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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都是齐王派的官员,每人怀中都搂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
见他们进来,一群宾客纷纷起身招呼。李贺端起酒壶,嚷嚷着迟到的人要罚酒。
魏云帆爽快应允,自罚一杯。云莫白二人也只得跟着喝了一杯。
各自落座,魏云帆张罗着帮云、华二人叫两个姑娘。
华风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华风粗人,不懂风雅,只为喝酒。”
两人推托之间,就听云莫白开口:“要叫便叫着楼中最好的姑娘。”
第六章 不夜楼的夜
“要叫便叫着楼中最好的姑娘。”
云莫白话音一落,房间内瞬间静了下来,紧接着,爆发出一片狂笑。
李贺大笑着走到她身边,左手拿着酒杯,右手拍拍她的肩膀,说:“最好的姑娘?这不夜楼只有一个锦瑟,全京城也只有一个锦瑟。你老哥我在这楼里混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上十次。你第一次来便想见,不会还没喝就醉了吧?”
他的话又引发了第二轮狂笑。
云莫白淡淡一笑,也不管他们,只对那龟奴说道:“麻烦小哥叫老鸨过来。”
没多久,老鸨扭着水桶腰走了进来,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震得脂粉直掉。“魏爷,听说您这边想见我们锦瑟?”
魏云帆笑着指指云莫白,“我这朋友想见识见识京城第一名妓。”
老鸨笑的眉眼都挤到了一起,冲着云莫白道:“公子既然想见锦瑟,那必然是知道规矩了?”
云莫白一愣,她今日方知有锦瑟,又哪里知道什么规矩。
魏云帆倒是好心,解释道:“锦瑟姑娘有个规矩,要想见她必先作诗一首,她若看过之后觉得满意,自会相见。”
云莫白奇道:“就这样?”作首诗便可,那有何难?
李贺在一旁补充:“你当那么容易啊?锦瑟姑娘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对诗词的品味高的很!即便你写的不差,还要看她是否有空;即便有空,还要看心情;就算心情好,也得你出得起那一曲一金的价钱。”
华风惊呼:“一曲一金?简直是打劫啊!”
老鸨听着不乐意了,“我们锦瑟的曲子是一般人能听的么?嫌贵去对面茶楼,两文钱就有曲儿听!”
云莫白也不说话,笑着掏出一张银票递到老鸨手里。
老鸨接过银票,一看上面的数字,立刻笑开了花。对身后的龟奴说道:“快拿纸币来!”
云莫白其实并不知道锦瑟是谁,她本来是想找个借口不叫姑娘。可听众人说的神乎其神的,又见老鸨这嚣张态度,不禁也有些好奇,想见见这锦瑟有何特别。
说道追女人的诗词,她立刻便想到了关雎,反正玄国也没什么盗版之说,不用白不用。于是立刻提笔写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众人围在旁边,边看边发出赞叹之声。李贺的职位虽是每日与铜臭之物打交道,但本人却颇有些文采。看了此诗不禁摇头,“本以为云兄不自量力,却原来是我李贺井底之蛙。”
老鸨只认银票不懂诗词,看也不看,便让龟奴拿去给锦瑟。
众人在云莫白身上发现了新的亮点,又是一轮敬酒。好在有华风替她挡去不少,才免去了醉酒之苦。
三杯五盏之后,就见方才那龟奴跑了回来,进屋便对云莫白行礼,“锦瑟姑娘请云公子兰字房相见。”
众人一片惊呼,纷纷叫好。
却听云莫白说道:“云某还要与好友一同饮酒,烦劳小哥跟锦瑟姑娘说一声,请她过来相见。”
那龟奴为难道:“公子,锦瑟姑娘向来只见作诗之人。”
云莫白看看众人,对那龟奴说道:“你去传话。就说我等只求一曲,锦瑟姑娘若吝于相赐,我等也不会为难,只当没有此事便可。”
她这般坚持,那龟奴只得又跑去传话。
一桌人感叹云莫白仗义,纷纷敬酒。依然是华风替她喝了。
众人正喝的欢,就听门外有人说道:“小女锦瑟,来为各位大人助兴。”
女子的声音犹如清泉流水,不沾尘世烟尘,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只见一抹窈窕的身影走了进来,一身淡粉色的罗裙,如桃花初开,半分香色、十分韵味。娥眉淡扫,脂粉未施,双眸若水总含情,朱唇不点自然红。
饶是云莫白曾经在电视里见过那么多明星美女,也忍不住赞叹:简直是神的杰作啊!
