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潇洒的走到柜上,向掌柜打听去段家庄的方向。段家庄的名头,果然不小,掌柜打量着这位翩翩少年,立即满面堆笑,哈腰道:“啊,是,是,公子爷想必是段家庄的贵客,打这里出西门五里,那所大庄院,就是段家庄,你老……啊,小店马匹现成,你老只管骑去”
毕玉麟听得一怔,那桓兄弟桓殊不是也说他家在西门外五里那所大庄院吗?哦,也许他家就在段家庄附近。他心念转动,一面含笑道:“不用了,谢谢掌柜。”
说着拱了拱手,就飘然走出店门,只听那掌柜还在身后“啊啊是是”的应着。
他洒开大步,直奔西门,三五里路,转眼就到,果然围着白粉围墙的一片大庄院,业已在望,敢情就是段家庄无疑。
但他向四周再一打量,这里除了这所大庄院之外,附近连茅屋也没有半间,显然新近结拜的桓兄弟,说他家就住在西门外五里,并非真话。
毕玉麟心中感到一阵莫可名状的怅惘,自己对人以诚,这么看来,当真人心不古,道义沦丧!
穿过一大片广场,走近庄前,六扇黑漆大门,只开了左边一扇,一个仆人模样的人,从门中出来。毕玉麟跨上几级石阶,还没有开口,那人已态度冷峻地上下打量了他一阵,问道:“相公找谁?”
毕玉麟抱拳道:“小可毕玉麟,专程拜谒大师伯而来。”
那人问道:“你大师伯是谁?”
毕玉麟道:“大师伯江湖上人称霹雳剑客……”
那人怔得一怔,不待毕玉麟说完,便道:“相公是找二老爷来的?”
毕玉麟已经听万里飘说过,大师伯段成弼,在五兄弟中,排行第二,这就点头道:“是的,就烦请老哥,代小哥通报一声。
那人瞧毕玉麟,脸上似乎闪起一丝惊诧之色,犹豫了下,诡笑道:“好,相公请稍待,容我进去通报。”
毕玉麟忙道:“麻烦老哥!”
那人似乎低嘿了声,返身入内,而且随手又把门关上。
这时申西之交,斜阳残照,群鸟投林,远处村落,飘起缕缕炊烟。毕玉麟在门外站了好一阵工夫,边门开处,那人才施施出来,点头道:“相公请进来待茶。”
毕玉麟随他跨进大门,只见里面是铺着大青石板的一个广大天井,迎面一座五开间的大厅,厅前一块黑底金字大匾,写着“武威世家”四个大字(按段氏姬姓,望出武威)四根铣红抱柱,六扇雕花长门,一派豪绅大宅的气势!
厅上中堂条幅,云板花瓶,陈设得十分考究。
那人把毕玉麟引到厅上坐下,迳自退出,接着另一个仆人献上茗茶,也相继出去。
毕玉麟独自在厅上枯坐了一会,始终不见有人出来招呼,心头渐感不耐,尤其想到流云剑客沐苍澜危在旦夕,更觉焦的起来!正当此时,厅后忽然响起一阵轻快步履,从屏后转出一个人来!
毕玉麟回头瞧去,那是一个中等身材的瘦子,看去约在三十以上,一张淡黄脸上,双眉斜飞,两边太阳穴鼓得老高,显然内功颇为精湛。他看到毕玉麟站起身来,急忙走前几步,含笑抱拳道:“让毕少侠久等,实在抱歉!”
说话之际,连连抬手,意思是让毕玉麟坐下,毕玉麟不知此人是何身份,并没立即坐下,施礼道:“小可冒昧,求谒大师伯而来……”
那瘦子不等毕玉麟说完,截着笑道:“兄弟段成业,毕少侠远来不易,快请坐下好说!”
毕玉麟听那瘦子自称段成业,知道此人是段家的老五,当下连说久仰,便分宾主坐下。
段成业目光闪的,不时打量毕玉麟挂在腰间的屠龙剑,一面只是盘问毕玉麟身世。
毕玉麟虽觉对方态度十分客气,但心中总觉对方,对自己有着怀疑,而且这种怀疑,似乎颇含敌意。心中不由大是不快,当下说道:“小可是求谒大师伯来的,不知他是否在家?”
