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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季夫人眉头紧锁,叹道,“如今她不愿意,原在情理之中。只是,想那王公子,怕也不过是少年人一时荒唐些罢了,成了亲或许就收了心也未可知。”
季少为听到这里,却不由轻哼一声,淡淡一笑,面上神色甚是不以为然。
季夫人看他一眼,又叹道:“少为,你与若儿自幼合得来,不如你去劝劝她,可好?我看她,一向倒是很听你的。”
季少为微微一笑道:“我去劝劝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事关若儿终身大事,日后她与那王公子过得好倒还罢了,万一有个磕磕碰碰,岂不怪我今日多嘴?再说,表妹哭着不肯嫁人,哪有作表兄的巴巴跑去劝人家的?”
季夫人伸出食指,在他额上指了一指头,笑着骂道:“早知道你滑头,我原就不该跟你说这些的。不过细细想来,你这话倒也言之有理。还是算了,莫说你怕人家日后怪责,便是我这做姑母的,其实也担不起这责任。”
季少为轻轻揉一揉额上被指了一指的地方,笑道:“母亲向来心窍玲珑,今日是因为事关自家亲兄弟,难免当局者迷了。”
季夫人点点头道:“嗯,到底是我亲兄弟的家事,我这一着急,倒也确实没有想那么多,今日还真是亏得你提醒我。”
说到这里,她又叹一口气,问道:“那你呢?去不去看看若儿了?”
季少为微一沉吟道:“这样的时候,又是闺阁之中,我去探望只怕也不大合适。不如叫晓净代我去瞧一眼,正好她跟若儿也还熟悉,母亲意下如何?”
季夫人于是转向慕晓净道:“那就有劳慕姑娘了。”
慕晓净忙欠身道:“夫人客气了。”
季少为便也对她道:“晓净,那你就代我去看一看吧,劝劝若儿妹妹,叫她莫要太想不开。”
慕晓净自然不好推却,而且也确实想去看看秦若的情形,便答应一声,跟着樱桃往秦若的闺房去了。
不料,她还没到秦若门前,就先听到那里敲门打窗的,其中还夹着素荷与紫萝的哭喊:“姑娘,你开开门啊!姑娘,你不要做傻事啊!”
慕晓净大吃一惊,忙三步并作两步飞奔而至,就看到秦夫人伏在门上,已是哭得快断气了。素荷与紫萝从两面扶着她,一起拍着门哭叫。
慕晓净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紫萝哭道:“姑娘方才说要睡一会儿,叫我们都出去。我们刚出来一会儿,夫人正好过来看姑娘,我和素荷再叫姑娘,她就无论如何不应声了。门从里面闩上了,我们也打不开。慕姑娘,这可如何是好?”
正说着,就听到屋内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桌椅翻倒的声音。
秦夫人凄厉地哭叫了一声:“若儿——”
人就软软地倒下来,看时已经晕厥过去。
慕晓净忙道:“夫人背过气去了,素荷,快掐她人中!紫萝让开!樱桃,快去叫人!”
几个婢女此时都没了主意,自然对她言听计从。
慕晓净一脚踹开门,看到屋内情景,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想不到那秦若竟真的挂起三尺白绫,将自己悬在了梁上,一个凳子翻倒在她脚下的地上!
两婢女见此情景,不禁齐声惊呼起来。
就看到慕晓净飞身而起,手中绝素出鞘,寒光过处,白绫应手而断。同时左臂一长,已一把捞起往地上坠去的秦若,身子在空中旋了半圈,然后稳稳落在地上。
两个婢女完全看傻了,张大的嘴巴半晌都没有合拢。
慕晓净将秦若抱到床上放好,看她已是半昏迷的模样,忙掐她人中,又解开她衣裳的领口,轻轻抹她胸口,为她顺气。
两婢女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叫醒秦夫人,三个人一起围了过来,都哭着呼唤秦若。
许久,秦若才终于缓过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此时,因为得了樱桃的报信,季夫人与蕊姨娘都已赶了过来,季少为自然也一并跟了来。
看秦若睁开眼睛,季夫人方舒了一口气,叹道:“谢天谢地,总算是醒了。”
岂料秦若听到这一句,立即露出一脸惊喜之色望着她道:“爹,你说什么?女儿不用嫁给那姓王的了?”
