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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硬抓硬拿。 却是大力鹰爪之势,挨上一爪必定筋断骨折,迫使左边敌人撤步后退,脚下却是虚晃一枪,倒踩七星变九宫,斜冲而出。
破空如鬼泣。
一口刀跟踪劈下,不肯放过他!
前方又有三个蒙面人扑来,另外两个蒙面人则抢占有利位置,以作堵截和接应。
刀光电闪,当头劈落。
马嘉祥忙而不乱。 刀出如风。
噗!
马嘉祥踉跄而退时。 攻上来的蒙面人比他还惨,连人带刀飞跌了出去。
这时。 马嘉祥护臂里滑出一柄飞刀,掷了出去。
掷出地飞刀又准又狠,快如电闪,他很懂得把握机会。
飞刀一掠,鲜血标出。
马嘉祥却冲不出包围,围上来的蒙面人同样懂得把握机会,知道他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
左面地一个蒙面人一刀狠劈而下,逼得马嘉祥踉跄倒退。
刀光剑影,寒芒如潮,寻暇抵隙,猛攻狂斩。
马嘉祥要同时对付好几个人,的确并不容易。
白刃,入肉,血飞,四溅。
不死于暗器,便死于锋刀,怎么都是死路罢了。
马嘉祥已经疯狂!
他大喝酣斗,毫不畏惧,同伴伏尸地上对他似乎影响不大,出刀更狠更准,攻势凌厉。
谁知道突袭的蒙面人,竟是那么厉害?
他还未冲出重围,而身边的十二个同伴已经一个不剩。 而对方的人却是只见多,不见少,明显是有强劲后援的势力。
马嘉祥虽然悍勇,却也不能不有所顾虑——能够突围而去吗?
这些人能够在此时此地实施突袭,绝不会没有原因,也许是有内奸,也许是被人跟踪,或者其他什么原因。
田庄外面是不是还有更厉害的埋伏?
这些蒙面人又暗示着什么?
马嘉祥不知道,但他却已感到深重危机,必须赶快突围逃离,否则小命堪忧。
他还有机会将这个局面完全扭转——前提是他能杀出一条血路,逃之夭夭。
他早已为了‘那个目标’孤注一掷,所有地筹码都已押上,赌局亦开始,想收也收不回了。
他只有赌下去!
但是——
他极有可能,甚至很快就成为输家,他只是还没有弄明白,他到底输在了什么地方?
又有几个人飞快冲来,疾如狂风。
马嘉祥一眼瞥见,不禁大吃一惊。
风从门外来。
剑气冷如冰。
白穆冲出房门的瞬间,两口刀一左一右夹击而来,横抹斜刺,一取他的眉心,一取他的咽喉,刀势凌厉,他眼角的余光,甚至能够清楚看到雁翎刀锋的反刃上流转的寒芒。
森森杀气,透骨入肌。
他侧身一闪,突发狂吼。
惊心动魄。 如狮如虎的咆哮怒吼,霹雳也似,震撼庭院。
这是“狮子吼”,少林嫡传,虽然练得还未够火候,唬人一跳已经足够。
两个当门阻截地蒙面人给他这霹雳一声吼,手脚不由一缓。 刀势一滞,白穆已经如一只怪鸟般腾空翻起。
越肩飞过。 鹞子翻身,双腿乘机后蹬。
白穆腿法出众,九枝子、弹腿、地趟、形意之技法无不精熟,一腿之力蕴蓄着开山裂石的刚猛力道,挨上他一脚,绝不比挨上一刀好受。
左边蒙面人当场飞跌进门,一点声也没有。 这一腿已经蹬断了他的脊柱骨,足以致命。
另一腿却落了空。
右边那人,竟能在间不容发的瞬间,‘风摆残荷式’接撤步斜滑,避开白穆凶狠之极的一腿,抽刀旋撩,招变手挥五弦,顺势寒鸦投林。
长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倏隐倏现的寒光。 直取白穆要害,势子凶狠恶毒,白穆只要稍有差迟,定是血溅五尺地结果。
白穆闷哼退避,芒刺在背,已经不能借势腾越。 冲出重围,落到地上时气机走岔,面色瞬间灰白,方才那一吼,那鹞子翻身,那从九枝子连环鸳鸯技法中变化出来地凌厉腿法,还有这临危闪避,似乎陆续消耗掉他不少的气力,此时再三而衰,力不从心了。
乘势追击地长刀破风怪啸。
铿的一声。 刀光涣散。
白穆脸色一变。 从袖中倏然弹出的九合黑眚丝抖得笔直,微微颤震。 嘤嘤啸鸣,漆黑的细丝毫不起眼,却仿佛隐藏着某种怪异杀气,一根细丝即如一口利剑,举轻若重,势如弩张。
以看来如柳絮般轻柔、如发丝般细微的黑眚丝,反腕猝击,穿入追击的刀丛,凌厉的刀光便倏然被迫消失,锋利无比地三尺秋水雁翎刀竟然如同昏了头地苍蝇飞投在蜘蛛网上,竟是被那黑眚丝缠住了、定住了、挡住了。
蒙面人显然错估了白穆的实力,能够拿黑眚丝当作兵器地人,不管在哪里都不会是低手。
就在他还惊疑不定之时,白穆又有了新动作——一柄锋利绝伦的精钢匕首,在白穆的掌中宛如游鱼一般旋转一圈,跳了起来。
匕首脱手!