段成业笑了笑道:“毕少侠要见家二兄,不知有什么急要之事。”
第 十 章 各怀机心
毕玉麟迟疑了下!段成业丝毫不肯放松,接着又道:“毕少侠如有要事,家二兄外出,和兄弟说也是一样。”
毕玉麟听说大师伯外出,眼看已是上灯时候,不能再耽搁下去,只得说道:“小可冒昧来此,第一是因家父当年和大师伯外出未归,小可想问问大师伯可知家父下落?”
段成业脸上微现冷笑,道:“这事确实要等家二兄回来,才能奉告,毕少侠还有什么事吗?”
毕玉麟尴尬的顿了一顿,鼓着勇气道:“小可另一件事,实因有一位沐大叔,身中‘无形毒砂’,奄奄一息,急待救治,是以想求……”
段成业不待毕玉麟说出,冷冷的道:“毕少侠之意,是想借舍问的‘辟邪犀’了?”
毕玉麟脸一红,道:“小可正是此意,用完之后,自当立即奉还。”
段成业蓦一抬头,目光盯着毕玉麟,冷峻的问道:“毕少侠此来是奉了何人之命?”
毕玉麟怔道,“小可并非奉人差遣,那位沐大叔此刻昏迷不醒,就在严州客店之中,小可不敢冒昧带来。”
段成业淡淡的道:“那也无妨。”接着他眉头微微一皱,好像心中有什么难以解释的疑问,抬头问道:“毕少侠可是从金华来的?”
毕玉麟心中暗暗惊奇,他怎会知道自己是从金华赶来,这就点了点头。
段成业脸上神色有异,大笑道:“今天果然正是十日之期,敝兄弟也如期恭候。”
毕王麟不知他说的正是十天之期,和如期恭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们早在十天之前,就知道自己要来?
心中想着,只见段成业起身道:“辟邪犀虽能疗毒,但是否能解无形之毒,尚无定论,毕少侠既然奉命而来,定要试试,敝兄弟不敢自珍,毕少侠且请宽坐,容兄弟禀过家嫂四哥,再行叨教便了。”
毕玉麟见他一口咬定自己奉命而来,心中大感不快,但听口气,对借犀疗毒一事,又并未拒绝。
当然,这是罕世奇珍,自要和他兄嫂商量之后,才能决定。一时对他口中的“奉命而来”,倒不好再说,只得拱手称谢。
段成业打鼻孔里哼了一声,迳往厅后走去。
毕玉麟深深感到段家这位老五,太以骄气凌人,但一想到沐苍澜奄奄一息,时间无多,自己此来,总究是求人之事,也只好忍了下去。
这回,段成业倒回来得极快,向毕玉麟抱拳道:“家姊和家四哥,有请毕少侠移玉后厅相见。”
毕玉麟随着他转过屏风,穿越走廊,这座后厅,布置又是不同,庭前两排花架上,放着许多盆景,古雅宜人,清香扑鼻。
厅中已有两人坐在椅上等候,左边一个是身穿黑色衣裙,年约四旬以上的女人,脸现怒容,端坐在椅上,一动不动,右边坐着一个身穿蓝袍,年约四旬的人,脸色红润,瞧到段成业陪着毕玉麟进来,便含笑招呼。
毕玉麟已从段成业口中,知道女的就是段三姑。男的则是老四段成德了。这时段成业走近两人身前,说道:“三姊,四哥,这位就是从金华来的毕少侠。”
一面又回头向毕玉麟道:“毕少侠,这就是家三姊家四哥。”
毕玉麟赶紧躬下身去,作揖道:“小可毕玉麟,冒昧干谒……”
段成德迎着拱拱手,道:“毕少侠不可多礼!”
