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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左右,在阴平道上,孙氏族长孙若虚、夫人周氏、几位孙氏族老,以及前后数百孙氏护卫行进在相当宽敞的驿道上,马蹄声声,蹄铁在碎石小径上敲击出隆隆的声音,群峰回音,曲折环绕,却是好大一番声势。
急于赶路,孙若虚一行,中午只在阴平道的驿馆里打了尖,就重新上路。
“这阴平驿道,记得当年途经,尚无如此宽阔,令人大有沧海桑田、面目全非之感。”相貌清俊的孙若虚感叹。
其中一个从武威赶来迎接孙若虚的族老,道:“当年西北幕府打着剿匪平乱旗号,从河陇东下四川,与弥勒教展开争夺四川的激烈战事。由于战事连绵,西北幕府需要向前方输送大量粮秣,除了白龙江的水运,就是不断拓宽阴平道,后来因为得了汉中,从河陇东行汉中,南下阳平关、剑门关的通路也畅通之后,在四川之北,河陇就有三条通路通达四川。
这阴平道,据说是在军令之下,不计代价,移山填谷,截弯取直,死了不少人。不但驿道路面拓宽了两倍之多,而且里程也缩短了很多。现在走阴平道,要快得多了。也不象以前那般险峻。”
“西北幕府把这阴平道弄得这么宽敞易行,就不怕被西番的吐蕃人,得便趁机透入四川?”骑在一匹黄骠上,戴着帷帽的周氏问道。
另外一个族老,则正是当日与红丝、拂儿一起赶到平虏侯府,通告‘孙家小姐’失踪消息的孙周氏,她也戴着一顶轻纱帷帽,这时插话道:“堂姐,小妹听说,这西番的吐蕃人已经全部慑服于西北幕府,谁要不从西北幕府的号令,立时会被镇压。吐蕃人已经没有能力透入四川。”
“是这样的吗?”周氏惊讶。
“大奶奶,”另外一个族老笑道,“据老朽探听,这西番,吐蕃人和蒙古人最多。吐蕃人分裂成很多部族,蒙古人则有一个汗统率。听说当初西北插手西番事务,不动一兵一卒就让吐蕃人自相攻杀,反对西北的吐蕃部族全部被消灭,现在都是亲附西北的吐蕃领部。连最剽悍的康巴吐蕃也要与西北结盟。西番的蒙古人也与平虏侯联姻,蒙古汗嫁了一个女儿给平虏侯做妾喽。”
“这雷家老三胆子也太大了,蒙古人他也敢结亲?”周氏说道。
孙若虚不以为然,“这是双方都有所忌惮,故而握手言欢。只是一种策略上的运用,随时都可能兵刃相向,流血五尺。但我听说,这西番的顾始汗拥有不下五万的精骑,他们居然如此忌惮西北吗?”
“族长有所不知。据老朽看来,西北铁骑的实力至少两三倍于西番顾始汗,甚至还可能强于塞外吉囊汗的二十多万精骑。”
“慢来,慢来,你这样说,显然西北是与吉囊汗的骑兵打过硬战的了,否则无法比较彼此的实力。难道当初的塞外大战是真有其事?不是雷家老三虚夸浮报?”
