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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体会到了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一些事情:那些老三届们的心情。他们年纪比我们大这么多,却和我们这一群毛头小孩子成了同班同学,学着一样的东西,参加一样的考试,他们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是否有时会觉得很悲伤,为自己逝去的青春岁月,也为自己的生不逢时。
记忆力真的是一个大问题,年纪大了记性真的不如年轻人好。为了弥补,他们都会比我们这些年轻人更加地努力,更加地刻苦。他们吃过苦,他们明白这个学习的机会有多么来之不易,他们知道自己要想学好是多么的艰难,所以他们比我们拼命。
余美芬看着气氛有点儿不好,于是笑着说道:“嗨,刘姐!你想些什么呢?我们是比她们大,可是难道就全都不如她们吗?你要往好处想,我们有经历啊!她们一个个懵懵懂懂的,没接触过什么人,好多事情都不懂,我们的见识难道不比她们多吗?年纪大怎么了?古代人家还说呢‘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再说我们也还没老呢!你没见上个学期里她们很多事情都是我们教的吗?我们多活的那些年也没有活到狗身上去啊!”
刘静帆听完余美芬的最后一句以后笑着推了她一把,然后说道:“说什么呢?你这个比喻真是的!”然后大家都笑了起来,停止了这个话题,开始聊起了别的。我和马睿澜说说去找王教授的经历,还告诉她们我们去看的那场电影。
刘静帆和余美芬就和我们说说家庭,说说孩子。余美芬表示,她现在不想要孩子,想等毕业以后再要,于是去计划生育服务站装了个环什么的。马睿澜好奇地问东问西,但是刘静帆和余美芬因为我们还没有结婚,不好解释得太细,只是模模糊糊地说:“等你们结婚以后就知道了……”马睿澜很不满意地嘟起了小嘴,我却模模糊糊知道一点点,但是也不是很明白。
后来我们就谈论起了电影,马睿澜激动地说道:“我们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吧!真的和在学校里看感觉十分的不同!而且价钱也不是很贵。还有啊,我听别人说现在电影院里面正在放《望乡》呢,是个日本片,特别好看、特别有深度!我们是大学生啊,怎么能不去看呢?”
我郁闷,我已经看过了啊!而且这个电影虽然是个好电影,虽然也很有深度,虽然也很有意义,但是我却不想再看第二遍。因为我是一个平凡的人,喜欢喜剧,喜欢轻松的东西,电影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娱乐,我通常只会把我喜欢的喜剧片或者动作片或者爱情片或者灾难片看上几遍,当然前提是它相当的好看。我通常不喜欢看文艺片什么的,我没有那个思想深度,也不想让自己那么痛苦,于是我就不去思考那么多,让自己麻木一些,也轻松一些。
有思想深度的人通常都比较累、比较痛苦的,我不想做哲学家,也不想做斗士,于是我不愿意一遍又一遍地拷问自己的心灵,让自己痛苦。
这个片子是很有深度很好看,但是也让我很痛苦,我不想再去看一次了。可是我和史明辉一起去看的事情又不能告诉她们,于是我只能笑着说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还有很多资料都没有翻译完呢!而且现在也开学了,课程比较紧,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学习在这个时代真是一个“万能借口”,只要你告诉别人:“我要学习,不去XX了。”保证没有人怀疑、没有人抱怨,还会觉得你这个人真不错,是个好学生。大家都觉得为了学习放弃其他的事情是正当的,天大地大学习最大。
但是我不厚道的想到,如果在前世的时候,我告诉我某个朋友:“我今天就不和你们去玩了,我要学习……”那么迎来的一定是友人鄙视的目光,然后对我说道:“也不会找个好一点儿的借口,你这么说我能信吗?”即便没有当面揭穿你的“谎言”,也会在背地里说你这个人装得好像很爱学习似的。
马睿澜嘟起了嘴,说到:“就是因为快要开学了,开学以后就会比较忙,所以我们才要抓紧时间去玩一下啊!就一个晚上而已,能耽误多少事啊!”
虽然我知道马睿澜同学说得对,如果真想去的话不可能连一个晚上的时间都抽不出,可是问题是我不想去啊!所以我不得不易正辞严地反驳道:“小澜,你这么想可不对啊!你难道不知道吗?‘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今天你可能觉得浪费一天不多,就把今天浪费了,明又觉得浪费一天不多,把明天也浪费了,长此以往,你还能有什么成就,时间全都被浪费了!”
刘静帆和余美芬也帮着我说话了,大意就是:“是啊,小澜,不能笑看这一天,不能浪费时间。我们就不和你去了,我们在学习上要追赶你们年轻人不容易,我们也要努力,就不能和你一块儿去看电影了,你一个人去看吧……”
马睿澜只能灰溜溜地找别人去了。
我的心里其实很内疚的,不是我想说这么“上纲上线”的话,实在是不好拒绝她,只能拿这些当借口了。其实我心里还是觉得劳逸结合的好,如果把自己弄得像个苦行僧似的,除了学习什么也不干也挺悲惨的,那样我做不到。
于是马睿澜小姑娘就兴致勃勃地和同学一起去看了那个电影,可是回来的时候脸上却愁云惨雾,我看她快要哭了!于是惊讶道,想不到这个姑娘心思这么敏感、感情这么丰富,为了一个电影就感动成这样!我也挺可怜那个女主角的,但是也没到要哭的地步。
于是安慰她到:“小澜,别难过了,电影是电影,生活是生活,感动一下就好了,没有必要陷得那么深,啊!”
