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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香炉任天翔道:“那么他们人呢?”
老刺猬道:“据少游说,他们已经退出来了,咱们不是没看到影子么,就这么不见了。”
降龙手何老笃道:“这怎么可能呢?”
老刺猬双手一翻道:“不可能是不可能,但他们不见了,也是事实。”
隔山打虎宋百胜道:“这坟庄已经搜索过了么?”
老刺猬道:“少游和杨少兄已经搜过了,咱们不妨再进去仔细搜上一搜。”
铁香炉任天翔道:“咱们还是这样,从前后左右,分四路搜索,可能这批歹徒躲起来了也说不定。”
“好!”老刺猬道:“那么咱们四人,就分头进去,不然万一有什么情况,几个弟子只怕也应传不下来呢!”
话声一落,其余三人,已经同时跃起,三道人影;只分投去处,一闪而没!
接着只听又响起一阵“咕…‘咕”夜袅啼声,正面的二三十名丐帮弟子,纷纷朝大门涌了进去。
老刺猬回头道:“你们两个就守在这里吧,不用进去了。”
杨文华道:“大哥,那位何长老,左足是一只铁脚么?”
“贤弟听出来了!”
陆少游点点头笑道:“这位何长老是敝帮中弄蛇的第一能手,天下任何毒蛇,遇到了他,就像遇上了克星,连咬人的勇气都没有了,所以有降龙手之名,据说有一次有一个五毒教的高手,豢养了两条剧毒无比的毒蛇,要找何长老较量,那人为了争名,放出了两条毒蛇之后,还偷偷地放出了一只野人山的绿毛毒蜘蛛,何长老只顾了两条毒蛇,却被毒蜘蛛在脚背上咬了一口,他心头大怒,飞起一脚,就踢穿了对方心窝,把脚背上的毒蜘蛛一齐带入他的心窝里,也挤得粉碎,筹他拔出脚来,一刀把左脚连小腿一齐斫了下来,后来他自己做了一集铁腿,安在脚骨上,从此走起路来,就会发出‘笃”笃’之声,大家听到他的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就索性叫他何老笃了。你别看他左脚微跛,又装了铁脚,若论轻功,丐帮之中,还是数他第一呢,尤其他的绝活‘悬空三弹腿’,这只左脚自从装了铁脚,却更具威力了。”
杨文华道:“丐帮人才济济,高手如云,无怪数百年来,一直被誉为天下第一大帮!”
陆少游微微摇头,叹息一声道:“现在和从前不同了,自从敝帮南北分家,就良莠不齐,和各大门派一样,也渐趋式微了!”
杨文华和陆少游虽是义结金兰,肝胆相照,但他提起丐帮之事,自己究是外人,也就不好多问。
恰好此时由老刺猬领头,四个长老一齐从大门中走了出来。
陆少游立即迎了上去,问道:“四位长老可是没搜到人么?”
“这真是怪事!”
老刺猬闻朝宗一手搔着头皮,说道:“除非这些人会地遁,不然怎么会一点影子都没有?”
何老笃目光炯炯朝陆少游道:“你们没看错吧?”
陆少游道:“晚辈和杨兄弟一共有两个人,这怎么看错呢?我们不但和他们在天井中列成了四行,还和那隐身厅上的主持人说了话,还和十六个黑衣人动了手,半点也没有虚假的了。”
铁香炉任天翔道:“闻老哥,你说的可能不错,他们也许真是借地遁走了。”
隔山打虎宋百胜道:“任兄相信真有会地遁的人?”
任天翔道:“但咱们包围得距离远了些,说不定附近有什么地道,可以通向某一个地方,他们的人,退入地道走了,就不用经过咱们的包围圈了。”
老刺猬矍然道:“任兄这话颇合情理。”
宋百胜道:“咱们率领了一百二十名丐帮弟子,从四面像扇面般展开搜索,就算有地道,也应该发现了。”
“那倒不一定。”
何老笃摇头道:“如果附近有地道的话,也一定有很好的掩蔽,时在黑夜,也不容易发现了。”
“不错!”
