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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问我这招指法厉害不厉害吗?”
吟香骇然的道:
“少爷,这不是用暗器打的。”
她揉揉眼睛,仔细地瞧着石上小孔,喜得蹦了起来,一下跑到毕玉麟跟前,跪着叩头,道:
“少爷,小婢跟定你了,少爷,你……少爷真是神人,只怕茅山毒指也没少爷这般能耐。”
毕玉麟皱皱眉,道:
“吟香,别老是磕头,再要这样,我不教你了。”
吟香简直把毕玉麟看作神人,那敢违拗,慌忙站起。
毕玉麟正容道:
“这招指法,正是茅山毒指伏老前辈所传,练习纯熟,足可应敌,至于要练到数丈之外,发指克敌,那就完全是本身的内功修为了。”
说到这里,便把如何把全身真气运集成点,如何内劲外泄,先说了个概要,这算是练指功的原理,然后又把茅山毒指教自己的这招指法,如何发招出指,加以详细说明。
吟香武功原有根基,再经毕玉麟深入浅出,阐释详尽,加以这招指法,动作又并不繁复,用心谛听,自然一点就会,就照式演练起来。
毕玉麟在旁指点,替她纠正了几处发招偏欹之处,看来大致不错,吟香还在专心致志的反覆练习,自己正待回房!
忽听从远处传来一阵“当”“当”云板之声!
此时差不多将近三鼓,夜闲人静,听来分发外清晰,毕玉麟听得一怔,这声音好像从黄钟别府西南方传来,方自抬头望去!
吟香悄悄走近,轻声道:
“少爷,庄上有警呢?云板五响,就是有人犯庄的信号。”
说话之时,那云板果然敲到五响,便行停住。
毕玉麟忽然想起席间鬼仙姑杨萧萧的话,这犯庄的人,不知是不是他们遇上的那个自称毕玉麟的小叫化?他冒充自己名字,想来定是和自己相识之人,那么除了义弟孙燕,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来,只是义弟并不是茅山毒指伏老前辈的门下!心念转动,不由脱口说道:
“我们快去瞧瞧!”
吟香脸色微变,急急的道:
“少爷,你……你还是休息吧,这里……晚上都有一定暗号,少爷不知就里,去了容易引起误会。”
她说到最后一句,声音极低,像是怕人听到一般。
“当当——当,当当——当!”
这会云板之声,距离较近,而且两短一长,声音较为急促!吟香吃惊道:
“啊,来人武功很高,已经闯到中院了。”
毕玉麟听说来人武功极高,暗想那可能不是孙燕,因为义弟的武功,只和自己没得到“洞元记内篇”之前相仿佛,但那时自己的一招茅山毒指的指法,比他还要高出一筹!
如以那时自己的武功来衡量,那想闯得进戒备森严的黄钟别府的中院?
“嗤!”正南方,突然飞起一道红色火花,冲天直上!在半空中爆出“叭”“叭”之声。
毕玉麟问道:
“这又是什么信号?”
吟香轻嗯一声,奇道:
“这是贵宾莅临庄的信号。”
毕玉麟又道:
“庄上时常有人来的吗?”
吟香摇摇头道:
“以前很少有人来往……啊,时光不早了,少爷也该安歇了。”
毕玉麟瞧瞧天色,不,四周屋字,黑沉沉的,浸在夜色之中,不再听到什么,连侵入庄中的夜行人,也没了下文。
毕玉麟回转卧室,脱衣就寝,只是盘算着明天决心向绿袍神君辞行的事,渐渐也就闭目睡去。
还是第二个早晨,毕玉麟到黄钟别府,已经第三天了,他昨晚已经决定要离开这里,早餐之后,就吩咐吟香到前面去请吕兆熊。
吟香去了一回,才匆匆回转,说吕兆熊已经出山去了,可能要晚上才会回来。
毕玉麟忽然心中一动,问道:
“吟香,你到前面去,可曾听到昨晚犯庄的人,后来怎样了?”
