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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上踏歌行-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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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了!这辈子我除了独孤琼树,不会看上别的女人!”司徒尚再也忍不住,腾地一下站到烈颜面前,满脸的愤怒,仅是房间微弱的烛光,额上的青筋都看得清晰。
  虽然司徒尚满身的怒气,在烈颜看来只是未脱的稚气,刚才见司徒尚愤而翻身,就知道肯定会得到其中秘密,雅宁只是个试探,若当真是她,自己到真能做个好媒,若不是,凭司徒尚的个性,自己逆着他的想法说的越是天花乱坠就越是能逼他说出真正的相思之人。可当她听到“独孤琼树”的名字时,虽有过心理准备,但还是不免惊慌了一下。
  “琼树……”肌肤如雪,体态丰腴,平时喜 欢'炫。书。网'穿鲜艳的衣服,总是利落中还带着妩媚,潇洒里还带着娇性,原来这些词汇形容的就是司徒尚眼中的独孤琼树?烈颜突然产生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又转瞬而逝。
  司徒尚在烈颜对面坐下,“颜姐姐能替我保密么?”语气已不似刚才那般无礼,仿佛又回到了儿童时期,司徒尚做错事怕被父亲责罚来央求烈颜帮他掩饰。
  “放心,只要阿尚喜 欢'炫。书。网',姐姐肯定帮你!”
  听闻这话,司徒尚眼中一亮,双手合十在椅子上对着烈颜深深鞠了一躬,拿起桌上的打火器准备点灯。
  “司徒公子,还没吃晚饭吧,我准备了些燕窝粥,特地给你端来。”琼树站在门口,两眼柔情似水,正往屋内迈着莲步。“天都黑透了,怎么不点灯?”琼树已经走进屋内,看见烈颜脸上具是惊讶之色。
  “呦!颜儿在啊!难怪……”琼树刚要把手里的食盒放下,又紧张兮兮的提起,“真不好意思,我见屋里灯光微弱,司徒公子晚饭没进,怕他身体不适,想给他送来一碗粥,不想冒昧打扰二位,还恕琼树失礼。”说罢,拈其裙边就要离开。
  “多谢,阿尚确实身体不适,有劳姑娘挂念,还注意阿尚房间的灯光。若不是有意关切,也不会特意端来燕窝粥吧?”烈颜故意把“特意”二字说得很重,司徒尚的房间原本是客房,要不是琼树住进府里,司徒尚也不会落脚在府中最偏的一间,更何况这间房面朝西北,与府中大部分北向房间不同,若非有意,岂会看见屋内灯光?
  “难得琼树姐姐念着小弟,是小弟的福气呢。”房内蜡烛已经点亮,司徒尚听出烈颜话中的不快,连忙解释道。若是旁人,知道这姐弟俩交情甚深,不会介意二人来往,可琼树毕竟不是府里人,更是自己的意中人,白天还刚刚提醒过自己,此刻让她撞见,定是误会了,司徒尚此刻也很是紧张。
  “姑娘坐啊。”烈颜扯嘴笑道。她最是厌恶这种皮笑肉不笑的交谈,恨不得马上扯下这张面具,但见司徒尚那怯懦的眼神,此时又不得发作。
  自那以后,烈颜明显看得出来,只要有琼树在场,司徒尚对自己都有所避讳,就连眼神都是一闪而过,不做过多停留。烈颜心中苦笑,却又无奈,以后若没必要,尽量不以女装出现在司徒尚面前。可笑的是,在展歌面前,司徒尚竟从没询问过有关烈颜的事。看来琼树对司徒尚的影响当真不小,难怪当初司徒尚会说出“不会看上别的女人”这样的话。
  近日来王上频频召见烈颜,早过了琼花的花期,烈颜也没有什么借口再踏进后宫,而瑾妃又极少出来走动,展歌那边想要的消息只能暂且搁置。另烈颜惊讶的是,王上最近倒是经常问起数月来在宁和宫的近况,烈颜心中一惊,照理说后宫妃嫔很少可以跟朝中官员有接触,之前虽说有所忌惮,但想到可能是风锡残帮自己说话才能顺利接触瑾妃。如今见王上如此问话,得知其中必定是王上有所安排。
  碍于之前展歌的提醒,烈颜并没有把和萧封踏相关的是说出,其他对王上有问必答,无非是些关于琼花的询问之类。
  谈话间王上几番重咳,烈颜急忙传唤太医,却被内侍监摆手暗示,意为不要。王上稍作休息,内侍监便从高阁上取下一瓶镶金白玉瓶,从里面倒出一丸黑色药丸服侍王上吞下。
  早朝王上虽有几次因身体不适暂作搁浅,但今日之状实在令人担忧。见王上没有其他吩咐,烈颜作礼退下。刚迈出经书院就被内侍监喊住,“狄喻大人且慢!”
