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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凌睿一时有些心软,这个妾室是他最为宠爱的,平日里他可是一句重话都很少说,刚才被他吼得哭起来,声音便软了许多。
“大哥说的还有错吗?你若是做了,老实承认了就是,难道大哥还能冤枉你?”
要说赵凌然对他,那可是没的说的,赵凌睿当然不会为了一个文姨娘跟他怄气,文姨娘一见连他都不护着自己了,拿帕子掩了面,呜呜地哭着。
赵语桐有些看不下去了,赵凌然将兄弟情面,又碍于是二房的家眷不好说,她一个外嫁女,得罪了就得罪了,有什么关系呢?
于是,她走到赵凌睿跟前,礼貌地打了招呼,又道:“二叔,今日府里发生了意外,大嫂昨日被诊出有喜,今日就被人陷害流产了,我们正在查事实的真相,发现文姨娘有极大的嫌疑。所以请你亲自过来。”本来先前是以为傅氏做的,结果,都一样,都是他们二房的人,赵凌睿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说什么?文氏陷害侄媳妇?”赵凌睿鹦鹉学舌地重复了一遍,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是,请二叔在这里做个见证!”赵语桐指了指上位赵凌然旁边的位置,请赵凌睿坐下。赵凌睿只好硬着头皮看着,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语桐瞥了文姨娘一眼,“文姨娘,我问你。刚才朱花匠受刑的时候,你在紧张什么?”文姨娘不妨,惊诧地望着她,刚才她太震惊了,只顾着怎样掩饰自己的情绪,以至于根本没注意到,她越是掩饰,暴露的也就越多。
“我、我……”她眼睛微闪,不敢与赵语桐对视,支吾了半天说不清楚。
赵语桐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扳起她的脸逼迫她与自己对视,继续问:“说不上来了吧?好,我再问你,方才蒋姨娘撞了你,换做以前,你早就得理不饶人重罚她了,可是,刚才你完全不知道,蒋姨娘主动向你认错你还没反应过来,说,你的心思飞到哪里去了?你从来不会能轻易放过冒犯过你的人。”
文姨娘心里发慌,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人看穿了,此刻她的感觉就好像是脱光了衣裳被人看,一点瑕疵都清清楚楚,她受不住了,再也顾不上什么,扳开赵语桐的手就往外跑。
“来人,给我抓住她!”院子里还有等着行刑的家丁,一听声音连忙上前来,很快就抓住了文姨娘。
“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赵语桐冷冷地盯着她,有意无意地扫了眼不远处还躺在凳子上的朱花匠,嘲讽道,“还是让我猜猜,你和朱大叔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视双些深。文姨娘惊得嘴巴张得大大的,此刻她连害怕都忘了,就那样一动不动地望着赵语桐。
朱花匠已经闭上了眼睛,他没脸再见对他有情有义的赵凌然,心里后悔不迭。
赵语桐示意家丁将朱花匠扶起,和文姨娘一起押进正厅跪下。赵凌睿清楚看见他们二人相视一眼,又慌忙转开了视线,此刻他终于感觉自己似乎被人戴了绿帽子,怒气冲冲地就要上前踢两人。
“住手!”赵凌然喝道,又转向地上的二人,“你们两个,到底谁来说?”
朱花匠看了文姨娘一眼,闭了闭眼睛,终于出声道:“将军,二老爷,是小人对不起你们,你们不要怪她!”
赵凌睿坐不住了,这是什么话,他真的是文氏勾搭的姘夫?而他竟然还有脸在这里求他们原谅?
