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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齐刷刷地将目光落在卢象升和苏默身上,最先开口的是卢象升:“言维都不急,你们跟着急什么?”
于是几人的目光又落在了苏默身上。
苏默道:“世界上聪明人很多,但这次科举耍聪明,我只能说,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第十九章:揭榜在即状元楼
众人彼此对视,皆是看出了眼中的玩味。
虽说几人彼此都是绝对的铁杆,但苏默一向都是低调的啊。
一旦苏默此次拿到功名,也意味着苏默能够进入朝廷掌握权力了。难不成,正是因此,所以苏默才准备放弃韬光养晦那一套?
燕京城东南,状元楼。
跟着一帮老友在衡王府蹭吃蹭喝完毕后,苏默难得休息了几天。这几天里倒是没人打扰苏默和文思卿温存了,两人就如同小情侣一样游街庙会,游船写诗,作画泛舟十分惬意。
当然,这里头也少不了一个有些文静,却随时都可能暴走乱窜的小姑娘文暮雪。
文暮雪渐渐长大,跟着苏默静了没几天就混熟了,于是内里活泼跳跃的性子重新萌发。大眼睛总是盯着苏默和文思卿,惹得两人也只好装作君子淑女的,连过分点的亲热都不敢有,唯恐带坏了小姑娘。
好在小姑娘虽然活泼,但总有疲倦的时候,于是等小姑娘睡下后,两人这才就开了许多。虽然未尝禁果,却也彼此温存惬意,自不言表。
这样的日子当然是神仙也不换的,只不过惬意的时光总是短暂,快乐的日子总会让人感觉白驹过隙,瞬息而过。
锁了几个月的贡院终于再次开门了,总监官林荫陪带着入选的试卷和总裁官陈桑进了大内。
然后便是陆相带着几人进入御书房求见天子。
在深宫大内,这是唯一天子能够完全掌控的地方了。也许,这也是陆慷对启兴帝始终心存最后一份忌惮的原因。因为……东西二府,六部两院四寺七佐全部都在皇宫内办公。区别只是分外外朝和内宫罢了,一旦有事,天子掌握的三千御林军随时可以出宫。故而,陆慷更喜欢将国事带进家里,却并不喜欢在大内办公。尽管作为首相,值守政事堂的日子以他最多。
陆慷带着考官入宫,天子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传召入内,天子开始询问春闱之事。
总考官和总监官陈桑、林荫陪自然是一问一答,皆道无碍。
随后,陆慷出言:“请天子揭弥封,开皇榜。”
陈桑脸上带着从容自信的笑容,看着弥封一步步被刘评送上启兴帝之手。他仿佛已经看见,对这一届科举大举收获的世阀们对其满意的赞许。然后,转任吏部尚书,冲击齐仁河退位后的副相之位。
患有偏头痛很久的陈桑从未感觉脑袋有过今日这般清醒舒服。病痛折磨许久的他也曾请过太医国手,但也仅仅只能缓解痛楚。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病凡尘俗物无药医。但要治,却也简单的很。
一服清凉散便足够了。
清凉散何物?
位列宰执,天子许起配清凉伞,为宰执殊荣耳。
只有权力,才能让陈桑忘记病痛。也唯有权力,才能拯救陈桑的仕途,不然,光是这副身体,他已经没有时间再等待机会了。
而今的科举对陈桑而言就是最后一次机会,也显然是被他抓住,运作的最成功的一个礼物。
礼物就是一百五十个进士的名额,接受礼物的人,便是包括陆慷在内的,八大家,晋党,清流,秦党,齐党……乃至将门。
付出这般够分量的礼物,通往宰执的道路上,还有谁敢拦路吗?
