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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音破音?对小雷音洞府主人,那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了。
只是听梵以技巧弥补真力不足之举,这幺明显的示弱,却不能不让雨亦奇狐疑再三。
听梵面对雨亦奇的庞大压力仍然淡定自如,而寒磬内心却略微有些焦灼起来,预想中的接应后援人马没有如期而至,凭她师徒俩可是顶不住喇嘛和魔道两方可能随后赶来的大群高手。
何况她还要分心施展落日庵秘传的桥接借元之术,将自身大半真元隐秘地输送到听梵体内,营造出一个让雨亦奇难辨真假的局,雨亦奇只要心中一狐疑,一谨慎,便是能多争取一点时间。
一声柔美悦耳近乎无声的叹息在寒磬耳边幽幽响起,那是听梵的叹息。
寒磬心知不妙,知道自己的焦灼已经被对方所窥破,心下骇然,这雨亦奇未免也太可怕了吧,即使心灵上稍现破绽,也能被他察觉。
一股凌盖天地的气劲从四面八方倾轧过来,寒磬不敢怠慢,即刻将自己的真元源源不断地借度到师尊体内。
听梵剑气再吐,剑光凝练,青幽凛冽,如青莲之盛放,在昏暗蒙昧中威势亦是十足惊人,天地为之一亮。
两股强大绝伦的真劲霎时间正面颉颃,尖啸之声入耳惊心,充盈荒原。
迎面倾轧的雄浑气劲被听梵发出的凌厉剑气冲散了大半,但一股余劲,却逆气攻进了听梵脉穴。
低哼一声,面色瞬即苍白,听梵喷出了一口鲜血,跄踉跌退,恰好被寒磬扶着,天地重归于昏暗无光。
这却是听梵伤势未愈的经脉承受不了太强的真元运转,强自与雨亦奇颉颃对抗,自然会再次受创,何况雨亦奇的真气岂是好硬捱的?
这一下伤得不轻,伤上加伤那是最要命的。
“退!”
一个熟悉的声音恰在这时响起,那是预定接应后援的人中,一个武技实力非常强悍,在西宁府隐世不出的禅宗在家居士。
寒磬不假思索的扶着听梵应声疾退。
骤然之间,昏暗的草原上亮起几团明亮的火球,照亮了大片的原野。
就在亮光乍现的瞬间,一阵弩箭在风雨声的掩护下,突然攒射出去,仿佛骤雨一般,以朦胧虚影及其上下左右方位为目标。
紧接着,数十支标枪分成数个波次,从多个方向疾掷过去。
标枪掷得极有章法,并不只以朦胧虚影中的雨亦奇为目标,而是封锁了他可能避让的进退路线,就像是一张疏而不漏的死亡之网向雨亦奇笼罩而去。
破空锐啸充盈在乍亮之后重归昏暗的雨夜。
雨亦奇夷然不惧,倏忽隐没,雷霆之音声震九宵,赫赫天威,千军辟易。
弩箭化为齑粉,电射而至的标枪顿成碎片,深藏游移在纵横交错的地下坑洞之中以‘獭洞战术’(草原旱獭喜欢在草原的地下挖掘四通八达的地道坑洞,出入口极多)作战的猎杀队弩手,凡是躲避不及的,就突然之间不受控制地冲破伪装的地层、草皮,突然倒卧僵毙在地面上。
“雷音声境”之威以至于斯,这还是在与喇嘛们较量一番之后,如果是在养精蓄锐的情况下,还真不知道威力如何了。
然而,更多的弩箭、标枪已经毫不迟疑地转移了角度,射向虚无暗处,动作之快,好似主事指挥者一早就预料道头一轮攻击会落空一样,预先就已经下令向这里转移射界一般。
‘虚无’的黑暗中霹雳轻震。
此时另外一波飞斧的密集攻击,也同时飞临另外一处虚无的夜空,翻滚飞旋的斧刃破风尖啸,风雷激荡,令人心胆俱寒。
听梵虽然这会伤势不轻,却也暗自吃惊。
天文星象上,任意天体的运行方位和角度,都可用黄道赤道白道的度数表示,而黑暗中那下令向雨亦奇攻击之人,连串口令如奔流急涌一般,其间也夹杂着不少三垣四象二十八宿黄道赤道白道的隐晦星象名词,听梵知道那一定代表着一个个精确的转移攻击坐标,难得的是经过简化,只有内部人才知道每一个口令所代表的真实方位和角度。
这还不算难,难在那下令者能抢在雨亦奇之前,用密集、饱和、急骤的箭矢标枪飞斧等远距攻击,居然封死了雨亦奇的可能进攻路线,料敌于机先,显然对魔道小雷音洞府有相当深入的了解,不可能是寻常人物。
霹雳狂震,阴恻恻的冷笑,在四面八方回响。
“鬼谷子一脉如今又做了谁家的走狗,这幺卖力?”
