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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东山找我?”烈颜迟疑了一下,“一个人?”
若怜倔强的别过头,她的沉默证实了烈颜的猜测。
烈颜不禁舒了口气,还好是一个人,若她的谎言被跟多人知道,日后解释起来恐怕会欲盖弥彰。但同时心里又是一惊,京城到东山起码要半日行程,若怜自小从没独自离开过京城,她竟一个人去东山找她!东山山路曲折,车辆难于行进,若从山脚到山顶,只有徒步攀走。烈颜这才注意到若怜的裙角已经被树枝刮坏,额上也擦上尘土,想是昨日劳累,在山上休息一晚,一早就直奔宰相府而来。
“若怜,事出有因,我以后给你解释。”
“以后?”若怜转过脸看向烈颜,眼中不知何时已经浸满了泪花,这两个字说完,即刻就有豆大的泪水从眼眶滚落,“多少次我来找你你都不在,每次我问你你都说以后再说。我一个人跑到东山找你,衣裳也刮坏了,手掌也割破了,爬到山顶得到的竟是你根本不在的消息!昨夜我一些没合眼,想不通你为何骗我!”
烈颜上前拿出手帕,想要为若怜擦干脸上的泪水,却被她避开。
“若怜我……”
“如果是在编理由骗我,最好别说。”
烈颜的手僵在那里,她该怎么跟若怜解释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嘴唇已经被咬的渗出血迹,她仍然不敢去看若怜伤痛的面孔。
空气里飘扬着灰尘,午后的阳光并没有把房间照的通亮。
“当真不知道该怎么编了?”
“不是,我……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
“有什么不知道的?我们认识十年了,我对你从来没有过秘密。你有什么事还要非得瞒着我呢?”
“我们一直以来知无不言,跟你亲密了十年,没有什么事情非得瞒着你。只是这件事不是只言片语能说清,这是个累及性命的事,我绝不能贸然相告。若怜,我希望你理解。”
“呵,”若怜长舒了口气,眼中的泪也不再流下,仰头停了半刻,又转过脸看着烈颜,脸上的笑容带着苦涩,“我明白,我们还不算是患难之交嘛,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不是的,若怜你误会我了!”烈颜急忙双手抓住若怜的双肩,试图将其摇醒,她岂是在意所谓患难与否的人?“你为何在意那些无聊的东西,什么叫你一厢情愿!等我有机会把事情给你解释清楚……”
若怜挣脱开烈颜的双手,轻轻摇了摇头,脚下的步子却一步一步向后退,“我理解你,我一直都很理解你,是我太空闲,才会在意那些无聊的事情。等你解释,以后么?你始终是不信任我。”
若怜退出房间,头也不回的跑开,烈颜望着若怜离去的背影,若照常理她一定会跑出去追。可是现在,她连如何解释都不知道,刚刚抬起的步子又落回了原地。桌椅上仍残留着没来得及打扫的尘埃,嗓子里仿佛也落上了一层灰。
情结
晚饭过后,烈颜照例到喻大人的书房商议,一旦忙碌起来,下午和若怜之间的不愉快似乎暂时被隐藏了起来。夫人已经到达钧州,也见到了那名宫女,不日就会向她询问当年有关瑾妃的事情。
从书房出来已经是亥时四刻,夜晚的风吹得人心里发凉,烈颜不禁打个寒战,紧了紧肩上的披风,漫无目的的在院内走着。
一个人在这种刮着冷风的夜晚就会显得孤独,孤独的时候烈颜就会不自觉地胡乱猜想。如果当时就把若怜拉进屋子,推开隔在两屋之间的石门,让她知道如今的喻展歌和烈颜本是一人,她又会作何反应?若是若怜知道后不加防范透漏了秘密,极力的掩饰在外人看来却是愈加的□。堂堂朝中三品狄喻大人竟是女儿身,一片哗然过后,得到的将是欺君之罪,诛九族!
又是一阵冷风,烈颜只觉浑身都漫着寒气,说到“死”,有谁不怕?
