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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烈颜迟迟不动,若怜这才喘口气说道,“这是我刚从庙里求来的,要趁着香气没散尽赶紧咬一口,保你日后无风无浪,平安万年!”
烈颜半信半疑的拿起来吃了一口,“我又不是乌龟,哪能活万年啊?”
若怜向烈颜抛出一个白眼,“哼,不吃我吃!”
“我这不吃着呢么。”每次见若怜霸道起来的时候,都忍不住想笑,但还得憋回去,要不然等若怜真娇横起来,就该真让人吃不消了。
“对了,若怜,我娘说巳时要带我去城郊的灵隐寺,说什么要到那去求个符,恐怕要到晚上才能回得来。”
灵隐寺本是一座皇家寺院,但年代变迁,已经不拘泥于皇族祭拜,城中有钱有势的家庭如今都可以进去求符。城中有种习俗,女子过了及笄之年就要亲自去寺里祈福,求得一张保佑日后生活幸福安康的鸿运符,从巳时到酉时虔心祈祷,以表诚心,佛祖方能显灵,真正赐一张鸿运符。这些或许都是些迷信的方法,但无疑不是百姓的一种信仰,只要求来鸿运符,不仅自己受益,家人也会沾沾福气。
“是啊,过几个月我也得去,要呆上五个时辰,很闷的。”若怜比烈颜小三个月,正是这三个月,让烈颜觉得自己应该担好姐姐的责任。
“我那天也起早给你到庙里求个苹果,祝你万年平安!”
若怜走后,烈颜赶紧换好男装,匆匆向府中花园走去。她不可能去灵隐寺去求符,如果真去了,那喻展歌又是谁来当呢,众人来宰相府还是要给狄喻大人捧场的,他若不去岂不毁了大家的一片好心?只愿自己的那份诚心都托付给母亲,让她来完成女孩子心中的那份祈祷。
后府花园来了百号余人,烈颜一看这么多人吵吵嚷嚷就头大。从头到尾没有一句不是刻意寒暄,一路下来,脸都要笑僵了。而廊下坐着的父亲仍旧是满面春风,与每个前来捧场的人笑脸相迎。不知父亲是早已习惯了这种逢场作戏还是真的已经融入其中,在他脸上烈颜找不到一丝的厌倦。
正午时分,酒席正式开始,既然该送的礼都已经送到,该表达的意思也都带到,众人吃过午饭后都匆匆离去,零星有几个人在喻大人身旁诉讼衷肠,声称如何才高八斗,愿宰相大人相助。烈颜看着那几人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感慨官场又不是什么好场所,为何都要削尖脑袋往里挤呢?倘若真是学富五车,又何必在乎不会有人发觉!踏踏实实的在自己该处的位置坐稳,只要本职范畴做得好,为王上分忧,为社稷出力,无须在乎是否在人前露脸,自会得到应有的奖赏。
“喻大人,晚生秦詹,系吏部秦世许之子,在此见过喻大人,借狄喻大人生辰之名给您献礼。”这时烈颜面前走来一位白面书生,湖蓝色的长衫显得书卷气格外浓烈,他走到喻大人身前双膝下跪,俯首行礼。说着便命侍从拿来一个锦盒,亲自打开,“此乃天山老参,晚生很是敬佩喻大人的才略,仅此薄意,还望大人收下。”
烈颜心想,又是一个想借父亲投机上任的公子,这类人烈颜没少见,但在如此公开的场合大胆行礼的人他还是第一个。
“秦大人为官负责,吏部无论大小官员,没人说他一个不是,今日得见秦公子,也是气宇非凡啊!”喻大人起身走下座椅,扶起秦詹。
“多谢喻大人,还望您能多体谅,晚生敬仰喻大人已久,有幸能成为喻大人的助手可谓是对晚生最大的奖赏了!”