老刺猬目光转动,说道:“人家已经走了,咱们也不用待在这里了,不如等到明日白天,再来详细查勘不迟。”
任天翔道:“那就要大家撤走好了。”
老刺猬举手击了三掌。
那敢情是要大家撤退的暗号了,掌令的弟子立即又响起了“咕”“咕”之声,丐帮弟子立即纷纷往山下退去。
陆少游道:“杨兄弟,我给你引见敝帮四位长老。”
一面又朝四人道:“这是晚辈的结义兄弟杨文华,他现在的化名是柳文明。”
杨文华赶忙从脸上揭下面具,(虽然揭下面具,还不是他的本来面目)向四人一一拱手为礼。
这四位长老已听陆少游说过,杨文华是罗浮蓑衣老人的门下,自然十分敬重,也各自拳还礼,说了些久仰的话。
老刺猬道:“少游,你和杨少兄兄弟重逢,今晚自然不回去了,此时夜色已深,你们还是回到船上去吧,咱们可要走了。”
说完,偕同其他三人,一齐走了。
陆少游、杨文华依然回到画航上,换过了衣衫。
那丐帮弟子手中提着茶壶,走进舱来,替两人冲了茶,问道:“二位公子可要开船么?”
陆少游道:“不用了,夜色已深,你去睡吧!”
“是。”那丐帮弟子应了声“是”,就悄悄退出。
陆少游伸手拿起茶壶,倒了一盅,凑着嘴唇,不,他用舌尖轻轻沾了一下,觉得并无异处,但过了半晌,就感到舌尖微微发麻,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这就给杨文华面前也斟了一盅,说道:“贤弟,喝口熟茶!”
一面却以“传音入密”说道:“这茶喝不得,已经给人做了手脚。”
舱中没有点灯,但杨文华目能暗视,陆少游以舌尖试茶的举动,自然看到了,心中暗暗感到大哥处事果然小心,连自己人的船上,他还处处提防!
听了陆少游的话,心头不由一怔,也以“传音入密”问道:“他们怎么下手的呢?”
陆少游笑道:“方才进来的那个丐帮弟子,已被人调换了,他送茶进来,不是低着头么?大概他以为改换了装束,又在黑夜里,我就认不出来了,其实我就是不看他面貌,听声音就听出来了。”
杨文华道:“茶中可是下了迷药么?”
陆少游道:“不错,我用舌尖试过了。”
杨文华道:“那么我们现在该如何呢?”
陆少游道:“我们正愁找不到他们,就假装被迷翻了,看他们把我们弄到哪里去?”
“大哥此话不错。”
杨文华道:“只等我们假装被迷翻,他们一定会进来察看茶水,我们没有喝茶,如果瞒得过他们?”
陆少游道:“把茶倒到湖里去就好了。”
说话之时,举起茶盅,正待往窗外泼去。
“大哥且慢!”
杨文华探手入怀,取出一个小瓷瓶,倾出绿豆大两颗药丸,自己取了一颗,纳入口中,把另一颗递了过去,说道:“这是家师练制的‘清神丹’,专解天下各种迷药,服上一颗,三日之内,不惧任何迷药、迷香,大哥快吞服丁,我们就可以安心喝茶了。”
“令师真是奇人!”
陆少游欣然接过,纳入口中,一面说道:“这机会难得,我们假装迷翻之后,非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出手,贤弟一切行动,听得兄的暗号行事。”
杨文华道:“不弟省得。”
他们这一番话,全是以“传音入密”交谈,纵然有人窥伺,也只看到他们一手托着茶盅,沉默了一回而已!
陆少游道:“贤弟,这茶不错,是真正的雨前龙井,入口清香,你再来一盅!”
