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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从哪里得知这件事,当他春猎归来时,便要他看着自己,哭着吃了很多的饭。那一双水眸满是泪珠,串串如珠玉滚在她的面颊,美的精致可人。他什么也不说,叹息着默默为她拭泪。她一把抓住,把整张脸遮在了大掌里,哭到最后还打嗝,他失笑揽进怀。
海兰珠啊海兰珠,这样可爱柔弱,让他怎能不爱?
一日他惊喜地发现,她梳着很多日不曾细心打扮的两把头,淡淡的抹了胭脂,正坐在炕上开始绣新的“法都”(荷包)。
他凑近了瞧,将脸贴在她的耳侧,亲昵地问:“今儿个心情好了?”
她不语,乖巧地点点头。
“这是绣给我的?”
她红了脸,还是点点头。
“我记得元年时我去朝鲜,你也绣过,却一直没送给我——”说到一半打住,他想起那只法都后来在多尔衮的手中,不由得变了脸色,但瞧见她突然僵硬的容颜,还是狠不下心,只得硬生生又问。“我已经不想知道了,究竟你和多尔衮——”想想又觉得好笑。“我当初还跟你呕气来的,想来真是不像话。”
“那时……我把法都遗失了,睿王爷拾到还给我。”
他还是控制不知地嫉妒。“那么为什么他那是吻你?”
“那……只是玩笑。”
他明知她是在撒谎,却什么也无法说。他那样爱她,甚至可以包容她有自己的秘密。
他又问:“那么那只‘法都’呢?”
她抬起头,瞬也不瞬地看着他。
“它已经烧了,再不会回来。”
突然火盆子里传来炭火的“噼啪”爆裂声,她心一惊忙不迭看去,那火光恣意跳跃,妖娆诡异,暗红中泛着点点金黄,如命运的摇摆不定,就这样映在了她的瞳孔中……
法都已经消失了,可是“那段”隐晦的记忆呢?何时才会放过她?
竖日一早海兰珠便在一阵哭闹中惊醒,她坐起身好半晌才意识到那竟是婴儿的啼哭。
仿佛五雷轰顶,她全身僵硬地朝炕尾看去,只间一个悠车不知何时挂在了那里,里面的孩子哭闹不休,挥着小拳挣扎间悠车轻轻游荡起来。
她猛地闭上眼!
这是幻觉!是幻听!
她只觉头皮发麻,果然那哭闹声停止了下来,她缓缓地睁开眼,竟看到那悠车里一双明亮的小眼正瞬也不瞬地好奇看着自己。
蓦地,她扑过去小心翼翼抱起,那孩子的一双黑瞳立刻笑如一汪弯月。
她心也柔软起来,轻轻地将脸贴在他的颊上。
“小金子,额娘好想你啊。”
乌兰这时走了进来,小心翼翼道:“格格,您瞧错了。这不是八阿哥——”
海兰珠的笑容缓缓隐退,仿佛没有听懂她的话,茫然地看着乌兰。
乌兰抿唇,紧张地说。
“您可能不知道,这是皇上昨儿个夜里派人从宫里抱来的九阿哥。”
海兰珠立刻明白什么,整个脸色惨白起来。一双小手抓抚上她柔美的下颔,她低下头,便是婴儿特有的奶香扑面而来,那甜甜的笑,纯真眼神,直让人疼到骨子里。然而,她眼神变得复杂。
“乌兰,皇上呢?”
“皇上起得早,怕吵醒你。便没吱声地先去了前朝。”
“皇后今儿个可有派人来传话?”她和皇太极离宫已近一个月,哲哲每日都派人多加传话照应。
乌兰犹豫了下,摇摇头。
“乌兰。”海兰珠苦笑,颓然依在一旁。“我好累。”
乌兰垂下头,她知道格格这番话有多苦,嫁给一个王者,又是姑侄同侍一夫,太多的误解和人情世故,以至于她一直活得太过压抑。她常常想,到底格格嫁给皇上是幸还是不幸?可若不曾想见,怕又就此错过了一世……
海兰珠一直抱着九阿哥等皇上下朝,甚至奶嬷嬷来奶孩子也不曾松手。后来哄着便自己也睡着了。
皇太极回来时,便是这番情景。
醒来她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他叹口气,只是问道:“你不开心我这样做?”
