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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为即是无所不为,不支持才是最大的支持。若不是老三名声不好,元老院也不会选定老三去西北了,元老院要的就是老三的坏名声。当然,老三当年通十关让所有元老丢了大脸,也让元老们印象深刻。
再说,老爷我费了多少唇舌,才说服元老院同意‘做了’马如龙,这是我这当父亲的,所能尽的最大努力了。
而且为了这事的善后,我们雷家做了多少幕后的繁琐交易?马如龙终究只是他们牵制我雷氏的一枚棋子,死了就失去了利用价值,他们也不肯为了一枚死棋与我雷氏硬碰,这事才算摆平。哪里有那么轻松的?”
“哼,反正你总是有道理!”令狐琼笑道,“老爷你既然去了西苑,也见了皇甫崇德,干嘛不解了他身上的‘鬼’,好表现你的忠臣大义?好歹你还食君之禄呢!”
“狗屁忠臣大义!”雷懋突然冒出一句粗话,“他们皇家的事,关我什么鸟事?老爷我虽然能解,但又何必趟京师这一洼混水?忠臣大义就是娘的闲居杭州,韬晦韬晦再韬晦。他娘的狗屁皇帝,真是活该变成傀儡!老爷我要做皇帝,早十年我就可以做得,但是那又何必呢?流血千里,非我之愿!也就皇甫家的人将那皇位看得比什么都重,狗啃肉骨头——死不松嘴!”
令狐琼倒是知道雷懋‘闲居’杭州好几年,早就是一肚子邪火,对皇甫皇族,哪有一丝好感和感恩戴德之心呢?
雷懋气愤平息,又道:“最近老三的手下,又在云南把世袭黔国公门沧海给溺死了。虽然局做得天衣无缝,但有脑子的都会想到是谁。老三现在惹的祸,你我二人都担待不起了。
这次到西北,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老三不可,做事不要锋芒太露,过刚易折。”
令狐琼无可无不可,问道:“老三的密信,你怎么看?”
“反正已经交给元老院了,就由得元老们去研判了。雷门世家,几个月没有我这个大宗长,执政堂照样运转,元老院也照样运作,有什么关系?白衣军来就来,怕什么?比我们着急的大家族有的是,让他们来求我们好了。卖东西也是要讲策略的,别人求你和你求别人,价码会完全不同。”雷懋冷笑。
令狐琼叹道:“这一点你和老三,父子俩倒是满象的。”
雷懋也笑,说道:“儒家那些什么‘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狗屁东西,都是痴人说梦。我们还是现实点,就专心准备儿子这场大婚的事吧,别的事都不管了。天塌了,也有元老院和执政堂顶着,不用我们操心。”
平虏侯府。
难得一个太阳天气,丫头嬷嬷们都拿着自己手上的活计,在太阳底下一边做一边闲聊。
然后,她们就看到一身便袍的雷瑾头前走着,十几个近身护卫跟着,有提着一张折叠的花梨交椅的,有提着折叠的花梨小桌子的,还有拿茶具的,拿红泥火炉的,提红罗炭的,那架势象是侯爷要到什么地方去煮茶喝。
穿过一重又一重的院落,雷瑾似乎还没有打算停步。
没有看到经常跟在侯爷身边的四大贴身护卫,不过丫头嬷嬷们都听说了,贴身护卫因为犯错,正接受侯爷的惩罚呢,因此都不惊讶。
她们只惊讶,在这侯府里,还有什么地方,能令侯爷走这么‘远’,只为煮一壶茶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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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4发布