声音倏忽已然远去,显然雨亦奇也有些忌惮这‘鬼谷子一脉’,见对方准备充分,充分发挥了以逸待劳的优势,而他自己又并非最佳状态,自然也不愿意再恋战纠缠下去,谁知道对方还预备着什幺阴险诡秘的杀手?
鬼谷子?难道是鬼府?听梵暗自猜测。
火把燃起,为黑暗中的人们增添了一些昏黄飘摇的光亮。
那火把也不知是以什幺火油制作,竟然不怎幺怕风雨,颇能燃烧一阵子的样子,听梵猜测主要成分可能是宋人沉括所记载的石油。
无数黑衣人在忙碌着打扫战场,听梵看了看自己召集起来以之为后援的数十人,个个脸上都有些尴尬的表情,她也便不想说什幺了。
这些人虽然尊奉戒律会号令,但毕竟都是在西北有家有口之人,在西北幕府管辖地面,他们不可能在西北幕府的暴力胁迫下,还能坚持原有的立场,低头从命是必然的事情。
还是不如戒律会直属的金刚、神将、真君、罗汉好用啊。
听梵心里叹息,这次西行还是太大意了些,小看了西北的实力。这侥幸夺来的金瓶,看来又将要易手了。
想到雷家与魔道六宗的历史渊源,这算不算是另类的物归原主呢?
看着那些行动敏捷,默然无声,进退颇有章法的黑衣人,听梵猜想其中可能有不少军人,另外一些人则可能就是西北的秘谍了,气质迥然有异。
那发号施令之人这时正在下达一连串指令,追踪、警戒、哨探、请上峰增派人手……
听那意思,固然要派人将戒律会这一帮人“请”回河陇暂住,但增派更多人手追击魔道六宗似乎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大有不死不休死缠滥打不共戴天的架势。
原来这是雷瑾在受伤后,下达给西北所属各秘谍组织的追击令,西北各处驻军都有协助的义务,且讫今一直未曾撤消。
自然,负责此项任务的主事者就只有一直追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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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9。13发布
第四章 骗局诡诈 弄假成真啼笑非
向晚暮色苍苍然,闲剔灯花读旧书。
书案上,一盏菱花三釉陶灯光照一室,素净无华的造型,莹润多变的釉色,烘托出净素高贵之美。
而书案则是以帝国文人们最为青睐的贵重木料鸡翅木制作,纹理质朴,恰与素净的陶灯相得益彰。
鸡翅木一向追逐者众,帝国附庸风雅的商贾达官们总要想法子在宅院里置办上一些鸡翅木家什用具,以显示自己的‘高雅’志趣,并炫耀自己的财势。
在贵重木料中,黄花梨彰显着文人的清雅,紫檀则尽显沉穆雍容的气派,只有鸡翅木周旋于文人、商贾之间,雅俗皆宜。
鸡翅木木质纹理独具特色,色呈紫褐,深浅相间,细密成文,其斜锯木纹呈细花云状,恰似鸡翅,其纵剖木纹则纤细浮动,变化无穷,具有禽鸟颈翅那种灿烂闪耀的光辉,纹理自然形成类似山水、人物的图案。
由于鸡翅木产量极少,甚至还不如黄花梨和紫檀,且其韵味优美艳丽,故为世人所重。
使用鸡翅木打造家什用具,首要追求的是表现出木料本身美妙的天然纹理,而不是工匠精巧的雕工,故而都是尽可能少作雕饰,甚至摈弃雕饰,这大体是因为帝国文人们普遍崇尚自然,讲究闲适的生活品味所致。
