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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提着竹篮的宫婢。
“淑娥醒了?这是奴婢给淑娥送来的晚膳。”她拿着竹篮走进来的时候,云若之瞥见门口的地上还放着几碟饭菜。
再一看她从篮子里拿出来的两道菜式,云若之不禁纳闷,怎么都是自己喜 欢'炫。书。网'吃的东西?
“为什么是这些?”她觉得应该不会那么凑巧,这几个菜虽然都是她喜 欢'炫。书。网'吃的,但都是素菜,御厨们不会这样调配。
那宫婢以为她是嫌菜色看着太过清淡了,“淑娥不喜 欢'炫。书。网'?是白大人说淑娥身体不适所以想吃些清淡的,说是淑娥请他来传话的,还嘱咐要熬粥送来。”
又是白傲翎。
她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却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往事渐渐浮现在眼前,原来少年时的喜好他竟然记得!可是,这代表什么呢?他是不是,同样也记得鸾菀嫣喜 欢'炫。书。网'的东西?
每一次都是这样吵架,然后在她感觉到他们的关系有所进步的时候,他们又因为别的事继续吵架。她如此直接,却换不来他的谅解和坦诚。
还要重复多少次才足够?
云若之摆了摆手,让宫婢退了出去。
“这个别扭的家伙,”她低头喝了一口熬得浓稠的粥,又忍不住笑了,“每次都是这样。”
她一边埋怨着,却一边还是忍不住被他的心意感动。她早就知道他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认输的男人,所以一点点小小的关怀就足让她开心不已。
床边的矮凳上,放着那件被叠的整整齐齐的流云蓬。
梅枝的枝梢已经缓缓延展出来,在透落的金色余晖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次日,当云若之特意赶在国君仪仗队到达天辰山之前去找奚冰尘归还流云蓬的时候,她本来是有些莫名地激动的。
然而奚冰尘的反应,却是意外的冷淡。他仅仅是如同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般客气,简单的“谢谢”二字此刻听来竟是遥远无比。
奚冰尘甚至没有正眼去看她绣的花样,便略显随意的示意随侍舍缘将披风接了过去。
云若之脸上的浅笑还没褪去就已经凝住,他对自己前后反差如此强烈的态度让她一时没能回过神,也让她有些尴尬和失落。
“她还在那儿吗?”奚冰尘没有停住脚下的步子,只是低声问了他的随侍一句。
舍缘微微侧过头朝台阶上看去,正好看见云若之转身离开。
“现在走了。”他如实回答。
奚冰尘蓦地顿住了脚步,动作突然到连早已熟悉他言行的舍缘也险些没有反应过来而冲撞上去。毕竟,他们这是在下石阶啊,舍缘不禁有些后怕。
“这披风要好生收着,等适当的时候再处理,不要让人看见,”奚冰尘嘱咐的言语间没有任何波澜,也依然没有去看那枝梅花一眼,“去吧。”
舍缘立刻谨慎又小心地把流云蓬抱在怀里转身去了。
直到他走远,奚冰尘才回过头看了看先前云若之站的地方,那里已没有了任何痕迹。
他微眸一闪,脸上流露出一丝冰冷决绝的表情。
云若之一边往回走一边在心里埋怨自己的天真。
他是谁?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出云帝国的四皇子染王奚冰尘!他不过是施舍般地给了你一点微笑和温柔,你就居然妄想和他成为朋友么?
她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怎么如今的她越来越不像自己了?这些人的生活她本就是不愿掺和的,却不知不觉主动往那个远在云霄端的世界靠了过去。云若之,你入宫来只是为了侍奉那些人受这些窝囊气的吗?
在心里大骂了自己一通,她这才觉得似乎是解了气,眼帘微抬,不经意地竟看见了白傲翎。
他站在坡下的那株四季梅下,好像在和什么人说话,从云若之的方向看过去那个人是站在树后面的,看不清模样。
想起他在背后关心自己的事,云若之笑了笑,“好吧,这次又是我主动了。”
她这么想着不禁有些雀跃,甚至还在几步的时间里就想象了好几种他在面对她时可能出现的别扭反应。
然而也仅仅是这几步。
几步之后,云若之便顿住了。
和他说话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鸾菀嫣。
鸾菀嫣站在梅树下,脸上挂着嫣然羞涩的笑意,而最刺眼的,是她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少年时的回忆在那一刻骤然闪现——
“诶,你打算在我们家待到什么时候啊?”她问在府中养伤却已被自己撞破了真相的鸾菀嫣。
站在那女子旁边的白傲翎白了她一眼,“你这是对生病的客人说话的态度吗?”