“皇太极——你把孩子送回去吧。”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今儿回来便听说你喜欢这孩子喜欢得紧,一直不松手。又何必跟我说违心的话。九阿哥算来也有你的血,虽然比不上咱儿子,可是——”
“没有可是。”海兰珠转过头,“我不能因为自己没了孩子,就去抢别人的!”
他脸色变了变,但还是压了下来。
“我说了,这孩子今后就你养,将来就得叫你额娘!这是他的福气!除非你不答——”
“我不答应!”海兰珠坚定地说。“我明白做娘的心情!”
“你!”皇太极气得脸色涨红。“那么为何就不明白我心情?”
九阿哥是个极乖巧的孩子,终日很少哭闹。海兰珠的心思挂在他的身上,不知不觉忘了伤痛。
那日她为了九阿哥的过继问题和他争执了很久,气得他最后甩袖而去,她只来得及低低唤了句:“别走。”九阿哥便哭闹起来,待她手忙脚乱安抚好抬头却发现早该离开的人却端坐在南炕正瞅着自己。
“你、你不是走了么?”
皇太极很是别扭地看了眼她,青筋暴起。
“宸妃娘娘叫我别走,我怎么敢?”
她哑然,哭笑不得之际发现他正朝自己敞开怀,她只有装不明白。
“干嘛?”
他故意恶狠狠地哼了一声,“死丫头,还不快过来?”
她对这个称呼很玩味儿,只好乖乖地走到他的怀里。皇太极将头枕在她的发髻上,那丝滑的发丝如缎,感触沁凉。的9b
“海兰珠,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么?”
她没有回答,眼眶已经微微发热。
“这世上,能拒绝敢拒绝我的女人只有你。”
她蜷缩在他怀中,杏黄色的旗装映在他的黑色马袍上,上面一对碧玉莲花成双成对,如菟丝花的缠绵难分,辗转在心,她只觉得柔软异常。
“海兰珠,千万别辜负我。”她听到这句话,心头便突地一跳,推开他,转身沉默。
她纤细的腰肢柔软欲碎,虽然掩盖在宽大的袍子下却依旧丰满的胸部,半侧过的头掩映在两把头粉红的流苏下,若影若现的容颜有种清丽的娇艳,看在他的眼里如此魅惑。皇太极不由得按到她,情欲的灼热呼吸吐在她的脸上,仿佛要焚烧彼此的灵魂。
“你这小妖精。”他半开玩笑道,极缠绵地吻遍她的全身。她在他的怀中躲避,娇羞地别开眼。“告诉我,喜欢么?”
她伏在他的肩上,点点头。
他在极度激情之下,唤着她的名字。她隐约听到夹杂着的几句,竟惊汗一身。
“海兰珠,再给我生一个孩子吧。”
她整个脑子都已晕眩,八阿哥最后的容颜慢慢变成了豪格。整个人失神地望着天花板,那圈圈花纹漩涡一般的排列,仿佛无边无际地蔓延着,许许多多的不堪回忆掩藏其中,这整个人生都已沦丧其中……
出宫静养将至一个月,关雎宫也在日夜修葺下装饰一新。仿佛这样便可以掩盖住那些伤心事一般。
她终究还是回到了这里,这座挂着他对她爱意表达,却金玉其外情海深沉的关雎宫。
九阿哥的事情终究是她胜利,方回宫的歇下脚,海兰珠便催着乌兰收拾物什去永福宫。
乌兰嚷着送九阿哥这种事情吩咐下人们便可以了,海兰珠自己去实在有失身份。
海兰珠对此只是淡笑不语。乌兰看到她笑才安下心,要知道当回到关雎宫门前那一刻,她有多么担心海兰珠会触景伤情,好在格格没有任何不妥举动。
哪知皇后却突然驾到,海兰珠略微吃惊地瞅了眼乌兰便迎上去接驾。
哲哲依旧的雍容华贵,穿了身白底蓝缎的旗装,上面一副龙凤呈祥,映着她容光焕发。只是海兰珠瞅着她的脸仿佛距月前消瘦不少。
“皇后吉祥。”照例行了大礼,哲哲便喝退下人,只留下海兰珠一人。
哲哲端坐上席,而海兰珠只有按着礼仪站在一边候着。
终究还是哲哲先开口。“我瞧着你今儿个越发水灵了,想来这一个月也不枉皇上带你出宫静养花了这么多心思。”语气不难掩饰妒恨。
海兰珠也并不哑然,姑侄的关系因着月前八阿哥出殡那日皇上的一巴掌,越发的矛盾激烈了。
海兰珠不敢多说,只有默默倒茶。哲哲见气氛冷凝下来,走到悠车前看九阿哥。
“这孩子怪可怜见儿的,生下来没几日便被从亲额娘那里抱走,只怪皇上太偏心!哪个孩子不是他额娘身上掉下的肉?这么俊的哈哈济,从没听说过富贵人家过继孩子给别人的,更何况是尊贵如皇室!”
