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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侄坏得很哪!”
寒无衣只觉头上一疼,却是慕少艾给了他脑门一记,同时飞身跃回了原先的筏子。
“重穿再见!”她冲这边挥手。
重穿看看寒无衣气白了的小脸,忍不住笑,得意道:“我家少艾,轻功不错吧?”
入夜,路边米粉摊。
昏黄灯光下,烫米粉的锅子冒着滚滚白色水汽。
米粉出锅后沥干了,盛入粗瓷大碗,摊主熟练地往里加着花生,酸豆角,几片卤肉加锅烧,配上酱汁葱花,一搅拌,香气扑鼻。
重穿和寒无衣两个吃得稀里哗啦的。
“好吃,真好吃。”重穿幸福地眯起眼。
今日故友重逢,此刻美食入腹,看看身边的师侄,呵呵直乐,夫复何求啊。
寒无衣只觉背上一凉。
“小重。”
“嗯?”
“除了重千斤和慕少艾,你还有几个这样的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重穿有些不明白。
“就是,”寒无衣忿忿地,“没事上来就又搂又亲的!”
也不管别人受得了受不了。
“呵呵,少艾就是那个样子的,你别介意啦。”
“我介意?”寒无衣挑眉。我寒世子会跟那种二百五一般见识?
重穿暗笑。看你这脸,还不介意?又加一句:“她不就说了你一句丑八怪么……”
寒无衣本来都忘了这茬了,一听火又上来了。“我丑八怪?”
那二百五丫头空长一双清澈大眼,感情有白内障。
重穿后悔自己说错话,连忙伸手摸摸他脸,加以安抚。
“不丑,不丑,我们无衣最帅了,赶上十八了。”
寒无衣突然抓住她手,很认真地说:“小重,还是岛上日子好过,是不是?”
他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想法,要是不离开岛上,就好了。
重穿看他半晌,微微一笑。“我们总会回去的,别担心。”
寒无衣一颗心,仿似被热水浸了,又轻又暖。
回头高兴道:“老板,再加一碗卤粉。”
次日近午,重穿与寒无衣坐船到的夜月谷,在门口递了拜帖,自有穿着银色长袍的谷中弟子引他们进了村子深处。只几步,却见豁然开朗,几座葱郁小山峭立,一脉清溪回转成塘,中间是一片白墙绿瓦的楼房,正是夜月谷的迎客大厅。
重穿他们来得晚,厅上数百座席差不多都满了,两个就随便找个地方站了。
这房子外表素净,厅里陈设却很是华贵,重穿看不出门道,只觉典雅;那寒无衣却是个刁客,一见这摆设,排场十足,要不是知道来的是门派大会,还当是哪个官宦世家的客场。
正打量这四下装饰,听到知客在那里报来客名字,通常都是江湖上叫得响的角色,之前他两个进来,就没人叫唤。毕竟年纪尚小,声名也不隆。
换了别的人,两个听过也就罢了,但这回听得清楚,那知客叫的分明:“流光剑客到”。
两人都不由想起两日前在酒楼听那九霄剑吹嘘的场景,心里就有几分期待,想看看这个“流光剑客”,究竟是何等样的人物。
尤其是重穿,更想知道,到底是谁,敢说自己比三少还帅了。
此时厅口处入的一对少年,那女孩犹如雪地精灵,绝丽脱俗,正是慕少艾。
那少年身段甚高,一袭普通的靛青衣衫,随随便便往那一站,却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五官深邃,刀刻般分明,一双漆黑大眼漂亮得惊人,浓眉重睫,气凝寒霜。
历经三年,原先宝剑出鞘一般的容貌,仿佛被岁月浸润了,不再锋芒毕露,却有隐隐光华闪现,更夺人眼球。
重穿隔着那么多的人,隔着那么多的日子,看着俊美无俦的重千斤,手轻轻颤抖,嘴微微开启。
一声“三少”就在嘴边,却叫不出口。
似乎感应到这边的莫名目光,重千斤偏了一下头。
他不爱看热闹,也从在意旁人目光,只是身体反应,动物本能一般偏过了头。
然后,在熙熙攘攘关注他的人群里,一眼看到了重穿。
一刹那间,脑袋被巨大的欢喜撞得晕了,眼前所有人,所有事似乎都淡化成背景。
只有那张琥珀色瞳仁里带着热切的熟悉面孔。
清晰地,放大在眼前,深深嵌入漆黑无尽的眼眸。
寒无衣看着两个旁若无人,仿佛天地无存的对视,慢慢阖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真难写啊,重逢
☆、秋山又几重
重千斤迈开大步,不疾不徐地朝重穿走去。
厅里一时都安静下来。
这一刻,所有人仿佛都看见,那个俊俏骄傲的青衣少年,跨过千里江山如画,行过九曲悠悠时光,走进一片广袤草原,专注地望着这边笑容温暖的少女,一伸手,握起两人青梅竹马的小时候,唇边绽开让人无法抗拒的微笑,如此满足,如此幸福。
重千斤就这样拉起重穿的手,转身往厅前的贵宾席位走去。
动作自然得;好像两人从来没有分开这一千多个日子,又理所当然得;好像重穿只是出去淘气了一会儿,而他练剑回来找到这个家伙,拉了一起去吃饭。
因为这样的恍惚,重穿完全是下意识地就跟着他走了。
忘了今夕何夕,忘了此地何地,眼前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他们还是重家堡里两个最亲密的小伙伴。
“你去了哪里?”重千斤的语气平淡,就像以前无数次问起这个话。
“呃?”重穿一呆,自己去了哪里?