杨文华已把一盅茶喝了,忙道:“大哥,小弟自己来。”
陆少游大笑道:“自家兄弟,何须客气,可惜没有酒,有茶当酒,也聊胜于无。”
他替杨文华倒了一盅,又给自己斟满了一盅。
不多一回,两人已经各自喝了三盅。
陆少游还待再倒,忽然口中“咦”了一声:“不对,愚兄头好昏,咦,这……”
砰然—声,往舱板上倒了下去。
杨文华也故意吃惊道:“大哥……”
他只说了两个字,身子一歪,也跌倒下去。
过了一回,那假扮丐帮弟子的船家从后舱探出头来,问道:“两位公于还要开水么?”
两人当然没有理他。
那船家还有点畏怯,壮着胆子走进舱来,走近两人身边,俯下身摸了摸,失笑道:“两位公于是喝醉酒了!”
他看两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点反应也没有,才算放下了心,直起腰,举掌击了两下。
陆少游微微睁开眼睛,只见一个矮小黑衣人从舱门口出现,阴笑道:“已经放倒了么?”
这矮小黑衣人一眼就可以认得出正是那个茅管事。
船家检查了一下茶壶,笑道:“他们每人至少喝下了三盅,入口迷喝一盅就会翻了,能够喝上三盅的,倒是少见。”
茅管事阴哼道:”可见这两个小子内功相当高明哩!”
船家谀笑道:“最高明也不是翻了?”
茅管事吩咐道:“把他们带走。”
两个汉子躬身领命,一人一个,伸手抓起两人身子,往肩头一搭,就退出舱门,纵身跃上湖岸。
茅管事紧随两个汉子身后,一路疾行。
陆少游微微睁眼要看他们究竟把自己两人运往何处?但这一看,心中不禁大疑,因为他们还是朝山上行来,暗自忖道:“莫非他们的巢穴,就在于坟不成?”
心念转动之际,两个汉子已经登上平台,快要行到坟庄,忽然折而向左,绕着于坟到了左后方的一片石崖底下,这里正好有几棵大树,两个汉子脚下一停,把肩上两人放到地上。
陆少游仰身向上,怕他们发现,立即闭上眼睛,耳中只听杨文华以“传音入密”说道:“大哥,他们巢穴的入口,大概就在这里了。”
陆少游也以“传音入密”说道:“贤弟小心,莫要让他们发现了。”
杨文华道:“不要紧,小弟侧着身子,只是他们在小弟后面,看不到他们的动作,大哥看得到么?”
陆少游道:“真糟糕,我仰躺着,也看不到,那茅管事就站在我们不远,千万动不得。”
说话之时,那两个黑衣汉子敢情已把某一块大石移开了,他们抓起杨文华,脚先身后,把他往一个黑黝黝的洞中塞了进去。
接着又抓起陆少游,也脚先身后,塞入洞口。
洞口,只容得一个人的身子,略为宽敞,但下面竟然极为平坦,就像滑梯一般,人进入了洞口,就身不由己,往下滑去,而且下滑的速度相当快,不过眨眨眼的工夫,少说也滑下了数十丈深,一下就滑到地头了。
两人都不敢睁开眼来,只是直挺挺的躺着不动,此时自然只有用耳朵听了。
好像身后继续有人滑了下来,不用说那是两个黑衣汉子和茅管事。
他们敢情平常滑惯了,因此身子滑到地头,就迅快的一跃而起,于是又一人抓起一个,搭上肩头。
陆少游又悄悄睁开了一条眼缝,这是一间不算很大的石室,略呈方形,右首有一道斜斜向上的窟窿,铺着光滑的石条,敢情就刚才下来的滑道了。
窟窿两边,站着两个手持扑刀的黑衣汉子,不言不动,脸上也一无表情,如果有外人滑下来,你还未挺身而起,就会先挨上刀了。
其余三面,也都是石壁,并无甬道,心中正感奇怪!
方才是两个黑衣汉子走在前面,现在则是两个玄衣大汉站在茅管事的身后。
茅管事面向右首一道石壁而立,不言不动,似在等着什么?过了半晌,才听到沉重的移动之声,右道石壁间,移开了一道门户。
茅管事当先举步跨了进去。两个黑衣汉子也一前一后,跟着跨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