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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守孝时间。对于陈瑛来说自然是弊大于利。退一步说,如今闹事佃户已经被逐走,陈瑛已经没了杀手锏!
“罢了,老太太既是不肯见我们,我们便在门外磕个头吧。”陈瑛黯然叹了一口气,随即便对陈玖说,“我们毕竟还有职司在身上,也不能在这儿侍奉老太太,既然是三丫头和小四在这儿,不若就把孩子们留下。我的五丫头和你的二丫头也留着侍奉老太太,如何?”
丈夫的爵位没了,马夫人这些天正在京里忙着替女儿陈冰为了皇后千秋节上下打点,这安园虽看着不是什么苦地方,但朱氏摆明了不肯回去,她哪肯让女儿留在这儿吃苦,因而便不动声色地拽了拽丈夫的袖子。而陈玖见朱氏不肯出见,又从陈澜的态度中看出了几分端倪,就顺着陈瑛的口气打了个哈哈。
“三弟说的是,老太太既教训了,咱们磕过头后就回去。至于留人嘛,我家冰儿性子不好,耐性不足,还是滟儿留着陪澜儿她们一块伺候老太太更好。”
陈瑛不想陈玖居然不愿意留下嫡女。而是把庶女撇在了这里,不禁看了他一眼,心中却知道最后那一丝期望落空了。陈冰没脑子,可毕竟是嫡出,又在家里几个女孩子当中居长,让自己的女儿挑唆几句,说不定能制住陈澜,但陈滟这个排行第四的庶女就不够分量了。至于陈汐这个女儿固然得他信任,但在身份上毕竟是庶出,也压不住人。然而,此时话既说出了口。就没了更改的余地,所以他只得冲着有些讶异的陈汐点了点头。
“也好,就是四丫头和五丫头吧。”
原本是算好了一切来接人,谁知道最后却是在门口磕头说了两句话之后便离开,陈瑛心里自然极其憋火,但面上却不好显露。出了垂花门走了不多远,他就看到自己带出来的一个婆子正在那儿张头探脑,不禁有些恼怒,等到近前就呵斥道:“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那婆子慌忙现了身子行礼不迭,却是瞅了一眼陈澜,随即就上前低声对陈瑛说:“老爷,小的有要紧下情禀告。”
陈瑛原是极其不耐烦,可想想今天不顺心的已经够多了,兴许有什么能用的消息,就上前几步,等听完之后,他脸上的阴霾突然散开了些许,随即玩味地回头端详着陈澜。
“三丫头,原来在今天之前,家里还派了人到这儿来么?我记得郑家的是去韩国公府了,其余老太太院子里的人倒也有出府办事的,可似乎不曾派过男人到这儿来,不知道先头那两个在帐房声称是咱们府里信使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陈澜心里咯噔一下,看见那仆妇往陈瑛后头闪了闪,哪里不知道是前头有人泄了密。毕竟,杨进周只是在进门的时候自称是阳宁侯府的信使,并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因而倒也不虞出什么大问题。见陈瑛的眼神如同利箭似的,仿佛想在她身上戳几个洞出来,她心念一转,就轻轻把双手在身前合在一块,坦然地笑了笑。
“来的确实不是咱们府里的信使,只是借个名头而已。”
“哦,借名头?若是能见人的,用得着隐姓埋名?”
