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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她动用七尺绕指柔如意软剑应敌的机会委实也不多了。
雷瑾对这等偷袭刺杀之举毫不动容,在帝国,在西北,恨他雷瑾的不止一个,想杀他雷瑾而后快的也不只一个,无论在家,还是出门,这种飞蛾扑火般的刺杀层出不穷,三不五时就会碰上一回,都如家常便饭一般,雷瑾早就麻木了,反正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绝不容情,绝不手软。
“尔等是哪位大人帐下?”雷瑾抬眼细细瞅了瞅那五十余个来历不明的壮汉,剽悍冷厉的气质是如此的熟悉,心下恍然——这些人可能来自于军伍。
“在下等隶属山西镇边哨营。不敢动问阁下职掌的是哪个衙门?”这伙来历不明突然从斜刺里冲出来的壮汉中,闪出来一个看来是头领的人物,恭谨的踏前几步抱拳问道。
“哦,原来你们是宣大山西总督的麾下。本官与你们总督大人倒有过一面之缘。嗯,你们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就敢在本官驾前冲撞,嗯?说,为何如此匆遽莽撞?”雷瑾这几年霸据西北,威严日盛,这一摆架子,官威赫赫,立时令当面这壮汉为之一窒。
“卑职等无知冒犯,罪该万死,实在是情急无状,还祈请上官稍假通融一二,容卑职等借道而过。”
雷瑾等所占据的这个矮丘,确实是附近方圆数里之内的必经之地,如果要绕开这个矮丘,非得多绕上几十里地翻山越岭不可。
“哦?你们有什么十万火急的要紧事,非要从这里通过不可?你们没有看到本官剿灭弥勒教,眼下正是紧要关头吗?本官怎么能随便借道,让你通过?”雷瑾淡淡说道。
“启禀上官,卑职手下不合与锦衣府的大档头冲突,因寡不敌众,失陷遭擒,卑职急于前去交涉,以致冒犯上官威仪,尚祈恕罪则个。”
“锦衣府?”雷瑾沉吟道,他当然知道眼前这壮汉如此小心恭谨,并不是惧怕自己官威的缘故,而是确实内心焦灼,不想节外生枝之故,这壮汉说的理由应是实情没错——因为这壮汉的内心变化,巨细无遗皆被雷瑾一一探悉,映照于心。
雷瑾对于吐蕃大圆满心法、大手印心法的探究和研修,并与令狐氏‘花间听禅’这一门源出帝国禅宗的无上心法妙谛同参,精神愿力极大的扩张,使雷瑾在察敌测敌知敌方面登堂入室,晋身于玄奥精微之境,这种近似于佛门‘他心通’的神通成就,使他窥测当面之人的细微动向时,有特别的效果。
“锦衣府啊,”雷瑾灵机一动,说道:“本官倒还有那么几分薄面,再说你们是王总督麾下,本官既然知道了,倒也不能不插手管上一管。也罢了,本官这里有牙牌一面,你们派一个能说会道,又能拿主意的人拿本官这面牙牌去跟锦衣府交涉,把人要回来吧。
本官这里正好还缺些人手,你们就留下暂时在本官这里听差一回吧。
今儿,本官也抬举你们立个大功。”雷瑾说罢,不由分说抖手扔给那壮汉一块牙牌,又指着远处山林中呐喊震天,兀自搏杀不休的血腥杀场,说道:“看见了吗?那里,本官的部属正在浴血苦战,不过人手不够,无法严密封锁弥勒教的人向外突围逃走,你们的任务就是游走于外圈,凡是向外突围的人无论是谁,尽可能给本官拿下,若有反抗,可予以击杀。”
雷瑾心中清楚,若是把这些根本没有在一起配合过的人投入战场,恐怕会扰乱己方部属原本的攻防体系,那绝对是得不偿失的。
但是让他们自成一体,在外围游走伏击,如此安排则对整个大局并无多大妨碍,也正好利用这批边哨营的锐卒擅长潜伏哨探、伺机伏击的长处。
只是雷瑾笃定这些边哨营士卒会答应的神情未免太过奇怪太过自信,至少在栖云凝清几个人的眼中,这是颇有些奇怪了。
她们却不清楚,雷瑾在短短的几句对话中,已经无声无息地成功诱导了这五十来个边哨营士卒的情绪和心灵,使他们在潜意识中莫名其妙地信服雷瑾的话,这是吐蕃的活佛们宏法传道时常用来加强信众们虔诚信仰的‘方便法门’之一,属于神通法门的一种,且主要是一种诱导暗示技巧,精神愿力的作用在其中只起到辅助、强化的效果。
