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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都不能忘记,现在自己的身份是什么,做妾和做妻,那是两回事,当年在庄老太太身边时候,从没想过做别人的妾,庄老太太对人好,一定会被放出去,那时寻门亲事,小两口就算辛苦些,却比在庄家日子好。可惜人生无常,终究走上自己不愿走的路。
本分?万克己的眉皱了皱,看向初雪,初雪面上的神色让万克己说不出话,他伸手把初雪的手拉过来,初雪看着他,眼里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8心动
这样的平静让万克己轻叹一声:“初雪,我宁愿你像别的女子一样,持宠生骄,甚至于大闹一场,这样我娶新太太的时候也会觉得好受一些。”这样的话让初雪的泪流了下来,她看着万克己,面上的神情已控制不住了:“老爷这样说,是想置初雪于死地吗?”
这话让万克己顿时惊慌起来,他握紧初雪的手:“我,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太……”太平静了些,仿佛娶个新太太对她的生活绝无半点改变,但怎么可能没改变呢?没有太太在上头,虽然是妾,关了门在这院里就是唯一的女主人,下人们也要仰几分鼻息。而有了太太,就算那位太太十分地宽容大度不吃醋,可就有了人管制,下人们的风向就不一样。
这绝不是多了一个人的事,万克己甚至还想借这件事看看自己在初雪心中,到底是什么样子?可听了初雪这句话,万克己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初雪,他伸出手,初雪的泪落到了他的手上。初雪看着他声音更加哽咽,一时不知道为了什么,竟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老爷,初雪当日愿随老爷回扬州,只想这后半辈子能够安安心心平平静静地过日子,老爷对我的好,我是明白的。老爷要娶太太,以后的日子会怎样,我也是明白的,能得老爷的庇护是我的幸运,可要在太太手下过日子,光凭老爷的庇护是过不好的。若我持宠生骄,甚至泼醋生事,那等着我的是什么?”
初雪的泪落的更急:“您明不明白,老爷,我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就算动心也要拼命忍下,只有不动心才能坦然相对,初雪闭上眼,不知道说出这些会让万克己会怎样看自己?
他会不会嫌弃自己?身为一个男人,怎么能够接受自己的妾室只为了安安稳稳活下去而跟着自己回来呢?他会不会很失望,失望他曾对自己说过的那些温柔话语?初雪不敢睁开眼睛,害怕万克己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初见时万克己的话在耳边:“这位姑娘竟有几分面熟。”
这样的话初雪并不是第一次听到,当时初雪心里还好笑几分,抬头看向万克己的眼时,那眼里的神情却让初雪愣住,这样温柔的、不带淫邪的眼,竟是这样的人发出的?或者就是这第一眼,让初雪决定跟了万克己,不仅是对当时日子的厌恶,还是那眼里的温柔。
现在要是他一脸失望,自己该何以自处?而这种失望或许会导致自己失宠,而少了他的宠爱,日子该会怎样难过?初雪的心乱如麻,就不该说这些话,而是该顺着他的话说几句话哄哄他,甚至撒下娇,多要些好处,那样是不是就会好些,可初雪自己晓得,自己是不忍心骗他的,为的就是初见时那眼里的温柔。
感觉到有衣角擦过初雪的膝盖,初雪这才睁开眼,看见万克己起身离去,初雪不由站起,话语里有了几分惊慌:“老爷,我,”万克己转身拍了下她的肩:“外面还有事,我先出去一下,晚饭不用等我。”他的声音还是这么温柔,可初雪却从他声音里听出一点点失望。
咬一下唇,初雪又上前一步:“老爷,我不想骗你。”万克己深深地看初雪一眼:“是,我知道。”这话很淡,淡的初雪不晓得该怎么想,万克己已经离开往外面走。
初雪手里紧紧握住帕子,看着他的背影想叫住他再解释几句,可又不晓得该解释什么?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总是能让人舒服些,初雪轻叹一声。春雀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只有初雪一人,上前道:“姨奶奶,老爷出去了?该是预备晚饭时候了,要预备什么样的菜?”
