躯体,那一向笑意浓浓的面容上,一丝表情都没有,还有那朵鲜艳的桃花,亦似是枯萎了一般得,了无生气。
重阳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就在昨夜,还与她约定天涯相见的人,会躺在这里一动也不动,再也见不到日升日落。
“阿逸--”她飞身上前,一把将那白布扯开,颤着手抚上那微显青色的容颜,眼泪,模糊了双眼。
北辰逸,阿逸,那个待她最好,甚至愿意与她一起死的少年,怎么会浑身冰冷的躺在这里?
“阿逸,你醒醒,你醒醒呀,你睁开眼看我一眼--”几乎是泣不成声,她终是将他搂在怀里,眼泪一滴两滴落在他的脸上。
人生无常,这一刻见到的人,下一刻便不一定能见到,悲剧的开始往往毫无征兆。命运伸出手来,把种子埋下,幽秘地笑着,等待开花结果的一天。
阿逸,你曾经拱手一切,博我一笑,可是如今,你却一撒手,让我哭的如此凄惨。曾经与你度过了生命中最最美好的日子,从此身边没有你的气息,我便再也不能快活了。
因为我知晓,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像你一般的待我那样的好。
“阿逸,究竟是谁这般歹毒,竟然将你毒害?”她倏然抬眸,牙根咬得紧紧的,不让悲痛的情愫膨胀,冷冷的望着那一地的奴才。
“你们说!”
凌厉的语气,在屋子里回响,唬的众人禁不住哆嗦了起来。
“是…皇上。”宁霓裳跪在那里,半垂着头,发丝散落,就那么静静的跪着,若不是她开口,都没人注意到,那安静的人,会是宁霓裳。
“皇…上?”重阳的眼眸,幽然一深,“你为何这样说?说是皇上,可有凭证?”
北辰逸被害的消息已经够让人承受不住,如今又说下毒者是北辰夜,怎么会!
宁霓裳缓缓抬起头来,此时方才瞧见她的神色,没有哀伤,没有眼泪,有的只是平静,平静的,好似一尊雕像。
“王爷是中了毒,最后憋了一口气,直到我今儿早上来,他却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来,皇…皇!皇上?皇后?若不是你,那便是皇上。”她说的有些发狠,眼眸之中,亦是闪过恨意,那样的深,那样的浓,却在望向北辰逸时,眼波,瞬间变得温柔:“王爷那样傻,还顾念着兄弟之情,可是到头来呢,还不是被杀害!”
此时,重阳只觉得耳边是嗡嗡的响声,她多希望自个儿失聪失明,如此便可以听不到,看不到,可是她没有失聪更没有失明,相反的,还听了不该听得,瞧了不该瞧的。
北--辰--夜!
心中不知是何感想,说是他做的,她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却也是能想得通。
当初先皇有意立北辰逸为太子,若不是太后阻挠,怕是如今江山不是北辰夜的,是以,经过这几日的折腾,他自然是忧心北辰逸会趁机夺权,那他这本该着留给他儿子的江山,岂不是拱手让人。
一股怒气,从心口升腾,重阳倏然起身,飞快的跑了出去。
北辰夜却仍是在床榻上,这两日,被风吹了,那喘证比从前更厉害了,整日只能躺着,什么都做不了。
只是这样才可怕,都已经病成这样了,竟然还会想着害人!
重阳一心将罪责归咎于他,站在床前,不知究竟该着愤怒还是怜惜,这个男人,她曾经用尽力气去爱的男人,怎么会让她如此的陌生?
枉费她还请了太太上皇来帮他解困,他便是这样,反咬一口么?
北辰逸,曾与他一道守江山的北辰逸,他怎么狠得下心来!
她便那样静静的注视着,屋子里亦是静到了极致,只有他低低喘息声,伴着胸口一起一伏,似是极为难过。
“满楼--”在她的注视下,他缓缓转过头来,似是想要起身,却奈何身子虚弱动弹不得,只好作罢,斜靠在那里,眼中含笑。
重阳缓步向前,此时他方才看清她的神色,脸色苍白,眼中含泪,贝齿,却紧紧咬着下唇。
“出了什么事?”北辰夜一下子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身子却是发虚,只伸手,抓住她的衣袖,紧张的问。
重阳却微微眯起眼来,冷冷望他,身子,缓缓后退,最后,将他的手甩了开来。
“什么事?呵--”他的若无其事,无疑是在她心头插了一箭,他凭什么,凭什么装作这般的若无其事?