吟香欲言又止,停了一停,才压低声音道:
“昨晚来人,武功极高,还伤了庄上不少人,那时老庄主和几位贵宾,还在花园中商议要事,后来正好老庄主邀请的九花娘,及时赶到,才把那人拿下,听说九花娘还受了伤呢。”
毕玉麟听说昨晚犯庄的人,已被擒住,心头不禁“咚”的一跳,急急问道:
“你听说那人是谁?”
吟香低低的道:
“小婢是听伺候少庄主的吟风姐说的,那人好橡是个女的,她……她还冒着爷的名呢。”
“女的?”毕玉麟沉吟道:
“这又是谁?哦!吟香,后来呢?”
吟香想了一想,忽然哦道:
“小婢差点忘了,听说她是茅山毒指的门下,庄上许多人,都是被她用指点伤的,她口口声声要找老庄主报仇,后来……后来九花娘用‘迷魂帕’才把她擒住,才发觉她原来是女的。”
毕玉麟听说来人是茅山毒指门下,又是个女的,找绿袍神君寻仇而来,那就不是自己义弟孙燕了,心中不觉放下一块石头,一面问道:
“九花娘是谁?”
吟香摇头道:
“这个小婢也不大清楚,听说是老庄主邀请来的。”
毕玉麟皱眉道:
“老庄主邀请这些人前来,到底为了什么?”
吟香娇躯一颤,轻轻道:
“这都是老山主的安排。”
毕玉麟道:
“不错,我听到他们时常提到山主,究竟山主是谁?”
吟香摇摇头道:
“小婢从小在这里长大,从没见过老山主,老庄主也来了不久、听说是老山主请他来的。”
毕玉麟越听越糊涂,但继而一想,自己既然决心离此而去,管他老山主,老庄主,心中想着缓缓站起身来,说道:
“既然吕兄出山去了,我去向老庄主辞行,也是一样。”
吟香突然娇躯一颤,定目道:
“少爷,你……你……你要走了?”
毕玉麟点头道:
“我原是出外寻父,因者庄主乃是家父昔年旧友,才和吕兄同来,顺便向老庄主叩问家父下落,其实老庄主也多年没在江湖走动,和家父睽隔已久,我不便在这里多耽下去。”
吟香突然跪了下去,道:
“那么就带着小婢同去,小婢也好在路上侍候。”
毕玉麟脸上一红,笑道:
“那怎么成,我天涯海角,去处无定,再说在江湖行走,带了你也多有不便。”
吟香泪流满脸的道:
“少爷以前不是早已答应过小婢了?”
毕玉麟只是摇头,一面道:
“这事万万不成,你快起来。”
吟香凄楚站起,拭着泪水,幽幽的道:
“少爷既然不便提携,小婢怎敢勉强。”
毕玉麟不愿和她多说,起身往房外走去。
吟香急喊道:
“少爷,你还是等少庄主回来了再说,这时正是老庄主运功的时候,什么人都见不到他。”
毕玉麟回身道:
“那么老庄主什么时候才能运功完毕?”
