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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师父,不是应该朝前方看的么,常执著于过去,只会让自己也迷茫。”连殇若站到师父的身边,告诉他,阿若一直在这里,不会离开师父。纵使她自己,也是自记得事情以后,就只记得菩萨那一张泛光的脸,旁的,却什么也记不清。
菩萨说,回头去看走过的路,有时候是好事,可是,想得多了,也是一种负累。既然是负累,再看得多,也是于事无益,倒不如大方地忘记,不是更好么?
“呵呵,为师还做你的师父,却被你上了这一法修。罢了罢了,是福是祸还是自身太过于在意。曲长吟连逐出族内都心生无悔,为师又何苦再执著于是被人遗忘或是记住。”师父这是怎么了,性子有一些微妙的变化似的。
看破自是好事,可她感觉师父有一些奇怪,具体是哪一点奇怪,她也说不上来,总觉得有一些牵连将他们扯在一起似的。
“走吧,天色晚了。在凡尘之时,也该歇息了。”思绪一理清楚,即墨予漓便不愿意再去多想,他既然身在幽冥阎君其位,总得当得称职才是,若不然,使世人笑话了去。
连殇若点点头,师父倒是思绪理清楚了,但是,她仿佛有一些被思绪被困扰,她的记忆也不完整,那么,又该以什么样的面目来面对这一切呢?
顺着原路回了出尘轩,跨回了寝殿之内,连殇若看得这亮堂的烛火,也陷入了沉思,这才是他们刚到这凡尘的第五天,有一些人,便就急不可耐地跑了来,难道说,凤绫仙子,真真的是喜欢师父的么?
凤绫仙子喜欢师父。
这个念头蔓进她思绪里头的时候,让她的胸口闷闷的,是啊,凤绫仙子是仙子,是司战帝君东华的女儿,天君的臣子,无论从哪一点上,凤绫仙子都能配得上师父。
而她呢,只是区区的幽冥鬼使,这身份,还是因为师父的关系。一介小小生魂,也妄想得到鬼狱尊使阎君的喜爱,是痴人说梦话吧。
唉。
他是她的师父,永远没有可能有喜欢她的一天吧。
师父,这两个字,好沉重。
即墨予漓刚踏回殿内,就闻到一股暗黑的气息。目光一睑,带起极为冷凉的言语,“出来吧。”
暗黑之气在殿内弥漫,现了一方黑色的浓雾,最终,浓雾凝聚,是一名穿着官役服装的鬼差,“属下,参见殿下。”
“何事。”怎么,他才刚刚出了鬼狱,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帝君交待属下务必要告诉殿下,天君近日来,会有所行动,请殿下一定要做好防备。”会有所动作么?早在他们刚刚进这王宫之时,便就有人下了八瓣迷情之草。天君啊天君,让一介女子动手,性子,不知应该是怎么样的卑劣。
“好了,你先回去吧。若灵的事,不要为难她,告之孟司魂让她上轮生台吧。”鬼差领命去了,即墨予漓的手指搁在了木桌子上,要拿住把柄,本君就送上来给你好了。
第三阙 落花时节又逢君
☆、第一章 断弦曲
这事已经算是了了,再住在这地方也算是会被人趁机作乱,连殇若听得师父说要离开的话,也没甚在意,这宫内虽然富贵硫漓,但总归不是比较妥当的地方,昨日他们便就将若灵的骨骸拾了去,这公主嘛,入情成痴,只怕已经无药可医了。
这不,他们的身子刚刚隐去了形,就见着带刀的侍卫前来拿他们。想是昨天夜间的事情,苦恼了那公主,便就以庸医之名前来将他们拿下。
只可惜,两人早已经化为清烟,从地界之上遁了。
即墨予漓坐在酒家的二楼之上,吹开了浮开茶盏里的尘气,轻轻啜了一口,“云霓公主的事儿,就到此为至吧,为师想着若灵他俩已经上了轮生台,也不怕她再请了道师将夏王的三魂请回去。”
“以情入迷,真真是让人看不透,因为看不透,所以,她才会入了魔障。”连殇若坐在即墨予漓的身侧,也不禁感慨万千。
即墨予漓点点头,“她的命数虽长,却起伏不停,现下还欲取人的魂魄,那命脉早就破败不堪。如若她能够一心向善,抄经诵法,那面皮上的疤痕,为师想着也会慢慢地消散,只可惜……”
话音未落完,连殇若就从二楼上看到了有一队侍卫手里捏了一张黄色的榜文,贴在了市口上的那一个木板子上。还是不愿意放弃吧,唉,又何苦呢,若不能强求,不如就此放手不更好么?