赵凌然拉住了他,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几人便静静地听朱花匠说起来。
“如云是我的表妹,多年前爹娘曾为我们指腹为婚。”13840083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如云是文姨娘的闺名,没有人想到会是这样,那这么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真的很微妙了。
文氏已是泪流满面,呜咽着瘫软在地上,她知道,事情只要一说出来,他们两人就将万劫不复了。
朱花匠继续说着,所有人都听他回忆着那段藏在内心深处难以言说的往事。
时光倒回三十年前,当时,文家生了一个女儿,取名为如云,生得很是水灵,刚满月就长得粉粉嫩嫩的,煞是惹人喜爱。文家出嫁的女儿嫁给了附近一户姓朱的人家,如云满月那天,朱氏夫妇带着儿子前来贺喜,见到漂亮喜人的文如云就爱不释手。
“夫君,你看,如云对我笑了呢!”文氏抱着小女婴,兴奋地对丈夫道。
“是啊,看来她和你有缘啊,既然你喜欢,要不,我们向小舅子讨了来做儿媳妇如何?”
本来以为是一句笑谈,结果跟文家一说,两家人一拍集合,当即就互换了生庚八字,定下了等女儿及笄,就嫁到朱家。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由于辽军强悍,对大周造成了巨大的威胁。文如云十五岁那年,刚及笄,就碰上了辽军横行,正好来到了文家所在的村庄。为了躲避灾祸,文父决定连夜逃离,来不及通知一声朱家,就离开了家乡,之后几年杳无行踪。
当朱家听说变故之后,赶到文家,早已连一个人都没有了,之后的几年,遍寻无果,由于生在农家,朱家经济也很拮据,几年之后就放弃了寻亲,老老实实地在家种起地来。
朱花匠停顿了下,抬手揩去了眼眶里的泪水。
赵凌然沉思了片刻,道:“难怪当年我看你已早到了成亲年纪,却还孤身一人,就是因为这样吗?”
朱花匠点点头,继续道:“正是,我和如云曾经约定过,白手不相离!我一定不会辜负她的。”
文如云嘤嘤哭着,“表哥,你不要说了。我们做错了事,他们爱怎样就怎样吧!反正,我们都逃不了一死,也算是应了那句话了!”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凄凉,赵语桐不禁觉得有些鼻酸,于是道:“后来呢?”
朱花匠的眼光又飘向了遥远的回忆。
两家失散之后,朱花匠的父母相继过世,他一个人苦苦守着家,就是希望文如云有朝一日,说不定会找回来。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一次次失望。
直到一天,他发现了昏倒在门外的赵凌然,他的生命轨迹悄悄发生了变化,也彻底改变了他平凡的生活。
辽军到处搜捕赵凌然,可是都一无所获。来到村子里,查问到曾经来过一个当兵的,身形很像赵凌然,可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于是村子便遭到了毁灭。
看着塌掉的房子,朱花匠黯然神伤,心道:这都是命啊,如今家都没了,他就准备离开家乡,希望还能寻到文如云一家。
途中再次遇上赵凌然,既是他的幸运,亦是他的不幸。因为,赵凌然将他带回将军府后,一次在花园里,他竟然再次见到了自己魂牵梦萦的如云,没想到命运弄人,她已经梳起头发做妇人装,成了二老爷赵凌睿的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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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真相大白
“然后,你们就勾搭成奸了,是不是?”赵凌睿的眼里冒着危险的绿光,一步步逼近二人,他此刻恨不得将这两个奸、夫、淫、妇凌迟了才甘心。老勾奸淫。
“没有没有!”朱花匠连连摆手,急切地道,“二老爷,我和如云虽然相认了,但是我们并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没有吗?”赵凌睿有些意外,可是那里又肯相信他的一面之词,此刻,文氏在他眼中哪里还有一丝楚楚动人的地方,连带地,他生的二个儿子到底是不是他的种,他也不能确定。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心里有一股火在燃烧,他几步走到文氏跟前,捏住她的下巴用力一拧,迫使她面对自己,寒声问道:“铸哥儿和和钰哥儿,他们是谁的孩子?”