注:班房是古代衙门三班六房办公事的地方,也临时关押一些人犯,与监狱是不同的。现在一些地方的老百姓,在俗称中将‘坐班房’与‘坐牢’混为一谈,其实两者在古代不同。“坐班房”稍有点类似于现在的‘看守所’,但不尽相同;而‘坐牢’则类似于现在的“监狱”。
第五章 煮茶争锋
丫头嬷嬷们,一边忙着手里的活计,一边三五成群的聚在户外庭院空阔之处,絮絮叨叨、叽叽喳喳说着些家长里短的事儿。
阳光和煦,又少见的没有扬风起沙,任谁都愿意在户外的阳光下多晒一会儿。
丫头嬷嬷们忙的活计也五花八门,有做针线女红的,有翻晒被褥的,有腌制各种爽口咸菜酸菜干菜腐乳的,有捣制各色调味酱的,有拿着洗净的肠衣填充肉馅做风干肉肠的,也有做牛肉干的,不一而足。
雷瑾忽然觉得,自己竟然对平虏侯府是如此的‘陌生’,原来还有很多细微的平常事儿是他素来未曾留意到的。
也许,雷瑾的生活,是与这些下人仆佣相差太远了,几乎就是‘看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若不是今儿风和日丽,他又恰好穿庭过户而来,一重一重的院落中,那些下人仆佣们再平常不过的生活场景,原本都是在房内完成的,雷瑾也就根本无从看到这些下人仆佣们的一个生活侧面了。
雷瑾已经穿越了不知多少重院落,但仍然悠悠闲闲的穿庭过户,不曾停下。
终于,在一处阔落的广场,雷瑾停住了脚步,淡淡说道:“这里很好,就是这了。”
近身护卫们齐应一声‘是’,花梨交椅张开,花梨桌儿摆上,架起红泥火炉,放进红罗炭,燃起火来,开始煎水备茶。
雷瑾自在花梨交椅上坐了,沐浴在和煦的阳光里,闭目养神。
这处阔落广场,自也同样有很多的丫头嬷嬷,贪着阳光和煦,出来户外做各种活计。
但从来不在这里出现的侯爷,突然莅临,而且摆出一付就地燃火煮茶,且渡这一日闲工夫的架势,不能不令人惊诧。
这里一片院落,住的嬷嬷、丫头,在侯府多少都是有点儿资历、身份的,自然非一般的粗使下人仆佣可比。但是,象雷瑾这样身份高高在上的主,原本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已经有几个心思玲珑的嬷嬷,一见雷瑾往花梨交椅上一坐,就站起身来,遥遥地敛衽万福,然后匆匆离去。
其他的丫头嬷嬷也马上醒悟过来,纷纷起身,敛衽而去。
转瞬之间,犹如退潮一般,整个阔落广场上,就只剩下一名年约四十五六岁的嬷嬷,还在慢条斯理的做着针线女红,绷子绷紧着一方绸面,白皙苍老而有些枯干的手,熟练地飞针走线,不知道在绣着什么。
雷瑾似乎一点儿不在意,他甚至还睁开眼睛,微笑着‘远观’那嬷嬷娴熟细腻的刺绣手法。
似乎是已经绣好了那一幅绸面,那嬷嬷盈盈起身,将刺绣绷子往叵箩里一放,向雷瑾行来。
每一个近身护卫,都在瞬间提聚起真力。
雷瑾低叱一声,“慌的什么?还不去添张椅子来!”
“是。”
几乎是在那嬷嬷走到雷瑾身前,隔桌相望的时候,新添的椅子已经放在了她的身后。
“请。”
嬷嬷那有一点浑浊昏花的老眼,掠过一丝光芒,毫不客气地在雷瑾对面坐了下来。
老眼扫过小桌,雷瑾携来的茶器很是简单,红泥火炉一个,苦节君煮茶炉一尊,茶铫一口,茶洗一口,公道杯一只,滤网一只,茶碗数只,其它用器亦是常用之物,虽然精细雅致,却也未见如何奢华出奇。
煎水备茶是同时进行的,常理来说,那一口茶洗之中,自然是已经投入了待用的茶叶,投茶之量一般是茶铫容量的五分之一。
“怎么会是茶梗?”
一直显得淡定从容的‘嬷嬷’,这时也不免惊诧了。
她在那一口茶洗之中,看到的不是‘旗枪’,不是‘雀舌’,也不是‘冰丝银缕’,而是稍稍好一点的上茶皆弃而去之的茶梗,虽然那些茶梗看来有经过挑选,无如这茶梗之物,多只有乡间贫困的佃农才取之当茶饮,所谓的‘粗茶淡饭’,那粗茶都非是这茶梗也!
