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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无衣假装不懂:“这么着急做什么去?”
重穿到底不好意思直说。涨红了脸:“有急事,你先让开。”
寒无衣面色一正。“我也有急事同你说。”
重穿看他样子郑重,耐着性子问:“哦,什么事?能不能一会儿再说?”
寒无衣坚决摇头。“不能,必须马上问你。”
重穿叹气,脚都抖了。“你问吧。”
寒无衣脑袋凑到她耳边。
“你是不是,早就憋不住了?”
待重穿一掌拍出,他一个起跃,人已去得远了。
重穿哪有力气追赶,咬咬牙去找茅房了。
只留寒无衣一个站在廊前,笑得前仰后合。
正心怀大畅,突觉身上异样,却是重千斤两道冰刀似的目光落到他身上。
漆黑的双眸深不见底,似漠不关心,又无穷关注。见他回看,那眼睛眯了一下,一闪而过的落寞。
也不知为何,寒无衣心里就抽了一下。“重千斤,你的确长得挺帅。”
嘴角一抿,两个酒窝有时跳舞。
作者有话要说:
☆、桃花落白衣
重穿解决了内急问题,无尿一身轻,施施然走在后院花园。
这园子种着大片桃树,本不算宽阔的院子,掩映得庭院深深。
山涧水流至此,被改造成一条小溪,缘花而行。
二月间临桂多雨,空气潮湿,靠山的地方总有一层白色水雾,配着绚烂的桃花红,十足仙境一般。
重穿不由慢下脚步。
行得几步,却听见一个少女的声音道:“白哥哥,我,我是真心喜欢你。”
十分清脆,十分羞涩,十分紧张带十分甜蜜。
重穿全身的八卦细胞都活了起来,心里乐开了花。
不错不错,这么好的景致,居然还赶上了这个含蓄时代难得一见的初恋表白。
屏住呼吸,蹑手蹑脚靠近,从桃花缝里偷眼看去。
影影绰绰的,近溪的地方,站着两个人。
正对着自己的是一个少女,大概十六七岁年纪。
白色百合裙外,罩着个粉绿坎肩;两个海棠髻,用绿色丝绦缠了。
水灵灵的眼,粉嘟嘟的面,站在桃花底下,简直就像是桃花幻化的小妖。
双手各持一把漂亮的小刀,一金一银,因为紧张而互相绞着。
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对面的少男。
这应该就是表白的那个姑娘了。
重穿点点头,这姑娘长相造型都不错,倒要看看男主水准如何。
虽然只是个背影。
但那白衣少年站在桃花树下的杳然身姿,已让人侧目。
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
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
重穿看得有些发呆,却听到一个清冷淡漠的声音道:“你真心不真心,与我无关。”
呃,太冷淡了吧。
重穿同情地看着那个少女被这一句话打击得风中凌乱,手里双刀噌噌作响。
“白哥哥,你,你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
那少女咬着牙,紧绷着身子说完这句话。
看她手持双刀的样子,重穿觉得那白哥哥要是斗胆敢说个是字,估计这少女就得下手砍了。
另一面,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也很想听听这少年的答案。
那少年的声音还是同一个调子。
“我有没有喜欢的人,与你无关。”
太冷了,太冷了。
连壁角小花重穿都觉得阴风阵阵,几乎不敢去看那少女的表情。
不过,从心里,她是认同这少年的。
不喜欢,就很干脆地撇清,绝对不搞暧昧。这种狠毒,其实是另一种温柔。
“白哥哥,我明白了。”
双刀少女垂下眼帘,那密密麻麻的睫毛啊,爬了一脸黯然。
重穿一看这似曾相识的表情,那是要告别什么的表情,那是菲菲的表情,心里狂跳起来。
果然那少女突然抬起刀子,就往脖子那横去。
“不要!”重穿等不及,手里的铃儿飞去来先扔了出去,卷住了少女举起的右手金刀,人跟着飞纵而至,另一手抓住少女左手银刀。
“你有病啊!”重穿怒喝,“就因为一次表白被拒绝,你就不想活了?”
“你知不知道蠢字怎么写?”
“你才多大啊?你确定你是真喜欢他还是一时发情啊?”
“这么大片桃花林,你死霸着不会开花的铁树哭个屁啊?”
痛快啊,痛快!
重穿简直要被自己感动了,跟她比,朱军鲈鱼算什么啊。
但是骂完之后,就发现面前的姑娘表情不对。
小桃花即没有感动得失声痛哭,也不是幡然悔悟到纵情长笑。
这姑娘的眼睛和抽搐的嘴角,表达的除了惊骇,还有一种可以解释为“兄台你没事吧,姐姐你吃错药了吧!”的感情。
“那个,妹子,你还好吧?”重穿小心翼翼地问一句。
桃花妹咽了口口水。“姐姐放开我的话,我就还好。”
“你答应我不再轻生,我就放开你。”
“我什么时候也没想轻生,姐姐你误会了。”
“那你刚才?”重穿放开了那个姑娘,拿手在脖子那比了比。
桃花妹干笑了一下。“我刚才,是想割一绺头发,以示决绝。”
重穿汗了。三流小言害死人啊。好好的小姑娘,学人割什么头发断什么义。
尴尬地摆摆手:“不好意思,两位,一时性急打搅了,你们继续,继续。”
转身想走。
然后很意外地,人就被环在一个清冷的怀抱里。
说实在的,大冷天,这个香不适合用来熏衣服。重穿正想着,就听脑袋上有人说话。
“我就说谁那么莽撞,”淡漠的声音带了难得的笑意,“原来是你!”