“我哪里敢啊,”她看见他为了那个虚伪的女人忙前忙后就心里发堵,“不过也来关心一下鸾小姐的伤势罢了。”
白傲翎还想说什么,却被鸾菀嫣拉住了手,也是这样对他嫣然一笑让他和自己一起去院子里说话。
云若之清楚地记得,那一刻,白傲翎还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如今,那梅树下的两个人,还有不远处的她,好像又在重复着当年的戏码。而云若之,永远是站在外面的那个。
迎面的凉风吹得眼睛里起了水雾,有些睁不开。她旋过身,从天而落的一片花瓣便轻轻从她的脸颊滑过然后落在了地上。
微凉的香气。
“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也不能拿自己撒气啊,看看这手练剑都练到弄伤了。”鸾菀嫣嗔怪着说道,那只拉着他的手纤柔而温暖。
白傲翎愣了愣,随即轻轻地抽出手,回避了她的示好。
“你怎么了?”鸾菀嫣没想到他会拒绝自己。
“没什么,只是不大习惯,”他笑的有些勉强,“只是皮外伤,习武之人多少会有的,不必挂心。你也回去准备一下吧,陛下就快到了。”
言罢,他竟真的转身走了。鸾菀嫣蹙起了眉,终于确定白傲翎已经有了变化,而这变化或许连他自己都还没察觉。他们之间虽然不是恋人,但鸾菀嫣一直都知道他对自己是有好感的,只是她一直不愿意轻易迈进白傲翎这个前景并不大好的人生里,可当他的目光不自禁地开始围绕在云若之周围的时候,鸾菀嫣就觉得心里像是燎了一把火,让她难受、不安和嫉妒。
于是和当年一样,她开始想朝白傲翎走近,然后把他拉回自己身边
眼前扬落了似有若无的花雨,那片花瓣落下的时候正巧与白傲翎手背上的那道淡淡的伤痕一擦而过。
微凉的触感。
白傲翎停下脚步,左手攥成了拳头,手背上的伤痕也就显眼了很多。他垂下眼帘看着这道淡红的痕迹,眼前蓦地闪过了一副回忆的画面——
年少时,在云府的那一天,他也是弄伤了手。一直在旁边自顾自看书的云若之却是第一个来到他面前的人。
只是,她站在他面前,伸出手递给他一根布条,那微挑的眉梢间带着傲气和施舍般的满足感,深深刺痛了他的尊严。
于是之后,他接受了从另一边走来主动为自己包扎的鸾菀嫣的手。
白傲翎抬起头,望着有些灰白的天空吸了口气。
原来,他竟然记得这件事。
云出东隅 第一卷 云出岫 第二十六章 围场之乱(上)
当日巳时,国君奚琮瑕的仪仗队抵达了天辰山。
而皇后殷月罗在安置妥当之后第一件事便是私下召见了萧雪遥。
“娘娘,”萧雪遥在得到恩许平身之后,又朝殷月罗近前了两步,微微俯下身子轻声道,“臣已经确认过了,她虽然没有明确回答,但想必那晚她的确是看见了。”
穿着一袭玄色绣金凤后袍的殷月罗,明眸微闪,透着冷艳莫测的气息。
“哦?”她侧过下颔,绾起的青丝闪过一缕冷光,“你把自己裹得那么严实,竟也能教她看见容貌?”
萧雪遥脸色一变,心里油然而生了几分恐惧,于是慌忙道,“臣也是以防万一,毕竟那晚的事情发生的太过巧合了。不过娘娘放心,那云若之是个聪明人,当时既然没有乱说话,以后也不会胡言乱语的。”
“本宫教了你多少次了?”殷月罗不急不慢地说道,“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靠得住的,你要知道你一直都是提着脑袋在走路的,一旦事情曝光,你和你姐姐都只有死路一条。”
“臣谨遵娘娘教诲。”萧雪遥不自禁咽了咽唾沫,虽然这已不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与死亡接近了,过了一会儿,她才又小心翼翼问道,“可是,娘娘不是打算将云若之收归己用的么?”
“青龙云氏之女,”殷月罗冷冷哼笑了一声,“想做本宫的人,识时务是基本,有价值是当然,但要驯服,才是根本。”言罢,她转问一旁侍奉的孙玉道,“派人去了吗?”
孙玉回说“已经去了”的话音才刚刚落下,门外便传来内官通报的声音。
——娘娘,云淑娥请来了。
殷月罗勾起唇角,那双美丽的眸子里就漾起了摄人心魄的光彩。
这是云若之第一次真正地看清殷月罗的脸。
之前的两次见面都是在极为紧张的时候,她连自己的安危都顾不过来,还要鼓起心力去应对奚琮瑕的皇威,所以一直也没有真正注意到这位后宫之主,妃嫔中间的传奇——皇后殷月罗。
抬起头看见她的第一眼,云若之就被她身上那股冷艳高贵的气息所震慑。她和宸妃最大的不同就是,一个是浓墨重彩的艳,一个则是冷淡深邃的艳。
而且在殷月罗的脸上,几乎看不到岁月的痕迹。
难怪最后坐上这后位的人会是她了。云若之在心里忖着,想起了自己听过的传言——
殷月罗,出云帝国开国以来第一个非出自四神族嫡脉的国后。传言中的她,阴冷莫测,但对奚琮瑕来说,却是他在自己的原配国后去世十年之后唯一愿意册立为后的女子。她拥有可以弹出这世上最美妙琴曲的一双柔荑,也正是因为从这双手里弹出来的那支飘渺若仙的乐曲,殷月罗才在自己已经身处冷宫的状态中成功得到了奚琮瑕的注意,改变了几乎已成定局的人生。
按照这样的传言,她也是第一个敢给国君吃闭门羹的皇后,欲擒故纵的手段在殷月罗的手里被玩弄到了极致。但云若之看着她的时候却在想,也许,这并非是她有多么擅长那样的手段,而是如此带刺的美丽是她与生俱来的让男人无法轻易舍弃的魅惑。
“这是用天辰山上才有的雪芽沏的茶,”殷月罗的脸上虽然漾着淡淡的笑意,却无法让人感到亲近,“尝尝吧。”
云若之心里很忐忑,本来无论尝什么都应当是味同嚼蜡的。但这盏雪芽香茗,实在太过神奇。她只是表意性地沾了一点点在唇上带入口中,但清透的香气还是瞬间弥漫开来。
“如何?”殷月罗笑问。
她忙放下茶盏,回道,“果真是上好的佳品,多谢娘娘赏赐。”
“那可要多尝尝,这东西也只能在这里才能尝到,”殷月罗幽幽说道,“雪芽一旦离开天辰山就会失去香气,也就失去了价值。”
顿了顿,她又再略含深意地瞥了云若之一眼,“一件东西无论再被人欣赏也好,一旦离开它所依赖的环境,离开庇佑,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