吐蕃各教派的活佛多半以此针对普通人,用以强化信仰;而雷瑾则用它来影响这些心志坚定的边哨营士卒,彼此的分野只在于吐蕃活佛们使用这些‘方便法门’时比较露骨,而雷瑾使用起来则较隐晦无形,更强调诱导和暗示,让人在潜移默化中信服他,崇敬他,犹如春雨一般,随风潜入,润物无声。
而且,雷瑾拿出的那块牙牌,是从锦衣府督主陈准那里弄来,对锦衣府中人而言,具有相当的权威,这些边哨营的士卒中肯定有认识和了解这种牙牌所代表的权威,也用不着他多费什么口舌。
果然,如雷瑾所料准的那样,在雷瑾并未清楚表明其身份的情况下,这些边哨营士卒只稍作商量,就同意了雷瑾的要求:在外围游击。
雷瑾现在手头的人手确实不够充足,顺势利用上这批边哨营士卒,也只是多布下一颗棋子而已,究竟能发挥什么作用,发挥多大的作用,就连雷瑾自己也不敢作预测。
雷瑾这时稍有空闲,回想了一下刚才那三个偷袭者的手法,正若有所思时,倒是一直旁观没有出手的尼法胜疑惑的问道:“刚才那道无声无息突如其来的刀气,贫尼怎么觉得与侯爷的一些手法很是相似呢?”
“呵呵,当然相似啦,都是畸门心法的运用,不相似才怪了。”雷瑾若无其事的说道。
“畸门心法?侯爷你说的是内廷太监们的独门心法?难道那个杀手还是个宦官不成?”尼法胜有些讶异。
雷瑾反问道:“难道就不能是正常人吗?”
“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象侯爷这样的怪胎?”
“好啊,你这是讽刺本侯吗?”雷瑾微微笑道。
“贫尼又哪里敢讽刺啊?”尼法胜淡然说道:“贫尼只是说出事实而已,残缺的畸门心法侯爷练了都没有什么事,这还不是怪胎?还有那山海诀真气,恶毒阴损,附骨入髓,侯爷也有办法转为己用,贫尼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的什么人可以在畸门心法和山海诀真气的双重威胁下,仍可象侯爷这样无碍的?”
雷瑾笑了笑,心说:何止是双重?还有六欲倾情蛊呢,可惜这个绝不能对任何人说,这可是我的秘密武器,呵呵。
雷瑾心念转动之间,随口说道:“哈哈,法胜你怀疑得也对,那厮即使不是内廷宦官也定然是个天阉,可以肯定的是这人必然与内廷太监的某一派有关。”
“哦,侯爷有得罪内廷的太监们吗?怎么连太监们也有暗中算计侯爷的?”
“没得罪就不能算计了吗?
本侯可是听说了,有些自命为忠臣义士的外朝官员为了铲除他们心目中的巨奸大恶,不惜变卖家产筹集了大笔金银。对于他们所认为的巨奸大恶,以及有可能成为巨奸大恶的某些人,他们的打击向来是不择手段的。比如本侯,就有可能被他们列入奸恶录呢。所以,就算他们收买了太监来对付本侯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些人,呵呵,说好听点就是中道而行择善固执,说不好听的就是偏执成狂,多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令人哭笑不得。不过,他们肯放下身段和太监们合作,肯借刀杀人,多少还懂得些权谋变通,不是那么迂腐,却也算得上大有进步呢。
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这是‘忠臣义士’们可敬的地方,也是可叹的地方!他们永远囿于自己的一孔之见,固执到底,既不能洞烛毫末,也难明见万里,指望他们能放眼天下,上揽高天之月,下捉五洋之鳖,无异于缘木求鱼。”
雷瑾难得的大发一通感慨,这世上有为金钱奔忙的,有为做官奔忙的,有为名声奔忙的,林林总总,说穿了,都是为了自己心目中的‘利益’罢了,就是这些自命‘忠臣义士’之辈,何尝不是如此?只不过他们心目中的利益看起来似乎很崇高,很高远而已。
……
雷瑾遭遇刺杀偷袭,这仅是战场上的一个小小插曲,打发走了这批不期而至的边哨营士卒,雷瑾仍然将其主要的精力关注着山林中仍然很激烈的搏杀,心中感叹着疯狂信仰的偏执魔力是如此的强大而可怕,又想到那些偏执的‘忠臣义士’,他们又何尝不是让人头疼呢?
