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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渊神色剧变,蓦地怒吼一声:“我不是乱臣贼子,你休得胡说!”
“不是乱臣贼子?你助纣为虐,与二皇子一同逼宫谋反,还敢说自己不是乱臣贼子!”谈起往事,萧祁夜也怒了。
对于曾经的所作所为,莫渊丝毫不觉有愧,义正言辞反驳道:“你兄长比你更适合做皇帝,我只是在帮先皇纠正错误而已。”
见他如此执迷不悟,萧祁夜愤怒渐平,看着他,只觉可悲:“莫渊,你把自己想象的太伟大了,这世上没有绝对的错与对,你可知你当初帮二哥夺位,让他那颗原本与世无争的心,被黑暗侵蚀成什么样子了?他现在杀人如麻,愤世嫉俗,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狂魔!”
“你说什么?”莫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崩坏的裂痕。
萧祁夜道:“他根本就不适合做皇帝,他的性格太偏激,根本不懂得控制自己,要么极善,要么极恶,原本他可以平静安宁的度过一生,可惜,你的所作所为,让他彻底丧失了内心中的那份善,从此堕入魔道。”
“不可能,不可能,你在骗我!”莫渊失控地大叫。
萧祁夜涩然一笑:“朕何必骗你,这么多年来,朕一直在找他,不仅仅是为了救那些被他残害的无辜之人,也是为了救他,只不过,朕的努力似乎没有什么用,每次事到临头,朕都下不去手。”他顿了顿,叹息一声,“他毕竟是朕的亲兄长。”
莫渊痛心疾首:“我曾听送饭的小太监说起过,江湖上出了一个杀人如麻的魔头,难道是他?”
萧祁夜沉沉点头【68】。
莫渊原本浑浊的眼,变得更加无神:“是我……害了他。”
“莫渊,知道朕为什么没有杀你吗?”萧祁夜忽然道。
莫渊摇头:“不知。”
“因为朕恨你,因为你,朕的兄长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跳动着熊熊烈焰的眸,落在莫渊那张苍老污浊的脸孔上,萧祁夜恨不得将他的肉一片片剜下来,却又碍着大局,只好强忍。
莫渊恍惚地笑:“是啊,你该恨我,我毁了你的一切,要不是我当年怂恿二皇子谋逆,先帝也不会赐死婉妃。”他收了笑,神情蓦地变得恶毒无比:“但因为你坚持要继承皇位,先帝才会保子杀母,你说是吗?”
婉妃,是萧祁夜心头的一处伤口,时刻多年,依旧血肉模糊。
“母妃的仇,兄长的仇,朕都会记着。”他压低声音,滔天的怒火却无法压抑。
“老夫死不足惜,只希望皇上不要将前一代的仇恨,强加到后代的身上。”仿佛被拔了刺的刺猬,此时的莫渊,与一名垂垂老矣的普通人,没有两样。
萧祁夜冷笑:“放心,朕说过了,朕没有杀他,不但没他,还让他继承了你们暗门的门主之位。”
莫渊像是不能置信:“为什么?”他原本应该杀了莫子卿才对,却为何对他这么好?
看出莫渊的心思,萧祁夜好心为他解惑,“朕的皇祖父曾救你父亲一命,他为报恩,曾向皇祖父发誓,自他开始,往后将无条件为皇室效忠三代,莫子卿是朕的奴隶,朕要他死他就死,朕要他活他就活。”
这件事莫渊是知道的,正因如此,当年逼宫失败,他才没有逃走,而是留在宫中,任由处置【68】。
可他不想莫子卿也步自己后尘,萧祁夜若真的信任他倒也罢了,但他明显对莫子卿有所怀疑,只怕当这疑心积累到一定程度后,萧祁夜必然会杀了他。
“你相信老夫,卿儿他绝对是忠于皇室的!”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的孩子。
“衷心?”萧祁夜眸色更冷:“他的衷心就是跟朕抢一个女人?”