陈桑的笑容越发浓郁了,他回顾了所有的细节,无一缺漏。
林荫陪垂着眼睑似睁似闭,陆慷瞄了一眼陈桑的表情,随后便不再说话。御书房内十分安静,燃着的檀香似乎让所有人的心神都静了下来。
启兴帝表情淡淡,拿着刘评地上的金裁刀揭开了弥封。
这是考官们根据糊名誊写朱卷后的编号批阅结果后,由监考官对应列表填入的成绩。也就是说……就连总裁官也无法在弥封揭开前得知前几名的确切结果。
当然,若是总裁官胆子再大一点也许有这待遇。
但眼下陈桑却绝没有。
启兴帝虽然失去权力,但对京师里发生的事情依旧足够了解。失去的权力让其有了更多精力专注于对消息的获取,他渴望抓住机会。
更何况还是科举大比这般重要的事情?
启兴帝很快就看到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他微微笑了起来,尽管很快就刻意收敛了去。
然后启兴帝继续往下翻,他有几个很另类关注的名字。
启兴帝没有找到想要的,似乎有些感觉到了失望无趣。揭开弥封后的启兴帝将皇榜交给了刘评,稍待,刘评会将皇榜给礼部,让礼部发出去。
春闱之后尽管还有一个皇帝亲自主持的殿试,但自从宋代在殿试上黜落了一个张元后,殿试不只排名次不落人的规矩就算定了下来。
至于一甲之位……
因为先帝在时进的贡士没几个入眼的,故而先帝对于排名次也并不是看重。若是启兴帝在会试名单上找不到自己属意的人选,就算再糟蹋名次也只能徒惹东府难堪,得不偿失。
看着启兴帝的眼神由喜悦转为失望,面无表情的林荫陪看不出什么,但陆慷和陈桑还是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微妙的笑容,尽管只有一会儿。
很快,陈桑最得力的助手,礼部左侍郎朗济就开始准备发榜了。
这位在陈桑离职后将成为礼部老大的老帅哥官运不错,却也很是漂亮地负责着礼部多数的部务,这些没有背景的官员总是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得到不多的汇报,没有超强的才干,连站住脚的机会都不会有。
在顺天府贡院的辕门外,值守的禁军士卒们已经撤离了大半。几个小吏等候着礼部驰来的快马,一个个眼疾手快腿脚伶俐的闲汉们等在了辕门一处空白栏上,无数人推推嚷嚷,人声鼎沸。
即将张榜的消息比从礼部驰来的快马还要快,从总监官和总裁官进了皇城起,场面顿时就热闹了起来。所有人都十分清楚,礼部即将张榜了,皇榜之上,提名者荣华可期。
消息从顺天贡院外爆开,然后以极快的速度飞速朝着四周传开。
最终,抵达到苏默这里的时候,他不得不遗憾地结束了自己短暂的蜜月。然后在一大一小两个小姑娘的挥别中被南华书社的学子们拉进了状元楼。
面对一干同学,未来的同年。苏默一向是十分亲和的,到了状元楼后,当然是老老实实地拱手作揖,连道来晚。
只不过大家显然都很紧张,没谁怪罪苏默来晚:“这结果什么时候出来啊?”
“总裁官和总监官这会儿掐着时间也才刚进皇城,哪里那么快容易出结果。只不过,嗳,我想想我那策问,没写错字吧……”
“就算写错了,那也有你自己誊写一次,朱卷誊写一次!犯糊涂了吧,别紧张。不过,嗨……大家说……”
苏默看着这闹哄哄的一屋子人,大家焦急得好像凳子是个火坑一样,站不住,嘴皮子不住闭合,缓解着紧张。
“我看,不如就下棋吧。”苏默一开口,状元楼的掌柜田凯贵便指挥着小厮麻利地摆开了棋局。这状元楼的掌柜祖籍也是湖南人,只不过三代一来,早就落脚燕京了。一口麻溜的京腔,倒是看不出有湘音。他这状元楼也曾经出过一个状元,六个一甲。据说都是在这等消息等到的,酿的状元红更是燕京的一等一的美酒。要不是湖南建身第一次入京科举,他也不会这般大方将状元楼整体都包给了南华书社。
“弈棋?这倒是要足够的时间来研磨啊。听闻苏大才子可是徐学士的高徒,若论下棋,燕京无人可敌徐学士,就是不知道苏大才子得了徐学士几分真传。要是不然,京中米贵居不易,下棋的营生也不好早啊!”就当苏默摆开了棋局的时候,一个颇为放肆的声音传来,数十举子簇拥着一个锦衣玉带的男子进了状元楼。
众人望去,只见这目光奚落的男子真是陈彦鹏。
其后一帮子举子倒是各省的都有,山西,陕西,京畿河北,甚至连江浙的士子也有不少。
苏默明白,这些大概就是陆氏捧的人了。陆氏要捧起来投靠自己的举子和自己中意的举子,这陈彦鹏,便大抵就是往后统领这些士子的人。
原本陆禅是最合适的领袖,但而今陆禅走了武途,这一届就不能来参合了。
数十举子听了老大发话,当然是要帮腔:“拿不下功名,那就算不得是士大夫。也别以为靠着一点铜臭和首级就妄想为朝中君子,封侯拜相。这一点,诸位可莫忘啊!”
