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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十招下来,吉兆熊在师兄和庄丁们的围观之下,占不到上风,渐渐沉不住气,口中大喝一声,剑势突然一紧,一支长剑上下飞舞,大开大阉,剑势就像波涛般展开,势道十分雄猛!
杨文华被逼得连退了三步,剑势连劈,使了一招“内劈华山”,“当”的一声,挡开吉兆熊左后一剑,身形倏然右转,又使了一招“外劈华山”,又响起“当”的一声,金铁大震,把吉兆熊长剑一直压到地面。
吉兆熊心头一惊,再待收剑,已是不及,只觉虎口剧震,五指一麻,长剑当然落到地上。
杨文华急忙收剑,拱手道:“吉兄承认了。”
吉兆熊满脸通红,口中大喝一声,上身一抬,右手抢进一步,本来握剑的右手,五指放开,迅捷推出,朝杨文华左臂劈去。
他使的正是形意门的右劈掌,出手相当快疾,杨文华故作回避不及,被他劈中左肩,口中“啊”了一声,脚下踉跄后退了三步。
吉兆熊一击得揽,正待进击而上!
许家声急忙喝道:“吉师弟住手!”
萧珠珠也及时闪出,朝杨文华关切地问道:“杨大哥,你没事吧?”
杨文华把剑还给了吕守信,右手抚抚左肩,说道:“还好,不碍事。”
他虽然口中说着“不碍事”,却故意把脸涨红了,好像这一掌被劈得并不很轻。
许家声叱道:“吉师弟,杨兄是客,你怎可如此放肆?”
吉兆熊自然也涨红了脸,说道:“他敢不敢再和我比比拳脚功夫?”
杨文华含笑道:“吉兄这一掌,在下来不及闪避,掌上功夫,在下甘拜下风。”
萧珠珠也怿地道:“吉师哥,这就是你不对了,讲好比剑的,你怎可乘人不备,突使劈掌?”
一面回头道:“杨大哥,真对不起,我们走。”
一手拉着杨文华就走。
练武场右侧一排侧屋中,正有两个人站在花格子窗里面,那是形意人的掌门人萧梦谷和他四弟子。
这时万仲道问道:“师父看出来了么?”
萧梦谷一手捋着花白长须微微一笑道:“也许是为师多疑了,因为杨贤侄的身形,极似另一个(指柳文明),是以为师要你通知吉兆熊试试他的剑法,咱们这里,除了你,兆熊的剑法,比他几个兄弟都强,但杨贤侄的确是‘青萍剑法’,功力和兆熊也只不过在伯仲之间……”
万仲道问道:“师父说的那人,剑法如何呢?”
萧梦谷笑道:“那自然高多了,大概以兆熊这点身子,在他剑下,只怕还走不出三招呢!”
万仲道:“杨兄会不会故意藏拙呢?”
“不可能。”
萧梦谷道:“你没看到兆熊方才使到‘回风扫柳’,和‘玉女穿针,那两招么?杨贤侄虽然封开了,但使来极为勉强,只可以说堪堪架开而已,只要兆熊再有几分火候,他就无法化解开了,还有最后兆熊那一记‘右劈掌’,虽说出手袭击,但一个武功高深的人,就是拳掌碰上衣衫,一样可以化解,他却连闪避都来不及,只此一点,就可证明杨贤侄的武功,只在老五,老六之间罢了。”
万仲道问道:“师父说的这人,究竟是谁呢?”
萧梦谷道:“此人姓柳,名文明,咱们不久就可见到他了。”
当天晚上,萧掌门人要花厅上张设了一席丰盛的筵席,这是给故人之子杨文华接风的,座上除了杨文华和萧梦谷父女,还有就是萧掌门人门下的五个弟子,四弟子万仲道、五弟子何树椿、六弟子许家声、七弟子吉光兆熊、八弟子吕守信,萧掌门人一一给杨文华引见了。
萧珠珠咭咭地笑道:“爹,五位师兄中,杨大哥只有何师哥没有见过,其余的人不但见过了,还不打不相识呢?”
萧梦谷故意一怔,问道:“不打不成相识?这是怎么一回事?”
