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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慕晓净竟然心头一酸:季少为,你就当真这样高兴我陪着你么?
慕晓净知道他醉酒后的脾性,从不胡闹,只是嗜睡,于是就坐下来耐心地等着。
果然,他嘟哝完了这一句,呼吸就慢慢变得悠长,安然睡去了。
季少为睡到申时就起来了。
慕晓净喂他略略吃了几口清粥,就又陪着他去季少成家里接季夫人和蕊姨娘。
劳累再加醉酒,因此坐在车里的时候,季少为的神情很有些恹恹的,也没有心情像以往那样跟她说笑,只是倚了板壁闭目休息。
直到车停在季少成府门前时,他才睁开眼,问慕晓净道:“我脸色还好么?”
慕晓净看看他的脸色,如实道:“不怎么好。”
季少为苦笑一下,用双手揉了揉脸颊,好叫自己的脸看上去多些血色,又用手指轻抚了几圈眼眶,略消去些疲色,再问慕晓净道:“好些了么?”
慕晓净心下轻叹,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径自坐到他身边来,方道:“转过身去!”
季少为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但也什么都没有问,竟然就很听话地转过身去。
慕晓净单膝跪在他身后的座上,将他束发的白玉簪子抽下来,解散开他的头发,在他头顶和脑后按揉推拿一番。为他重新梳好头发之后,又暗用内力,为他在肩背处略作按揉。末了,又把他两条胳臂也揉捏一番,方道:“好了,转过来我瞧瞧。”
季少为依言回过身来,望着她的双眸熠熠生辉。
慕晓净看看他,脸色看上去果然好看多了,于是微微一笑道:“好了。”
随手掏出一块蛋圆的小铜镜递给他,道:“你自己瞧瞧?”
季少为眼中似乎又有一抹讶异掠过,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接过小镜子来看了一眼,笑了一声,方赞道:“好手艺!”
然后他就突然手臂一伸,一把将还半跪在座上的慕晓净搂了一下,在她耳边轻轻道了声:“多谢!”
慕晓净哪里料到他会有如此一举,竟一下子愣在他臂弯里,接着那一句伏在耳边的道谢,吹得她耳中一阵细细的微痒,才又将她唤醒,不由勃然大怒。
但是季少为已然放开她,轻轻巧巧一掀帘子便跃了出去。
这,这算什么?轻薄么?她慕晓净凭一身还说得过去的武功,行走江湖多年,专打那些欺辱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有朝一日,竟然叫这么个几乎不会武功的官家少爷给轻薄了?
早知道他会这样恩将仇报,何必好心好意去给他按揉?否则他哪里会有那么大精神,居然敢来轻薄自己!
慕晓净愣在车里,好半晌回不过神,只是恨得牙痒,直怪自己的反应居然会慢了一时,否则一脚将他踹下车去,岂不大大过瘾?
但是,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旦错失了良机,一时半会儿就很难再找得回来了。
慕晓净踏进季少成的府邸时,季少为早已道貌岸然地走在前面,只回头望着她微微一笑,便径自往季夫人的屋子去了。
望着他春风得意的眼角梢微微挑起,颊边那个小人得志的小酒涡儿一漾一漾,慕晓净忍不住暗暗咬牙:季少为,你等着,看我找个机会好好修理你!
她恨恨着,就发觉已到了季夫人的房门前。
门口候着的丫头樱桃看到季少为,忙行礼道:“三公子来了。”
季少为问道:“夫人呢?”
樱桃道:“夫人刚刚睡了一会儿起来,正跟蕊姨娘在屋里说话呢。三公子且稍候,容婢子进去通传一声。”
季少为点点头,还没说话,季夫人却已听到外面的声音,扬声问道:“是少为过来了?”