雷瑾是什么人 ?'…87book'怕是天下没人相信,堂堂平虏侯会拿茶梗煮茶喝。
但眼见为实,雷瑾就还真是拿这茶梗煮茶来喝。
自唐末以来,前朝所制团茶,如龙团、凤饼、密云龙、龙团胜雪等名茶,雷瑾贵为侯爵,藏得有些,也无甚稀奇。
本朝罢了团茶,散茶大兴,但无论团茶、散茶,对茶青都要求苛严,或采一叶一芽(旗枪),或采两叶合抱一芽(雀舌),又或只采芽心一缕(冰丝银缕)。前朝采摘精细,制茶则需去除茶梗,本朝亦沿袭之,制茶一样去梗,即便叶张稍老之茶也绝不带梗。诸多名茶少了茶梗,涩苦既淡,香气愈妙,茶汤香醇,自然是名人雅士之爱味。
而茶梗几成弃物,似乎只有无钱买茶的乡间穷民,才会取而煮之当茶解渴。
雷瑾这侯爷,取茶梗当茶,自是令得识者惊诧了。
微微一笑,雷瑾道:“茶梗又如何?难道本侯便喝不得?世人皆道茶梗苦涩,然而这茶梗之真味,名人雅士们却永远无缘受用的了。”
“说得这么好。倒要尝尝你这茶梗煮出茶水来,是什么味道!”这‘嬷嬷’撇了撇嘴,“想不到大侯爷还有体念民生多艰的一面,真是想不到啊!”
“本侯可没有‘一丝一缕当思来之不易’的自觉,说来喝这茶梗汤,也只是休闲遣兴,细味生命的工具而已。”
雷瑾说着,心中只是幽凉一笑,心道:本侯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侯爷,水将三沸。”
“提壶过来。”
沸水冲入茶洗,洗茶四十息,茶梗烫洗了两次,去其过于苦涩之味。
雷瑾接着又冲洗了公道杯、茶盏。
重新开始烧水,这次是在苦节君煮茶炉上。
等到再次水将三沸,洗过的茶梗投入茶铫,煮沸一百二十余息,将近半刻钟,茶香已经透出茶铫时,即熄火。
静待二三十息,只听茶铫中声息已无,雷瑾笑道:“已经煮好,可以开汤了。”
滤网过滤,倾出的茶汤色如琥珀,茶香沉着清幽,耐人寻味。
公道杯分茶,‘嬷嬷’品饮之后,道:“茶汤滋味,醇和厚重,一盏之后,喉底回甘,舌面生津,竟是未曾品尝过的奇妙茶味,为名茶所无。看来,你这人还有些不俗之处。”
“茶梗之汤,茶香平淡,茶心灵妙,宜于禅定修持。饮茶,贵在适时合宜,譬如借茶醒酒,此汤就不合宜了。”
雷瑾心道:此煮茶梗汤之法,乃是本侯从别处学来,专用来讹你的,若是没些别样的真滋味,又怎能唬住你?
其实,几个近身护卫也看出来了,这“嬷嬷”那种自然流露的大家气象,装是绝对装不出来的。都在心中暗笑,侯爷真是“狡诈”,煮一壶茶也能诱出人的本来面目。
这‘嬷嬷’显然也甚是精灵,微微一瞥,已知自己着了雷瑾的‘道’,再装就显得矫揉造作了。
白皙苍老而有些枯干的手,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点点变得纤长细腻,润白红腴,宛若施了妖法;而那先前尚有一点浑浊昏花的老眼,也变得幽深黑亮,宛如深潭。
“想不到还是被你找着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嬷嬷’的一对手已经缩回了袖子里,幽深的黑眸中闪烁着肆意的野性,凌厉而冰冷。
“怎么?”雷瑾长笑,“吃了本侯的茶梗汤,还要向本侯递你那一对小爪子?”
“小爪子!天,你说得那么难听!”这话说得象是撒娇,但一个‘四十五六岁的嬷嬷’在雷瑾面前‘撒娇’,就显得特别的诡异。
一只摧心飞爪已经倏然击向雷瑾,微颤之间,遥指雷瑾胸前大穴要害。
端坐不动,雷瑾骈指如剑,虚空点出,剑气横空,堪堪敌住摧心飞爪的第一波凌厉攻势。
沛然莫测的阴柔气劲,仍然从纵横剑气中隔空透入,犹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势如破竹般直贯雷瑾心脉。
这就是‘千面玉狐’一对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