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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周率，想起来了，是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于是我顶着恐高症站在客栈二楼向下张望，手里拿着邦的毛笔画竖道道，再来就是站在城门口直勾勾的盯住每一个出城进城的人。反正试尽一切方法之后，我仰天而叹，泪流满面。不就是个湖南郡吗，哪儿来这么多人啊！最终，我挫败了。
垂着脑袋沮丧的往回走，不时有人对我指指点点，我也懒得理。古色古香的街道已经掀不起我任何的兴趣，揉着脖子晃着胳膊懒洋洋的一点点往前蹭。非常恰当的错过路中间那抹熟悉的背影，说实话我一向不太喜欢背影，给人的感觉太抽象，不够热情。但是现在我很喜欢，因为我可以正大光明的不予理睬，即使我远远地一眼就认出此人。
“你要去哪儿？”
我继续往前蹭，毕竟是冷战期，有些话能不说就不说吧，最起码不要反应早了，要不显得我多没面子？
“怎么？想躲我？”
我有些心虚，好吧，我承认，冷战局面的形成是有那么一点点躲的因素。
“躲也没用，时间不短了，你应该准备好了。”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遗憾的是，对于一个查数都查不明白的人来说，真的没准备好。
“右前方，黑短褂的那个。”
我眼神扫过去，一个略显矮小的男人正在搬运一辆推车上的货物，汗珠顺着额头滚下，再怎么说现在也是早春而已，这人的穿着却有些单薄。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我观察许久，终于明白王二为什么问我了。
“他会武功！”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整整扛了四袋子的货物还能用脚轻松地别住推车的超凡技术，脱口而出。
“还有呢？”浩里挪到我身边
我凝神半晌，摇摇头。
“仔细看看他扛的麻袋。”浩里略一仰头，指向那人肩上的袋子。
那袋子也没什么特别，就是普通的麻袋，粗麻缝制。我看了半天，还是摇摇头。
“你不觉得这麻袋的形状有些奇怪吗？”浩里摇摇头。
我【炫】恍【书】然【网】大悟：如果是普通货物，一个袋子怎么的也会装满了再运，可是这个不仅没装满，还略有松垮。而形状，也令人怀疑。难道是，贩卖人口？！
我倒抽一口冷气，看向身旁的人。
“听着，你下一个任务是，混进去。”浩里冷冷的开口。
“什么？！”我难以置信，甚至以为刚才只是幻听。
“贩卖人口的是什么地方相信你应该能猜到，当年莫影菲也是这样被卖到烟雨楼，而妓院是刺探敌情最好的场所，这家妓院是那人的，我们很可能已经被包围了，要想不泄露行踪，必须这么做。否则，我们甚至出不了湖南郡。”浩里淡淡的牵起嘴角：“就当是行侠仗义。”
你非要这样吗？你非要这样打碎我所有的希望吗？哪怕希望只剩下一点点？我把目光移向别处，阳光正刺眼，刺得我精神恍惚。
“我不相信你在暗处没埋伏人马，我不相信凭你会走不出去。”淡淡的开口。
“我完全可以告诉你，我能走得出去。”身旁的人自信满满：“可是未必包括夫人。”
第二十章 神伤
“我记得我说过会帮你，你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我压低声音，试图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不那么酸涩：“我已经很努力的在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我每天都在琢磨别人在想什么，可是我就是看不懂你，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对我？你明明知道，如果我进去也许就再也出不来了。是你没把我当回事儿还是我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要想帮我，首先要通过我的考验，否则，就算你有再多的过人之处对我来说也毫无用处。如果现在不多磨磨，恐怕以后更是进得去出不来。这里还不算是那人的控制范围，进了京，会比这儿还要险恶。放心，我会派人保护你。”浩里轻松地开口，镜头回转，似乎有那么一个午后，有人也这样轻松地对我说过中午好。
我知道你会派人保护我，我知道我刚才说的只是气话，我知道我在乎的只是你的不在乎。既然如此，我应该知道怎么办了吧，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仰头，眯眼，45度角的倾斜刚好看清浩里的脸，努力扯开微笑，掩过苦苦的味道，清清被哽住的嗓子：“除了用我娘威胁我，你还会做些什么？除了用女人帮你，你还会使什么手段？我娘再怎么说也是公主，不管我是不是没人要没人理的借尸之魂，你都要给我好好照顾我娘，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转身踏步向客栈走去，丢下正午阳光下那缕曾经让我无比神伤的情思，就让一切曾经吧，如果现在抛不下，早晚有一天，我会变的连我自己都不认识。
回了客栈，大家已经聚在楼下说说笑笑准备吃午饭，看着一大家子的人，突然又觉得舍不下。
“又查数去了？”邦端着碗，笑嘻嘻的看向我。
“是呀，查的我头昏脑胀，以后再也不查了。”颓废的歪在一边，端起我的碗。
“你到底在查什么？”孥沐凑上来：“今天你还没给我讲西游记》。”
“小孩子家家的什么都问，我人口普查呢，不行啊？”不耐烦的挥挥手，扫开孥沐的脸。
“怎么累成这样？”孥达皱皱眉：“多吃点儿。”
自从和王二冷战以后，我顺便也把孥达捎上。邦说的对，有些话要早点说清楚，历史遗留问题处理起来最麻烦，比如说日本侵华问题，所以我没说话，闷头吃饭。