初雪看了她一眼才道:“晚饭就随便预备,老爷他,今晚不会回来吃饭。”春雀的眼猛地睁大,自从初雪进了门,万克己对她的宠全宅子的人都晓得,每晚必要回来陪她用饭,这还是头一次不回来。初雪见春雀一脸惊诧,缓缓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茶,茶已经冷了,初雪一口口慢慢把茶抿进去,茶有几分苦涩,恰恰符了初雪的心境,这样的茶能让人的心安静下来,她把茶放下,看着春雀道:“还不快些预备晚饭,老爷以后只怕……”只怕以后都不会回来吃晚饭了,初雪看着石桌,仿佛石桌上能看出花来。
老姚得了万老太太的信,就拿着礼物随了一个万家的管家去罗家说亲。这消息很快就传遍万家,春雀晚间服侍初雪用晚饭的时候,又不见万克己进来,忧心忡忡地道:“姨奶奶,现在新太太就要聘定了,你就该多哄哄老爷,不然等新太太进了门,那时?”
说着春雀看一眼,失了宠的妾,在后院里就是个不声不响的人,做她身边服侍的,那就更没有地位了。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初雪,都不能让初雪失宠才是。
初雪如同没听到一样,慢慢地喝着汤,看着她不动如山,春雀又自言自语地道:“也是,姨奶奶您这么漂亮,老爷又这么疼您,哪要再想什么别的法子呢?”这样的话只怕是春雀安慰她的吧?初雪没说话,把碗放下:“我吃完了,你们收拾下去吧,今晚我要早睡。”
春雀让青红二人进来收拾饭桌,听了初雪这话不由愣住,小心翼翼地问:“姨奶奶,今晚您不等老爷回来?”等吗?初雪用手揉一下额角,轻轻叹了口气,眼里有茫然地光,该在这后院里平平稳稳安安静静地过下去,讨好未来的太太呢?还是该让自己的心动被人知道,然后得到更多疼爱呢?
初雪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春雀她们已经收拾好了饭桌,又送上茶水,见初雪坐在那里发呆,点上灯就关了门。
初雪不知道坐了多久,疲惫袭了上来,不能动心,不许动心。做妾的女子只有不动心才能超然物外,才能在这后院里长长久久平平稳稳活下去。可是面对那样一双眼,面对他的疼爱,怎么能不贪心地想多动一下心,想多得到些疼爱呢?
外面响起春雀的声音,声音里竟有些激动:“老爷回来了。姨奶奶,老爷回来了。”接着春雀的声音更加热切:“姨奶奶,快些出来迎接老爷啊。”做丫鬟的不就是这样吗?初雪站起身,万克己已经走了进来,春雀掌着灯跟在后面:“老爷,您今晚没回来吃饭,姨奶奶只用了半碗饭,再这样……”
初雪轻咳一声:“春雀,没你的事了,你可以下去歇着了。”春雀把灯放下,恭敬应是,见初雪面上的神情还是那样平静,春雀心里急得不行,难得老爷对姨奶奶这么疼爱,就该更加俯就才是,而不是平淡如此。
初雪走到万克己面前,竟不知道该说什么,说自己的话是错的,不该这样说吗?还是,初雪各种念头飞在脑里,万克己看着初雪交叉在那里的手,轻声一叹,上前握住她的手:“我晓得你的心,你这样想也是常事,天下人哪有不希望安安稳稳过日子呢?”