这一着原本亦在蒙面人的意料之内。
不过,白穆并非意在投掷伤敌,他的右手虽然松开了握柄,却也可以看出——白穆已经在瞬间就将黑眚丝缠系或者扣紧在了匕首握柄之上,将匕首和黑眚丝合为一体,成了一支类似流星锤、链子镖、袖中刀、蝴蝶剑、索枪等软兵地致命武器。
手挥,指弹……
匕首嗡的一声,旋转着杀至。
蒙面人腰身转折,左右闪避,虽然有些狼狈,却也闪开了白穆这一记犀利的反击。
白穆却殊无得意之色,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也许是致命的错误——在敌人发起突袭的时候,他的亲信,他地追随者们都不在他的身边——这是致命的,这意味着他要独力面对敌方的狙杀。
他不知道敌人是怎么知道了他们聚会秘商的地点,而且这些人似乎也并不是官方密探、巡捕,锄奸营的狗腿鹰爪都有着一种特殊的阴冷气质,别的人也许难以察觉,但又怎么瞒得过对锄奸营深为戒惕,感知敏锐的白穆呢?
这些蒙面人虽然个个显得剽悍冷厉,杀气腾腾,但其来源却较为杂乱——不是同一个势力的人,但这些人一个个身手不弱。
难道这些人是悬红会馆地赏金客?白穆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是有人在悬红会馆发放了秘密任务?
自从半官方地悬红会馆发放任务,帝国内外不知道出现了多少靠领取任务赢取赏金的‘打手’、‘刀客’、‘赏金客’、‘猎人’、‘镖客’和大大小小地赏金客团队,彼此的称呼虽然混乱,实质却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为了银子,为了悬红赏金,这是一种交易,这是一门生意,甚至于西北几个大的车马行都有专门地人派驻在悬红会馆。 注意着各种公开或者秘密的任务——这些任务,有很多是保护雇主或者杀人的任务——所以白穆在发现蒙面人并非来自同一势力时,才会猜测这些人是不是‘赏金客’。
白穆眼角余光忽然看到一位美女出现在身侧数步之外。
他的目光落在来人的如花娇靥之上。
来人没有蒙面,竟是一脸的笑容望着他——眉是春山聚,眼是水横波。
美丽如春花,温柔若春风,眼波似春水。 眉眼盈盈一相触,白穆便是一阵迷惘。 锐利的眼神逐渐变得温柔,一脸地杀气也逐渐淡化,本来紧握的双手竟已逐渐松开。
猛然间白穆整个身子猛地一震,从迷惘中惊醒。
温柔地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脸上杀气倏浓。
整个身子急速扭转,从密宗喇嘛那里学来的瑜珈柔术,本能的折叠、收拢、挪移——
三枚蓝幽幽地双头蛇扁针几乎是擦着肌肤掠过。 同时一支锋利的软剑从咽喉掠过,回环上刺,斩断了束发的头巾。
剑上的森森寒气,仿佛透入了他的肌肤。
间不容发。
稍差一线,白穆便是死在这媚惑女人地手上了。
剑在手。
四尺长的如意软剑,剑身只一指宽,狭长无比,如一线秋水。
剑气森森。 凛然生寒。
这当然是柄稀世好剑。
手如玉。
是能令无数男人魂牵梦绕的**玉手,肌肤柔润细腻,手指修长美观,犹如葱根也似的水嫩莹润。