喻大人抬手,示意秦詹入座。
“喻大人对晚生还不了解,所以才一时无法回应,倘若赐予晚生一个机会,晚生定不会让您失望!”秦詹自信满满的样子,烈颜虽然觉得此人有些浮躁,但对他毛遂自荐的胆量还是暗自赞叹。
“到底才华如何,光靠自吹自擂是不够的!”院前传来一阵娇怒的声音,带着不满,带着自傲。
只见独孤琼树一身束装手执折扇款款而来,这身男子装扮显出她一身飒爽之姿,但那过于凸显的前胸却没有一丝遮掩的意思。
对于烈颜这个时刻注意自己身份的人来说,这个遗漏犯了大忌。
为何琼树会只身而来,还要这身装扮
今天一早,程南啸就来到宰相府,和萧封踏、殷天照一起替他们的好兄弟喻展歌忙东忙西,而烈颜压根就没想起还有这么个人。
眼前的琼树趾高气昂,不知从何来的信心让她如此高傲。
“小生独孤琼树,见过喻大人!”又是那晚那套礼数,琼树在喻大人面前又是一拜。
“独孤琼树?”喻大人带着些疑虑看着烈颜,烈颜曾跟父亲说过此人,程将军在喻大人面前也曾赞扬过琼树的才华,听说是个不简单的女子。“是啊,程将军曾跟老夫提起过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承蒙喻大人谬赞,琼树也只是在文学上略懂皮毛而已。”独孤琼树低头笑道,但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却是清晰可见。“这位秦公子,既然你这么想让喻大人给你个机会,为何不把握现在呢?”琼树昂着头,面带微笑的把头转向秦詹,眯着双眼,唇边含笑,让人看不出眼中是善是恶。
而在烈颜看来,无疑就是挑衅。
此时虽然寿宴已经结束,宾客也差不多都已离开,但经琼树这么一说,有些尚未离席的人都凑到了附近,只为等待一场对决。萧封踏、程南啸和殷天照三人走过来,见到琼树纷纷也是一惊。
“请赐教!”秦詹从椅子上站起来,整(www。87book。com)理了一下衣物,慢步踱到琼树身边,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风移兰气入——”琼树右手摇晃折扇,一步一摇的从秦詹身旁走开,模样如同私塾先生一样老练成熟,抑扬顿挫、一字一顿。
“雨逐鸟声来——”秦詹撩眼看了下周围,表情轻松不屑,也是慢条斯理、字字清晰。
“和风吹夏草”
“时雨润春苗”
“春草满庭吐秀”
“百花遍地飘香”
“沾墨才题梅似雪”
“挥毫又赋柳如烟”
“花香满院花觉趣”
“鸟语飘林鸟知情”
“秦公子,为何你的下联都是禁锢在小情小爱之中,恕琼树无法见识到你的豪情雄略。哈哈,哈!”琼树此言一出,在场众都随着她开怀大笑,场面一时乱了套。
“我……”秦詹在众人的嘲笑中显得有些局促,言语中不免受了禁锢,吱唔一句。之前的那股壮志明显颓败,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他其实并没有限制在小情小爱之中,只不过言辞委婉细腻,当中的绵绵之意被琼树那么一说,方显过于受限于儿女之情。
“南疆雨北国风风调雨顺!”琼树见状又是一题,声音洪亮,方才的哗然之声戛然而止。
可秦詹此刻如同久病之虎,徒有威武之神却毫无战斗之气,他的眼中充满了焦急,眉头紧锁,嘴里似有想吐却无法吐出的话。
“东海龙西山凤凤舞龙飞!”在这片寂静之中,一直坐在桌旁的烈颜开口打破了此刻凝重的气氛。“不知独孤公子可满意?”不就是卖弄文学么,烈颜当初也同哥哥和萧封踏一起背过书,想要舞文弄墨,还算差强人意。
听闻台上的烈颜出言,众人又是一片熙攘,“狄喻大人好才华”“不愧是狄喻大人”“喻公子真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云云。
