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云莫白远远望着,犹豫着是否要走过去。一阵风吹过,几片枫叶落了下来,掉在墨子岚黑色的衣襟上,夺目的妖艳。看着那画面,她一时间恍惚,不自觉地走了上去。墨子岚的面庞有些消瘦,大概是常年扮作女子刻意控制饮食的结果。但这并不影响他那棱角分明的俊朗,剑眉下那双闭上的眼睛没了威严的疏远,乌黑闪亮的睫毛如珠帘一般,让人有种想撩开来看看帘内风光的念头。
不知不觉中,云莫白已经站到了墨子岚的身边。低头仔细看去,男人一动不动,全然不知有人靠近,似乎真的睡着了。想叫醒他,又有些不忍。已是秋天还这样在睡着屋外,看来是真累了。她摘了自己的披风,盖在墨子岚身上。看着那略见成熟的眉眼,想起一年多来的种种,突然有个念头:若他不是皇帝……笑,这个世上哪有什么如果?
又是一阵秋风,红叶打在云莫白的身上,啪啪的轻响。她看看墨子岚的睡脸,嘴角不自觉地牵动。也罢,公事繁杂,本没有做完的时候。倒不如让他睡着,也成全了这幅清雅景色。如此一想,她便转身离去,撂下身后一地错落的红叶。
第三十九章 小白的假期
墨子岚登基,全国大庆三日。举国上下张灯结彩,欢天喜地,比过年还热闹。云莫白趴在自家的窗台上,看着蓝蓝的天、白白的云、五彩的风筝,好不自在。
“哎哟,我的少爷啊!您都趴这儿半天了,还没看够那?”柳儿走到窗前,顺着云莫白的视线往天上看,“不就是几只风筝吗,有什么好看的?”
云莫白闲她扫兴,撇撇嘴,说道:“你懂什么?秋高气爽,碧天如海。卧于窗台之上,看风筝游戏云间。乃是疏解劳乏的妙法。”
“疏解劳乏?”柳儿瞪大了眼睛,“您今儿可是睡到了晌午才起,什么都没干就趴着看天,有什么劳乏?”
云莫白翻个白眼,直起身子,“少爷我疏解之前积攒的劳乏,可以吗?”
“哦。”柳儿垂下眼皮,小声嘟囔:“犯懒就犯懒呗,还偏找借口。”
云莫白横眼,抬手,啪地一声关了窗户。
“嗳!少爷!柳儿还有事要禀那!”
啪地一声,窗户又打开。“什么事儿啊?”
柳儿不紧不慢地说道:“廖公公在客厅呢。”
又是啪地一声,窗户再次关上。紧接着,云莫白从门内走了出来,“死丫头,这种要紧的事儿不早说!”
她前面紧走,柳儿在后面紧跟着,“哎哟,少爷急什么,华将军陪着说话呢,怠慢不了。”
云莫白定住身形,回头问道:“华将军怎么在咱们府上?”
柳儿没料到她突然停了,险些撞上。“哎哟!您怎么突然走突然停的!华将军还能为什么,就是来找少爷呗。刚好跟廖公公在门口碰上了。”
云莫白哦了一声,不再理她,奔着客厅去了。一到客厅,就看见廖谆和华风两人,不知廖谆说了什么,逗得华风哈哈大笑。
“哟,华将军、廖公公,这是讲什么呢?也说来让莫白乐呵乐呵啊。”
华、廖二人见主人到了,纷纷起身。
廖谆笑道:“咱家能讲什么啊,无非是些宫中小子们丢人的事儿,不听也罢。”又接着说道:“今儿来是想跟宰相大人求个主意的。”
云莫白诧异,问道:“是何事情令公公为难?”
“哎!这不休朝三日吗?陛下说想趁着功夫散散心。咱家就提议去温泉行宫住两日,一则那里离京城不远,有事也方便;二则泡温泉可以驱乏,让陛下好好休息一下。谁知道陛下说一个人无趣,不如与人同往,也可做些玩乐之事。”廖谆叹口气,说道:“您也知道,咱们这位主子一向不喜人多的,平日里也没见跟谁亲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宰相大人了。”
啥?让她跟墨子岚两个人去温泉行宫住两天……想起前日的事情,云莫白心中打个激灵,不行,一万个不行!
