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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姑娘为水员外做了决定。
没有一个女人会希望自己的爱人是个懦夫,特别是还没有结婚的女人,更希望自己的爱人是个英雄。
“可是我不希望你去送死,所以你必须听我的。”凤姑娘又接着说。
水员外不太明白的望着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我既不能让你不去,又不想你死,最好的方法就是你能打败‘快手小呆’,当然你我都知道你不是他的对手,但那是从前。一个人的武功总不会停留在某一个阶段的是不?如果你的武功突然增强了,强至‘快手小呆’也不是你的对手,或者你突然学会了一种任何人也无法抵挡的杀着,那么你既可去,又不必死,岂不是两全其美?”凤姑娘紧盯着水员外道。
“你能否说明白些。”
“我父亲曾研制出一种能让人短时间兴奋、亢进的药,这种药服后能激发一个人潜意识的体能,也就是说能一下提升自己的功力,我准备到时候让你服下这种药,不过……不过这种药可能会产生不良的后果……”
“我不怕。”水员外立刻接着说,却没考虑到那是什么样的后果。
“另外,我预备利用这几天的工夫,传你一套暗器,在危急时虽不一定能置对方于死地,但自保却足足有余,你可得好好用心的学哟,我可真的不愿你死呢?”
水员外实在没想到展风的父亲居然是一代武林盟主“神医武匠”展天虹。
尤其令他心惊的乃是展凤的武功竟然超过自己许多,因为这些天的相处,他只知道她的医术高明,却没想到武功也高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本来嘛,武林盟主“神医武匠”的后人岂有不会武不会医的?再者,水员外的眼里除了只看到展凤的美外,又哪想得到其他?谁说爱情是盲目的?水员外现在竟然盲目到连展民教他的暗器是什么都弄不清了。
他难道不知道现在学的竟是“漫天花雨”的针法?而这种暗器本身又不须特别制作,只要是大号一点的绣花针都可用得很趁手。
聪明的人,无论学什么都会学得很快。
水员外是个聪明人。
他能炖出那么好的狗肉来,当然他学起“针”来更是事半功倍。
因为厨房和女红好像是一体的。
他现在居然可以在一丈外,把一大把的绣花针一支接一支的甩出,穿过窗纸,而窗纸上的洞只有一个。
他更能把三十四支绣花针同时丢出,而排出一个“呆”字来。
他竟然那么恨“快手小呆”?还是他在想到底哪一个人是呆子?
凤姑娘满意极了。
她满意水员外的聪明苦练。
她更满意水员外的听话。
每一个女人都希望男人听话。
因为听话的男人是不会作怪的。
水员外是一个听话的男人。
那么,他就一定不会作怪呢?
丐帮江南第四十二分支舵舵主“独眼丐”戴乐山虽然无法把战书传给水员外。
可是在初四的早上他却收到水员外的手今,那手今只有八个字。
字谕戴舵主乐山放出消息“准时赴约”
总监察水员外。
他不知道是谁送来的这纸手令,因为他看到这张纸的时候,它已静静地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但是他绝对是水员外的亲手笔,而且后面“打狗棒”的花押,是任何人所无法假冒的。
原本急得鸡飞狗跳的丐帮门人弟子不急了。
而芙蓉城也更热闹了。
因为来此的人更多,而且大家也全知道了这场架是百分之一百的死约会,非打不可。
赌场、钱庄忙着收注。
武林人物忙着奔走相告。
甚至大姑娘们也忙着选衣购手饰,因为他们全想瞧瞧“快手小呆”的风采;看看水员外“迷死人”的微笑。
她们选衣购手饰却是准备那一天好好亮亮相,因为她们全都知道“快手小呆”和水员外专门喜欢吃漂亮女人的“豆腐”。
“鬼捕”和展龙在得到儒衫人的通知后,已经提早了二天到了芙蓉城。
别人的早到,是怕错过了热闹。
“鬼捕”铁成功和展龙的早到,却是准备来劝架的;如果他们能先发现到水员外或者“快手小呆”。
因为儒衫人不但没找到水员外,甚至“快手小呆”也失去了踪迹。
有人说“快手小呆”是北地一只鼎。
也有人说水员外是江南一根柱。
更有人说这两个人不但是武林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并且全都有大将之风,谁要想称霸武林,统御江湖,这两个人非得先拉拢住不可。
这场约斗,浅薄的人认为是场龙争虎斗,机会不可错过。
识远的人,不免忧心怔怔,认为这场火拚的结果,一定有人拍手称快。
“鬼捕”和展龙正是这识远之人。
所以他们一到了芙蓉城,便立刻放下了行水,大街小巷,酒楼茶肆,漫无目的的寻找。
望江楼——它不是个茶楼,也不是个酒楼,更不是个钟楼。
它只是个大花园而已,因为这个花园的名字就叫望江楼。
就好像水员外叫员外,并不是个真正的员外一样。
望江为锦江第一名胜,来此游玩赏花之人自是络绎不绝。
“鬼捕”和展龙二人现在正于一凉亭前观看着这付对联。望汪楼,望汪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印月并,印月影,印月并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上联自然写景,后联亦堪称绝对。
展龙叹道:“好对联。”
