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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身穿青纱长衫,手持折扇的读书相公,生得玉面朱唇,貌相俊秀、文质彬彬地朝庄前走来。
木寨屋中的两个汉子立时迎了出来,在寨门前一左一右的站停。这青衫相公不用说就是乔扮柳文明的江云生了,他行近寨门前就停下步来,朝两名汉子抱抱拳,含笑道:“两位老哥请了,在下柳文明,应昨宵之约,特来拜访金嬷嬷的,烦请进去通报一声。”
左首一个道:“公子请稍待。”
他留下右首汉子,转身急步往里奔行而去。
过没多久,只见一个中年汉子随着进去通报的人一起赶了出来。
那中年汉子看到江云生,急忙趋上前来,连连拱手道:“柳公子大驾光临,小的迎迓来迟,万望多多恕罪。”
江云生虽不知他是谁,但听他口气,自称“小的”,敢情是峒晤山庄的管事无疑!心念一动,含笑道:“这位是……”
“哦!哦!”中年汉子连连赔笑道:“小的桂茂,忝任峒晤山庄管事。”
江云生含笑道:“原来是桂管事。”
“不敢!不敢!”桂茂抬着手道:“柳公于是敝上的贵宾,请到里面奉茶。”
江云生也不客气,举步往里走去。
桂茂小心翼翼侧着子在前引路,从木寨进入大门,而二门、再折而向西,穿行长廊,来至西花厅。
桂茂才趋前几步,到了阶前,口中高声道:“柳公子到。”
西花厅湘帘启处,走出一名青衣使女,朝江云生躬身一礼,轻启樱唇,说道:“柳公子请进。?江云生举步跨上石阶,进入敞轩,只见金嬷嬷坐在上首一张古藤太师椅上,已经随着站起身来,一脸堆笑,说道:“柳公子果然信人,老婆子失迎得很,快快请坐。”
江云生略为抱拳潇洒一笑道:“金嬷嬷宠邀,在下自然非来不可。”
手摇折扇,在她左首一张古藤椅上坐下来。
金嬷嬷看他手摇着折扇,丝毫无异,心中暗暗奇怪,总师傅辛长春的一记“毒砂掌”,对他似乎毫不发生作用,一面含笑道:“柳公子好说,老身能请到柳公子,实是荣幸得很,不过依老婆子想来,我这张老脸,只怕还没有这大的面子呢!”
话声一落,不由呷呷的尖笑起来!
她没有这大的面子,自然是三姑娘的面子了!英雄难逃美人关,这一着她自幸走对了棋,自然笑得很得意。
一名青衣使女端上茶来。
金嬷嬷含笑道:“柳公子,请用茶。”
江云生也不客气,更丝毫没有防范之心,端起茶盏,轻轻喝了一口,才放下茶盏,抬目道:“金嬷嬷召见,不知有什么见教?”
金嬷嬷呷呷笑道:“柳公子人品、武功,天下无双,不知尊师是那是一位?”
江云生拱手道:“家师一向隐居罗浮,从未在江湖上走动,因他老人家不论冬夏,身穿一件蓑衣,所以大家都称他蓑衣老人。”
第十四章 污泥青莲
“啊!柳公子原来竟是蓑衣老人的高足,难怪有这么一身绝世武学了!”
金嬷嬷惊喜地道:“只不知柳公子是何方人士?”
江云生道:“在下原是江南人士,昔年随家父宦游岭南。”
金嬷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又问道:“这么说柳公子还是名宦之后,令尊堂还健在么?”
她只是在盘问他的身世。
江云生道:“家父家母托庇平安。”
“柳公子真是福人。”
金嬷嬷又道:“只不知公于今年贵庚多少?”
江云生道:“在下虚度二十一岁。”
他居然有问必答,金嬷嬷面有喜色,说道:“这么说柳公子比三姑娘大了两岁。”
她口气微顿,接着道:“论柳公子人品、家世真是千万人中也挑不出一个来,只是……”
江云生望着她,说道:“金嬷嬷有什么话,但请明说。”
“是,是,柳公子来了,老婆子自是要和柳公子直说。”
金嬷嬷咽了一口口水,才赔着笑道:“三姑娘可以说是老婆子一手把她带大的,老婆子自然希望她有一个好归宿,柳公子既然和三姑娘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两心相眷,这是三生石上有缘,只是……只是咳,咳,老婆子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迄也是老婆于今天邀请柳公于来这里详谈的原因了。”
她居然还有一个好媒婆!