吉兆熊红着脸,不敢作声。
许家声道:“事情是这样的,小师妹上午领着杨兄到练武场去,吉师弟听说杨兄是杨伯伯的传人,想和杨兄较量较量……”
“唔!”萧梦谷望女儿一眼,哼道:“又是你出的鬼主意!”
萧珠珠道:“女儿想看看杨大哥的‘青萍剑法’咯!”
“青萍剑法轻灵多变。”
萧梦谷回眼又望望吉兆熊。说道:“你这点火候那里是杨贤侄的对手,真是不自量力!”
萧珠珠道:“后来……”
吉兆熊急忙朝萧珠珠眨睡眼睛。
萧珠珠只作不见,笑着道:“后来……杨大哥被吉师哥一掌击中左肩,杨大柯还说不要紧,女儿看他左臂在不大自在,还给他擦了我们‘活络膏’呢!”
萧梦谷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比剑怎么会被掌劈中的?”
杨文华道:“那是小侄避让不及。”
“才不是呢!”
萧珠珠道:“是杨大哥把吉师兄的长剑击落,吉师哥就给他一记劈掌。”
“胡闹!”
萧梦谷哼道:“兆熊,你就是输不起,平常和师兄弟过招,也是硬不认输,还不快向杨贤侄赔个不是?”
他是个老奸巨滑的人,这一场比剑,明明是他一手暗中安排的,但却装得很像。
吉兆熊经师父一说,只得站起身来,朝杨文华抱拳一礼,说道:“杨兄请恕小弟无状。”
杨文华也连忙抱抱还礼道:“吉兄好说,那是无心的,说过也就算了。”
萧梦谷道:“记着,这次老夫看在杨贤侄的面上,不处罚你了,以后再不许如此,哦,对了,为师等你们大师兄三个赶回来了,就要你们到杭州去,那里聚集了不少各门各派的门人弟子,你们如果再敢招是招非,和别派人生事,为师决不宽贷。”
萧珠珠道:“爹,师哥们都要去吗?”
萧梦谷道:“为父只带你八个师兄前去,你给我好好留在家里。”
萧珠珠看了杨文华一眼,问道:“爹,杨大哥去不去呢?”
萧梦谷道:“杨贤侄自然要去了。”
萧珠珠道:“那女儿也要去。”
萧梦谷道:“女孩儿家,到江湖上做什么?再说,这次各大门派集会,说不定还有一场极凶险的搏杀,你去只会给为父添累赘。”
“女儿不管。”
萧珠珠道:“我一定要去。”
“你先别吵。”
萧梦谷道:“为还在话要和杨贤侄说呢!”
接着转脸朝杨文华道:“各大门派集会杭州,就是为了折花贼党折花伤人之事……”
杨文华故作惊喜地道:“折花伤人的贼党,可是已经有眉目了么?”
萧梦谷颔首道:“眉目是有了,但还是找不到什么人……”
他举筷含笑道:“今晚这席酒是为贤侄接风的,咱们边吃边谈吧!”
师父开动了,大家也就不再客气,各自开动。
萧梦谷喝了一口酒,又吃了一筷菜,才把在杭州事,大概说了一遍。
萧珠珠听得津津有味,猛地跳了起来,说道:“爹,杭州有这么热闹,你老人家还不让女儿去,哼,爹不带我去,我等爹走了,就一人个偷偷跑去。”
萧梦谷知道女儿的脾气,她说出来了,一定会真的这样作,不觉暗暗了攒了眉,心念转动,不觉有了主意,这就含笑道:“你真缠人,好,爹答应带你去,但你到了杭州可不准闹事。”
“爹真好!”
萧珠珠笑逐颜开,说道:“女儿决不闹事,都听爹的就是了。”
萧梦谷含笑道:“这还差不多。”
萧珠珠问道:“爹,那我们几时动身呢?”