初雪抬头,看向万克己有些不敢置信,万克己的面色有些狼狈,从没想过会对这样一个人动心,直到她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万克己才明白自己对她究竟是什么感觉。在外面待了足足一下午,连晚饭都没吃,才明白一件事,既动了心,又对这样的人动了心,那只有顺着心行事吧,她既要求安稳,自己就给她安稳吧。
把初雪拥进怀里,万克己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要孩子,我就给你孩子,你要安稳,我就给你安稳吧。”初雪回抱住他,眼里顿时涌出了泪。
万家要娶大太太,这样的喜事可是要大大操办的,万老太太久不管事,这件事自然是交给杨氏李氏来办。新人既是李氏的远房表妹,李氏面上喜色更多一些。
新房自然是设在万克己的院里,正房久锁的房门被打开,里面的家具都搬了出来,屋子要翻新,家具也要重新再打。院里原本的人手不够,又多了些丫鬟婆子在那忙碌。初雪既做了万克己的妾,这娶太太的事当然也要帮忙。
见初雪面色平静地安排一切,丫鬟婆子们也在背后议论,甚至还有人悄悄地问春雀,是不是初雪平日人前平静,人后就在偷偷哭?春雀当然说绝无此事,至于别人信不信春雀就不去管了。
春雀真是不明白初雪怎么想的,遇到这样不肯听的主人,春雀也毫无办法。这天春雀拿了些绣活过来给初雪瞧,这些都是要铺在新房里的,初雪刚拿过来,看着这些绣活突然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忍了又忍竟没忍住,一口清水吐了出来,差点吐到绣活上。
9喜事
见初雪这样,春雀忙拿过帕子过来垫着,青儿已端了杯茶过来,初雪吃了一口茶,却觉得嘴里依旧酸的不行,推开春雀的手示意她先把绣活拿开,自己用帕子捂住口,干呕了几下却什么都没呕出来。
春雀把绣活收好,回头看见初雪干呕不止,脑里闪过一丝念头,上前小心地道:“姨奶奶,您这个月的月信也迟了几日,还是回了老爷,请了医生来瞧瞧?”初雪抬头,其实心里已有了七八分的肯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肯去证实,不是怕空欢喜,而是这个孩子生出来,如是女儿还好些,如果是个儿子?
一个庶出子在这样家里,日子会难过些,等到新太太进了门,添了嫡出的儿子,那庶出的长子不就成了眼中钉了。初雪紧紧握住帕子,自己怎么这么自私,只想着万一老爷厌弃有个孩子也好傍身,可是却没想到自己命已不好,又何必再拖一个人进来?到时若看见娇儿受苦,自己这颗心岂不更碎的不成样子?
初雪想的入神,越发觉得喉咙堵的紧,用帕子捂住口又呕了几下,春雀上前给她小心地锤着,轻声道:“姨奶奶,您这样不成的,还是请个医生回来瞧瞧。”初雪跟没听见一样,那手却不由自主地往小腹摸去,春雀看到初雪这个动作,忍不住叹了一声,外面已经传来说话的声音,接着是青儿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姨奶奶,三太太派人来问绣活挑好了没?”
初雪对春雀摆一摆手,坐直身子道:“请进来吧。”青儿打起帘子,一个俊俏的小媳妇走了进来,她是李氏的陪房丫头,后来嫁给三老爷的小厮,夫妻俩是三房里的头一号得意人,别人都叫她邱嫂子。看见是她,初雪不由起身迎了一下:“这绣活已经挑好了,春雀,拿出来给邱嫂子。”
春雀领命去拿,初雪请邱嫂子坐下:“这样事随便一个人过来,又何必邱嫂子你亲自过来一趟?”邱嫂子接了红儿送上的茶,刚喝了一口就看见春雀把东西送来,忙把茶杯放下接过绣活看了起来,听到初雪这样说,抬头笑道:“按理呢,这些东西都该是女家备的,只是表姑娘前些年在守孝不敢动针线,这日子又来不及,我们太太才去请了老太太的示,说这就由这边包了,自然要准备的妥当,到时才能少落埋怨。”
春雀哦了一声,抬眼去瞧邱嫂子:“嫂子,这样说来,我们那位新太太,脾气有些……”不等春雀说完,邱嫂子已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