不是在落日马场撒欢,不是在厨房偷吃点心,不是在阿昔莫家喝奶茶。
“你不是秋水公子吗?怎么又成流光剑客了?”突然回忆起自己的大乌龙,重穿有些好笑。
“谁说我是秋水公子?”重千斤撇嘴。
“你那年不是赢了秋水公子比赛?”重穿是不会记错的。
“比赛三年一期,再说我对这个没兴趣。”
“秋水公子多好听,非要搞个流光剑客这么矬的名号。”重穿不以为然。
九霄剑大叔,是我错手冤枉你,莫怪莫怪。
“流光剑客很锉?”重千斤瞪一下她,眼里全是笑。“你怎么还是那么笨?”
拉她在身边坐下,掏出腰间墨绿鞘子的长剑放在桌上。
“这么矬的剑谁买的?”
重穿想起来了,是了,这流光剑还是自己送给三少的。
岁月荏苒啊!青春,奔腾的青春!
背景音乐:马儿~你慢些跑,慢些跑~
“重公子,请问两位喝什么茶?”
站在一边的夜月谷弟子终于找了个空隙,打断这旁若无人的两个。
“我随便,给她一杯菊花茶,不要糖。”重千斤吩咐一句。
重穿倒被这一问问醒了神,四处看看,完了,怎么晕乎乎跟着三少坐到贵宾席来了,再一想,唉呦,寒无衣!立刻回头张望,还好,寒公子还在原地站着,只是低着头,看不到表情。
太好了!重穿心里一宽,恰好寒无衣抬起头,正看进她眼里,微微一笑。
重穿就站起来了,然后手被拽住。
重千斤皱着眉头,“你干什么?”
没有人注意到,他抓着重穿的手在轻轻颤抖,要很用力才可以不那么用力。
要抓紧这个人,又不能抓痛这个人。
“三少,这不是我的位子,我得走了。”重穿有些着急。
“这就是你的位置。”重千斤手忍不住加了力。
“这里是贵宾席,武林栋梁的位子,我先撤,一会儿得闲了再来找你啊。”
被那么多人热辣辣地盯着,重穿实在别扭。
“你要去哪里?”重千斤面无表情。
天知道,他心里有多害怕。不要,又突然消失,然后三年多不见人。
重穿暗暗吐舌,完了完了,三少爷生气了。
“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得去找我同伴。”
“他是谁?”重千斤再也不能假装那个人不存在,冰冷漆黑的眼眸一下就锁定了寒无衣。
“我师侄。”重穿觉得不能再提供免费狗血戏码,在隔壁某个不开眼的大叔来找重千斤寒暄时,一个十八步蹿了开去。
重千斤手里一滑,瞳孔收缩。重穿的轻功,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原来还是不可以,假装中间没有这三年。
“师侄?”重千斤盯着那个少年人。
大厅里那么多江湖人士,青年才俊济济一堂。
那个黄衫少年,身影颀长,卓尔不群,站在那里,笑得云淡风轻。
看到他的目光扫来,毫不含糊地接住,懒洋洋的表情,却没有一丝退缩。
“他叫寒无衣。”慕少艾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
“他真的是重穿的师侄?”重千斤看着重穿走回寒无衣的身边,两个并肩站了,有说有笑的,拳头攒得太紧,指节都发白了。
“我不知道。”慕少艾心里很乱。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昨天看到念念不忘的久别老友,喜悦自不可言,然而很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像自己以为的那样,兴高采烈地去跟重千斤说这个事,反而一句不提。
这到底是怕重千斤又跟她抢?还是怕重穿跟她抢?
她不知道。
今日见到两个重逢,她自然是清楚他们在彼此心里份量的,以为自己也会跟着雀跃,可是为什么,看着他们紧紧抓在一起的手,看着他们交织难分的眼神,心里却是茫然一片的疼痛。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慕少艾难得地沉默了。
重穿挨着寒无衣站着,小心翼翼。
“不好意思,刚才有点昏了头。”
寒无衣点头。“我看你是昏了头。”
重穿自知理亏,傻笑一下,继而欣慰道,“幸好你没气跑。”
寒无衣挑眉:“我为什么要跑?”抓起重穿的手,“偷情的又不是我。”
重穿心里泛起一阵异样的情绪。
这话怎么说的?什么偷情?
寒无衣并没有回头看她,抓着她的手温暖干燥。
“不过以后,不要每次看到他都昏了头。”声音清淡,不似寻常。
重穿有些不敢抬头,但是身上分明有两道热烈又凌厉的目光。
重千斤近乎凶恶地盯着身着黄衣的少女。
三年多的时间,个子长高了,昔日的小圆脸变尖,那点傻气换做了俏皮,皮肤不像往日白净,微微带点蜜色,衬着身上的杏色衣裳,特别柔和;两根长辫轻盈墨黑,用丝带绑了垂在肩膀,圆润的耳垂上,晃着两粒莹白的珠子;站在寒无衣身边,好碍眼又般配的一对少男少女。
咦,等等。重千斤突然瞪大了眼,之前太激动,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重穿,少女!
“她,她怎么是个姑娘了?”
慕少艾再头大,也不由笑了出来。
“我以为就我笨,没想到你跟他一起长大的,都不晓得她是个姑娘?”
重千斤没有反驳,人是晕了。
重穿居然是个姑娘。
不过无所谓了,就算她是个姑娘,他也不会放手的。
他认准的人,只是重穿而已。
(作者:可怜的三少,这话说反了吧。)
“请诸位英雄就座,本谷谷主这就出来了。”一名夜月谷弟子站在场子正中行了个礼。
一众哗然,继而沉默。
神秘的夜月谷主,终于要现身了吗?
在坐的江湖人,除了来办事的,来看热闹的,很有一部分是想借机瞧瞧,这一贯低调神秘的夜月谷主,究竟是何许人等。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