“还早。”
萧梦谷道:“为父已经分别通知了你三个师兄,他们如今都是有事业的人,镖局里至少也要有个安排,才能赶来,所以少说也得天以后,才会赶来。”
萧珠珠道:“爹,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早些去呢?大师哥他们安排好镖局的事,自己赶到杭州去,和我们去合就是了。”
“你就是急性子,爹一说,你就一刻也安静下来了。”
萧梦谷捋须笑道:“为父是形意门的掌门人,既然去了就要等人手齐了一起带去。”
萧珠珠道:“那这样好不,爹和大师哥一起来,女儿和杨大哥先去杭州玩几天,总可以吧?”
“不成!”
萧梦谷道:“目前双方的人,或明或暗,都在杭州,你是形意掌门人的女儿,万一……万一……”
“唔!”他口中“唔”了一声又道:“大伙到杭州去,可不是游西湖的,各大门派,人才济济,只有老夫,只有你们八个门人弟子,去了自然不能给咱们形意门丢人,因此从明日起,老夫要传你们几手临敌应用的招式,趁你们三个师哥尚未赶来之前,好好给我勤加练习。”
一面回头朝萧珠珠道:“你也别闲着,这几天该把功夫温习温习了。”
“今晚是给杨大哥接风咯!”
萧珠珠朝她老爹撒娇的道:“爹别再板着脸教训女儿了,快叫大家吃菜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夹了一筷菜,放到杨文华的面前,亲切地道:“杨大哥,爹早就说过了,你不是外人,瞧你真像做客来的呢,这般斯文,快吃菜了。”
萧梦谷忽然发现女儿对这位杨贤侄竟然大有好感,心头不禁暗暗攒眉,一面却手捋花白长须含笑道:“好好,咱们喝酒吃菜。不谈正经事了。”
萧珠珠道:“爹,你这话可说得不对,喝酒吃菜,也是正经事呀!”
萧梦谷呵呵一笑道:“好,好,珠儿,你代爹多招呼招呼杨贤侄吧!”
这话谁都听得出来,他是有意给女儿和杨文华拉拢了,但怎么萧梦谷是个心机深沉的人,他说的只是表面而已他内心早已有打算,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萧梦谷内心深沉,但外貌还算得风趣,平日对门人虽极严厉,但今晚因有杨文华在场,和大家说话也比较和蔼,又能萧珠珠在爹面前撒撒娇,这一席酒就吃得极为愉快。
饭后,萧珠珠领着杨文华到中院的房间里去。
那是平日接待宾客用的,收拾得十分干净,布置摆设,都极为精雅。
萧珠珠问道:“杨大哥,这间房,你还满意么?”
杨文华道:“太好了,其实在下只有一个人,随便一个房间就可以了。”
萧珠珠道:“那不是一样?这些房空着,也是空着哦,杨大哥看看还缺些什么,只管吩咐他们好了。”
杨文华含笑道:“谢谢你,在下不需要什么了。”
“那你早些休息吧!”
萧珠珠轻盈地打了一个旋身,笑道:“明天一早,我来叫你,我们到小溪河钓鱼去,好不?”
。杨文华道:“萧伯伯不是说这几天要你把功夫温习温习么?”
萧珠珠说道:“爹只是说说罢了,管他呢,你明天去不去嘛?”
“好!”杨文华点头道:“你有兴趣,明天就去钓鱼好了。”
萧珠珠高兴地道:“一言为定。”
她就像一阵风般飞了出去。
小溪河离萧家不过五里光景,沿途小溪曲折,景色幽静,尤其沿溪垂杨幕,鸣禽啁啾,使人有恬淡清穆的幽趣。
杨文华和萧珠珠找了一处避风的所在,倚着岩石坐下,两人虽然并未并肩儿,但也坐得极近,一阵阵的风轻吹来,杨文华可以闻到她身上的脂香!
萧珠珠是个好动的人,但垂钓是要有耐心的静工夫,她显然不是真的钓鱼来的,下了饵,就找杨文华聊天。
这里幽静得没有人迹,也没有人打扰,自然是谈心的好地方。
萧珠珠用手指拨弄着她垂在胸脯两边的发辫,侧脸问道:“杨大哥,我听万师哥说,你刚从岭南回来?你到岭南作什么去的呢?”
杨文华道:“先父遇害之后,在下听萧伯伯说,罗浮山有一位异人。知道各门各派的武功来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