惊得季夫人一口气噎在腔里,险些便从床前的凳子上翻下去,亏得季少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秦夫人则连忙抓住女儿的手,颤声道:“若儿,不许胡说,那是你姑母。”
秦若却傻傻地望着自己母亲道:“表嫂,你说姑母也来了?在哪里啊?”
众人全都瞠目结舌:想不到她自尽不成,竟然疯了?
秦若一脸迷惘地抬眸环视一圈,不料,在看到季夫人身后站着的季少为时,她却蓦然绽出一抹甜美的笑容道:“三哥?你怎么也来了?”
众人再次瞠目结舌,目光一下子全都定在季少为身上:这秦若疯到连自己母亲都不认识的地步,却偏偏认得他?
那是慕晓净头一次看到季少为大惊失色的样子,竟然愣了一时,方磕磕绊绊地问道:“若、若儿,你、你、你居然还、还认得我?”
秦若嫣然一笑,随即娇嗔地白了他一眼道:“三哥,你又来欺负人家!”
季少为瞠目结舌,一时竟无言以对。
季夫人见状忙扯了他一把,悄悄地道:“少为,快去哄哄她,兴许就好了。”
季少为却不知所措地道:“我、我怎么哄她?”
季夫人瞪大眼睛看他一眼,叹道:“你平时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这会子却是怎地了?”
季少为看看大家的眼睛都望着他,只好深吸一口气,方来到秦若床前。
秦若一脸讶异地看着他,略有些紧张地问道:“三哥,为何大家都这样望着我,若儿说错话了么?”
季少为忙摇摇头道:“哪有的事,若儿妹妹向来乖巧伶俐,怎会说错话?”
秦若于是放下心来似的,微微绽出一个笑靥,道:“三哥,我饿了。”
旁边众人一听此言,急忙传话下去:“姑娘说饿了,快快备饭过来。”
季少为于是柔声道:“嗯,饭马上就好,若儿起来洗洗脸再吃饭,可好?”
秦若果然听话地点点头,就要起身。
一旁的素荷忙伸手来扶她,不料秦若却尖叫一声,一把打开她的手,一边把身子往床里头缩去,一边就哭叫起来:“不要动我,我不要梳妆,我不要嫁人!不要!”
素荷忙退后数步,白了脸站着,再不敢近她身。
秦夫人“呜”地一声就又哭了出来。
季少为看看这副阵势,忙俯身道:“若儿不怕,没人给你梳妆,没人要你嫁人。”
秦若听到他的声音,方才停了哭叫,怯怯地望着他道:“三哥,你说什么?”
季少为叹一口气,便放柔声音,将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秦若方吁了口气,重又放下心来。
季少为又道:“起来洗洗脸吃饭,可好?”
秦若点点头,却伸出手道:“三哥,你扶我一下,我有些头昏。”
季少为只得伸手去扶她起来。
素荷忙将打好的洗脸水端过来,拧好手巾递给他。
季少为接过手巾,轻轻替秦若擦拭净了脸上的泪痕,又将她散在额前颊边的几绺碎发理好。
虽然满屋子的人都在看着他,可是他却偏偏就感到有一束目光是异样的,不由回头看了远远站在屋角的慕晓净一眼。
慕晓净却在目光交汇的那一刹那,淡淡地别过了脸,把目光投向窗外去了。
季少为微一失神,方才重新回过脸来。
紫萝已端着清粥和几碟小菜进来,小心地放在床头的几上。
季夫人忙将床前的凳子让给季少为坐,自己则和其余众人坐到远一些的地方去了。
季少为便在床前坐下来,将粥碗递给秦若。
岂料秦若手抖得厉害,粥碗斜斜一侧,就在季少为衣襟上洒了好大一片,慌得他连忙又一把将粥碗抢了回来。
秦若忙道:“三哥,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给你擦干净!擦干净!”说着就已扯了枕巾过来,在他衣襟上手忙脚乱地一顿猛擦。
季少为被她弄得头大如斗,一手端着粥碗,一手忙不迭按住她的手,急道:“不要擦了!”