而偏执,在他雷瑾又何尝少了?或许,每个人心中都会有那么一份执念,执著甚至是偏执于某事某物,锲而不舍,持之以恒,不执著无以成功,太执著又陷入偏执,为人难也!
艰苦的战斗一直持续,将近天黑时,弥勒教的败势已成,形势趋向明朗,雷瑾觉得此行目的也算勉强达到,没有太大的必要非逼得对方作困兽之斗不可,而且也俘获了不少弥勒教徒,看看天色,冬夜作战不太有利,得不偿失,遂传令收兵。
在矮丘上,遥望着弥勒教残剩下的一干人逐渐溃散突围,但是各处流水报来的军情,却让雷瑾颇有点失望——此地并没有发现李大仁等高阶人士的踪影。
对于雷瑾而言,就当前的情势,他原本所设想的策反大计,基本上算是完全失败了,兴师动众,劳而无功,他这个主帅要负上大半的责任,错就错在他操之过急,太急于求成。如果此次能擒获北方弥勒教的主要首领人物,倒还可以勉强找补回来,如今则不免让雷瑾感觉有些丧气,不过能救回一些人,仍然能让雷瑾按照自己原先的构想稳步推进,不至于全盘落空,则是大幸。
当然,这完全是雷瑾自己的反省,起码就目前的情势,是没有人会指责他这个胜利者的,即便这是一场很糟糕的“胜利”。
对于救回了前弥勒教一干人中的大多数,雷瑾多少有些安慰,这些前弥勒教的干将是他实现向西域进军的一枚重要棋子,谋划了这么久,如果却完全落空的话,那真是让人非常痛惜的事情,幸好还是勉力保全了其中的大部分人,而且这次虽然兴师动众,辛劳而无大功,却也收聚了这一干前弥勒教中人的人心,这一行动本身的影响也许需要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才会逐渐显现出来。
再则,雷瑾刚刚已经接到秘谍部的急讯:冯烛幽的同伴,即另外几个落到北方弥勒教李大仁手里的人也已经被解救出来,虽然解救他们的人来历神秘,秘谍部至今还没有摸清其底细,但这种结果还是足以让雷瑾迅速抛开沮丧,变得神采飞扬,开心起来。
除了这个喜讯让人高兴之外,与玉灵姑等人劫后余生的重逢也是值得高兴和庆贺的事情。
篝火点点,照耀积雪的山林。
在山林中苦战了整个白昼的士卒,终于可以安心的择地宿营,美美地喝上一口肉汤,饱嚼干粮、烤肉,在呼啸的山风中酣然入睡了。
身为首脑,却是不可懈怠,雷瑾连夜听取了玉灵姑等人的禀报,这才发现玉灵姑一行人的东行策反,也不是完全没有成果,并不象雷瑾先前以为的那样,完完全全的颗粒无收。
玉灵姑、冯烛幽她们这一群有着‘天师’、‘佛母’‘大法师’、‘法师’、‘仙姬’‘圣女’等称号的弥勒教骨干菁英倒戈,以及西南李大礼一派急速向西北幕府的靠拢,李氏家族事实上的分裂,对于帝国北方弥勒教教众的震撼性冲击都是相当大的,玉灵姑这一路的成果之一,就是藉此而秘密说服和策反了北方弥勒教在太行山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