她还没言语,华风在一旁皱着眉头问道:“就叫云兄弟一个人去吗?”
“那倒没有……”
华风这一说话,云莫白可乐了,怎么把他给忘了?她连忙对廖谆说道:“廖公公,我看不如叫上华将军和安国侯一起,我们三人陪君伴架也能全了礼数。”
廖谆一想,只叫一个人也确实不妥,便道:“好是好。只是安排什么节目让爷们儿玩乐呢?”
云莫白眼珠一转有了主意。笑说:“廖公公稍后,莫白去去就来。”然后转身去了书房,不一会儿功夫,拿了张纸出来。“廖公公,你就照这纸上写的找人做了,明日带上便可。”
廖谆展开纸一看,上面画了个图样,像是砖头般的模样。还注明了大小,写明了上面要刻的字。他不解地问道:“做这么多带字的小砖干吗?”
云莫白笑道:“公公有所不知,这物件有自己的名字,叫麻将。”
“麻将?”
“没错,就是麻将。”来到玄国,发现这里人的娱乐方式太少,连麻将都没有。今儿难得能凑够一桌人,不搓两把发扬一下国粹,太辜负她前世的记忆了。
华风插话:“麻酱不是吃的吗?”
云莫白翻个白眼,“此麻将不是彼麻酱!”有笑着跟廖谆说道:“公公莫要担心,照做便是,保准让陛下喜欢。”
廖谆将信将疑地去了。华风想留下喝酒,却被云莫白撵了出去。开玩笑,难得的假期,她还没清闲够呢!
第二天一早便有车子接了云莫白到城门,与众人会合,一行人轻车简从,向温泉行宫行进。
路程没有多远,晌午时分便到了。云莫白下了车来,与欧阳丰和华风一齐垂首站立。墨子岚在众人的注目礼中下了辇车,在云莫白身前略微停顿一下,便向行宫内走去。
到了行宫内,早有人准备了膳食。墨子岚对众人说道:“今日不提公事,只为玩儿玩儿散心,所以大家也不要太拘谨。”又看了看备好的四张桌案,将廖谆叫到身边,“让人把这些撤了,换个圆桌上来,这两日免去君臣之礼。”
廖谆立刻下去叫人换了桌子。云莫白等人则行礼谢恩。
云莫白本来还担心一桌吃饭会更拘束,没想到欧阳丰和华风这两个酒鬼一举杯就打了话匣子,两张嘴没个消停。墨子岚在一旁听着也不时笑笑,气氛还挺和谐。
见云莫白闷头吃菜,欧阳丰便想拉她说话。“云兄,听说你让廖公公做了个什么玩意儿,叫麻将?”
一说这个,云莫白来精神了。“是啊。”说着,看向墨子岚,“这麻将要四个人玩儿,若是陛下有兴趣,我便教你们玩儿法。”
墨子岚看她那试探的模样心中好笑,说道:“饭后便教吧。”
云莫白乐开了花,“我可先声明,这个麻将可是要带银子玩儿的。”
“带银子玩儿?”欧阳丰诧异,“莫非跟掷骰子赌博一样?”
“嗳!可比骰子有技术含量多了!”
“技术含量?”
“呃……”她一时间得意忘形又说错话了,连忙圆道:“就是比掷骰子有难度,有趣的多。”
华风平日在军中便和那些将士掷骰子玩儿,如今听说有更好的玩儿法,紧着问:“究竟怎么个玩儿法,现在就说吧?”