锦瑟欠身施礼,开口问道:“不知哪位是云公子?”一桌宾客似乎都没在她的眼里。
云莫白起身行礼,道:“在下云莫白。”(公子肉。整理收藏)
锦瑟眼中一亮,没想到写诗的人这么年轻,而且还长得这般俊俏。“云公子才华横溢,小女受诗而无以为报,便弹奏一首,为各位大人助兴。”
一桌人鼓掌叫好,只有华风一言不发。他今日喝了不少,已经有些醉了。锦瑟一进来,他便仔细端详,却发现虽然这女人很美,却完全没有令他产生心跳加速的感觉。反倒是看向云莫白的时候,心中有如鹿跳。他用力摇摇头,努力保持清醒。
锦瑟端坐在琴案之后,玉手轻抬,拨动琴弦,朱唇微起,曼妙的歌声娓娓而来。众人凝神静气,专心于音律之中。
华风盯着云莫白的侧脸,白皙的面颊吹弹可破,眉毛纤细修长,黑色的瞳仁亮如星斗,微阖的红唇。不知是否许久未见的缘由,他今晚总想多看看云莫白……优美的旋律荡漾在耳边,他觉得自己真的有些醉了,渐渐闭上了眼睛。
云莫白听着音乐,委婉的琴声与女人清丽的嗓音交织出曼妙的风景。她感觉犹如漫步于花丛之间,香气四溢、沁人心脾。不禁在心中赞叹,竟然能让她有闻到花香的感觉。忽地,左肩一沉,扭头看去,却是华风的头倒在了自己肩上。
一曲终了,锦瑟抬眼看向云莫白,云莫白却正看向自己的左肩。她不禁微微有些失望,为什么不是看着她呢?
一片掌声响起,魏云帆感叹道:“也只有不夜楼的锦瑟才能演奏出如此美妙的乐曲,莫说一金,就是十两黄金也值得。”周围人纷纷起哄,也有第一次见到锦瑟,双眼发直忘了说话的。
“咦?华统领喝醉了?”李贺第一个注意到了华风的模样。
云莫白微微一笑,说道:“华兄喝醉了,莫白怕是要先行一步,送他回府了。”
李贺打趣道:“你不胜酒力,他替你挡酒,结果倒是他先醉了,有趣!有趣!”
云莫白心里也奇怪,按理说华风没这么易醉啊。不过她倒是很乐意找个借口先走。唤了龟奴进来搀起华风,她像锦瑟行个礼,道:“锦瑟姑娘一曲犹如仙音神乐,令人心旷神怡。云某今日要先行一步,改日再向姑娘讨教音律。”
锦瑟眉毛一挑,红唇微启:“锦瑟方弹一曲,公子便要走了,显是所奏不合公子心意,又何苦说些有的没的来宽慰我?”
撒娇埋怨的话自她口中说出来却丝毫不显挢揉造作,云莫白心中感叹:这就是天生的气质啊。“姑娘这是不信在下?”
锦瑟抿嘴一笑,露出两个酒窝,“公子这么说,倒是锦瑟的不是了。”之前的客人一听她抱怨,立刻开口哄劝。可这个云公子却反问她,倒是新鲜。
“云某只是希望姑娘能够相信在下的赞美,是发自内心的。华统领是为在下挡酒才会醉倒,我若不去送又是何道理?还望姑娘体谅。”
见她说的诚恳,锦瑟心中已释然,却仍有些不甘心。“公子可是觉得锦瑟无理取闹?”