季少为忙答道:“是我。”
“进来吧,”季夫人道,“我们就等你呢。”
季少为便推门进去了,慕晓净懒得听他母子闲谈,便远远地去假山旁看花树。
季少为接了季夫人和蕊姨娘,又将季少成一家也一并请到自己家里去,设晚宴为两位母上大人接风洗尘。
他母子三人,加上郑毓秀与枫儿,便是济济一车。慕晓净索性骑马跟在车旁,倒也乐得宽敞自在。
晚宴是周嫂掌厨,菜肴的花式虽不及尹大师精巧,却别有一番独特的风味。
季少为的手仍旧用不了筷子,但是季夫人和蕊姨娘三两下就将他的碗加满了菜,慌得季少为忙伸手虚虚挡住,道:“多谢母亲多谢娘亲,再添下去少为要吃得撑死了。”
枫儿坐在郑毓秀旁边,瞪大了一双黑葡萄也似的眼睛道:“苏苏,人撑死了以后,是不是就像我的小兔兔一样,四只脚全都伸开,肚子涨得圆圆的啊?”
一家人全都笑起来,郑毓秀忙道:“不许胡说。”
慕晓净本来是打定主意,今晚就算看着他饿死也绝不会再给他夹菜了,哪里料到这家伙倒是好命,给他布菜的人多得是。本来心下还有些恨恨的,但此时听到小孩子这样的话语,也忍不住微笑起来,就感到季少为的目光如清风般掠过自己面庞。
慕晓净抬眸瞥了他一眼,趁大家都只顾着笑孩子的时候,狠狠白了他一眼。
季少为看着她的样子,呵呵一笑,转向小侄子道:“枫儿,叔叔哪有那么容易就当真撑死了?不过,有些人要是很爱生气,就会变成你那小兔兔的样子呢!”
坐在他身边的蕊姨娘轻轻在他手上拍了一下,悄悄地斥道:“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胡说八道!”
季少为哈哈大笑,似有意似无意又瞟了慕晓净一眼。
晚饭后,燕师傅来给季夫人和蕊姨娘量衣服,季少为就顺便叫他给季少成一家也一并量了,绸庄跟来的两个伙计又搬来不少衣料,叫众人挑选。
季少为看大家都忙着挑选衣料,终于悄悄凑到慕晓净身边道:“你也做身衣裳,若儿妹妹成亲那天穿吧?”
慕晓净也压低声音冷冷地道:“你表妹成亲,我凑什么热闹?”
季少为低低地笑道:“要不你和她一起办喜事?那就无所谓谁凑谁热闹了。”
慕晓净眉毛一扬,就要发作,季少为已轻笑一声走开,去给季夫人和蕊姨娘参谋选哪个花色了。
大家乱纷纷地选完之后,季少成一家便告辞回去了。因此日已是五月初三,再过两日便是秦若成亲之日,季夫人便叮嘱郑毓秀,叫她明日和自己继续去秦府帮忙。
然后季少为亲自将两位母亲送去早已准备好的厢房里,吩咐丫鬟们侍候歇息,方才回自己房里去了。
慕晓净自然不必陪同他去相送,道声失陪,早早回到自己房里。
看看睡觉还早,便叫执玉从季少为房里将那本山海经》拿来看。看着看着倦意上涌,正打算洗洗睡觉,就听到有人轻轻叩门。
慕晓净有些意外地扬声问道:“谁啊?”
“晓净,是我。”竟是季少为的声音。
慕晓净不觉眯了一下眼睛:季少为,你的胆子竟是越来越大了,白天占了便宜,这夜深人静的,居然还敢独自到我房里来?
她起身走到门边,拉开门,一股淡淡的酒气,蓦然就随着夜风轻轻飘入了鼻中。
只见季少为斜倚在门框上,脸上一抹懒洋洋的笑意,颊边两团尚未退去的淡淡红晕,慕晓净不由就又一次想起“面若桃花”这么可笑的词儿来。人说借酒壮胆,看来此话着实不假:想他平日虽然嘴巴讨打些,但人倒是一向都规规矩矩;可是今日中午醉了酒,居然就借着酒劲敢轻薄她了;而晚上又陪着自家人少喝了几杯,竟然就又趁着酒兴来敲她房门了!
好啊,季少为,我正愁找不到机会修理你,现下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慕晓净心下暗暗打定主意,面上却是丝毫不动声色,只淡淡地道:“进来吧?”