“这凡人的事,处理起来十分的棘手。你既称我师父,为师想着也应该教习你一些东西了。喝了这杯茶之后,便跟着为师到后山的乱葬岗走一遭吧。”后山的乱葬岗?那可是凡人的躯体被埋的地方,师父去那里干嘛?
“师父,我们去那里做甚事?”手里的茶盏已经被殇若握得有些发热,她搁下了茶盏,朝着即墨予漓轻声询问。
“妖灵惑乱,正好适合你练手,怎的不好呢?”即墨予漓轻轻一笑,练手?要她这幽冥鬼使对着妖灵只是练手?师父说得可真是轻巧,虽然说她职属鬼界,但妖界的事情,还是少插手为妙。
“可是……”
即墨予漓摆摆手,“为师知晓你要说什么,妖灵是妖界与鬼界混合所生,原本不属于这九界之内,但是,百年来横行乱葬岗,将生魂的七魄尽数吸收,以至于使这鬼狱的生魂数不断下降,这样一来,世间的生死平衡,便就会乱作一团。”
怪不得师父要这般行事,是以这般,便就没有好说的了。将币钱搁到了木桌子上头,她和即墨予漓就踏上了去抓妖灵的路途。
凡尘的后山,多生了杂草,从山脚上往上望去,是一个比较平缓的高坡,四周十分的空阔,但杂草却长得十分的茂密,现下是清晨,空气十分的清新,微微吸了一口,还能闻到一股冷冽的香气。
连殇若迈开了步子,朝着那平缓的坡爬了上去,若不是身处凡尘,上得这高坡,只需得御剑便就能上得去,如今却要身体力行地爬坡。
刚爬得上去,是一片四四方方的菜地,那菜地刚发了一些绿色的芽苗出来,即墨予漓一笑,豆角小鬼。这小东西处在这地方,想是应该告之凡人不要踏进后面那一片乱葬岗地吧。现下日头快要出来了,他便就顺了这小东西的心意吧。
“师父,这小鬼一直看着阿若,是何缘故。”她才刚一踩着四四方方的菜地,便见碰上一个身着灰绿色小衣裳的小男孩眨着水眸地看着她。难道说,这菜地里不只长着青菜,还长着一只小鬼?
即墨予漓微微一笑,不作任何说明,只是转过头朝她嘱咐,“时辰尚早,不如先在那竹房前歇息下吧。”青菜地旁边是一座用竹子搭成的简易棚子,想应该是农夫们干活的时候,休息用的。
连殇若有一些好奇,待看到师父朝着那竹棚步去之时,转头看向一旁的豆角鬼,那小鬼微微一愣,想是没有料到她能够看见他的影子。
“姐姐,你能看见我?”豆角鬼声音空灵婉转,带了一点宽阔地方的回声,不过眼瞳里满是疑惑之色。
“小鬼,你可是这地界上头生长的小鬼头?”她踏前了一步,站在那菜地的边缘瞅着面前的这一只小鬼。
“我才不是小鬼头。后头有妖怪,所以我才守在这里怕别人进去,可是有一些大人我拦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后头消失。姐姐,你们千万不能过去啊。”豆角小鬼歪着头对着连殇若言说。
连殇若微微一点头,“不过,小鬼,现下你也拦我们不住哦。”他师父幽冥阎君的路,有谁敢拦?