  曹内侍正是方才在经书院服侍王上吃药的那位,宫内诸臣,数他在王上身边呆的日子最长,平日里难免略显威风,语气中带些孤傲之气也是在所难免。
  “王上还有何吩咐?”烈颜低头作礼,见他急迫的样子,必是王上着他出来传话,不得不礼貌相迎。
  “方才所见,狄喻大人万万不可胡乱猜疑,若有第四人知晓此事,怕是王上不愿看到的。”
  “王上身体……”
  “王上龙体安康,稍作歇息便可无碍,还望狄喻大人恪守诺言。”
  未等烈颜接话,曹内侍就急急的打断,而且语气坚定、毋庸置疑,想来王上的病不想被人知道,房间里撤下其他婢女,只留烈颜和曹内侍在内,无奈方才着实无法掩饰,才让烈颜知晓。而现曹内侍马上出来传达圣意,可见王上的病定然不是寻常之症。
  见烈颜稍有愣怔,曹内侍又尖着嗓子说道,“还有一事老奴不得不提醒狄喻大人,下次回话不可避重就轻,您应该知道您的话何为重要何为无用。”
  没等烈颜抬头,曹内侍已经转身回院。数月来与瑾妃的交谈中,除去琼花的养殖方法就是宰相府内的琐事,萧封踏的事对烈颜来说已是头等大事,不知除了她如此上心,对王上来说有何用处。之前风展歌曾提醒过她,若非提前告知,与瑾妃所谈有关萧封踏的事不可向外人提起,所以就连殷天照好奇,她都避而不谈。而曹内侍方才的话似乎就是针对此事,王上与瑾妃相敬如宾,数月的交谈得知瑾妃对后宫争宠毫不在意,若非王上指派狄喻大人照料琼花,瑾妃与官员便没有接触,就不用说涉及朝政,如此安分贤惠的后妃,王上到底想从中得之什么?还有王上的恶疾,药丸放在高阁之上,若非曹内侍在场,婢女们该如何拿取,王上为何要对自己的疾病如此避讳?
  屋外夜色渐浓,曹内侍带着威胁的话语还在耳际,今日正是展歌出宫来宰相府同喻大人暗地会和的日子,烈颜推开房门,径直走向父亲的书房。
  喻大人正在伏案忙碌,见烈颜进来,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便示意她就近而坐。
  未到亥时,展歌应该还没出宫。烈颜探头看着父亲,正是江浙一带的信函。江浙一带近日频频受灾,刚过雨期,境内江流不断有涨潮之势,不少村庄因此遭受水灾,就连城中花园的扬州都没有躲过。
  自扬州一别,烈颜每次进宫见到琼花,都会想起那位清新宜人的佟家小姐,佟清仪。若说人如其名,只觉“清仪”活脱就是为她而创,听不够的朗朗之音,看不腻的柔柔之躯。一月前曾有一份包袱从扬州寄来,内有两物,一捆香,一捧丝。偌大的扬州城,论谁会为此给喻展歌寄来“相思”,只有清仪了,不知她过得可好?