毕玉麟突觉一股极大潜力,往自己身前涌来,心中一怔,知道对方故意相试,慌忙运气一挡,稳住身子。两股暗劲,一触即收,段成德不禁上身微微晃动,心头大吃一惊,暗想这少年果然来者不善,凭自己数十年的内功,竟然被他挡了回来。不由哈哈一笑,说道:“毕少侠远来是客,快请坐下,五弟,你也坐下好说。”
段三姑只冷冷的瞧了毕玉麟一眼,还微露不屑之色。
段成业让毕玉麟坐了,自己也坐在下首作陪。
段成德瞥了屠龙剑一眼,脸上飞起一些疑云,含笑道:“兄弟方才听五弟来说,毕少侠自称是屠龙剑客毕绍德的令郎?”
这话问得好生奇怪,难道说屠龙剑客的儿子,也有冒充的?毕玉麟听他口气,敢情还不相信自己似的,但转念一想,他们和自己素不相识,突然找上门来,而且开口就要借人家的“辟邪犀”疗毒,他心中起疑,也是常情,这就欠身答道:“家父正是屠龙剑客毕绍德。”
段成德又道:“据说你是我家二兄来的?”
毕玉麟应了声“是”。段成德瞧了段三姑一眼,点头笑道:“令尊令堂,和家二兄谊属同门,毕少侠难道还不知道家二兄十二年前,离家之后,迄今未回来?”
毕玉麟全身一震,急急问道:“大师伯也有十二年没回来了?”
段成德脸上渐渐变成铁青,冷哼道:“令尊不是也在十二年前失踪了吗?”
毕玉麟道“那是大师伯赶来舍间,约家父出去,就一直没有回来,所以小可此来,原想向大师伯问问家父下落。”
段成德冷笑道:“兄弟也想问问令堂呢?”
毕玉麟听不懂他这句话的原意何在?不由微微一楞。
只见段成德向自己腰间一指,问道:“毕少侠这柄屠龙剑从何而来的?”
毕玉麟又是一怔,他既然叫得屠龙剑之名,这剑当然是外公传给父亲,父亲留下来的。哦,原来他还不相信自己是屠龙剑客的儿子!想到这里,心头大是不快,冷冷道:“这剑是家父留下来的。”
“哈哈!”段成德突然大笑一声道:“家二兄和屠龙剑客,同时失踪,家二兄当年带走‘琅环匕’,并没有再回到段家来,屠龙剑客仗以成名,随身不离的屠龙剑,倒回到毕家去了?”
毕玉麟这会听他话中之话,原来他们怀疑大师伯是死在自己父亲手上,而父亲,却好像故意躲起来了!想到这里,不由气往上冲,但他还是忍耐着道:“你们可知当年是大师伯约家父比剑?”
段成德点头道:“不错,不是为了令尊有一柄削铁如泥的屠龙剑,家二兄也不会带了‘琅环匕去。”
段三姑突然插口道:“还不是为了一个忘情的女人?”
毕玉麟气得浑身一颤,嗅目喝道:“你可知当年经过吗?”
段三姑脸罩严霜,怒道:“有何不知?”
毕玉麟敞笑道:“知道就好!”说着用手一摸屠龙剑,回头向段成德道:“当日大师伯赶到舍间,要和家父比剑,家父再三劝说,大师伯却非比不可………”
段三姑冷笑道:“这是你娘一面之词?”
毕玉麟怒道:“你听我说完了再说不迟!后来家父拗不过他,只好答应,大师伯要家父带了屠龙剑去,家父不肯,说既是师兄弟印证武功,用不着带剑,这样,就把这柄剑留了下来。”
段三发道:“有何为证?”
毕玉麟道:“有剑为证。”
段三姑道:“自从二哥失踪,消息传到寒舍,从大嫂以至五弟,莫不四出找寻,你娘当日既知师兄弟相约比剑,丈夫从此一去不回,何以既不四出找寻,又不向舍间探听二哥是否回来,足见你娘早知内情,是以并不焦的。”
毕玉麟听得双目冒火,怒喝道:“你此话怎说?”
段三姑又道:“这还不明白?自古以来,只有情敌,才是真正不共戴天之仇,既然双方言明比剑,哪会反把平日趁手兵器,弃置不用之理?说不定‘琅环匕’也落在你父手里。”
毕玉麟听到这里,不由忍无可忍,大声喝道:“住口,你把家父看成何等人物?”
段三姑倏然起立,厉笑道:“毕绍德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小子,敢在段三姑面前发横,想是活得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