“姐姐,姐姐,那里头很危险,不要去啊。”她立在那黄土之上,语重心长的摸了摸那小鬼的头,只见着那小鬼面露惊讶之色。
“姐姐的身上,有鬼狱的气息,姐姐你是来收妖怪的么?”连殇若退后了一步,没有回答,只淡淡地点了点头。
“哦?你可闻过鬼狱的气息?”连殇若起了逗他的心思,这小鬼年纪小小的,但心地却很善良,一直守在这里,唯恐有人误进了那后山的乱葬岗。
“嗯,早些年还有鬼差从此路过,自从有了后头的妖怪,便再也没有经过了。”唔,看样子,是那怨气冲天,所以,鬼差便靠近不得。
“日头出来了,小鬼,你先隐去身形吧。”小鬼还欲说一些话,但瞧了瞧头顶上的日头只得悻悻地闭上了嘴。
待得豆角小鬼把身形隐了去,耳畔处是一阵袅袅的琴音,琴音左右晃荡,在四周寂静的气息里穿梭不停。
连殇若将头转了过去,竹棚子里的即墨予漓正端坐在一架墨色的古琴之前,身姿轻盈,清晨的光彩照到即墨予漓的身上,如披了一层金色的锻衣一般迷人眼波。
白衣抱琴音绕梁,冷冷的墨琴之上,静听了翠雅的风声,那修长分明的指尖,在琴弦之上起伏不断,只留了一轮迷雾的梦境在人的心头上。
即墨予漓的眉心有一些刺痛,他起初端坐竹棚之时,看着连殇若与着豆角小鬼交谈的身影,便心起了涟漪,单手一挥,幻变了一架墨色的七弦之琴出来,山村后山外,独弹曲一首,真真是别有一番清雅。
这曲琴谱,他从来没有听过,但手指一复上琴弦,宫商的琴调一个一个涌上了他的指尖处,他完全是靠着感觉在弹奏。
琴音绕余梁,五十梦一弦。连殇若的思绪里,一片的宁静,她仿佛置身在一方翠绿的竹林子里面,脚踏在竹叶铺就的路子上,柔柔软软的,十分的舒适,春风一过,又吹落了不少的竹叶子。
纷纷绕绕的飞散下来,连殇若的面前,是一尾缠绵着不愿离去的翠色竹叶,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肩头之上……
嘣。
连殇若正觉着十分清雅之风徐徐吹过来,耳边却突地闪进一道闷闷的声响,她的面前恢复成了后山黄土的模样,她的眼波不知所因地朝着那竹棚望过去,只见到即墨予漓面前的墨琴上,是齐齐断裂的白色琴弦。
琴弦断裂的声响,如同碎掉了骨头,断弦不是好的兆头,而即墨予漓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一些不肯相信,他刚刚不过是照着自己所思弹奏琴曲,怎么会这最轻柔的地方,琴弦根根断裂。
这一曲琴调,在高潮之上陨落,究竟是何原因,即墨予漓不知晓,却在思绪里泛起了那倩影的模样,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美好的景致,还是说,这场景是否对着一个人弹奏过。
“师父。”连殇若两步跨进了殿内里头,看着即墨予漓失神的模样,有一些微微的不舒服,琴音由心生,断弦一曲,莫不是因为师父的心里想起了那个人了吧。
“为师,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即墨予漓的心口一痛,这个兆头,十分的不好,难道说今次他们来这地方,不太合命数轮道不成?
连殇若张了张口,没有任何言语爬上心头来,只将眼线落到了那断了弦的墨琴上头,白光之处,有好几滴纯黑色的水迹,而且那水迹,仿若是血迹一般迷人心智。这,这是,有一道光线插过了那白影之处。
“碧……波……吟……”那是曲终人散的场景,只剩下了她自己一个人立在那白影里头,听这一曲断了曲调的琴声。
“阿若,你刚刚说什么?”即墨予漓的面色一滞,碧波吟么,这三个字,像一根花刺,卡在了他的思绪里头。
“师父,这曲子,好耳熟,阿若好似在哪里听到过一般。”连殇若不知该作何解释,只有老老实实地将她的想法说了出来,真的好耳熟啊。
“耳熟。”即墨予漓喃喃地念叨着这两个字,回忆的木门,有一些微微启开的势头来,有光从那门内闪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