“鬼捕”若有所思,却道:“江楼,江流千古,我只希望切莫人几千古于此。”
明白“鬼捕”所言,展龙俊逸的脸上也不禁浮起一层优戚道:“大捕头,有许多事情非局外人所能左右的,一切自有天命,我们只有多尽人事罢了。”
“鬼捕”道:“我只望能先找到‘快手小呆’,或许他看在我曾冒死救过他的份上,能听我一言,放弃了这场决斗。”
展龙道:“但愿如此,否则逼得那位出面,不但前功尽弃,恐怕燕家的冤屈也难以得伸了。”
“鬼捕”真的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这个时候,会看到这个人。
这个人修伟挺拔,正搂着一个白衣女人,面向江心,背对着后面的小径,同坐在一方石椅上,状甚亲密的谈论着什么,只见那不时浅言低笑。
小径上不时人来人往,最多人们会好奇的看上这一男一女的背影一眼,露出羡慕的眼光来。
而“鬼捕”现在的表情却就像大白天看到鬼一样。
一个连“鬼”也能捉来的捕头,当然有他成功与特殊的条件。
铁成功的记忆之绝非一般人可以比得上,他不只见过一面的人一辈子不会忘记,甚至任何时候,只要看见那个人的背影,他也能立刻分辨出来。
现在他已可确定这个人是燕大少爷——燕获。
一个在他认为已死的人突然出现了,怎么会不令他心惊?就算没死吧!一个疯了的人,又怎能像一个正常的人坐在那里搂着个女人,“谈情说爱”呢?当然现在摆在他眼前的人,不但没死,也没疯,所以这份震惊也就让他直揉眼睛了。
他拉着展龙躲到了远远的一角。
他必须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也知道如果靠得太近一定会让对方发觉,而对方如果没疯,就一定认识自己。
他更知道那人如果有着什么隐秘,而又不愿让人发觉的话,自己说不定就会真的去捉“鬼”了。
这是“鬼捕”聪明的地方。
一个脑袋瓜子不灵光的人,是绝对无法干上“江南总捕头”的。
那个白衣女也绝不会是燕大少奶奶。
她很美,美得有些冷艳。
然而她现在非但不冷,仿佛给人有一种心跳耳热的感觉。
因为她的笑声虽很轻微,但对一个练武人来说,这种距离已可听得一清二楚。
那是一种只有在某种场合才能听到的一种笑声。
展龙听不到什么,因为他几乎不懂什么武功。
然而他是一个聪明人,所以当“鬼捕”的话还没说完,他已完全了解他的意思。
他像一个儒雅的贵公子,慢慢沿着这条小径踱了过去,左顾右盼完全一付赏花游客相。
再聪明的人也有犯错的时候。
展龙和“鬼捕”全是聪明人。
错在展龙没有听完“鬼捕”的话,他以为只是来听听这对情侣谈些什么应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错在“鬼捕”没有想到燕二少的朋友燕大少爷又怎么会不认识?所以当展龙看到燕大少回过头来时,他愕住了。
因为他绝没想到这个人是燕大少爷燕获。
燕获没有说话,只冷然的瞅着展龙那张俊逸的脸。
而展龙只得嗫嚅说道:‘“燕……燕见你好,竟……竟没想到在这能碰到燕兄。”
燕获仍未说话,但是他的目光就像两把利剑,仿佛要刺穿展龙一样。
尴尬的举手长揖,展龙只得又道:“喔,抱歉扰了燕兄雅兴,小弟……小弟就此……”
“慢着,展兄,我有话说。”燕获未待展龙话说完,已长身站起。
“不……不知燕只有何指教?”展龙惊道。
燕获阴鸷一笑道:“展兄,好兴致,是一人来此吗?”展龙毕竟江湖经验差些,嘴里说着话,目光却不由向旁一瞥道:“是……是的,小弟一人来此游园。”
燕获老江湖了,岂会上当,口里阴笑道:“嘿嘿………展兄奈何如此小器,何不将贵友引见引见?”
展龙更是窘迫道:“哪………哪里,小弟实在只是一个来游这望江楼,燕兄如没其他事情,小弟就此告别。”
此刻游人渐多,燕获已发觉到“鬼捕”身影已混入人堆,他的眼睛一亮,因为他也看清了“鬼捕。”
一个人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或者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人,往往也就会招来了杀身之祸。
尤其在江湖中更是如此。
“鬼捕”和展龙已经感觉到周遭的压迫感,那种感觉是外人所无法体会的。
客栈里,深夜。
“疯了的人会突然好起来吗?”“鬼捕”像自语又像对着旁边喝茶的展龙说。
“是的,疯也是一种病,是病只要吃药就治得好。”
这句话却不是展龙说的。
因为这句话是从门外传进来的。
话才说完,门已被人用内掌劲震开。
“你来了?”“鬼捕”看着门外道。
“我不能不来。”燕获道。
“我知道,深夜客来茶当酒,既来了何不进来坐一会?”“鬼捕”道。
“我不是来喝酒的。”燕获已进来了,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竟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和令人寒心的冷漠。
这时候凡是认识他的人,恐怕谁也不敢相信,这就是“无回燕”燕大少爷。
因为“无回燕”燕获给人的感觉一向就是江湖名人,君子风范,无论任何时候都是热诚的和霭的。
“无回”的意思就是不管任何人只要对他开了口,就从来不会空手而回。无论你开口所求是钱财或是求事,他都能令你满意。
然而现在他的脸上就像结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