云莫白不能容忍男人无理取闹,但对女人却能容忍。她笑笑,说道:“云某并未觉得姑娘无理取闹。更何况,女人有乱发脾气的权利。”
这话在锦瑟听来充满了宠溺的味道,一下子便笑开了。她这一笑,满堂□,看呆了一屋宾客。
笑容昙花一现,锦瑟悠悠一叹,说道:“只是今日不能与公子饮酒对诗,可惜了。”
云莫白欠身道:“他日云某定来向姑娘讨教。”
锦瑟也欠身回礼,说道:“既然云公子要走,小女便先行告退了。”说完,也不向其他人告辞,便径直离开了房间。
在座之人的视线都定在锦瑟那窈窕的背影之上,目光充满了留恋。只有魏云帆皱起了眉头,对锦瑟最后的离去颇有不满。在他看来,锦瑟纵然美貌多才,也不过是个青楼女子,竟然如此傲慢,实在不像话。
云莫白转过身向魏云帆道别:“多谢魏尚书款待,今日下官先行一步,改日再聚。”
魏云帆哈哈一笑,“云兄客气了,改日再来,可不能相信华统领的酒量了。”众人一听,都笑了起来。
出了不夜楼,云莫白上了马车。又叫龟奴将华风也扶了上来,知会车夫行路。
马车轻轻摇晃,封闭的车厢中没有光亮,醉酒的味道挤满了黑暗的空间。云莫白有些不适,挑开窗帘,让月光洒进车厢内,也让风吹散一些酒气。忽地一个颠簸,车厢晃动。华风的身体倒了过来,头一下子撞上了她的肩膀。隐约听到华风的低喃:“好香。”
云莫白心中咯噔一下,他该不会有所察觉吧?
第七章 赏菊
议政殿的大理石台阶一共七七四十九阶,华风看着云莫白从上面缓缓步下,不时与身边的同僚说笑两句,尊贵而潇洒。今日酒醒之后他便想起了昨晚的失态,关着门将自己咒骂了一番。他绝没有断袖之癖,更不是轻视朋友,他只是喝醉了。于是他一早便到这里等着散朝,想弥补一下昨晚的失态之举。
四十九级台阶似乎太高了,华风等不及地迎上几步,扬起笑脸招呼:“云兄。”
见华风一脸自然地跟自己打招呼,云莫白的心安了下来,看来昨夜是他酒后失态,并非察觉了她的身份。于是她也非常自然地回应:“华兄,今日可还头晕?”
华风讪笑,道:“昨日让云兄见笑了。”
“哪里。小弟还要多谢华兄,本来醉倒之人应是小弟的。”
华风呵呵一笑,“那个不提了。我今儿来是想问问你下朝后可有兴趣骑马?”
“骑马?”云莫白双眼一亮,“华兄相邀,小弟自然……”正要答应,便见上次那位公公又出现在了视线之内。
见云莫白的视线越过自己向后看去,华风转过身,“廖公公。”
廖谆看见他也连忙打招呼:“华统领。”
华风接着问道:“廖公公来此可是有事要找在下?”
“不是的。呵呵,老奴是来传公主的话,请云常侍到云轩阁一叙。”说完,他看向云莫白,别有深意地一笑,说道:“云常侍,上次之后公主可是经常夸赞你呢。”
云莫白心中一动,上次是跟魏云帆一起,这次是请她一个人,而且还特地在下人面前夸赞她。她似乎有些明白了公主的意思。微微欠身,说道:“廖公公抬举了,这是公主对咱们这些臣子仁厚罢了。”
她说咱们,自是将这位廖公公也含了进去。朝臣虽多对后宫太监客气,但心里是瞧不起的。廖谆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官员跟他用“咱们”这种说法,心里十分欢喜,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云常侍真是会说话,难怪公主喜欢。”说着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华风,便不再多说,只道:“那就请云常侍随咱家走一趟吧。”
云莫白有些抱歉地看看华风,说道:“华兄,看来骑马要改日了。”
华风哈哈一笑,“觐见公主要紧,我们兄弟骑马还不是随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