江南远隔西北万里,西北的消息很少会传到江南,即使是孙家这样的较大家族,他们的注意力放在经营生意上比较多,与雷、顾、丁、风这些不同程度的涉入朝廷政局、地方政局的大家族有所不同,象西北发生的大事,传到江南,即使是孙若虚闻听起来,也是将信将疑,远不如帝国四大家族的消息灵通,准确及时。
“族长,这是真的。当时,西北骑兵主动出塞,与吉囊仓促集结的十万蒙骑对峙。但双方的中军骑兵始终都按兵不动。在正面的骑兵厮杀中,双方的骑兵伤亡相若,各有两万余人。现在在贺兰山口的大石壁上,还刻着战事概述和所有战死者的姓名。西北幕府每年都要派人去公祭呢。西北在这次大战中占的最大便宜,就是迂回偷袭吉囊的后军得手,几乎全歼了蒙骑两万。最终迫使吉囊与西北秘密议和。”
“这一战是谁统率指挥的?狄黑吗?”在孙若虚的记忆里,也就只能找出狄黑这么一位西北统军大将了。
“是雷家老三亲自统率,纯粹的以骑对骑。狄黑当时统兵在外,而且狄黑也不可能有权力统率雷家老三一手缔造的嫡系军团。”
“那个浪荡子?怎么可能?”周氏惊呼。
“大奶奶,可能我们都看走眼了,雷家老三其实是最会扮猪吃老虎的那一类人。”这名族老说道:“就老朽所见所闻,无论是平虏军将士,还是守备佥兵,或者城镇市井里较常见的巡捕甲士、铁血营骑士,对雷家老三那都是衷心崇敬,绝非勉强。雷家老三若无本事,光靠笼络人心,是绝做不到这一地步的。
老朽没想通的是,陕西、四川、云南,西北四镇,都已入西北幕府之手,这已然形成一千多年前强秦席卷天下之势,为何仍然有人对西北心存轻视?且现在的朝廷居然对此不闻不问,任由西北坐大?”
孙若虚笑道:“世易时移,形势不同啊。千多年前的强秦席卷之势,即使今时重现又能如何?怎么也不如战国时的巨大价值了。方今帝国,形势之重,一在京师幽燕,一在富庶东南。西北、西南在帝国之中,还能占得几分分量?陕西之贫瘠,天下皆知;四川,强秦之世号称天府,如今一省之赋税不过与东南的一个府相当。你能让人不轻视西北吗?很难。若不是听你说了不少在西北耳闻目睹的事儿,小弟都不免仍带三分轻视之意。
另外,小弟隐隐听人说起雷家老三,非常积极的介入京师政争,与内廷太监来往密切,本来还不深信。你这一问,朝廷的不闻不问就很正常了。”孙若虚的意思是有内廷集团给雷瑾撑腰呢,自然没事了。
孙若虚虽然见识过人,但这次还是把京师里波诡云谲的政争想得太简单了,毕竟雷瑾的利益与内廷集团的利益还是大有分别的,雷瑾除了谋求将朝廷对西北的压力减弱到最小之外,他自然还有许多利益需要攫取,‘雪隼堂’在京师的秘密行动,有许多要避开任何人的耳目,包括内廷太监们的耳目。
‘雪隼堂’对外朝文官的分化、瓦解,也使得朝廷上积聚不起足够多的声音来针对雷瑾,雷瑾的西北,并不是只靠内廷集团在京师里撑腰。
何况,中原的白衣军、横天军纵横四出,更为朝廷所关注,西北、西南这样的边陲,能算个什么?科道谏官们更热衷在热门事件上舞文弄墨,对西北也就是三不五时的,弹劾一下平虏侯就算了事。
孙若虚感叹一声,“当初要是早早将雨晴嫁了给雷家老三,就没有现在这些事了。悔不当初啊。你那个表妹,实在可恶。雨晴,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让她熏陶成什么样了?”
“表妹都让你软禁起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周氏苦笑,“她当时撺掇我不要急着将雨晴嫁出去,虽然别有居心,但她说的那些话听着却是很有道理,哪个做母亲的,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浪荡子呢?”
孙若虚冷笑道:“就是太有道理了,为夫才在那时听了你的话,死活把已经定好的婚期拖了下来。威远公胸怀宽广,不计较什么。想必令狐大夫人,还有雷家老三心里都是藏着怨气的。
原本,这‘逃婚’、‘刺杀’,为夫以为大不了出点‘血’,就可以摆平。现在看来,要摆平雷家老三,不是出一点‘血’那么简单。看来,雷家老三说等着为夫来,再作理论,是话里有话。雷家老三是在等着敲我们孙家一笔大竹杠啊。”
“女婿敲丈人的竹杠,这算哪门子事?难不成他还真敢?”
“没有他不敢的吧?”孙若虚道,“七哥,到天水是要换马车吗?”