可想而知,宰相公子,狄喻大人,无论说什么,都是言之有理。可这并不是烈颜想要的,如果说是妒忌,她也是想让萧封踏看看,不是只有独孤琼树可以在众人面前一展身手,可怜了秦公子,成了琼树的垫脚石。
萧封踏等人看着烈颜,表情却各有不同。萧封踏只是一脸疑惑,没想到一向在诗词方面表现谦虚的展歌今天会当场出言。程南啸却是低头浅笑,也许他的下联会更准确恰当。只有殷天照向烈颜投来赞许的目光,让她心里如同照进旭日暖阳。而琼树的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让烈颜很不自然,好像自己是强盗一样抢了她的心爱之物。
“琼树区区一个弱女子,怎敢对狄喻大人不满呢?”琼树即刻挺直了胸膛,下巴微扬,眯着的双眼慢慢睁开。
在场的宾客无不四下打量着琼树,这位少年竟是位姑娘,由此才情,真是人间极品。
秦詹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还是输给了一个女流之辈,满脑懊悔,只想趁机离开。可他还没从人中央挤出去,就被琼树喊住。
“秦公子何必走得如此匆忙?”琼树快步拦在秦詹身前,“刚才是琼树失礼了,请见谅。”琼树拱手作揖,直起身来笑看秦詹,随手打开折扇举到秦詹额前,略微扇了两下,“正值秋高气爽,秦公子为何出了满头汗?不知公子棋艺如何,琼树惭愧,刚刚学会下棋,不知秦公子可否赏光与琼树消娱半刻?”
应该是立刻,琼树只是稍做一顿,没有给秦詹任何回答的时间就央求喻大人,一定要做个公正,不得因为自己资历尚浅就偏袒于她。如此一来,秦詹想拒绝也无法开口,刚刚被人奚落,也想趁此化解刚才困窘的局面。
正值深秋,宰相府后花园的树下时不时飘下几片落叶,飘在石桌上的棋盘上,分外动情。此时,只能听见枯叶凋零的沙沙声和黑白棋子落地的清脆声。
琼树手夹白子一起一落,对方的黑子就收进掌心,依情况所看,她的技艺绝不是如她所说,只是刚刚学会而已,难道她只会这种明明深谙其道却佯装不懂的把戏么?
就秦詹之前回答琼树的水平来看,他也算是一个用心读书之人,可他却因为琼树的嘲讽而胆怯,把最开始独自面对喻大人的那份气魄直接击散,倒像是个软豆腐,烈颜不得不为其唏嘘。
或许是求胜心切,秦詹的布棋有许多漏洞,大体看来还算完整,却经不起琼树的逐个周旋。所谓“金角银边草肚皮”,把周围护好才有机会突破他人布局。这桌棋正是易守难攻,秦詹只想着迅速击破琼树的防御,却不想疏忽了自家的防守,不知不觉,棋面上已经被白子覆盖了大半。
“秦公子,攻守兼备,欲速则不达。”眼见秦詹又要被琼树吃去十个黑子,烈颜忍不住在秦詹身旁提醒一句,好心提醒,否则这步下错,再想翻身只有难上加难。
“狄喻大人!”琼树只是低头看棋,但这突然一声,倒把烈颜吓了一跳,“观棋不语才是真君子!”琼树的话说的不急不缓,正好配了脸上那抹僵硬的笑容。
“独孤姑娘,秦某甘拜下风!”秦詹手中的棋子没有落在棋盘中,而是紧紧握在手里,起身向其他人各行一礼,转身匆匆离开。
对于秦詹为何不把棋下完再走,大家众口不一,有的替他惋惜,有的说他输不起。在这片议论声中,烈颜先行告退,扶喻大人回房,而众人见两位主角都已离开,也都纷纷离府。
殷天照看着棋盘上的残局,拿起一颗黑子,落在西南角,整张棋盘瞬时变位,大片的白子被黑子包围,只是一步,白子便没有复活之力。
入冬第一场雪,落地即化,空气里还带着晚秋的些许暖意,地上覆盖薄薄的一层银光,在正午的烈日下晶莹闪耀。门前不时传来车轮碾过薄雪的声音,院里叽喳的麻雀也安分不少,就连廊外的绿皮鹦鹉都不像之前那么争吵。
这只鹦鹉是上月十五烈颜生日那天突然出现在她房间里的,一进屋,就听见一声沙哑的“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