雷瑾借住的这处宅院,是平凉府大姓罗氏的一处山居别业,别业中所有家什多以贵重的黄花梨木或紫檀木打造,但鸡翅木打造的家什用具也颇有好几件,这书房中的书案即是其一,亦见得罗氏一族虽然是所谓书香世家,但在平凉府地方也算得上是颇具财势的强宗大姓了,暴发户无论如何是表现不出书香世家那种特有的风雅清华气质,但更表现不出财势雄厚的强宗大姓那种雍容大气。
腹有诗书气自华,虽然,但是不尽然。
没有从小在自然闲适富足无忧的贵族生活氛围中熏陶过的人,总会自觉不自觉的在某些地方某些时候显出一点局促的小家子气来。
在这处山居别业,雷瑾感觉就象跟自己家里一样舒适自如,至少那种洗尽了铅华俗艳的清华贵气,让他有种近似于回家的感觉。
刚过二更初,雷瑾放下了手里翻看了好一阵子的《南华真经》,这本道家典籍其实从小就开始诵读,到如今已经是倒背如流,虽然如此,雷瑾还是喜欢翻开那微黄的卷轶,闻着那清清浅浅的墨香,逐字逐句的不带任何心机的挑灯夜读,那种雄肆汪洋奇伟瑰丽的想象,那种天地盈虚一一洞察的灵锐,能让人穷尽六合,横弥八极的放纵自己的神思,暂时挣脱所有的尘世烦扰。
近日深入修习喇嘛密教的大圆满法、大手印法,并与令狐家“花间听禅”心法互相印证,雷瑾在摄心成就上确实有些进展,六识亦更为敏锐,只有他那“蚌病成珠”的法子尚在摸索中,进境不大。
按照和南谷子、碧虚子的商榷探讨之后的结果,“蚌病成珠”设想的大方向还是对的,但是有些具体的分寸和着手方式还需要摸索完善,只能一点点的去摸索,他现在的状况也没有什幺先例可资遵循,只能靠自己一点点的去尝试,外人是干着急也帮不上什幺忙。
再读南华真经,雷瑾不过是借此寻找一点灵感,希望能妙手偶得,有所收获。
雷瑾今晚心情不错,虽然外敌内鬼纷纷扰扰,隐忧四伏,但既然已经决定了用铁血手腕巩固他平虏将军的无上权威,那所有问题也就简单了——那就是在适当时候挥舞屠刀就好了,事了之后,也就是如何颁布律例法令,作些适当的安抚和调整,那些事,那些人,说白了就是如何重新分配各方利益和平衡各方利益,使各方重新各安其位而已。
治大国若烹小鲜,为政治国其实就好似调和鼎鼐,将各种食材配料按照一定的工序精心调配起来,调理出一种‘和味’,这味不是任意一味食材配料就可以单独成就,而是所有的食材配料混同、谐调、渗透、相融、相会、相辅、相成,创新而出的全新滋味,是哪一味食材配料都不能少的鲜新滋味。
现在,雷瑾打定主意要用热油“爆炒”之法,快刀快铲,烈火烹油,管他血肉和骨头,管他油盐和酱醋,一概儿飞火烈烈翻锅快炒,炒作一盘新鲜热辣的上席菜肴,手艺如何另当别论,但这主厨之位,却是不容他人觊觎染指分毫。
快刀铁铲,锅碗瓢盆早已经备下,就等着各路食材配料上俎案挨刀下锅了,至于重整杯盘,分享羹汤那还是下下一步的后话了。
哄不听话调皮捣蛋的小孩子,大人经常用的一招——打一巴掌再揉一揉,或者再多给个甜枣儿吃,也就如此罢了。
在很多时候,这一招也是君王方伯,地方牧令常用常新,屡试不爽的招数,宽仁和严厉,铁腕和甜头,是治政必需交替运用的两面,其中火候掌握,分寸拿捏相当关键。虽然许多人并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当局者迷,事到临头,未必就能拿捏到位,往往不是失之于仁弱姑息,就是失之于残忍刚暴,过犹不及,反而偾事,遗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