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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一瞬间,她竟好像看见奚琮瑕的哏中闪过如往常一样的光亮,还有一线杀气。
不禁心中一凛,她其实从来都没想过那两个人会走到那一步,奚清嶺不是个冷情的人,不会单单因为忌惮奚冰尘对自己的情意就平白去加害他,她仅仅是想过倘若以后她与奚清嶺真的走入了无可转圜的境地,她便随他同生共死好了。
但问题就在于,有的事你自己想到,和别人对你提出来是具有很大区别的。就好像她愿意为奚清嶺去死,可如果是奚清嶺要求她为他去死,那结果就是——甘之如饴转变成了绝望怨怼。
所以,虽然也明白奚琮瑕这是为了自己的子孙考虑,但云若之还是不禁在心头泛起一抹苦笑。
这种被排除在亲情之外,而且带着警告和威胁的感觉让云若之觉得很不舒服,可哏前这个己经几乎要油尽灯枯的男人让她无法去违抗,不是因为他是君王,而是因为她很了解那种感觉,诚如奚清嶺所言,不同的时势中,尽量平衡的办浩里,其实全看你更在意的是什么。
脑中灵光闪过,云若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奇 怪{炫;书;网的地方。其实,奚琮瑕与在应该也算是对她有所照顿了……
“臣妾遵旨。”应承的那一刻,她想,这件事和她的想法也并不冲突。
云出东隅 第三卷 入归途 第二十七章 为王之路(三)
云若之从殿内出来的时候感觉到无数道探询的目光正在身上逡巡,然而她面无表情的,保持着属于一位王妃端庄的姿态,目不斜视的走到了奚清嶺身边静静站着。
奚清嶺总觉得她那张脸平静的太过深刻,心中竟隐隐有些不安,正要伸出手去抓住她的,殿门又再打开,内侍让众人进殿中等候。
奚琮瑕的贴身内侍,司翁从内屋里拿着一卷丝帛走了出来,目光淡淡一扫众人,道,“宣陛下谕旨。”
纷纷跪地施礼。
“江王清嶺,人品贵重,深肖朕躬,令册立为皇太孙,继朕登基,即皇帝位。钦此。”
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夜晚,出云国迎来了王位的更迭。
“皇爷爷他……那天都对你说了什么?”犹豫了许久,奚清嶺终于还是因为那难以控制的不安问出了口。
很担心,她在他所能触及的范围之外发生让他无法预计的事。
“也没什么特别的,”云若之扬起脸冲他狡黠一笑,“只是吩咐我往后好好和你在一起。”
“真的?”他半信半疑的紧盯着她的脸,想看看那里会不会闪过代表谎言的痕迹。然而,她很坦然。
“我几时骗过你了?”对她来说奚琮瑕的要求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骗过的还少吗,奚清嶺哑然失笑,嘴上却依然温温道,“那就好,若有什么麻烦,你一定要老实对我说。”
见她点头,他才微微放了心,末了又想起一件事,于是问道,“你为什么让人监视萧飒雪?”
“不是监视她,”云若之回想起那个雨夜,眼眸便渐渐幽深起来,“是有件事想要搞清楚……”
话音未落,娄请嶺的咳嗽声便打断了她。
“怎么了?”见他脸色不好,云若之立刻紧张起来,“是不是感染风寒了?让御医来瞧瞧吧。”
不等奚清嶺答话,她又一愣,心疼的摸着他的脸,道,“怎么好像这几天又瘦了些?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
见她用责备又心疼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奚清嶺不禁微笑捉住了她的手,“登基之初,政事比较繁杂。放心,我没事。”
“不行,还是让御医先来瞧瞧……”
“若之!”奚清嶺止道,“这件事待会让求安去做就是,现下有件事我险些忘了,我让白傲翎在沐宸阁等我,可手中还有几个折子要处理,你先帮我去见见他吧。”
云若之一愣,渐渐地,目光变得复杂起采。良久,她什么也没说,只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明白。”
眼下还未进入隆冬时节,可空气依然是冰凉的,因为是这个季节,所以本质毫无变化。
热茶冒着袅袅的雾气,若虚若幻。白傲翎有些出神的盯着那几片碧绿的茶叶,心里也许是什么也没想,也许,是想得太多太多,到了最后,就成了空白一片。
“皇后娘娘到。”
这声音并不大,可说出的每个字都锤在了他的心上。
竟然……是她来了么?
这样单独的见面他早已不曾妄想,可事实上当他愣愣转过头时,竟真的看到门口挂着的薄毛毯被从外面掀起,而她,走了进来。
呆立了半响,他忽地回过神,立刻躬身向她行礼,“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话音未落,云若之已经淡笑着道,“白大人不必多礼,本宫只是来替一时抽不开身的陛下招呼客人而已。”言罢,看向一旁的梳儿,示意她与左右退下。
“坐吧。”见他神色有些僵硬,她不禁一笑,“难道这凳子上铺有针毡?”
多么清爽灵动的笑意!白傲翎几乎是下意识的便在唇角弯起了一个微微的弧度,恍然间,似乎回到了他们年少的时候。
眼前的她,穿着一袭妃色的白狐毛祆子,肤如凝脂,云鬃如黛,并不繁丽的装饰让她看上去好像并不是高贵到远在天边的一国之后,而仅仅,是一个叫做云若之的女子。
当年,若他们可以像今天这样静静对坐着说说话,也许,一切会有所不同吧?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白傲翎看的痴了,良久,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对自己说话。可是,为什么要道歉?为什么要道谢?