“正是如此。尤其是那些所谓才子。说大话可是会闪着舌头的……”
陈彦鹏气势汹汹,其后一帮子扈从更是让其气势大增。尤其是另外一座酒楼上,窗户便满是站满了围观的人。比起人数,占据了数省人望,又有陆氏支持的陈彦鹏当然要超过苏默。眼下这几十号人是小,在外头随时可以跑进来的还有两百号呢。
苏默一阵暗笑,这架势,倒是更要打架一样。
“陈公子看来是真的对甲子科春闱信心满满了,就是不知道陈公子哪里来的如此自信。竟是这么快就把我吃定了,连在下可都不知道我是否真能如你愿,被黜落呢。”苏默一句话说出,实则辛辣讽刺到了极点,在场人都是聪明伶俐的,瞬间就明白过来,这是在讽刺陈彦鹏舞弊。
陈彦鹏冷笑一声,既然苏默撕破脸皮,他也不必装了:“死鸭子嘴硬。眼下揭榜在即,倒要看看你,今日过后有何颜面居京!”
正此时,楼外忽然想起了喧闹之声。
一个欢呼声响了起来,一名士子兴高采烈地大喊了起来:“甲子会试第二百三十七名,我皇榜登名,金銮面圣!”
这是山西籍的一名士子!
陈彦鹏大笑了起来,但紧接着,他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第二十章:掉包
苏默依旧表情平静,看向陈彦鹏,面容戏谑。
哗啦啦,也不知谁带了头,楼内的举子齐齐跑到了窗子边。唯有苏默坐在棋局前,闫默华跟着陪同。
“捷报湖南衡州府衡山县老爷周国仁,高中甲子会试第一百九十七名,金銮殿上面圣!”
“捷报湖南永州府东安县老爷杨清,高中甲子会试第一百二二十九名,金銮殿上面圣!”
“捷报湖南长沙府长沙县老爷闫默华,高中甲子会试第八名,金銮殿上面圣!”
嗡嗡嗡……
陈彦鹏如遭重击,怒看向高兴得跳起来的闫默华……怎么可能,他可是一早就通报了,一定要黜落的苏默贼子的逆党啊!
陈彦鹏心中突兀地生出了极其不妙的感觉。
要知道,这皇榜出来,那可是一下子全部就出来的。不可能礼部还一个个发消息,既然如此,守候在皇榜面前的那些闲人们,怎么可能忘了陈彦鹏?
这可是京中诸多大儒都称赞的北地才子,不说陈彦鹏本身学问足够。就说陈彦鹏的背景,谁不赶着拍他的马屁?
那陈彦鹏的报捷呢?
陈彦鹏回望着身后的一干举子。
此刻,闫默华兴高采烈几乎是蹦蹦跳跳地,连打赏报捷来客都快忘了。还是状元楼的掌柜田凯贵补了缺,掏出一把碎银子就塞进了来客的手里:“多谢捷报,多谢捷报!”
“恭喜闫公子,金榜题名,会试第八,高中啊!”田凯贵这恭贺着,声音都带着颤音了。
闫默华这才反应了过来,顿时大喊:“中了。那我们南华书社中了多少?周国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