海兰珠仍旧不解释,任着哲哲继续说。想来这些话她也早估料到了,早晚都是要说开的。
“你妹妹那里倒是看得开,还说服我要我同意把九阿哥过到关雎宫。”哲哲冷笑。“哈日珠拉,皇上的心在你这儿也就算了,九阿哥你是甭想了。”
“姑姑。”海兰珠终于忍不住微笑打断。“您今儿个来我这里就是要说这些么?”
哲哲压住怒火,暗恨自己失态。
“我今儿个自然不是为了训斥你,尽管你是有很多不妥的地方。”她漱口茶,冷哼。“近几日我听到前朝有议论关于继承人的风声。”
海兰珠不由得打断。“姑姑,后宫不干预政事。”
哲哲瞥了眼她。“这话说得真好听,谁不知道当初皇上极力要让八阿哥当皇太子?难道这都是皇上一人的主意?”的01
海兰珠咬着牙,极力忍耐。
“哈日珠拉,我告诉你八阿哥就是再好,没了也就没了。可是我还在,科尔沁还在。现在八阿哥的路子是断了,可还有九阿哥!他可是流着尊贵的满蒙血统,众多皇子中的‘第一人’!”
“哈日珠拉不明白。”海兰珠无奈别开头。
“你不明白?”哲哲冷哼。“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九阿哥是咱们科尔沁的希望,皇上必须立他为继承人,不是豪格不是叶布舒更不会是硕塞之流!记住,这不是请求你,也不是在转告你,而是在命令你!”
“我不过是一介女子,皇上的决策我怎么可以动摇?而且立储乃国之根本。”
“这话甭说太早,而且未免华而不实些。你要仍旧记得自己是科尔沁的格格,便肩负起你的使命。家乡把你嫁来不是为着要你迷住皇上,让他夜夜往你被窝里钻,而是要一个继承人,流着咱们科尔沁血统的继承人。”
海兰珠面无血色,好半晌才扯出一抹笑。
“……我知道了。”
哲哲看到她妥协才略微满意,转瞬瞧见她颈际半敞领口的红斑,立刻明白什么般暗暗咬牙。
这时之间一个宫女恭敬进来传话,还是御前的。
“给皇后宸妃娘娘请安,皇上传话宸妃娘娘晚上会过来用膳,要您准备着。”
海兰珠心不在焉地领了命,那宫女又道。
“皇上还吩咐,说天凉,要宸妃娘娘多注意身子。”
哲哲瞪着那小宫女走出,还首奢华的关雎宫,她自认从未将这座宫殿看得如此仔细,如此入骨。
九阿哥不知何时醒来哭闹不止,海兰珠立刻上前抱起,转身便瞧见哲哲正狠狠地瞪着自己。
那眼神毫不掩饰一个女人赤裸裸的妒恨。
哲哲冷哼一声。“你倒是向来对不是自己的孩子都这般的好呢。”
海兰珠抱着九阿哥,不知如何反应。
“大概老天终是公平的,有得到必然有失去。你得到了皇上,却失去了八阿哥。”
“姑姑。”海兰珠心灰意冷。“您请回吧。”
“怎么?委屈了?你以为后宫是什么样的地方,所有的幸福都只是水月镜花。你的八阿哥他去的早,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