话落,他自己怔了一怔,莫渊也愣住。
一阵沉默后,莫渊首先大笑起来,“有趣,真是有趣,老夫曾与先帝一同争夺过婉儿,如今,你又与卿儿争夺同一个女子,难道,这就是宿命?”
“莫渊,他争不过朕,就像当初,朕的母妃选择了父皇而非你一样。”萧祁夜为了让莫渊,也让自己相信,刻意加重语气,一字一顿道。
莫渊却讥笑:“是吗?老夫倒是很期待呢。”
狠狠揪住莫渊的衣领,萧祁夜警告道:“别试着惹怒朕,否则,下回朕再来,带给你的就是莫子卿的尸体。”
莫渊浑浊的眼,爆发出狠厉的仇恨,但渐渐,却归于一片绝望的平静:“你今日来,不会只为了威胁老夫吧?”
松开莫渊,萧祁夜深吸口气,重新坐回椅中,再次看向莫渊时,神色已经与刚进来时一般,淡漠平静。
没错,他今日来,确实不是私事,他差点就把自己的初衷给忘了。
意气用事。
这是为帝者,最严重的大忌【68】。
“朕记得,父皇在世时,京中曾混入过北秦奸细,当时,京中官员陆续被杀,无数银钱被盗,父皇调动大批御林军搜捕奸细,但茫茫人海,无处寻起,他们混在普通百姓当中,极难辨别。后来,是你带领暗卫查出了那些奸细,朕想知道,你用的到底是什么办法?”
一听萧祁夜有求于他,莫渊赶紧趁机提出自己的条件:“你让老夫见卿儿一面,老夫就告诉你。”
萧祁夜不吃这套,他从来都不是个会受人胁迫的人:“好,你既然不愿说,那朕就杀了他。”
“你不敢!”中气十足的一声大吼,莫渊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但隐约透出的慌乱,却还是没有逃过萧祁夜的眼睛。
“朕敢,朕说到做到。”萧祁夜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
莫渊终于受不住,大声求饶:“放过卿儿,老夫告诉你,你想知道什么老夫就说什么!”
唇角微勾,掩下眸中的喜色,萧祁夜转过身来,“朕的问题很简单,如何将混在上京的北秦奸细找出。”
——
睡到半夜,白染宁被窗外呜呜的风声吵醒。
看了眼身边,又朝帐外的桌案看去,整个内殿漆黑一片,很显然,萧祁夜没有回来过。
她在失落什么?
就因为他说了句,会一辈子爱她,心就这样沦陷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就真的太没出息了。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一个承诺,根本无法说明什么【68】。
再说,萧祁夜是皇帝,纵观历史,哪朝哪代的皇帝会只娶一个妻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愿望,与迪斯尼的童话有什么分别?她不是小孩子了,活了这么久,若连现实和童话都区分不开,那就真是白活了。
不想,什么都不想,睡觉才是第一位的要事。
可闭上眼就是睡不着,翻来覆去折腾得难受,既然睡不着,白染宁干脆起身。
找了件厚实的狐皮风氅将自己裹住,提了灯笼,离开养心殿。
走在安静空阔的宫道上,微弱的灯光,只能照亮自己脚下的一小块路。白染宁看着自己的脚,数着步子朝前走,不知不觉,竟走到了长春宫。
望着长春宫紧闭的大门,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出,里面该是怎样一副活色生香的景象。
呆呆地在长春宫外站了许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站在这里做什么,心里有些酸酸的,但又闹不懂为什么酸。
“噗——”一阵狂风袭来,将她手中的灯烛打灭,顿时,周遭一片漆黑。
摸索着,在朦胧的黑暗中前行,月亮时隐时现,大多数时候藏在一片厚厚的乌云中。
明天,估计要下雪。下雪后,天气会变得更冷,她要让芷汀多准备几个火盆,还要把被子加厚,再去内务府领几身棉衣,几双棉靴,或许,她可以亲自动手编织一条围巾,每次出门脖子都冷飕飕的,有了围巾,就更暖和了……打住打住,她想这些做什么啊!脑子更够乱的,跟中了病毒似的。
郁闷地吐了口气,将手中的灯笼提起,见灯烛还在,就是火灭了,如果现在能找到火源就好了。
原地跺跺脚,搓搓手,目光随意朝前一瞥【68】。
松涛阁!