“北辰夜,你怎么这样狠毒?”一想起,他的所作所为,她便忍不住冷颤,他,怎么这样心肠歹毒?
“究竟,怎么了?”他微微咳了两声,却只是大口喘着气,心思,却都放在了重阳那句话上。
直觉告诉他,一定是出了大事。
“阿逸,死了,被你毒死了。”重阳缓缓仰起头来,与他对视,目光平静如水,无波无澜。
♀第二三二章♀
“什么?”亦不知是震惊还是旁的,北辰夜在听了她这话后,整个人便愣在了那里,目光,直直的凝着,却久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什么,你让人杀死了你的亲弟弟。”
声嘶力竭的哭喊,重阳从未如此痛心过,早知事情会这样,她便不该阻止,不该请太太上皇来,就让北辰逸造反,就让他夺回属于自己的。那么,如今他就不会死去,就不会躺在那冰冷的棺木里,再也没有一丝生气。
一思及此处,重阳的心,便如同被千万把刀子剜着一般的疼,就连呼吸都跟着困难了。
“我杀死老七?”北辰夜蹙眉不解:“怎么可能!”
“你还装糊涂,除了你,谁会杀他,你说,他都已经让步了,你为何还要置他于死地,你究竟为何?”重阳回望着他,高声的指责着,这个男人,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北辰夜,从前我说原谅你的话我现在收回,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想见你。”在他的眼眸中,她缓缓转身,背对着他,一字一顿说得清晰,眼泪,却喷涌而出。
她总觉得自己意志不定,心又太直,所以害了自己,也害了旁人。
直到今天,事态到了不可扭转的地步她才恍然,原来,哪怕是你多么不情愿,旁人的心思,你总是不懂的。是以,那句人生无常果然没错,果真,谁都控制不得。
“满楼--”北辰夜伸手,想要拉住她,奈何身子不受使唤,他这一动弹,整个人便从床榻上重重的摔了下去。
重阳的身形顿了一顿,最终只是稍作停留,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只余下那一屋子的奴才,手忙脚乱的扶他。
“阿逸,死了?”他一把抓住吴全发的衣领,手上没了多少力气,但那气势却是不减。
他望着他,问道:“阿逸过世,为何没有人告诉朕?你当朕也不在了么?”
吴全发扑通跪下,忙不迭的磕头,口中不住道:“皇上恕罪,奴才只是怕你的身子承受不住,这才不让人隐瞒了王爷过世的消息。”
一口血顺着唇角流了下来,抓着吴全发衣领的手指渐渐松了开来,整个人似是被抽走力气一般的,颓然的倒在了那里,目光呆呆的望着那清冷的地面。
“那皇后说的,朕杀了他又是怎么回事?”声音却是低了又低,几乎是在呢喃了,但是那语气,却听不出丝毫的起伏,好似他问的,是件不相干的小事。
可若真的不相干,又为何会这般的心痛?为他为她还是为她他自己
“奴才听说,是王爷临终前说是皇上派人杀死他的,是以皇后娘娘才…”吴全发小心翼翼的措辞,待见北辰夜的神色微微一颤,这才劝慰道:“娘娘只是一时没明白过来,皇上别着急,待娘娘想明白了,就好了。”
北辰夜却似是没听到一般的,缓缓转向了门口,望着那湘色的帘子,微微投下倒映,左摇右晃,直晃得人眼晕。
阿逸说的,她信了…
原来,被误解,是这样的感觉,心中有苦,反而说不出了。
抬手,拭了拭唇角的血迹,那触目的红,只让人心惊肉跳,下一刻,只觉眼前忽的一黑,身子,徐徐落下…
阿逸,你是我的兄弟,与我携手的兄弟,饶是你我起了纷争,我也断然不会杀你,可他们,怎么都说是我呢?
你告诉他们,我没有…
北辰夜这一次晕倒,却是比从前都要棘手的多,那日之后,便几乎就一直处于昏睡状态。
偶尔醒来一次,也只是目光怔怔的扫一圈儿围在窗前的人,然后目光一暗,再闭眼睡去。
吴全发一直瞧着。
他知晓皇上是在等谁,可是他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