陈冰虽说之前就被马夫人告诫过了,可终究不忿父亲找的借口却是说自己性子不好。因而忍不住嘲讽了一句。陈瑛正愁全是自己做恶人,一听陈冰这话,就含笑说道:“如果是哪家亲戚府里来探望老太太的,总是好意,便叫人出来见见也无妨。”
“怕是不方便。”陈澜见陈瑛眉头一挑,接着这话就添了一句,“三叔若要见,只请和我一块去一趟帐房便是了。”
两人一来一往,旁人一丁点都插不进去,陈衍几次要抱不平,却被陈澜警告的眼神给击退了回去,只得忿忿不平地站在那儿握着拳头生气。陈玖想着自己爵位没了,眼下情形诡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而吩咐了陈滟两句,就拉着马夫人和颇有不忿的陈冰匆匆先走了。而徐夫人则是不咸不淡地嘱咐陈汐好好照顾老太太,又冲着陈瑛说:“老爷若是还有事嘱咐三丫头,我就带着清儿汉儿先走了。”
陈瑛本就没指望妻子和自己完全一条心,因而只淡淡应了一声。思来想去,他终究觉得放过这么一个机会有些可惜了,因而便笑吟吟地说:“那好,我便随你去看看是哪家客人,居然架子这般大,还要劳你替他打哑谜。”
陈澜面色一冷,却吩咐陈衍带着陈滟陈汐先去安置,随即虚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便走在了前头。后头的陈瑛看见她如此沉着,倒是又有些犹豫,但很快就大步追了上去。须臾到了帐房门口,他看见院子里守着的张庄头看见他如同见了鬼似的,心里愈发哂然,因而当陈澜打起帘子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就弯腰跨过了门槛。
可一看清里头的人,他心里立刻翻起了惊涛骇浪。
怎会是他!
PS:嗯,昨日实在赶不及,今天会继续两更的……话说,有的书友跳着订阅章节,让俺看着很伤心哪…。…
第一卷 京华侯门 第七十七章 决裂,合作
第七十七章 决裂,合作
安园的帐房并不算大。由于这儿并不是那些三路四进规格严谨的大宅院。所以整个园子里套院跨院错落有致,这帐房所在的院子其实还兼着库房要地的责任,只如今里头也就是上百石粮食,地窖里还有些肉菜,其余的值钱家伙则都是没有的。帐房设在正房旁边的东耳房,整间屋子里只有靠北墙一座拉着帘子的架子,一架书桌一把椅子,再加上两边的几个圆凳,除此之外便是两个火盆。
此时此刻,即便屋子里的光线很是昏暗,那边坐着的人又是一身寒酸打扮,但陈瑛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人来。他早在正月中就回到了京城,因知道锦衣卫的厉害,所以特意就先打听了那方面的事情,又有好友领着悄悄见识了锦衣卫几位头头脑脑的模样。这其中,不到二十的杨进周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昨日朝会上不曾见到原该出现的杨进周,他心里还有些纳闷,却不曾想会在这儿,更不曾想这回竟是吃了个哑巴亏!
“我还以为是哪家客人,原来是杨大人。”陈瑛一瞬间就从那种恼怒的情绪中解脱了出来,见杨进周亦是站起身来要行礼。忙冲他摆了摆手,“都是我听下人以讹传讹一时好奇,还以为是哪家人来探望老太太,结果倒是闹了笑话。不知道杨大人此来……”
杨进周看了陈澜一眼,见她垂着眼睛不说话,沉吟片刻就说道:“下官奉命行事,个中内情多有不便之处,还请阳宁侯海涵。”
陈瑛原还抱着一线希望,指望杨进周只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寻到这儿来,此时听到这奉命行事四个字,他自是大失所望,好容易才按捺住不在脸上露出来,又三言两语蒙混了过去,就退出了屋子来。等到了院子里,见陈澜亦是送了出来,他便微微笑道:“怪倒是老太太喜爱你,你这份机灵劲,咱们府里头没有一个比得上。”
“三叔过奖了。澜儿如今父母双亡,只得一个弟弟,不得不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陈澜知道,今天已经是彻底和陈瑛决裂,但她亦是没有办法。若是陈瑛直接把苏家的婚事推给她这个嫡女,那还不能说明什么,可他却不顾年岁差异,非得把大几岁的苏婉儿配给陈衍,那种防备长房的意思便显露无遗了。刚刚听到那仆妇的禀报就抓着不放,又随着她到了这帐房来。若来的不是杨进周而是别人,事关这年头女子最要紧的名节,她还怎么活下去?