烈颜忽的转过神,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走到了萧封踏的院子里。烛光荧荧,天气已经越来越凉,萧封踏的房间却仍开着窗户,站在树旁,可以清晰的看见这位俊逸的男儿。
萧封踏坐在窗前擦拭着手中的剑,眼睛随着绢帕从剑柄顺到剑稍,混着屋内的烛光和窗外的月光,看着这张俊朗的侧脸,烈颜再次失神。
“夜凉如水,小心着凉。”萧封踏装作无意的撇向窗外,言语间似乎带着几分玩笑。
烈颜急忙躲到树后,又想到凭萧封踏的眼力,刚才虽说不经意的一眼,怕是已经看清自己了。低着头从树后走出来,眼前却已站着一个人,墨色棉靴离自己不过一尺距离,石青色的及踝长衣,窄领织锦披风。烈颜心中不禁窃喜,重新把自己打量了一番,同样是石青色的长衣,窄领云丝披风。
“这么晚了,没睡?”烈颜嗫嚅。
“换季节了,有些睡不着。你呢”
“随意走走。”
二人走出萧封踏的小院,沿着石子路慢慢走着。
“有心事?”
“没。”烈颜下意识的否决。“有……”
“说来听听?”
烈颜停了脚,萧封踏也跟着没有往前走。烈颜偏着头想了片刻,又抬步向前走去。
“想过你的父母么?” 看似很随意的一句,其实烈颜手里早已沁满了汗水。这么多年来他们朝夕共处,可一直感觉同萧封踏之间存在着距离,原来这段距离竟是他高高在上的身份。
“没有。”回答的很干脆,应该是没有一丝犹豫。
没想到萧封踏答得这 么 快‘炫’‘书’‘网’,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烈颜显然有些诧异,瑟瑟寒风迎面而来,烈颜紧了紧肩上的披风,不自觉地打了个战栗。萧封踏解下肩上的披风搭在烈颜身上,风吹动烈颜的发梢,贴在左颈,半空中停留着萧封踏的手,片刻间不知该放在何处。
烈颜低着头看着垂在胸前的绸缎,上面仿佛沾有萧封踏的潇洒气息,“为什么?”
“他们给了我生命,我感激。也许当时有苦衷,把我抛弃只是不得已,但在他们决定这么做的时候,我就与他们没有关系了。狠心扔下我,我有怀念他们的必要么?”
“倘若相见……”
“会报答他们生我的恩情。”
“会跟他们走么?”
“不会。”同样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豫。“我虽只是府里的外来客,但喻大人的养育之恩毕生难忘。”萧封踏的语气坚定不移,低头看了眼烈颜,正好对上她迎来的目光,带着探寻,带着欣慰。
“如果……”如果你的父母地位显赫,拥有至高无上的皇权,你可会动摇?
“封踏,展歌?”面前出现一抹橘色身影,瞬间打断二人的谈话。
不知不觉,二人竟走到了琼树的前院。琼树的房间与萧封踏有一片密竹之隔,二人自萧封踏院前走过,穿过密竹,眼前就是琼树的房间。
烈颜急忙扯下萧封踏的披风拿在手里,心想以琼树的眼力定然会看到,可直觉催使她这样总会心安一些。
果然琼树盯着烈颜手里的披风好 久:炫:书:网:,正欲张口,就被萧封踏抢先。
“近日朝里事情繁琐,扰的心神不宁,我和展歌还想找几个人出来喝酒解乏,想到时候已晚,就不去喊你了。”
“怎么会?”