她怎么走到松涛阁来了?
正想往回走,却听到有脚步声响起,欣喜回头,看到了一名长相清俊的美少年。
“这位……”她刚开口,美少年就急急打断,同时惊恐地将她向外推:“你是哪个宫的?没有皇上的旨意,谁都不能踏足这里,你不知道吗?”
“我只是想……”
“不管你想干嘛,这里都不是你能来的,快走!”
“我只是想借……”
“趁没人发现,你赶紧走,若是被人知道你来过这里,只怕性命不保。”美少年是个好人,素昧平生,却担心她小命不保。白染宁很想说两句感激的话,但——你丫不能不分青红早白就把我往外赶!怎么也得听我把话说完吧!
白染宁郁闷地在心中咆哮。
“禹篱,怎么回事?”另一个声音响起,温和中不失威严。
白染宁心道,不是吧,这叫什么?心有灵犀,还是冤家路窄啊?
名叫禹篱的美少年回头,看到来人,神情立刻变得肃穆:“莫公子,这位姑娘迷了路,我正要送她出去。”
白染宁嘴角狂抽,迷路?小美男,你也太会编了吧,她虽然是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这里,但也不能算是迷路,还有,她是娘娘,不是什么姑娘。
“禹篱,你先回去。”莫子卿看着禹篱,淡淡吩咐。
禹篱似乎很听他的话,什么都没说就走开了【68】。
踱步到她身前,看了眼她手中的灯笼,莫子卿问:“你怎么来了?”
“我……走着走着就过来了。”在这里与他相遇,总有种怪异的感觉,当初她可就是在这里把萧祁夜给那啥那啥了。
“冷吗?”他伸手去接她手里的灯笼,却连她的手也一起包住。
像触电一般缩回手,灯笼“啪”地掉落在地。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莫子卿弯腰将灯笼捡起,拂去上面的雪花,将灯笼重新递还给白染宁:“你不该来这里。”
“我知道。”切,以为她想来啊,逛着逛着就逛来了。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愿与他单独相处。
莫子卿像是没听到她的拒绝,指指前方,在她肩上轻轻一揽,“走吧。”
别扭地躲开他的触碰,白染宁再次强调:“我可以的。”
“你不认识路。”毋庸置疑的语气。
“我怎么会不认识?”她不服气地反驳。
莫子卿眼角轻挑,像在嘲笑她的嘴硬:“你若真的认路,就不会走到这里来。”
呃……好吧,算他说对了,但这并不能成为他看轻自己的理由。
“我可以找巡夜太监为我指路。”想回去,并不难。
“宫中凶险万分,你若让巡夜太监知道你来过这里,只怕会引起无尽麻烦【68】。”他说的平淡,但白染宁明白,他并非在危言耸听。
秀眉狠狠一抖,她这才不甘不愿地妥协:“好吧,送我到养心殿外就行了。”
“你还住在养心殿?”他有些诧异,也有些愤怒。
白染宁愣愣点头:“是啊,怎么了?”
“听着,明天就搬回自己的寝殿,不要再宿在养心殿。”他郑重无比的口气,让白染宁一阵心慌。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
“我只是劝你,不是管你。”他又怎能不知,她不会听他的警告,他只是想尽力一试罢了。
撇撇嘴,白染宁咕哝一句:“是该搬走了,免得做一千瓦电灯泡。”
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