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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昨晚上,他不是很爽快的答应加价了么?”润娘疑惑眸光直落在刘继涛微笑的俊颜上。
“空口无凭,这种话也当得真?”
润娘挑眉暗道,看来我还是个老实人啊!
巴长霖直过了申时才走了来,一来着就是嚷热,连灌了两碗绿豆汤下去才算舒服了,只是他碗都还没放下,刘继涛便已凉凉问道:“跟汤饶臣谈了大半日,结果如何呀?”
巴长霖斜挑着桃花眼,扫过二人似笑非笑的脸庞,道:“不同你们商量商量,我肯跟他有结果么!”
这话听到润娘耳朵里很是有些愕诧,自己甚么时候和他这般亲近了?
“那你大半日的都说甚么呢?”刘继涛端了茶盅轻笑如云。
“还不就一个字‘推’,总之不论他说甚么我都吱吱唔唔地应着。”
润娘纤细的手指一下下地轻敲着案几,昨晚上脑中一闪而过的计划,这会慢慢成型:“汤饶臣不是说想借卢大兴的地方,同各家酒肆东家商量提价的事么?我在想即是巴公子的地方,为甚么要借给姓汤的?巴公子自己做东不是更好么?”
巴、刘二人相视一眼,“怎么说?”
润娘微扯起嘴角,眼眸中浮起淡淡精光:“不知各家酒肆与汤家签的文契可有说汤家可以更改价钱?”
“当然没有,你当咱们是傻的么!”
巴长霖略有些恼怒的回答,却让润娘的笑脸越发明媚了:“那何不由巴公子出面,请各位东家到卢大兴共议货源之事。”
刘继涛一直轻摇着折扇,此时眼角眉梢俱带了笑意。
“然后呢?”巴长霖却是一脸的茫然,倒也不是他蠢笨,毕竟润娘所想的法子还从未有人用过。
“既然文契上没说可以加价,汤家提出加价便是毁约,自然要重签过文契,可谁定下非要同汤家签呢?咱们大可以货比三家呀!”润娘浅笑着眸中精光闪闪。
巴长霖还是有点疑虑:“可是弄出这么大动静,万一周悛也来了怎么好?”
刘继涛轻笑道:“你还不明白么,她只是想签下你卢大兴罢了!”
“这………”巴长霖的桃花眼中满是愕然。
润娘浅笑微颦:“我只怕周悛不来昵!”
巴长霖稍稍怔愕,旋即拍手赞道:“好个坐山观虎斗!”
日落时分,如火般的晚霞映红了半边天,一辆骡车飞驰而来,赶至周悛家大门口停下,一个三十来往的汉子跳下马车飞奔进门,才迈过二门,正撞上老徐头。
“今朝官人生辰,家里人来客往的,你莽莽撞撞地瞎跑甚么!”
“徐管事,城里出大事了!”
老徐头面色一僵,嘱道:“你且去外院倒座等着,我去请官人来。”言毕急急而去。
周悛在内院偏厅正和一帮素日交好的同窗并族中兄弟吃酒,见老徐头面色忧蹙地走进来,便有些不悦,“有甚事呢?没见着我在会客么!”
“官人,杨怀回来了,说城里出大事了。”
周悛正吃得兴起,挥手道:“你去回娘子吧!”
老徐头大着胆子道:“这,官人还是你自己瞧瞧去吧!”果然他话未说完,周悛已冷了脸色:“怎么,你是不把我看在眼里,还是不把娘子看在眼里!”
老徐头连道不敢,躬身退去叫了个仆妇去内室回禀娘子。谁想秦氏亦打发人出来说,在里头陪着内眷不得空,让他晚一些再回。
然周悛他们吃酒至二更方散,且他又吃得烂醉如泥,而秦氏陪了一日的客也乏了,老徐头自不也再进去回禀,直至次日午间周悛醒了酒,老徐头方领着杨怀进来回话。
“小的昨日在城里送货时听说,卢大兴的东家巴公子请城里各大酒肆的东家,三日后在卢大兴吃酒商议汤家加价的事情,听那口风这回他们倒不大愿意继续同汤家做买卖。”
周悛听罢,几乎从凉椅上蹦了起来,欢喜得直打转:“好啊,看来城里
那些酒肆也听得咱们的名头了,我就不信汤家的价钱能低过我去!”说着又吩咐杨怀道:“你赶紧再进一趟城,把消息打探清楚了。”
杨怀领命而去,老徐头踌躇着道:“官人,咱们真要跟汤家做对么?”