“好一个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陈瑛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定睛又看了陈澜一会,便背着手往外走去。没走几步,他仿佛背后长眼睛知道陈澜跟上来似的,却是头也不回地说道:“三丫头,我和你爹你二叔兄弟三个,从小都没读过多少书。我能有今天,是因为从小就刻苦勤练,哪怕是三九三伏也不曾歇下来过。衍儿如今再练,已经是晚了,与其什么都半吊子,还不如专心读书的强。还有,锦衣卫固然是皇上亲信,可这些人能被皇上选出来,也不是蝇头小利能够使唤的。”
他的话刚说完,落后几步的陈澜便淡淡地答道:“多谢三叔指点。四弟如今练武,并不是为了什么文武双全,我只是希望他强身健体罢了。至于锦衣卫,既是奉命办事。便是自然承皇上旨意,哪有听别人的道理?若天下还有别人能够使唤他们,皇上怎能放心?”
头一次领教陈澜的词锋,陈瑛颇有一种滑溜溜无处着手的感觉,冷哼一声便不再多言。等到出了大门上马,他轻轻抖了抖缰绳,最后看了这座园子一眼,却是一言不发掉头就走。他既是驰骋在先,陈清陈汉连忙带着几个随从打马跟上,两辆马车则落在最后。重新戴上帷帽的陈澜看着一行人渐渐变成了模糊的黑点,这才回转身来,却看见陈瑞站在背后。
虽是逐走了佃户,但陈瑞为朱氏办过好些事情,其中便有清查三房在外藏着掖着的家底,可至今都没什么收获,因而,他最知道如今这位阳宁侯的不好对付。刚刚里头如何打擂台他不知道,可听说家里一大堆主子过来请老太太回去,最后只留下了两位小姐,而三老爷那副样子显然是吃了亏的,他想着老太太眼下已不管事,对陈澜也就隐约多了几分敬意。
躬了躬身子,他就低着头说:“三小姐恕罪,因我出门去巡检司的时候太早,也没来得及禀报一声。”
是来不及,还是不曾想,陈澜都懒得追究,一来这是老太太的人,而来这会儿她还有更要紧的事。因而。她便微微颔首道:“你也是为了给老太太分忧,又不是什么大过失。一大早就急急忙忙往巡检司打了个来回,也辛苦了,赶紧带着人去垫垫饥,接下来说不定还有忙的时候。”
“多谢三小姐体恤。”
带着红螺回到了帐房门口,见张庄头还是在那儿寸步不敢离地守着,大冷天里赫然已经是满头大汗,陈澜就吩咐道:“你管着上上下下一大堆事,不用一直守在这儿,且去忙你的。如今佃户既然已经都散了,让楚平他们四个小的来这儿守着就是。”
此话一出,张庄头自然是如蒙大赦,忙不迭地退了出去。不消一会儿,那四个半大的敦实小子就都进了院子来,一个个昂首挺胸,看着精气神十足。当听明白了陈澜的吩咐是守好这儿不让人进来,他们立刻齐齐答应了一声,那声音大得仿佛能把这院子的屋顶给掀了。
陈澜莞尔一笑,也就不再理会这个,带着红螺转身进了屋子。这一次,坐定之后的她不虞再有人打岔,好奇地看了一眼杨进周旁边的黑塔大汉,便歉意地说道:“刚刚府里二叔三叔他们一块来。不但耽搁了杨大人的事情,我还拿您当了一回挡箭牌,实在对不住。”
刚刚陈瑛进来时候那架势分明是不怀好意,杨进周又怎会瞧不出来,因而,陈澜坦陈刚刚是借他避祸,他心中原有的一丝异样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觉得自己有些小心眼了。陈家的事情他当然知道,三房庶子再加上一个精明得过了头的老太太,怎么消停得下来,就如同当年的杨家一样。也就是他父亲这样的人才能真不在乎……想起那会儿在晋王府草亭中,陈澜在紧要关头还不忘拉着张惠心和周王逃生,他更是对其多了几分好感。
“不过是些许小事,不必这么客气,我还不曾谢过三小姐当初护着周王,三小姐何来为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