琼树走到萧封踏和烈颜中间,烈颜识趣的将身体侧开,装作若无其事的径直走开。
“既然琼树不介意,我们喊上阿尚,一起出去喝几壶!”烈颜扔下这句话,向司徒尚的房间走去。
已近子初,这时间开业的店铺已经不多,有酒的恐怕只有一处。
四人走进落红院,老鸨对琼树这名女子另眼相看,若是烈颜,定然羞赧万分,只是这两年来进入多次,早已变得自然。可琼树不同,淡定自若,形同常色,不得不佩服她的奇特,萧封踏对她的平静也闪出一丝诧异。倒是司徒尚神色有些紧张,风月场上的女子百般妖娆,不时的绕道身旁抛来一枚媚眼,每当有美女经过,司徒尚的脸色就一阵发白。
当真是个纯洁的孩子。
一进房间,司徒尚就赶紧把门关好,跑到桌前抱着茶壶就是一顿猛灌,看的烈颜只想发笑。
“你把门锁上了,一会儿来送酒的怎么进来?”烈颜打趣道,原本沉重的心思已被司徒尚窘迫的模样赶走,走到门口把门栓划开。
司徒尚把茶壶放在桌上,许是方才喝得太急,扶着桌角又是一阵猛咳,这下萧封踏也跟着笑了起来。
“哼。”
细微的冷哼,从琼树嘴里发出。萧封踏已经走到司徒尚身后帮他捶着背,烈颜从门口回来,经过琼树身边,无意听到这么一声。
片刻功夫,几位姑娘端着酒壶盈盈而来,分别绕在烈颜、萧封踏和司徒尚身侧。从程南啸那里烈颜学会了如何挑逗女人,萧封踏坐得笔直笑而不语,司徒尚却是满脸通红,一味的看着琼树不知所措,那副强装镇定的样子煞是可爱。
江浙一带的灾情尚未得到缓解,王上派萧封踏和程南啸赴江浙稳定灾情,并彻查地方官员贪污之事。
萧封踏刚刚离开京城,夫人烈氏便从钧州返程抵达京城。此番拜访回来,带来的却是一个震惊的消息。
当年瑾妃的贴身宫女原是医官院胡太医的养女,自小在胡太医身旁耳濡目染,略微懂得一些医术。瑾妃曾因舍身营救王上中了邪教教主的暗器,进宫后休养一月,她奉命在旁细心照料,一次无意的搭脉,发现瑾妃已经怀有身孕!她不敢声张,待瑾妃身体好转后,先前为她诊治的太医都以不同理由辞官。王上宽洪明智,对待太医尚且如此,她一名小小宫女,为保性命,只能选择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如此说来,瑾妃在进宫前就有了身孕,而王上明明知道,却装作并无此事。
王上如此大费周章,遣散进宫诊治的太医,保全瑾妃在后宫地位,甚至得知瑾妃小产后令其移居宁和宫,下令其他妃子不得无故打扰。二十年过去,王上处心打听瑾妃近况,想与瑾妃再得一子,对待这位外来妃子实在是与众不同。
萧封踏到达扬州不出两日便呈来奏折,他与程南啸分别赶往扬州和常州,在长江口处缓解了水势,灾情基本稳定,私藏粮饷的十余官犯悉数落网,根据他们所属府衙,可以确定大致侦查方向,若要彻查授权者,尚需要一些时日。
听到这个消息,喻大人也舒心一笑。程南啸自小随程大将军征战西北,曾立下不少功劳,很受王上欣赏,近年来举国安定,鲜有战绩,但承袭将军之位指日可待。萧封踏虽寄养于宰相府,他的出身没有殷天照高贵,战绩不如程南啸辉煌,在御前当值三年,凭一己之力官拜殿前虞候,此次去扬州行事如此迅速警觉,看来日后仕途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烈颜听说王上对萧、程二人很满意,更是心花怒放。
已经十三天,若怜没有来过宰相府。以往二人也会闹矛盾,但不是若怜找个理由来宰相府就是烈颜寻个借口去江宅。今日烈颜也是忙得焦头烂额,静下心来一想,竟然有十三日,二人没见过面、没说过话。
几近立冬,身上的衣衫也逐渐添的厚了些,树上的枯叶簌簌落下,打在肩头并无什么感觉。若怜素来有头痛的毛病,请了好多大夫,吃了不少药,只是暂时缓解头痛的发生次数,到底揪不出其根本原因在哪。若怜也是个坚强的女孩子,若不是烈颜同她情同姐妹,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