秦若立即怔怔地望着他,就流下泪来:“三哥,你生气了?你、你不要生若儿的气,若儿真的不是故意的!”
季少为忙摇头道:“我没有生气,我知道若儿不是故意的!不要擦了,一件衣服而已,值得什么?咱们先吃饭,好不好?”
秦若一双楚楚可怜的泪眼认真地在他脸上搜寻一时,却仍是不放心地问道:“三哥,你真的不生气?”
“不生气不生气!”季少为忙强装笑脸一叠声地回答,只觉得自己都快被她搞疯了,就差赌咒发誓告诉她自己绝不敢生她的气了。
秦若看到他的笑容,方不再追问,便又抹着眼泪对他笑了:“三哥,你真好!”
季少为不觉就打了个激灵。
好容易连哄带喂看着她吃了大半碗粥,秦若大约也折腾累了,说头昏得厉害,要睡觉。
季少为便忙扶她躺下,给她盖好薄被。
秦若却非要抓着他的手,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季少为看她睡着了,于是小心翼翼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岂料他只轻轻一动,秦若一下子就惊恐地睁开眼睛,眼泪汪汪地问道:“三哥,你要去哪里?”
季少为张了张嘴,半晌方道:“我、我哪里也不去。”
“当真?”秦若一脸怀疑地盯着他问。
季少为忙点头道:“当真当真,千真万确!你、你乖乖睡觉!”
秦若方又抱着他的手,闭上了眼睛。
季少为于是不敢再动,一直等到她呼吸均匀悠长,轻轻唤一声也不见动静,确信完全睡熟了以后,方敢千小心万小心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却已是在凳子上坐得腰酸背疼了。
季少为一手扶着腰,轻手轻脚站起来,对神色古怪的秦夫人躬身行个礼。然后转向季夫人和蕊姨娘,跟二人悄悄说了一声,这才对慕晓净摆摆手,示意她同自己一起回家。
慕晓净便对众人轻施一礼,道声失陪,跟着季少为走了。
季少为几乎是等不到她在车上坐稳,就急急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晓净,我——”
不料慕晓净却轻轻拍拍他的手,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不必解释了。”
季少为一下子如释重负,不由握紧了她的手,对她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第52章 第五十一章 情迷心疑假还当真
第二日一大早,季少为和慕晓净正在吃早饭。
秦府的一名小厮就气喘吁吁地跑来,道:“三公子,夫、夫人叫我请你快些过去。”
季少为惊讶地问道:“何事如此着急?”
那小厮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我家姑娘昨晚醒来,看不见公子,就又哭又闹,不吃饭不说,还乱摔东西。老爷一生气,命人将她捆住手脚关起来,她就一直哭到嗓子都哑了,直到四更天才闹乏了,合眼睡了一会儿。这一大早醒来,又开始哭闹发脾气。还好老爷上朝去了,夫人才叫小的一路飞奔来请公子过去。”
季少为瞠目结舌,愣了一下方道:“好,等我换身衣服就走。”
那小厮便又飞奔回去报讯了。
季少为连剩下的饭都没有吃完,便急急回自己房里换好衣服,带了慕晓净一同往秦府赶去。
慕晓净看他一路蹙眉沉默,一句话也不说,就知道他是真的犯了难。她很想安慰他两句,或者为他分担些什么,可终究还是发觉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地陪他坐着。
到了秦府,早有仆役在大门口张望,看见季少为时,那神情简直就像看到救苦救难的菩萨下世一般。
季少为一言不发,径往后院走去。
一路上都有人远远望着,一看到他便立即飞奔进去报信,显然大家盼他已是盼得眼睛都快望穿了。
季少为还没走到秦若的闺房,秦若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