吟香道:
“老庄主要过了正午,才能完毕。”
毕玉麟回身坐下,道:
“好,那么我吃了午饭再去。”
吟香沉吟道:
“没人替少爷通报,只怕也见不到他。
说着,忽然嫣然笑道:
“少爷就要走了,小婢替少爷去准备几色可口的菜,也聊尽小婢的心意。”
午餐时候,吟香果然端着许多菜肴进来,放到桌上,一面笑道:
“这是小蝉亲手替少爷做的。”
第二十八章 鬼蜮岂今始
毕玉麟瞧她笑容之中,隐隐流露黯然之色,心中也甚是感动,一边吃着,一边不住的夸好。
饭后,看看时光,已过午时,正待出门。
吟香跟在身侧,欲言又止,接着轻声的道:
“少爷,你要是见到老庄主,千万不可说起早晨小婢说过的话,这中间,每一句话,小婢都是死罪,小婢死不足惜,就是少爷对庄中的秘密,知道的大多了,也有不便……”
毕玉麟点点头道:
“这个我知道。”
出了院落,便直往后进走去,这条路,上次曾由吕兆熊陪同来过,是以记得,跨进月洞门,毕玉麟不敢擅人,便在阶前站定,躬身说道:
“晚辈毕玉麟,有事叩见老前辈。”
话声才落,只听屋中绿袍神君的声音笑道:
“是毕贤侄吗?只管进来就是。”
青衣侍婢随着掀起门帘。
毕玉麟应了一声,便跨进房中,只见绿袍神君依然盘膝坐在榻上,急忙上前几步,正待行下礼去。
绿袍神君和颜悦色的拍拍榻边一把椅子,道:
“毕贤侄,你过来坐下,咱们江湖上人,以后用不着多礼,老是这样,反而显得生疏了。”
毕玉麟依言在他身边坐下。
绿袍神君瞧着他道:
“昨晚饭后,老夫也曾向几位老友,问起令尊消息,譬如邙山鬼叟,和鸠面神翁戚兄,在江湖上,都是盛名久著的人,但他们谁也不知道十二年前之事……”
毕玉麟道:
“晚辈就是为了家父之事,想……”
绿袍神君没等他说完,摇摇手道:
“因此令尊和霹雳剑客段成弼,在十二年前,失踪之后,可见就没在江湖上再露过面,这事,只宜慢慢寻访,总可找出端倪,贤侄也不必过于焦虑。”
毕玉麟抬头的道:
“晚辈此来,就是向老前辈叩别,继续寻找家父下落。”
绿袍神君微微一怔,接着点头道:
“贤侄一片孝心,老夫自然不便挽留,兆熊和贤侄一见如故,他此刻下山去了,尚未回转,你们青年朋友,今后该多亲近亲近,贤侄不妨明天再走。”
说到这里,从袖中取出“万年温王”,随手递了过来,一面继道:
“这方‘万年温玉’,贤侄收了。”
毕玉麟迟疑的道:
“此玉虽归晚辈所有,但晚辈还能作主,老前辈不妨等双腿复原之后,再赐还不迟。”
绿袍神君脸上闪过一丝狠毒,摇头道:
“老夫双腿寒毒入骨,为时过久,连日以‘万年温玉’运功,丝毫无效,只怕已无法复原了,贤侄只管收起来就是。”
毕玉麟听他这般说法,只得收入怀中。
绿袍神君望了他一眼,徐徐说道:
“贤侄可知娄兄、罗兄等人,从远道赶来,究是为了什么?”
毕玉麟怔得一怔,想起吟香曾经说过,黄钟府的隐密,自己最好不宜多问,这就淡淡答道:
“晚辈想来,许是他们多年没和老前辈见面,前来探望老前辈的。”
绿袍神君肩头一耸,呵呵大笑道:
“贤侄说的,固然也是人情之常,但那有这般巧合,都会凑在一起?其实,他们都是老夫邀约来的。”
毕玉麟心中暗想,不知他告诉自己不该知道的事,为了什么?
绿袍神君阴阴的道:
“此事说来和贤侄也不无关连!”
毕玉麟心弦微震,讶道:
“晚辈有关……”
绿袍神君点了点头,故意叹道:
“贤侄总知道双龙堡主阎怕修崛起江湖,为时虽然不久,但他以一身卓绝武功,在双龙堡落成典礼上,一招之下,击败少林、武当、峨嵋、和丐帮长老七位武林中的一流高手,落得二死五伤。
从此,他“神龙令”所到之处,江湖同道,莫不退避三舍。”
在这短短一年半的时光中,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人,死在双龙堡高手下,也有不少人因触犯双龙堡而告失踪,即如贤侄尊师,尚旦落在他手中,囚居石室,逼得自震金针而死
毕玉麟想起师傅被双龙堡主幽囚石室,周身大穴,刺上金针那种残酷手段,心头不禁热血燃烧,怒形于色!
绿袍神君瞧在眼里,阴阴一笑,续道“双龙堡主一身武功,武林中人谁也莫测高深,但据昨日贤侄所说,他趁尊师行功之时,点中穴,夺去天门派武动秘笈,由此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