文氏吃痛,连眼泪都出来了,可此刻脸颊的疼痛哪里及得上心里的痛楚。青梅竹马的表哥被人抓住,自己还定下与人私通的嫌疑,如今连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都遭到了怀疑。
哀莫大于心死!文氏的目光坚定起来,赵凌睿一放开她,还将脖子昂得高高的,凄声道:“二老爷,你就算是怀疑我,也不用怀疑我的儿子,我和表哥并没有任何逾矩之处,你相信也罢,不相信也好,随你的便。”
赵凌睿显然没有想到平日在自己身边娇媚入骨撒娇的文氏有一天竟然会这样跟她说话,愣了一下,气急反笑,指着文氏道:“好,真好!那么,此刻也休怪我不念夫妻情分,一切都按照家规来办!”
文氏并不言语,夫妻?她和赵凌睿之间又哪来的夫妻情分,他的妻子从来都是骄奢尊贵、出生富贵之家的傅氏,自己嘛,不过是他生儿子的工具,闲暇时的玩偶罢了。
赵凌睿铁青着脸回到座位,低着头一言不发,似乎事情与他毫无关系。
赵凌然都明白了,继续问文姨娘:““那今日之事,到底是为何?文姨娘,景瑶嫁进来不过一月,似乎与你也并无纠葛,又是因何指使朱花匠对她下如此毒手?”
文姨娘嘲讽一笑,看向赵凌睿:“还不是因为那个傅氏,要不是她一再地压制于我,我又岂会伤害一条无辜的生命?”
这话有些奇怪了。就算她与傅氏有仇,就该去害她才对啊,怎么又扯到肖景瑶去了?
文姨娘笑得有些阴鸷,提起傅氏便咬牙切齿:“傅氏嚣张跋扈,仗着打理着府里的事物,总是不给我好脸色,还动不动拿小鞋给我穿。他见二老爷对我宠爱有加,更是视我如眼中钉肉中刺,那年,我本来怀孕了,都已经六个多月了,是她在饮食里下药,生生地打掉了我的孩子!你们说,这夺子之仇能不报吗?”
赵凌睿愣了下,猛地想起似乎是有这么回事。那时还是她刚进府里,才一个多月就被诊出有喜,当时他喜不自胜,什么好东西都往她屋里送。这样的举动惹得了夫人傅氏的嫉妒,后来,六个多月的时候,竟然不小心落胎了,当时文姨娘也说是傅氏捣的鬼,可是因为证据不足,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事情有没有证据,你自己不小心,怪得了谁?”赵凌睿此刻将全部的过错都推到了文氏头上。
“没有证据?当然没有证据了!”文氏凄然一笑,“当时,有一个知情的丫鬟悄悄告诉了我,被她知道后立马发卖出去了,我派人去找,却只见到一具尸体,原来,她还留了后手,杀人灭口了!你说,不是她还能是谁?”
赵凌睿一时无语,他只觉得眼前的这个有些疯狂了。
“自那以后,我就学乖了,凡是她送来的吃食一律不用。幸好我年轻,后来又有了身孕,先后生下二个儿子。在府里地位才渐渐稳固起来,傅氏却久久没有儿子,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啊?”
她的眼里现出一抹嘲讽的笑意,赵凌睿忽然脑中白光一闪,抓住文氏的肩膀:“说,当年她们流产,是不是你做的?”
“是啊,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文姨娘笑得无比凄凉,“她害我孩儿,我就要让她们全都生不了孩子。所以,你除了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两个儿子,其他的都是女儿。”
所有人都明白了,怪不得呢,赵芸菡和赵蓉儿年纪较大,出生的时候文姨娘还没有出事,她也就没有那样恶毒的想法。可是自她出事后,二房不管是谁,只要怀了孩子,都会莫名其妙地流掉,或者是胎死腹中,原来竟然是她在作怪。
赵凌睿全身都凉透了,他从未想过,这个自己最宠爱的女人竟然会如此处心积虑地害他。
“可是,你为何要去害侄媳妇?她是大哥的媳妇,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啊?这些年我们一直靠着大哥,你怎么能如此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