可是她却说道:“晓雯,这次我完了,真的完了!怎么办?我可不知道那个电影是那种不好的电影啊!要是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我根本就不会去看的,现在怎么办?我变成坏女人了!”
我晕!需要这么夸张的反应吗?只是一个电影而已!
我于是说道:“小澜,你别这么担心,和我说说电影都讲些什么了?怎么可能是不好的电影呢?国家肯定要审查过才放的!而且你不是还说了是个日本电影吗?外国的东西审查得更严!根本不可能的!”
马睿澜听完我的话以后好受了些,然后和我讲了一下剧情,她说得很隐晦,我怀疑要是我自己没有事先看过那个电影的话可能听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但是我为了安慰她,我表现出了很高的“理解力”和“感悟力”,对她分析到:“别听别人瞎说,这个电影拍得多有水平啊,揭露了资本主义的黑暗!你看,日本的女人那么惨,不就说明了日本那个国家不行吗?不就说明我们国家的制度才好吗?这体现了共/产主义的优越性!我们应该好好通过这个片子受受教育,放心的,这个片子肯定没问题!”
说完上面那些话以后我自己都觉得很囧,那些推理都是什么推理啊?完全没有逻辑可怜,狠狠地给我们法律人丢了脸。可是为了安慰马睿澜,我也顾不得什么逻辑不逻辑了,尽往好的地方说,让她心里好受一些。
她被我安慰以后心情变好了一点儿了,可是还是有一些犹豫,可能因为我不是什么权威吧。我想,要是某教授这么和她一说,她肯定就坚信不疑了,唉,这个年代的人都很相信权威呢。而且权威们也不太作假什么的,还是很有信誉的。
不过我又忽然得意了起来,虽然说话的逻辑不靠谱,但是我的事情做得还是很成功的。想到了以前参加辩论赛的时候,题目都是抽签决定的,如果抽到了正方你就为正方说话,如果抽到了反方照样帮反方说话,根本没有任何的障碍!抽到哪边都可以找出一大堆理由的。
所以无论是什么说样的说法,都能被我找到支持的证据吗?默,怎么感觉自己这么奇怪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过了没几天,马睿澜又急匆匆地跑来告诉我了:“晓雯,怎么办?那个电影被禁播了?我该怎么办?国家现在都不给放那个电影了,肯定是一个坏电影,可是我看了!我看了!”
看着马睿澜小姑娘这么歇斯底里的样子,我不禁扶额,天哪,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她怎么还在纠结这个事情啊?居然还有心思去关心那个电影有没有被禁映!不就是一个电影吗?看了就看了,至于这样吗?我真是不能理解。
但是不理解也要安慰啊,好歹是一个宿舍的,怎么可能人心看着她这么难过呢?于是我又开始掰了:“小澜,你不要担心,我认为这个电影没有那么坏!可能只是有点儿不合适,所以国家就不给放了,还没有到‘坏’的地步。再说了,就算那个电影坏又怎么了,只要你胸有人正气,就不会被它污染!你这么‘根正苗红’,没有那么容易被那些资本主义的‘流毒’污染的。这样吧,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就去借几本书来看看,比如说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的书来看看,加强一下自己的思想教育,坚定一下自己的革命斗志不就行了?没有那么严重的!”
马睿澜听了以后点点头,说到:“我这就去看书!”然后叹了口气,感叹道:“哎,晓雯,我后悔死了,我要是不去看那个电影多好,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了!还是你这样的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不用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烦恼,以后我要学你!”
我嘴巴上嘿嘿地笑着,心里却苦作一团:姑娘啊,你可千万别照着我说的去做!我电影也看了,男朋友也交了,过的根本不是你认为的那种“苦行僧”似的生活!我也很会劳逸结合的,你要是照着我说的做就完了!
可是转念一想,以她的性格应该也坚持不了多久。唉,先这样吧,如果以后看到她太辛苦了我就拉她一起去玩吧,到时候在忽悠她要“劳逸结合”“会休息的人才会工作”什么的。自己造的孽自己改正。
事情很快就有了新的变化,在某天的时候马睿澜喜滋滋地拿着一份报纸过来给我看,上面有文学大家巴金先生的一篇文章,是帮《望乡》说好话的,说它的思想性艺术性都很强,是一部难得得好电影!
于是马睿澜笑眯眯地说道:“小澜,还是你比较厉害,和巴金先生的观点一样噢!”
我笑道:“我怎么能和人家比呢?人家说得比我好多了、深多了。倒是你,现在总算可以放心了吧?”
她点点头,然后说道:“不过我这几天里看那些革命导师的著作也不是完全没有用的,我觉得自己的思想进步了很多。”我笑笑不说话,思想这种问题真的很难评价如何算是“进步”了。不过我明白她的意思,就是更加牢固地树立了共/产主义的信念。
我忽然想到史明辉好像也对这个电影心存余悸的,觉得这个电影不好,不知道他会不会像马睿澜一样也产生什么心理负担。于是我说到:“小澜,这份报纸可不可以给我?我想留着看。”
马睿澜说到:“这有什么不行的,我都已经看完了,你手着吧,拿好!”于是我好好地把报纸收起来了,准备这周末见面的时候拿给史明辉看,一转眼就已经开学两周了,到了我们约好的见面的日子了。
没过几天,马睿澜又给了我一份报纸,说道:“晓雯,巴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