  “哼!”喻大人把手中的信函狠狠拍于桌上,怒而起身,想必是某个官员办事不妥惹他生气。
  “百姓受灾无粮,身为父母官,竟擅自违背朝廷指命,运去的赈灾食粮竟然尽数揽在自己仓中,若不立即处置,真当天高皇帝远,无暇顾及他们了!”烈颜看着秘史来信也是无比愤然,本来那一带疆域不在父亲直属范围内,但出于满腔热忱,父亲在那安插了几名心腹,每月都有来信汇报各地情况。
  就在喻大人提笔写信时,展歌闪身而入。两年来做着隐秘之事,行事手段与以往多有不同,单是进门,就比以前隐秘了许多。
  展歌摘下面具,由于长期不见光,原本就白皙的脸显得更加苍白,隐隐的可以看见青色的胡渣,脸颊更加的刚毅,与烈颜已经有了明显的不同。
  烈颜走上前轻轻抚摸着展歌的侧脸,虽然在宫里也会遇见,但从没如此亲近。想着与自己的哥哥只有可望而不可即的份,那番心痛,如同霎时面临着生离死别,若非心中一直坚持着哥哥的信念,要有多大的勇气来面对这种分别。
  烈颜把下午在经书房的事都告诉了父亲和哥哥,二人明显露出惊讶之色。显然,就连深入宫内的展歌都没发现王上患病的事情,可见此事王上藏得很深,若是连宰相和荆风大人都不知道,怕是满朝文武都不会知晓。

  身份

  “父亲,颜儿还有一事不明白,是关于瑾妃娘娘的。”烈颜压低了声音,额头微低,说罢小心的看了眼展歌,展歌此时也对上了烈颜的双眼,带着狐疑和不安。
  “为何突然问到此事?”
  “每次颜儿到宁和宫,瑾妃都会命我代她向父亲问好,上次还特意嘱咐我说她进宫已满整整二十年零九个月,让我一定要向您转达,颜儿斗胆,想问这其中可有何缘故?”
  那天正是八月初一,只是个平常之日,瑾妃也非信佛之人,初一对她来说何来的特别,偏偏要向喻大人提醒?这件事烈颜没有跟展歌说,因为那天正是萧封踏的生日,几次的交谈中瑾妃确实有意无意的对萧封踏很上心,烈颜也如实把事情通知展歌,唯独这件事,也许单凭一己私心,她没有透露。
  烈颜不禁想到当初把瑾妃的情况告诉展歌时,展歌的眼神就会越来越坚定,实在忍不住好奇,烈颜问了展歌缘由。
  “瑾妃在宫中少言寡语,王上也不允许其他妃嫔去宁和宫打扰,宴会上极少可以看到瑾妃。偶然间我发现她头上插的一只金钗及其眼熟,上面镶的是北方罕有的一种玦,通体发红中间透明,虽然看的不是很仔细,但我确定,跟封踏脖子上戴的绝对一样。”
  古书曾有言,绝人以玦,虽是上好的玉石,但轻易不相赠他人,有拒绝之意。
  萧封踏一直贴身戴着一块红玉,晶莹发亮,美中不足是上方有个缺口,兀自突出,显得不那么圆润。后来才知道那块红玉叫玦,北地极少产这种玉,那个缺口正是玦的一大特点。听父亲说萧封踏还在襁褓中时就戴着这块玦,想是亲人留的,也许是为了日后相认,也就一直没摘。
  “你是说……”烈颜经展歌这么一说,对瑾妃头上的金钗也想起了一些印象。
  “还不确定,所以才会让你到瑾妃那里探些情况。”
  “萧封踏和瑾妃?”烈颜脑中闪现着二人重叠的容貌,虽有结论却不敢轻易断言。
  “此事事关重大,没有绝对的把握,就不能确定他们的关系。”
  展歌的一系列分析让烈颜有些不安,原以为父亲收养他只是他们之间的缘分,倘若萧封踏和瑾妃有联系,当初萧封踏就不仅仅是名遗孤,一直以来父亲派展歌在王上身边探取消息,调查王上的身世,他这么做又是何居心?
  幽暗的书房内,显然,展歌听烈颜这么一问也是吃了一惊,他倒未来得及顾虑烈颜有意相瞒一事,只是古怪瑾妃话中的含义。
  喻大人先是一愣,后起身踱向门口。眼看就要到八月十五,高空的月亮一日比一日明亮浑圆,亥时将过,房前的榆树被晚风吹得沙沙作响,月光倾泻,树梢的绿叶映着月色泛出点点银光。
  二十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夜晚,孩提的嘤嘤哭声在喻大人听来却是分外尖锐,房内只留一名奶娘,夫人烈氏直直的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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