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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咯咯笑着,“道长文绉绉的,是欺负姑娘我读书不多,还是见识不够,倒不如饮茶畅谈一番,也算是我能得觅知心之人,虽然老些,不过胜在卓然心境,不知道长卖不卖这面子?”
他眯了眼,“无酒茶也好,姑娘为人,本是心性颇高之人,何必屈着自己折首弯腰,贫道老了,却又不老,全是因着自在逍遥,凡事皆忘,若姑娘忘不了前尘事,说出来也能快活一些。”
哎,这人。知他见多识广,于是我便将自己离奇穿越的事情说了出来,只是下意识隐去玉敛尘做的所有事情,外添一些感慨,“总是遇到种种不如意,才知道原先所得多么不知足,偏偏想要跳脱出去,却也舍不得现下光景,唯今万全,便是能得道长指点,与道长一般,遨游世间。”
闲云拂尘滑过杯中清茶,也转开我对他脸上的注意力,耳边他话语声依旧传了来,“还说贫道说话文绉绉,姑娘似乎更加隐晦,不过姑娘言下之意,贫道明白却是惭愧,辜负了姑娘殷殷之心。”
第一次说话如此费心费神,达到这种效果我已经很满意了,反正来日方长,而且闲云并没有直接拒绝,于是我笑了,“宁某造次了。”将茶水满上,才又开始兴致盎然地说起陶渊明的诗。
几次三番,我会等你良言赐教的。
这么一来二往,趁着闲云每日为楚翎做法,空闲时间什么都聊的两个人,真像是没了隔阂。
每日他来,总是对我这茶挑出些毛病,我也是随他,倒了茶水,再重新泡过。这是一项细致的工作,又费时间,只是因着我喜 欢'炫。书。网',倒是做的高兴,嘴上却说,“挑吧挑吧,今儿个大红袍,昨儿个碧螺春,挑三拣四的你就不能夸夸我?”
闲云依然不动声色,划着太极,“这茶水不好,可是浪费了这上等的好茶叶;这时机不好,可是浪费了这上等的好资质啊。”听着这话语又像有了松动的意思,我一高兴,再接再厉又泡上了一壶茶水,狗腿地问,“再品品看这一壶怎么样。”
他自己满上,“嗯,没酒香。”去你的,别喝了你。
楚翎这情况看来并没有因为闲云的努力而出现转机,闲云虽然不说,似乎脸上也有些过不去了,有时候会看着茶水又转向我,神思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我于他眼前挥挥手,“这茶叶可是都散了,道长发什么呆呢。”他回神来,“宁儿,你说这世间,真有公平二字么?”熟了以后,他就一直这么叫我,这种称呼我从来没听过,虽然开始是觉得怪怪的,听着他满怀真诚这么一遍一遍的喊着,亲切而又热络,我也就由着他了,毕竟唤宁雪太生疏,现在可是攀交情的时候。哦,又扯远了。
这话有些突兀,我直接就问,“道长怎么突然这么问?”他身子微微前倾,似乎想与我争论,“古人有云,‘天公平而无私,故美恶莫不覆;地公平而无私,故大小莫不载。
’这话,实在是可笑啊。所谓公平,恐怕只能自己求来的自己衡量的,才算公平。莫不然,等着人家将王侯将相相送,等着天地判断善恶曲直,等到人老了发白了,怕也是等不到结果的。你瞧瞧那佛家所说六世轮回总会苦尽甘来,偏生西方之地班禅活佛总是灵童转世,生来就注定立于教众之上,那万物灵长凭什么有的在天上自由自在,在人头顶作威作福,又有的蛰伏地下十数年,首见阳光不足数十天,公平——果真是让人认命的玩意,还是让人追求的目的呢?”
我脑里有一个想法一闪而过,又像要跳出来,可是我又怕,怕这一点对他不赞成的甚至不成形的想法不留地全被他看去,赶紧称是,眼神全看着天上的飞禽,形单影只地飞,树上的知了,此起彼伏地鸣。
他大口咽了茶,连茶叶都带进去,见惯他风雅做派,这一看,反倒有些哭笑不得,“我知道你嘴上嫌弃我茶泡的不好,其实是非 常(炫…书…网)喜 欢'炫。书。网'吧。别急,反正这茶叶也不是我出钱,尽管喝好了。”他此时也平静了下来,“哎呀”一声,自我解嘲加讽刺我,“果然是牛饮了,这茶水泡的果然是只适合牛饮啊。”我眼睛一瞪,就要和他辩白,却见他含笑看着我,眼睛神色中传达出意思来,一句两句话,字句清楚,含义明确。
我不敢置信,睁大了眼睛,下意识问道,“这就是你给的建议?”他点点头,“你所见到的没有错,这就是我给的建议。”
我直觉想否定,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否定,薇姐也说过同样的话,我也不是没这么想过,甚至几次三番开玩笑地跟自己在心里头闹着玩,可是真到了做决定,心里不是不胆怯的。正挣扎中,顾不上闲云在一旁打量的目光,手抖抖地真有些发慌,又想说不急不急,又不是一时半会非得拿出个决策,又其实很想就这么解决掉自己,免得想得越多,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总而言之,这才是真正的不知所措吧。
闲云不愿让我继续这么无边无际的不知所措下去,说道,“茶水满了,该收手了。”
我傻傻看着他,不能想事情的感觉多么糟,我口中干涩,放下茶壶,拿起茶杯直接往嘴里送,闲云这时候拉住我了,“这茶水烫,你这么喝是嫌嘴巴不好看还是太好看了。”我摇摇头,苦笑着说,“不管了,反正也是混吃等死,怎么舒服怎么过吧。”
他看着我,也只是摇摇头,“也罢,关键在于你自己的想法。”闲云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没了人逼我,我也好过不少,笑嘻嘻地拿着茶,“这才是好道长嘛,多谢道长指教了。”他可倒好,直接闭了眼,“怎么原来没看出你是这么聒噪的人呢。”我嘻嘻乐着,“道长也不逊于我啊,干脆拜了你做师父,也算有个知名的师父,更易得道成仙。”熟悉了玩笑开起来也得心应手,又不觉得开罪了彼此。
这说法他不置可否,过了一会拿着拂尘又是一遮,“那个真该你烦心的人可是来了。”
心中挤兑着闲云,‘你这为长不尊的人,就是想看人笑话,学什么姑娘家动不动就遮你那张歪嘴’,一边还是随着他站起来,转过身,恭敬地问侯着那位山庄的主人。