然而,这女人的眼瞳中已是秋水化作春冰寒,只透着冷酷两字。 妖异的浅黄色眸子说明她的血统不纯——是个混血的‘二转子’。
白穆眼神异常地古怪,他听说过这个女人。 据说,‘西域风魔’,男人见了,是没有一个不着魔的。 能劳动‘风魔’古丽小姐出马,这赏金的价码绝对不低。 看起来,白穆的项上人头,颇是值几个钱的也。
‘风魔眼’,这是西域的一种类媚术,或者类似催眠地异域奇术。 据说是数百年以前西域哈里发帝国的护教异术。 一直在亚剌伯沙漠绿洲上传承。
‘西域风魔’古丽,当然不是真名。 但白穆却知道她以前在叶尔羌汗国横行,据说是哈萨克回回与蒙古人的混血。 最近在西北已经很有些名气的赏金客,能被这个女人看中的,价码绝对不低。
白穆想赢得片刻喘息的机会,而古丽却绝对不会容忍这种情况出现。
目光如火焰般炽烈,如春冰般冰冷,杀意如潮,剑气千幻,啸声贯耳,疾涌而至。
白穆大笑着,如饿虎般扑出。
匕首被黑眚丝牵引着划空掠过。
急劲之极的破空锐啸,撕裂耳鼓,直迫古丽脑后,涌动的气劲激起了她的黑发,飘飘欲舞。
退开一旁的蒙面人这时调谐紊乱地气机,一声暴喝,箭步扑前,左拳击,右刀斩,风雷俱发。
铁锤轰顶。
大铁锤嗡地一声,宛如闷雷炸响,来势急劲而准确,疾击白穆后背——以白穆的年纪,四个一等一地赏金客专门对付他,应该值得骄傲。 这最后一位出手的才是他们一伙中最强悍的高手。
白穆亦已想到,对方可能还有人在暗中窥伺,见机而动。
但最后出手的,竟然是这种兵器,却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在他看来,最后出手的押阵高手,怎么也不会使用那种冲锋陷阵的重器长兵。
然而,押阵的不但是重器——流星铁锤,而且是长兵——长长的铁链子,很少有长兵器能比得上了。
等白穆发觉不对路之时,已经来不及闪避了。
唯有硬接!
沉重的大铁锤,在那人的手中异常的灵活,挥舞起来势子凌厉,犹如发怒的狂龙翻江倒海,已经不是白穆临时凑合的黑眚丝匕首所能相比。
铁锤飞舞击下。
轰!
骨碎,血喷。
白穆的匕首切断了来人地一条右臂。 这是一个很不显眼的瘦小汉子,真不知道那么瘦小的身子里怎么会有那种惊人蛮力?
身子仍挺直如枪,瘦小汉子苍白如尸一样的脸庞,却已没有一丝血色,一张脸痛得扭曲,但仍有笑容——谁断了一条手臂还能象他这样若无其事,基本上都算是硬汉了。
一条胳臂换了白穆一条命。 这种以轻换重的生意是不怕做的——何况赏金相当丰厚,他已经打算做完这一票就金盆洗手。 安享余生了。
哼了一声,瘦小汉子手臂上涌出的鲜血渐渐止住了。
箭楼。
马天行举起手中地千里镜,观察着整个田庄的纷乱情形,他们刚刚占据了这一处高点。
这就是马天行所谓地壮士断腕——为了家族的存续,他决心在临死之前拉一批人陪他一起下地狱,哪怕这些人当中包括他的亲生儿子。
许多人都是在悬红会馆中秘密雇佣的‘赏金客’,都是些江湖人。 不是鬼见愁的牛鬼蛇神,就是神也憎的浪子恶徒,真不知道西北幕府怎么会同意公开成立悬红会馆,虽然官府以前碰见什么棘手的事情或者麻烦琐碎地事情,也都可能出钱雇人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