周悛听得这个消息心情甚好,老徐头这么问,他倒也不恼:“你不知道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原先城里那些大点的酒肆都跟汤家签了文契,咱们是想插也插不进去,只好同那些小商做点小买卖,若咱们能抢到城里那些大的酒肆,嘿嘿………”周悛笑眯了眼:“咱们想不发达都不行呢!”
老徐头看他笑的得意,心里却甚是不安,待要劝他几句,料他也不会听,话到嘴边终还是咽了下去。
正文 一零三、观虎斗(上)
一零三、观虎斗(上)
西边天际的晚霞褪了艳红,半轮明月渐爬上树梢。今夜的卢大兴份外的热闹,隔得老远都能听到隐约的喧哗,叠檐飞拱的间灯火辉煌眩耀得叫人不敢逼视,而酒肆内高朋满坐笑语不绝。
卢大兴的众多小厮端着各式酒菜果品穿梭往,一个个脚下快得好似练过水上漂一样。而掌柜则更是忙到晕头转向,喉咙说哑了不算,身上的绸衫是汗湿过几回了。
除了他们,酒肆内最忙的就要数汤饶臣了,每个进来的宾客他都要上前拱手寒喧两句,且又不时地同店堂内的宾客套几句近乎,几乎是一刻也不闲停的。
汤饶臣面上虽笑得极爽朗,心里却是万分的恼火,本来他以为邀了众人吃顿饭,说两句好话软话,就算他们不甘愿加价,却也没第二家可选。他断没想到巴长霖居然会又捧出个周悛来,短短的几日,信安府各大酒肆都传言着周悛的农货价廉物美,一时间倒是声名鹊起。以至于今晚上的酒宴完全成了他与周悛的竞标之会了。想到此,汤饶臣不由轻叹一声,终是自己轻视了那个看似懒散的后生!
“周大官人来了!”
不知是谁吆喝了句,瞬时间众人都向店门口望去。汤饶臣微眯了大眼,但见门外方步行来一个二十出头形容俊逸的青年,穿一身湖蓝色宽袖袍头戴逍遥巾,衣袂飘飘颇有几分脱俗的意味,此时正笑容满面的与众人打着招呼。
汤饶臣的爽阔的面上闪过一丝阴笑,旋即方正的面容上堆起豪爽的笑脸,迎上前拱手道:“周官人,久仰久仰!”
周悛先前还有些忐忑不安,可一踏进卢大兴就被诸人众星拱月似的迎进客店,早是飘飘然起来,这会眼前突地冒出个魁伟英爽的汉子,倒是一愣,正不知如何称呼,旁边已有人告诉他,“这是汤大官人。”
“汤兄。”周悛拱手见礼,含蓄的笑意里隐隐地带着轻鄙,他心中已料定,这个姓汤的不过是承袭祖业的碌碌之辈!
汤饶臣纵横商场十余年,周悛的那点自得如何瞒得过他?当下面上的笑容是越发的真挚了,向众人笑道:“果然是后生可畏,我在周贤弟这个年纪还只知玩乐呢!”
在场的诸人俱与汤饶臣打了多年的交道,他笑脸下的算计岂有不清楚的,本来除了做点买卖都不大与他来往,只因前年突来了个巴长霖倒是与他甚是相投,俩人联手夺了卢氏了祖业,这些商户又听说巴长霖是京城巴家的六公子,心里除了忌惮戒惧,倒也有些巴结讨好的之意,因此这一、二年来,倒与汤饶臣颇有些来往。
不过如今巴长霖要捧的人显然是这个名叫周悛的后生,因此自是豪不留情地揭了汤饶臣虚言。
“咱们都是知根知底的,汤官人打小就是极精明的,何必这般虚言自谦呢。”
汤饶臣面上笑容不变,道:“此言差矣,巴公子能瞧上的岂是寻常人物!”
周悛被人一路奉承,早是晕晕乎乎,听得这话稍稍醒转,道:“巴公子?我还未曾一见呢!”