云莫白笑道:“华兄莫急,这麻将还是要拿着牌演示才说得清楚。”
饭后,廖谆照云莫白所说准备了一个方桌。四人落座,两个小太监端了麻将过来。原来那廖谆有心,特地做了两套,一套白玉的,一套绿玉的,让墨子岚选。
墨子岚选了那套白玉的来用。云莫白将牌倒在桌上,开始了麻将教学:“这麻将牌一共一百三十六张,分为万、筒、条、风四类,其中……”
连说明带演示,又试玩儿了两把,一个时辰很快过去。四人终于正式开战。一圈下来,竟是欧阳丰赢得最多。
“哈哈!这个好玩儿,以后要多玩儿!”欧阳丰捧着银子大乐。
云莫白撇撇嘴,“不过是手气好罢了。”
华风也嚷嚷着不服,只有墨子岚笑而不语。又打了两圈,欧阳丰的钱便都输了回去。云莫白惊奇的发现墨子岚竟然已经会算牌了,感叹这家伙的心算能力好强。
玩儿了一下午,最终墨子岚和云莫白赢了,欧阳丰差不多不输不赢,华风则输的最惨。坐的有些乏了,墨子岚叫廖谆收了麻将,准备去泡温泉。
起身走到门口,华风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云莫白说道:“你就别去了吧?”
欧阳丰耳尖听到了,疑惑地问道:“云兄为何不能去?”
墨子岚本是没打算叫云莫白一起的,可听了华风的话却反而改了主意。对云莫白说道:“你与我到温玉池去。”说完也不等她答话,抬腿便走。
这温泉行宫中有大小温泉三十六个,只有那温玉池是专供皇帝沐浴的,官员们用不得。如今墨子岚却叫云莫白一同前往,而且还你我相称。听得华风白了嘴唇,面色僵硬,说不出话来。
云莫白看看华风,却也说不得话,只得跟着墨子岚去了。
欧阳丰只道华风嫉妒云莫白,便宽慰他:“百官之中属云兄追随陛下最久,也最得陛下信任,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你又何必介怀?”
华风知道他不晓得云莫白是女子,也不能多说,只得叹口气,随他去了。
另一边,云莫白随着墨子岚到了温玉池,却没了打麻将时的欢喜,一脸郁郁。
墨子岚只当没看见,让宫女解了自己的衣服下池。
云莫白见他也不避讳,别过头去。有宫女上来为她宽衣,她连忙推辞。
墨子岚这时才开口:“你们下去吧。”
几名宫女行礼告退。
墨子岚靠在池沿上,放松身体。“你可还记得这里?”
云莫白看看四周,“如何能不记得?”这里便是她第一次见到墨子岚的地方,那一天,她下了人生最大的赌注,而到现在,这一局还不知输赢。
墨子岚嘴角扬起,“既然记得,还不下来?”
云莫白一愣,随即明白,他是说当日她在此宽衣解带之事。“当日臣是为了彰显诚意,如今则不同。”
墨子岚看看她,不再说话,只闭眼享受温泉的滋润。良久,他再次张开眼睛,看着水雾中站得笔直的云莫白,不觉喃喃:“一年多了,为何你还是与我水雾相隔?”
房间内只有水声和墨子岚的低喃,云莫白想不听见也难。她深吸口气,说道:“如今陛下已是一国之君,应当谨言慎行才是。”
墨子岚嗤笑,“在你眼中,我是什么?”
云莫白毕恭毕敬地答道:“在臣眼中,陛下是王。”
“此外无他?”
“此外无他。”
墨子岚面色一沉,从水池中站了起来。“我饿了,用膳吧。”
第四十章 下马威
玩儿了两天麻将,算是休完了假期。墨子岚将那幅白玉麻将赏给了云莫白,绿玉的带回了宫去。离开行宫的时候,翠屏拿了前日云莫白披在墨子岚身上的披风还她,说道:“陛下让我将这披风还给宰相大人,说他前儿个不小心睡着了,下次再与大人说话。”
旁边,欧阳丰一脸玩味,华风一脸阴郁。
云莫白无奈,这墨子岚怎么总是在人前做些暧昧举动。欧阳丰以为她是男子还好,华风却知道她是女子,如何能不误会?
进了京城,墨子岚的辇车直接回宫,其余三人则在城中分道而行。临别时欧阳丰约着改日再打麻将,云莫白笑他好赌,华风却不说话,似乎没什么精神。云莫白见他这样,心中不忍,想解释又怕生出误会。心想,索性狠心断了他的念头也好。
易安十八年九月十七日,墨子岚登基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