重穿抬起头,对上一双黑玉般的眼睛。
这位偶像剧的男主角有一张温润出尘的面孔,似曾相识的表情。
“纳南白?”重穿瞪圆了眼。
“嗯。”白衣少年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你长高了……”
纳南白汗了。这家伙为什么总能使自己的涵养功夫轻易破功。
“三年多都不长高不成僵尸了。”
怪不得,怪不得刚才在厅里听到他的名字却没见人,原来他在这个客场。
重穿不承认自己之前有在大厅里找过这个人。但是,嘴巴却忍不住开口问了:“诶,你还没回答刚才桃花妹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
此时,重穿突然醒过神,从他怀里跳起来。
等等,她是来救美的,临时客串,怎么演上女配了。
“不好意思,刚才不知道是你,搞坏了气氛,我这就撤!”
“等等!”纳南白一把拉住她。“毛毛躁躁的,自己手破了都不知道的?”
重穿低头一看。
可不是,刚才一时情急,徒手去抓桃花妹的银刀,掌上早开了两个大口,这会儿还在渗血。
“没事,小伤。”拿手就往自己衣服上蹭。
纳南白出手如电,一把抓过,一边眉头挑起。“小伤?”
一只手紧紧拽着她受伤的手掌,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丝帕,给她擦净血,包扎起来。
重穿看那丝帕,质地如此细密,一眼就知道不是便宜货,很想提醒他,这东西用来包伤口,一来不透气,二来很浪费,但想想还是闭嘴了。
瞥眼又见桃花妹正张嘴结舌,满脸狐疑地看着他们,不好意思地笑了。
“桃花妹,你叫什么名字?”
“薛葭葭。”
薛葭葭是傻眼了。
她认识纳南白差不多六年,喜欢纳南白也差不多六年,对他所有的表情言语习惯烂熟于胸。
可是她还从来没在这个清冷到极致的人眼睛里,看到那样温柔的神情,更没有在这张多年不变的脸上,看到冰雪消融的线条。
“哦,你就是那个玲珑刀薛葭葭啊!”
重穿记起来了。她是司空的表妹。
“姐姐认得我?”薛葭葭一对桃花大眼上下扫着重穿。
这个古里古怪的姑娘,自己认识吗?
“不认得,只是刚听你表哥说起你。你的绰号蛮好听的。”
薛葭葭看着这个怪人温暖的笑,突然觉得她也不是那么难以相处。
“姐姐你叫什么?”
“重穿。”
正寒暄着,就听见桃花林里一声怒喝。
“重穿!”
重穿吓一跳,怎么回音这么大?
下一秒,眼前人影一晃,寒无衣已经一把将她拎过去,两条漂亮的眉毛几乎竖起来了。
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在干什么?”
寒无衣一直在花廊门口等她。
怎奈某些人出了茅房后居然就散起步来。散着散着步,又看起戏来。
等着的某人终于有些着急,只怕她出了事。
在桃花林里转了半天,听到这边有声响,就跑过来看。
这一看真是肺都要炸了。
他家小重娇滴滴地斜靠在一个男人身上。
这男人长得勉强算不难看,还一脸肉麻的表情,抓着小重的手摸啊摸的;
最可气的是,小重不但不反对,还兴高采烈地跟一个陌生女人聊着天。
“唉呦!”寒无衣这一下捏到她伤口,重穿不由叫了一声。
“你小心她的伤口。”不知何时,纳南白已经取出那管晶莹的玉箫,一头对准寒无衣。
寒无衣此时看得分明,这白衣少年神清骨秀,拿玉箫的手几乎比那箫身还要白皙透明。
心里暗骂一声:又是哪里来的小白脸。
一个慕少艾,一个重千斤,已经让他头大无比了。
等等,重穿的手。
包扎了一半的白色丝帕又渗出血来。
寒无衣面色一变:“怎么搞的,真的受伤了?”
再看那帕子,且不说质地和熏香味道,重穿这粗糙姑娘,什么时候耐烦用过帕子。
(重穿:擦一次就扔?太不环保了吧。可是擦过再放回去,呃,好恶!)
回想刚才他们的动作,这个手帕的归属很明晰了,于是毫不犹豫地解下来,扔到一边。
然后抓起重穿的手,低头舔舐她的伤口。
薛葭葭:导演,你是在玩我吧,我到底是来演戏,还是来看雷戏的?
纳南白握着玉箫的手暴出了青筋。我要杀了这个男人。
重穿手心里痒得要命。“寒无衣你做什么?”
寒无衣头也不抬。“消毒。”
考虑到唾液里的确有盐分,从理论的角度,重穿接受了这个说法,但是从理性的角度,这这这实在有些……手里异样的感觉,似乎蔓延到心里,真痒!
天晓得寒无衣没有说谎,他是在消毒,不过这细菌还包括纳南白。
这么销魂的时刻,重穿很艰难地说了一句。“那个,无衣。”
寒无衣“嗯”一声。
重穿:“我刚才,好像没洗手。”
寒无衣想到刚才重穿干嘛去了,立时顿住身形,直冒冷汗。
其实重穿洗了手的,只是她实在不知道现在这个场面如何继续,所以才不惜牺牲自己。
但老天并不配合。
一直在关注寒无衣甚至情不自禁跑出客厅的重千斤同志,也上场了。
厅里的选拔格斗还在继续,但是重穿不在里面了,重千斤对此也就毫不在意了。
他看到重穿消失,又看到寒无衣消失,想想不放心,缘溪行,忘路之远近,终于跟到了这桃花深处,正好赶上寒无衣啃白云猪手的戏码。
小宇宙,华丽地爆发了。
人还没到,流光剑已似一道流光射向寒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