江云生故意脸上一红,说道:“金嬷嬷只管请说。”
金嬷嬷朝他干笑了笑,才道:“事情是这样的,柳公子也知道,折花门的人,当然不能嫁给外人,柳公子名宦之后,名门公子,这就难了……”
江云生心中暗笑:原来他想用美人计羁縻自己!”
一面道:“金嬷嬷这话在下听不懂。”
金嬷嬷道:“老婆子的意思,最好柳公子能加入敝门。”
江云生面有难色,说道:“这个……”
他刚说到这里,只听帘外响起一个使女的娇脆声音说道:“三姑娘到!”
话声甫落,湘帘掀处,像一阵风似的走进一个身穿藕丝衫裙的清丽女子来,正是三姑娘祝杏仙。
金嬷嬷站起身,含笑道:“三姑娘,你看谁来了?”
祝杏仙粉面泛红,星眸一转,只瞥了江云生一眼,就朝金嬷嬷道:“金嬷嬷,你约柳兄到峒晤山庄来,究竟安着什么心?”
金嬷嬷依然含笑道:“老婆于是约柳公子来谈谈的,人家可是名宦公子,并不是江湖上人……”
祝杏仙目光一注江云生身边茶几上放着的茶盏,冷笑一声,气愤地道:“柳公子是我朋友,你居然在他茶中暗放‘迷迭香’这要是传出江湖,我祝杏仙还能做人?”
金嬷嬷脸色微变,说道:“三娘姑,你这是什么话?老婆子怎会……”
“你还说没有?”
祝杏仙眼中滴出珍珠般的泪水,说道:“咱们要在江湖上开山立派,就要正大光明,像这样用‘迷迭香’迷失神志,来役使武林中人的做法,只是江湖下五门的手段,我们永远也无法跻身名门正派之中,金嬷嬷,师父她老人家绝不会允许这样做的……”
金嬷嬷急道:“三姑娘,你怎么啦!”
祝杏仙也不去理她,回身朝江云生道:“柳兄,你……是不是喝了这盏茶?”
江云生心中暗道:“这位三姑娘心地善良,凭她这几句话,就可知她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人了!”
一面含笑道:“这盏茶,在下确实喝过了一口,但并无异样。”
祝杏仙听他果然喝过了一口,心中不禁大急,跺跺脚道:“你知道什么?”
一面朝金嬷嬷道:“金嬷嬷你……你解药呢?”
金嬷嬷赔笑道:“三姑娘,老身是为你好……”
“我不管。”祝杏仙道:“柳兄是我的朋友,他为了我才到峒晤吾山庄来的,你把解药给我。”
金嬷嬷急道:“三姑娘,你这是……”
只听有人冷笑一声道:“真想不到三师妹为了一个外人,居然逼金嬷嬷讨解药,你还是折花门的人么?”
随着话声,走进来的是大姑娘姜风仙,大师兄沈少川。姜凤仙脸泛怒容,叱道:“三丫头,你真敢和我动手?”