南宫业点头,示意听到了,看凉亭内摆的茶具,再看看泡的茶水,洒出来的茶水,眉头微微皱着,“这茶水是在泡还是在闹呀。”闲云笑着,“那是刚才宁儿向我提了个建议,把我给吓了,不小心洒出来的。”
“哦?”看来大家多日来都被楚翎的事折腾得不行,有得一些鸡毛蒜皮瞎扯的事情,都能提起兴趣问。
闲云只是甩着拂尘,便说要告辞,“贫道还有些事情需办,庄主真想问,就问宁儿吧。”只可怜我眼睁睁地看着闲云得意地笑着,从我身旁走过,似乎在暗示我好好把握。
等闲云走的没影了我还在看他,想着自己嘴巴是不是也给气歪了。
这时南宫业真的就转向了我,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连道长都给吓住了。”南宫业有意放轻松语气,只是不那么成功,我知道楚翎的事情确实非 常(炫…书…网)麻烦,只是我依然在想闲云的事、闲云的话,听到了也没传进脑子:他的话哪有问题吗?
南宫业又喊了,“雪儿!”可以放下的声调扬了起来,我没好气,“别再叫我雪儿了!叫宁雪、宁姑娘、宁小姐甚至宁儿其他什么都随便你,只是别再叫我雪儿了!”真是的,跟他都说了几遍了,想都没想就直接叫他闭嘴,继续想我自己的事。他见我一直盯着闲云离去的方向,也顺势眯了眼睛看过去。
刚才与闲云坐着都不敢多想事情,而现在再想却怎么都抓不住之前的想法了,好半天唯一能得出的结论就是:他,似乎有些偏执。
结束了几无结果的思考,我这才偏头看着南宫业,“你刚才想要问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闲云这人很不简单的啊
诗词选自陶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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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没等他问,我自己便想起来了,“你要问便问闲云,我也不知道怎的是我吓了他了。”闲云胡诌什么,是他吓我好不好,弄得我现在都不敢和他处一块儿。
可是南宫业其他我不清楚,这个事情他想弄清楚横竖就是要弄清楚的,就像上次把塔都给震垮了(这事情貌似不是这么说的),我背了身子,“你去问他好了。”心里又暗骂自己:你这是在闹别扭吗。
他不让我如愿,真的又绕了过来,“我想听你说。”
我无奈地看着他,“我真的没说什么,”见他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样子,我干脆又加了一句,“我说他能不能收我为徒,云游四海做个逍遥自在人。”确实我真是有这么说过的,只不过最终没成,毕竟是开玩笑嘛,看他到底会怎么样。
不负我所期望的,他一下子就楞住了,我心里有些得意,“具体的你就问闲云吧,有一半还是他游说的功劳呢。”南宫业脸色渐渐泛青,“我自会去问的,你给我好好呆着,别再闹腾出什么事。”等他走得远了我才发现被当成孩子训了,冲着他就是一句:“你是我的谁谁谁啊!”(没想到最终能激起宁雪愤怒地吼出来的还属南宫业啊)
等到平静下来,我才低低地说了出来,“若说是闲云建议我嫁你,莫说是我,你——也是会不信的吧。”没等收茶具,我便离开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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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地摆出一样样物件,眼眶湿了还带着一些浅浅的心酸,这是代表着在这里的一点一滴的经历,下一步怎么走,薇姐闲云明白地告诉我,想借助一己之力得道修仙,找到一个如同南宫业的人为伴,会更快捷一些,这话说得有些功利,可也很实际。毕竟这种事情我从来以为是不可能的,现在有人告诉我有一个机遇把握住了,就能实现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梦了。
这不是最关键的,我等了玉敛尘等了有多么久,他迈不过不是同族不为亲的坎,也撇不开自己心中坚持的道,我终于灰心了。本以为他能够陪着我,又或者他能带着我回到我的时代,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我只能让自己抱着一个自己都不确定的方向努力,人不过百年争取的时光,现在能够离这愿望近一些,离能够在回家的愿望近一些,就算是痴心妄想也好,有个念想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南宫业这时已经从外头赶进来了,想必闲云和他说了些什么了。
“都听他说了吧。”也不知道闲云怎么打发他的,我一边把东西收回去一边随意问他,心里想着,没事就早点走开吧,我心里有些堵。
他没有管我心里想什么,掰过我的身子,神情焦灼似乎又带着渴望,好像这件事情是终身大事一般,“你把手中活放放,这事情很重要。”
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样,我耐着性子问他,“好吧好吧,这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可能是看出了我眼里隐隐的不耐烦,他脸上的急切少了些,“你先泡壶茶,我口渴。”那要理不理的样子,反倒像是我非求着他说不可了,我手上照办自己的事,办完了才去沏茶,也不打算合着他意再问他。
终于是他见我不上心的样子,沉不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