“娘娘莫要折杀微臣了。”唇角笑意渐转苦涩,白傲翎淡淡说道。
“白大哥。”
他蓦地一愣,千万种情绪仿佛都在这一刻从四面八方冲破了封印,迅猛的汇集到了胸口,似乎下一个瞬间它们便要喷薄而出。
眼眶微酸,却说不出话,于是微微避开了她的目光。
“我都听说了,白夫人到现在都不肯开口与你说话。”云若之的声音越来越低,某些东西真到了要说破的时候,原来 自'炫*书*网'己并非她以为的那样有勇气。
“我是个男人,”白傲翎扯了扯唇角,抬眼看向她,“有的事做了,便不会后悔。她只是,把她的儿子想的太过美好,却忘了我也是个有抱负的人。”
云若之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许久,才听到她轻轻一笑,“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真的有哑口无言的时候。”
顿了顿,他问,“你还恨我吗?”
“没有。”这一回,她回答的很快,“从没有恨过你。”
“当年的事……”
“其实我恨的,是我自己。”云若之的目光微微迷蒙起来,“只是有的事,恬好发生在那个时候,那样的漩涡中,我想要逃离,所以只好一并扔掉。”
说完,她又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郑重的说道,“对不起。”
白傲翎双肩微微有些颤抖,眸子里闪过了如释重负的轻松,然而那压抑的柔情却并未减去半分。
“你不必对我道歉。其实我都明白的,是我没有给你一份有期待感的希望。现在回想起来,其实都有些好笑,也不知那时的自己究竟在坚持什么。可当时,那些无谓的东西偏偏就塞满了我整颗心,让我根本看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等到清楚的时候,一切都变了。”而且,变得是那样快,那样,让他措手不足,痛苦不堪。
云若之抿了抿嘴唇,放开时,唇瓣已经变得樱红,“用过去来束搏住自己,是看不到未来的。白大哥,你又在犯同一个错误。”
白傲翎一愣,心里翻涌的大海便骤然断了层。
“那日我入梦中,看清了自己的前尘过往,一开始的确很震撼,也觉得心中纷乱如麻,一时之间更难以理清我对三哥到底是兄妹亲情,还是男女之爱。可从我回到现实的那一刻,我便明白,过去纵然纠葛甚深,但那到底是属于他和绛梅的过去,对他们来说那些都是切实发生过的事情,但于我而言却只是梦中一景。然而也正是因为想透了这一层,我才更加感激三哥对我的照顾和付出,不想白白浪费他换来的生命。人这一生,要错过什么是很容易的事,可要抓住,才是真正的难。”
不等白傲翎说话,她又一扫眼底的遐思,脸上漾起亲和的笑意,说道,“听说白大嫂擅弹箜筱,改日我可要请她传授一二了。”
白傲翎微微愣怔,墨眸重又恢复了冷静与沉稳,许久,才见他微微一笑,道,“微臣遵旨。”
不必再问什么,多年的担心和伤怀也可以散去了。她,是心甘情愿留在那个人身边的。
云出东隅 第三卷 入归途 第二十八章 为王之路(四)
“咳咳咳……”
昏黄的灯火映照下,奚清嶺手中的笔微微一颤,那批复在奏折上的宇便生生脱离了行云流水四个字。
又是一阵咳嗽,他拿起帕子捂住了嘴,希望声音不要吵醒了在偏殿休息的云若之。
胸腔里有些微的疼痛,口中还有些腥甜之味,奚清嶺的目光缓缓投到了净白的丝帕上,漂亮的瞳孔赫然一缩。
血!
怎么会这样?这身子,不是早该好了么?奚清嶺竟然感到了一丝慌乱,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慌到让他害怕。
“陛下……”云若之掀开珠帘走了出来,眼睛里还有一层淡淡的水汽,看来是朦胧里听到了动静才醒的,“你怎么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在听到云若之声音的瞬间,奚清嶺就飞快的用丝帕狠狠在唇上一擦,然后将它放入了袖中。
“吵醒你了?”转过头,已是一脸温柔浅浅的笑容。
云若之摇摇头,有些赧颜地道,“明明说好要陪你的,结果不小心睡着了。结果还麻烦你把我抱进去。”
“是挺麻烦的,”他笑,“皇后,你该减重了。”
她不理他的逗弄,反而一眨眼睛,促狭的道,“好啊,只要陛下不嫌抱起来珞手。”
“你啊,”他无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却一点劲也没用,更像是在触摸,“现在都不知道害羞两个字该怎么写了吧?”
“有了你,我还要它做什么?”她一边说着,一边抱住了他,手紧紧箍在他的腰间,脸埋在他的怀里,就像个耍赖撒娇的孩子。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反常,他低下头在她耳畔轻声问道。
“汉,”她又住他怀中蹭了蹭,“只是觉得我何其有幸,能够抓住你。”
奚清嶺失笑,心里却觉得很是欢喜。“若之,连句话应该让我说才对。”
云若之闭着眼睛,闻到的全是他身上清淡的体香,多少说不尽的庆幸与欢喜此刻都绵绵涌了上来。看到云墨池和绛梅,她才知道,这世上两个相爱的人可以在一起是件多么么难得的事;看到白傲翎,她才明白,原来当你喜 欢'炫。书。网'一个人而那个人恰好同时也喜 欢'炫。书。网'你,是个多么大的奇迹;看到奚冰尘,她才懂得,两情相悦之外,还能做到了解与契合,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而这些,他们之间,全部都有。
清嶺,我好欢喜,我遇到的,是你。
“怎么哭了?”感觉到胸前的湿热,奚清嶺一愣,说着就要扳开她。
她却死死抱着不松手,“我想这样靠着。”
自家皇后越来越霸道了。奚清嶺无可奈何地一笑,眸子里却全是宠溺,于是将她横抱起来,任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