祝杏仙也一脸娇红,盛气说道:“我从师十年,师父她老人家都没打我一下,你竟然找我耳光,你……我同门之谊,从此一刀两断,我……没有你这个大师姐。”
“好!”姜风仙怒声道:“我先把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拿下。”
话声出口,手腕振动之间接连刺出了三剑。
剑剑急如星火,取的都是祝杏仙身前要穴,剑光如闪,好不凌厉。
祝杏仙也横上了心,说道:“我没有吃里扒外,我讲的是道理……”
她和姜凤仙是同门师姐妹,姜凤仙会的,她也会,因此在旁人看来,记记都是杀着;但祝杏仙长剑回旋,就轻易化解开去了。
沈少川一见妻子已和祝杏仙动上了手,他自然知道祝杏仙绝非她大师姐的对手,最多也不过百招,就非撤剑不可。
这就长剑一指江云生,喝道:“姓柳的,沈某向你领教了。”
唰的一剑,斜刺而出。
江云生心里早已有了主意,折扇抬处轻轻一泼,就把他长剑拨开,含笑道:“沈兄是折花门的副门主,又是祝姑娘的师兄,怎么眼看她们师姐妹动上了兵刃,不去劝架,倒要和在下动手了。”
他这轻轻一拨,肩头上含蕴着一股暗劲,在拨开沈少川长剑之后,从肩头上传了过去。沈少川长剑被他拨开,正待变招,突觉剑势一沉,朝外荡了出去。”
他剑势被拨开,只是刺向江云生的剑锋被拨一了尺许而已。但这回却在被拨出尺许之后,江云生折扇已经收了回去,他长剑又突然被震了出去,拨开,只是剑锋被拨出去,力道并不重,这回的荡开,却是连手臂一齐向外荡出,力道就显得奇猛了。
但听“当’’的一声,居然击在他妻子姜凤仙的剑上,双剑交击,飞溅出一串火星,把姜凤仙的长剑也荡了开去。
姜凤仙正在气头上,前面三剑,被祝杏仙化解开去接连又是三剑的火速刺出,却被沈少川的长剑从斜刺里飞来,荡将开去,直荡得她执剑手腕,隐隐发麻,不觉嗔道:“你怎么搅的?”
沈少川心知是柳文明使的狡狯,心头大怒,暴喝一声:“姓柳的看剑!”
这回他含愤出手,不但招数迅快,而且剑剑狠毒,剑光流动,招中套招,虚实互用,但见银光吞吐,着着不离要害。
江云生那会把他放在眼里,但他折扇挥动之际故意连退数步,靠近到祝杏仙的身边,和她联手对敌,身形有如穿花蝴蝶一般,在沈少川和姜凤仙的两支长剑之中,闪来避去,其实却把姜凤仙攻向祝杏仙的凌厉剑势,解去了大半。
沈少川夫妇一双长剑虽然如狂风骤雨,但始终沾不到他一点衣角。
江云生以一把折扇周旋在两支锋利长剑之间,眨眼工夫,已经打了十几个照面,,忽然左手一探,轻轻握住了祝杏仙的右臂,低声道:“祝姑娘,我们走吧!”
右手折扇“豁’’的一声,打了开来,闪电一圈,陡然卷起一股劲风,把沈少川夫妇逼退了一步,朗笑一声道:“在下少陪了。”
挽着祝杏仙,一个箭步,掠出西花厅!
两人刚落到中庭,目光一注,不由得一呆。
原来西花厅外一片草坪前,早已伺立着不少人!
左首是矮胖得像冬瓜的总师傅辛长春,边上还有一个面貌冷肃的老者,他身后站着八名一色黑衣劲装,手抱金刀的壮汉,看去一个个十分傈悍。
右首是外总管萧梦谷,率领了外三堂三位副堂主老刺猬闻朝宗、铁香炉任天翔和陆少游,身后也有八名一色青劲装汉子,手持扑刀,严阵以待。
这点阵仗,江云生当然毫不在乎,但祝杏仙却不禁一呆,脸上闪过一丝异色,低低地道:“柳哥哥,你不用管我,能走就赶快走,再迟就来不及了。”
江云生低声道:“你不用怕,在下和你生则同生,死则同死,永远也不分开了。”
祝杏仙听得双颊飞红,心里甜甜的,一面含羞道:“我只能送你出去,我……不能……”
话声未落、沈少川、姜风仙已经连袂从西花厅追踪飞出。
金嬷嬷也在金花金燕随侍下走出西花厅,在阶上站停。
沈少川一挥手道:“截住他们。”
辛长春一抱拳道:“副门主放心,他走不脱的。”
金嬷嬷在阶上开口了:“三姑娘,还是你劝劝柳公子吧,他只要归投折花门,老婆子保证不难为他,想要硬闯,你应该明白,今一达份阵势,他是闯不出去的了。”
祝杏仙气愤得流泪道:“金嬷嬷,我从小是你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