季少为站直身子,面上掠过一抹讶异之色,随即笑道:“晓净,我知道很晚了,可是我的药酒还没有擦。”
慕晓净冷哼一声,心道:你倒会找托辞。
嘴里却是什么也不说,就微微侧了一下身子,放他进来,然后随手关上了门。
回过身,看到季少为面上讶异的神色,慕晓净突然狰狞一笑,一闪身已到他身旁,一把捉住他右臂反手一拧,就将他压在了门上。
第49章 第四十八章 步维艰易装效名媛
猝不及防被慕晓净一个小擒拿推到门上,季少为的反应倒还不慢,忙伸出左手撑在门上,将额头抵在了手背上。
不过,令慕晓净意外的是,季少为似乎只是微微吃了一惊,但接着他就伏在门上吃吃地笑了:“晓净,你关上房门,再这样拿住我,倒是想做什么?”
咦,他倒是很会反咬一口!给他这么一说,气氛似乎一下子就多了些暧昧的味道。
季少为,你还真是不怕死!慕晓净心下越发恼羞成怒,不由的手下就施了些力气,将他胳臂拧得更狠。
季少为忍不住低低地闷哼一声,但是大约怕惊动外面的下人,他强忍着没有叫出来,只吸了口气,方咬着牙道:“晓净,快放手!你再这样拧下去,我胳臂就要断了。”
慕晓净愣了一下,也才觉得自己手上使的劲儿大了,想着毕竟不能当真伤了他,于是略略松了些手劲,却仍是拧着他不放。
季少为胳臂被她拧得生疼,感觉她虽然略略松了手劲,却仍没有放了自己的意思,只是一味沉默着,只好放软了口气求告道:“好姑娘,你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慕晓净听到他软语求饶,又看他因为疼痛而不由自主仰起了头,身子都快贴到门上去了,方才觉得解气。于是恨恨地哼了一声,一把扔开了他的手。
季少为这才吁一口气,转过身背靠在门上,用笨拙而无力的左手轻轻揉了揉自己右边的肩臂。然后,他颊边那个小小的酒涡儿便又浅浅漾开,笑嘻嘻地道:“好了,现下你大仇得报,怒火已泄,可以帮我擦药酒了吧?”
慕晓净倒没想到他这么好脾气,不由愣了一下,顿了顿,方冷冷地道:“你自己擦。”
季少为倚在门上笑道:“不,我就要你擦。”
慕晓净看着他毫无芥蒂的笑容,竟是一下子没了脾气:算了算了,跟个这么好欺负又大度的醉鬼计较什么!
季少为看她面色稍霁,便从门上直起身来,一低头看到左掌心在门上蹭了些浮尘,立即蹙眉道:“糟了,方才怎么没看到你门上有土?这下一定蹭我后背上去了,快,帮我拍一拍!”
他自顾自说着,也不管慕晓净如何反应,就已在她面前背过身去,等她给自己拍背上的浮尘了。
慕晓净心下暗叹:我上辈子也不知欠了这姓季的多少,怎的他就这么理所当然叫我给他做这做那的!
不过看着他背上还真蹭了几丝浮灰,也就伸出手去,替他拍掉了。
不想季少为却又抱怨道:“你好大的手劲儿,哪里是拍灰,分明是恨不得拍死我吧?”
慕晓净又好气又好笑,终于忍不住道:“我还真是恨不得拍死你算了!”
季少为却已笑嘻嘻地回过身,眼角梢微微一挑,斜瞥她一眼,打趣地笑道:“你也就嘴上说说罢了,其实哪里舍得呢?”
看到慕晓净终于给他这般厚颜无耻的行径气笑了,季少为便径直过去坐在床沿上,道:“赶快过来帮我擦药酒,否则等一会儿太晚了,我这人胆小,不敢走回自己房里去,还得留在你这里过夜。”
慕晓净忍不住低吼一声:“季少为,你再胡说八道一句试试?”
季少为看看她的神色,立即做出一脸十分害怕的模样,摸着自己方才被她反拧过的右臂,怯怯地道:“女侠饶命,不敢了!”
怎么就有这么涎皮赖脸不怕死的人啊!
慕晓净算是彻底败在他手里了,只好对着屋顶翻翻眼睛,过来坐在他身边,接过他递来的药酒,给他擦洗手腕。淤肿总算是消退了许多,不过看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