另外一个沉默寡言的族老,道:“对。等我们过了天水,渐到兰州,西北的风沙这时就很猛,整个四月差不多都是大风天,大风一起,骑马就不行了。马车也只能慢慢向前挨。听说到四月末,大风也就渐渐歇了,到五月才是西北真正风和日丽的春天。”
周氏说道:“我就一直嘀咕,这婚期的黄道吉日选定在五月初十,要是都象你们说的那样大风猛刮,沙土飞扬,可怎么办呀。原来还有这么一层。”
“风水法师选日子,当然是要考虑到西北这一层,如果他选日子选在四月,没有风沙便罢,有风沙怕是招牌都可能给人砸了。”孙若虚一笑。
孙若虚虽然微笑着策马而前,心里其实有些沉重,越是了解雷瑾这个女婿,他越是清楚自己将要付出多大代价。
显然,孙家的意图瞒不过这个准女婿,孙家不付出令雷瑾满意的代价,在西北做任何事都绝对不会顺畅。
马蹄声声,山鸣谷应。
阴平道上,午后的阳光,似乎并不那么令人感觉温暖,当然山里面总是会冷一些的。
雷瑾睡得很熟,是完全的熟睡。
睡眠是睡眠,炼气是炼气。雷瑾对炼气可以代替睡眠的说法,总是嗤之以鼻。不错,炼气可以减少睡眠,使得许多修行者有更多时间修行。但所谓顺则成人,逆则成仙,只要没有成仙,还是人,睡眠就总是需要的。以炼气代替睡眠,能有几个人真正做到?真要做到了,怕也就羽化成仙了罢。
雷瑾现在需要的睡眠虽然很少,一天半个时辰的沉睡完全足够了,但能深睡一两个时辰,他也一点不觉得会是睡得过多。
双鸳鸯枕上,雷瑾、紫绡并头而睡,都睡得挺香,锦被遮盖,气息微微。
云雁则披了一条毛毯子,在榻边咪着。
未时,雷瑾从沉睡中倏然醒转。
紫绡、云雁亦随之醒觉,起来侍侯雷瑾洗漱。
觑个空儿,紫绡见云雁没有注意,便偎进雷瑾怀里,低声道:“爷现在这么空闲,赶快儿把云雁收了罢。”
雷瑾翻翻白眼,“绿痕的意思吧。都说了几次了。你们这些女人啦,没事都瞎想些什么?爷不是也应承了绿痕吗?昨儿,为了摆平出身弥勒教的一帮儿妾室,爷可没少折腾。怎么着,还得加上你们两个?”
紫绡撇撇嘴,“爷要不愿意,你自己和绿痕说去。”
“爷倒是没有什么,就怕云雁未必心里愿意,你没见她一听‘在榻边眯一会儿’,立释重负,浑身轻松的样儿?”
“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慈悲了?”紫绡道,“再说,云雁是应承了绿痕的,只是心儿紧张罢了。爷自己看着办吧。”
“紫绡你也算是对绿痕三从四德了。”雷瑾哼了一声,微讽道。这明显就是以紫绡与雷瑾的交欢为一层;云雁不得不在一旁侍侯为一层;等到了一定时候,云雁在紫绡的推波助澜之下,处子之身为雷瑾得手,又是一层。雷瑾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云雁是水灵鲜嫩的处女,紫绡是妩媚鲜润的美人,这算计,真是不愁你不按着这三层意思层层演进。
绿痕的算计,雷瑾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非要这么急迫,除了摇头,雷瑾又还能说什么?
雷瑾靠着一个靠垫,半盖着锦褥,歪在矮榻上,听偎在怀里的紫绡,轻声读着从异域传来的抒情短诗。
娇甜软糯的声音,在静谧的室中环绕,余音袅袅,聆听起来舒畅妥帖。
云雁也被紫绡强拉上了榻,半盖锦褥,倚着靠垫半坐,一左一右拥着雷瑾,榻边一张比榻高出一截的小桌儿上,则摆着几样干鲜果子。
紫绡倒是在每首抒情诗读完的时候,支使着云雁,时而拿个果子,时而拿个毛巾,仿佛她今儿很得闲,就是来陪雷瑾闲度时光的。
不过,这异域的抒情诗也渐渐读不下去,当着云雁的面儿,雷瑾旁若无人的又吻又摸,对紫绡肆意爱抚。
只一会儿,便已然将紫绡剥成了赤裸白羊,云雁带着浓浓的羞意和几丝好奇,偷看上一眼,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