众人闻言皆惊,就连汤饶臣也微微变了脸色:“周贤弟竟不认得巴公子么?”
周悛随人入席,摇了摇头得意地笑道:“素未谋面。”
汤饶臣又再打量打量眼前这个看似精明的后生,眉间闪过一抹疑惑“姓巴的到底打得甚么算盘!”他一念未息,就听小厮喝道:“巴公子到!”
闻言众皆站立起身,但见一名锦衣华服俊美非凡的贵公子自二楼缓缓而下,面上浅笑仿若天边晓月。
周悛更是看得目瞪口呆,暗自惭愧道,亏我往日自诩形容俊美,与他相
较却有如云泥之别。
“叫众位久候了。”巴长霖拱手做了圈揖,慌得堂上众人连道不敢。
“这位想必是周悛,周官人了吧!”巴长霖满脸笑意的行至周悛身旁,桃花眼稍稍一转道:“果然是仪表非凡!”
“哪里,哪里!”周悛这倒不是谦虚,当着嫡仙似的巴长霖他如何敢称仪表非凡呢!
“要我说两位俱是人物风流,比那画上的还要好看上几分,不像咱们大老粗一个!”
汤饶臣的大嗓门令得周悛微青了解脸色,巴长霖却是笑脸依旧,转身拱手道:“原来是汤大哥,小弟一时没瞧见,倒是怠慢了!”
诸人听得巴长霖这话,面上皆露得色,心道你姓汤的也有今日!
“不打紧,不打紧。”汤饶臣却是毫不在意的笑道:“今朝巴公子有贵客么!”说着那双虎目暧昧的向周悛瞟去。
周悛的脸色又青了几分,巴长霖倒是毫不避讳,携了他的手坐下,道:“你我兄弟一处坐着。”说罢传令开席,登时间各色佳肴流水价地端上了桌。
众人推杯换盏、笑语宴宴之际,谁也没留意到二楼某处雅间垂着的轻薄纱帘微微晃动,映出两个纤细的人影。
“巴长霖倒真是会做戏!”依旧做男装打扮的润娘放下纱帘,回到桌旁给自己斟了杯茶,眸光却瞅向刘继涛手中的桂花酿。哎,自己吃醉过一回,他是决不会再许自己饮酒的了。
“你也不比他差呀!”刘继涛对润娘渴望的眸光视若无睹,轻啜着杯中美酒。
“胡说,我怎么比得上他那般阴险狡诈!”润娘嘟着水嫩的小嘴反驳道。
刘继涛微笑着摇了摇头,夹了块糖醋藕夹到她碗里:“是啦,你就是个孩子,哪里有甚以心机!好孩子,尝尝这个藕夹吧,长霖知道你爱吃特地叫厨里做的。”
润娘回过身瞅着刘继涛,娇声问道:“姓巴的怎么知道我爱吃啊?”
刘继涛倏地红了俊颜,正不知如何解释,传来巴长霖高昂的嗓音:“各位静一静,静一静!”
润娘立时丢了茶盅,挑了纱帘露着小半边脸偷瞧。
“今朝我请各位东家来,主要是为了农货的事。咱们开酒肆的,最重要的就是各样的农货,往年咱们都是直接同汤官人拿,只是今年多了个周悛官人,倒不是咱们不讲道义,这做买卖么不就是要货比三家么,如今各位东家都在这里,两位哪一个的价钱合适,咱们往后就跟谁拿货。”说了,拍了拍周悛的肩膀,行至一旁坐下吃茶。自有小厮上来撤了酒席。
周悛这会倒有些紧张了起来,虽说老徐头给了他一个范围,可这头一声价喊多少合适,他是一点底也没有,瞟了眼身旁的汤饶臣,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向汤饶臣笑着拱手:“汤官人年长于我,又与在坐诸位是旧识,周悛不敢抢先。”
周悛的那点小心计如何哄是过汤饶臣去,他笑了笑,道:“若各位继续做我汤家的买卖,我在原先的价格上低上一成。”说了转头看向周悛道:“周贤弟请!”
周悛微皱着眉头暗骂了声老狐狸,心道亏得我早有准备,尔后拱手向众人道:“诸位东家,小弟不像汤官人这般世代经营农货,手上种类齐全,因此这价格也实在是不好说,不如请诸位且先说报了货名、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