东海在旁突然咳了一声，我下意识的抬头，只见东海正朝我挤眉弄眼，顺着东海目光望去，王二一脚踏进门。众人马上摆出一副明了的表情，也难怪，时间差没找好，说偶然谁信？倒皇派愤愤不平的低头，倒王派兴高采烈的看热闹，不时用眼神炫耀。
我起身往碗里夹了几筷子的菜，像往常一样上了楼上我和邦的房间。估计身后两派的人表情互换了吧？
心事重重吃下半碗饭的时候，有人敲门，放下筷子，娘和遥姨出现在门口。
“娘，遥姨，你们吃完了？”我侧身让进，隐约猜到两人的来意。
“灵儿，娘想和你说会儿话。”娘拉着我的手坐在椅子上：“这几天也没机会和你聊聊天，娘得好好和你谈谈。”
“娘，你不是又要劝我给王浩里做走狗吧？”我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娘不满的瞪我一眼：“娘看得出来，浩里对你还是与众不同的，你看过堂堂二皇子肯让哪个女人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对待？娘知道灵儿见识不同于常人，可你毕竟是个女孩子家，平常人家到了你这个年龄，早就许了人家，娘能不着急吗？难得有个人如此待你，灵儿不要过于倔强，毁了自己的一桩好姻缘。女孩子该温柔还是要温柔的，你看二皇子面上不说，心里不定怎么不高兴呢。还没过门儿呢就这么僵了，以后可怎么办？”
苦笑着摇头：“娘，遥姨，你们怎么看出来他对我好？就因为他没跟我发脾气？那你们看他跟谁发过脾气？他只不过是想利用我，他巴不得我死呢，好给他省了许多麻烦。”
“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遥姨忙开口：“夫人说了，上次你中剑的时候……”
“我知道，不就是补了一剑吗。”我摇摇头：“娘，你不懂，他跟我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对我一点儿都不好。娘，我觉得他就是另一个黎波。他时时刻刻都在伤我的心，就在我以为他是在向我示好的时候，却发现一切都是假的，娘你一定知道那种感受。我觉得我甚至痛的都没办法呼吸。”
“不，灵儿，不是你想的那样。”娘握住我的手：“我和黎波是两国和亲，之前从未相识。可是浩里不一样，他给娘的感觉是，他害怕让你看出来什么端倪。也许，他不想有弱点，身为一个皇子，最忌儿女情长，况且是一个就要争夺天下的人。”
我一愣，放下手中的筷子。
“灵儿，”娘见我有些动摇，更加语重心长：“娘不是让你去贪图什么权势，只是娘觉得浩里这个人很适合你。孥达王爷虽然对你也好，却未必会了解你，他永远不会知道你的想法。可是浩里不同，就算你们不说话，他都会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是啊，我就像只耗子，永远都被他这只猫妖抓了放，放了抓。”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灵儿，”娘嗔怪的看我一眼：“娘还要提醒你一句，听南环说浩里的府里很早以前可是有一个侍妾了，你要抓紧时间把事情定下来，不然等到了京都，可就难办了。”
“什么？！”我一蹦三尺高。他有侍妾了？！
“像他这个年纪身份，这就算少的了。”娘安抚的拍拍我的肩膀，很满意我的反应。
我怎么会忘了这件事？愣愣的坐下，忽然想起南环曾经说过，有很多讨厌的女人看见浩里就贴上来，可能潜意识里就因为这句话因为浩里冷冰冰的样子，我想当然的认为王浩里的情史应该和我一样是一片空白，谁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实话实说，我有些绝望。
第二十一章 即兴演讲
“娘，我有些累了，你和遥姨先回房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我似乎是笑了一下。
娘和遥姨对视一眼，出了我的房间。
我快速扒完剩下的饭，把换好的银票折成摞，用绢帕包好藏在鞋里，又塞了一些在身上。解下腰间浩里给我的那枚玉佩放在桌上。如果说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我还在犹豫的话就真不叫王慧莹了，我可以自欺欺人，我可以给自己无数坚持下去的理由，就是这条，不行。我不认为浩里会让一个毫无感情基础的人做了多年自己的侍妾，回想起当初，竟觉得自己有些白痴。说不定浩里还在暗暗嘲笑我的一厢情愿吧？一直相信长痛不如短痛，就算明天就是2012，至少现在我可以毫不犹豫的说我不再爱你了。我是谁？我是无比潇洒的王小白！捶捶自己发酸发痛的胸口，对着铜镜坦然一笑，现在，我又是我了！打开门，好心情的款款下楼。
楼下众人吃过饭正在闲聊，我笑着打了招呼，也没多说什么就出了门。自从我决定从查数开始练起后邦就被我折磨的生不如死，坚决不肯再陪我出去，这倒成了我顺理成章出门的一个理由。
在街上晃悠来晃悠去的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办法接近那家妓院。女扮男装太假，身高不够不说，我除了揍人的时候能像个人妖，剩下的压根儿和男这个性别贴不上边儿，其实我应该庆幸，我可不想在这里掀起一股“信莹哥，得永生”的浪潮；装失业者找工作？也不行，你看过谁家闺女找不着工作自动上妓院应聘的？别说现代，现代不算，现代还有艳照门呢，古代撑死就一春宫图，这其中的差距怎么是像素两个字就能概括？那我要是假扮一个暗娼弃暗投明呢？也不行，虽然莫影菲曾经是花魁，但是我王慧莹还没能耐到人格分裂一人分饰两角的程度，让我表演思想者摆个POSE有可能，这个太不擅长。
我现在就在那家妓院后门输送拐卖人口进院的通道入口处对面的一家小茶馆里流连，揣着一兜子的银票喝杯两文钱的茶水，就好似李嘉诚坐在早餐摊上喝豆浆，这种贴近民生的温馨怎么和你形容呢？这么说吧，本来我打算横着进去横着出来，没想到最后我是狂奔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