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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呕出一口血,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水员外恐怕早已把对方杀死三次还不止。
“‘怒豹’!你……你好利的唇舌,这些话……咳,咳……这些话你以前怎么……怎么不敢对我说?!难道你……你只会捡便宜?来,来,你快下手呀!你将……将会发现,我现在仍然……仍然可以宰了你这条狗……”
一生气人无算,水员外这会受的窝囊气还真不轻。
他的眼睛已红,他的样子还真像要吃人一般。
侧过身,楚向云悠闲的踱着步子,并紧盯着水员外狼狈不堪倚靠着墙的身躯。
嗯,果真像一条准备噬人的豹子。
无敌钩,钩无敌。
楚向云已经掣出了随身兵器。
一个像饿极了的“怒豹”,一个像待宰的“肥羊”。
这本是一种不公平的竞争,同时更是一种“弱肉强食”的局面。
江湖中本就是尔虞我诈,弱肉强食,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问题在于谁能躲过那大大小小,永无休止的争战,谁就能生存。
现在郝少峰知道,楚向云知道,水员外除了奇迹出现他已离死不远,因为他已力竭,因为他已虚弱得无力再战。
只要一击,最多再加一下,水员外必死。
楚向云无敌钩已举起,他明白现在杀水员外比杀只鸡还容易。
曙光乍现——
当第一道阳光穿破云层照在楚向云阴鸷的脸上,他的无敌钩已落了下来,像一道虹彩,更像一只能撕裂人的豹爪。
然而——
楚向云的无敌钩竟在水员外的面前停了下来,并且落了地响起“叮当”一声。
一根特大号的绣花针,只露出尾端一小截,其余的尽没人楚向云的眉心。
楚向云仍然睁着欲杀人的双目看着水员外,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失去了力道?他更不明白为什么一点警兆也没有自己就中了暗器——一种要命的暗器。
郝少峰一旁张大了嘴,他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只见到水员外的手指微微一动后,那原本弥漫的杀气已消失殆尽,一切,一切就这么归于静止。
举袖轻拭着额际的汗渍,水员外呼了一口气。
郝少峰这时才发现水员外手中那十数根绣花针,同时他也才瞧见楚向云眉心中间的一点殷红。
“这……这是绣花针……”郝少峰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惶声道。
“不错,这是绣花针……,却……却也是能……能要人命的针。”水员外喘息未停说。
“你……你怎么同门相残?!”
“我同门相残?你有没有搞错?!这可是你们不顾同门之谊先要我的命。”
水员外已稍为精神了些,说话不再打结,言词之间也开始锋利。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郝少峰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水员外奇怪道。
“我所指的乃是……乃是……你也是‘菊门’中人……”
“‘菊门’?我还梅(没)门呢!我要是‘菊门’中人我早就杀了你们这一对欺师灭祖的混球……”水员外气愤道。
“你不是?!……那么你怎会这独门的暗器?!”
看了看手中十数根绣花针,水员外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你见过这种针?!”水员外说。
郝少峰不再说话,他痛惜的扶住即将倒下的尸体。
一个人既然死了岂有不倒下之理?
只是楚向云竟然能死了后一直到现在才摇摇欲倒。
水员外虽然感觉到郝少峰即将再度出击。
但是他也同时发觉到郝少峰似乎对自己手中的针,有着某种程度的畏惧。
晨底已现,水员外知道自己不再有把握能再出奇制胜。
因为郝少峰已侧过了脸,避开了刺眼的阳光。
同时郝少峰现在已有了戒备,再说他毕竟是郝少峰而不楚向云。
“不管你是谁,水员外,你这头肥猪竟然杀了楚向云,毁了我一切的希望,我就要你死透、死绝……”郝少峰咬牙切齿道。
水员外一股凉意从脊椎骨中渗出,他却举了举手中的绣花针道:“你……你不怕它们?
你……你既然知道这针的厉害,就该知道这针一向不虚发……”
郝少峰怒视着道:“不用威胁我,我是‘菊门”中人我当然知道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是吗?”
水员外的话还没说完,手中的针已突然飞出三根,直三点直飞郝少峰。
他不得不先出手,因为郝少峰再逼进两步,他己无法在这么近的距离里出手,毕竟用手拿针是不容易戳死人的。
高大的身躯应该比较笨拙,然而郝少峰却极其巧妙的闪过了这三根针。
又是三根针飞出水员外的手。
郝少峰没法再逼进,可是他仍然躲开了第二波飞来的三根绣花针。
于是又是三根。
水员外冷汗再流。
他已明白自己手中的针没剩下几根。
他更没想到这些万无一失的针,却没一根能射中目标。
他也不知道当这些针统统射出后,他还能再拿什么阻挡对方继之而起的攻势。
因为他现在的力量只够用针。
因为刚才的拼战不但耗尽了他的内力,同时也受到了不轻的内伤。
所以他冷汗再流。
甩手出针牵扯到内伤的痛苦,眼看着一根根减少的手中之针,他能不心躁?他能不焦虑吗?
这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来的?
她冷艳的脸上一双美目正注视着水员外和郝少峰。
当水员外正准备抛出手中最后的三根针时,眼尖的他已经瞄到这白衣女人——许佳蓉。
他笑了,当然他这时候能笑得出来,会令郝少峰感到疑惑。
于是郝少峰也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许佳蓉。
水员外最大的本事除了烧得一手好的“飘香三里”外,恐怕还有一绝,那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见到漂亮的女人,当然说的就是拍马屁的话喽!
您如不信的话,请听:
“许……许姑娘,真……真巧,噢,不,不太巧,我可能又要劳你解……解围啦!”
“为什么我每次看到你的时候,你都好像和人打架?而且好像输的一方都是你呢?”许佳蓉编贝也似的牙齿闪闪发亮笑着说。
“嘿嘿……不好意思,你是贵人,我呢却总是落难人。”’水员外胆气已壮的苦笑道。
“这回又是为了什么事呢?咦?!这人的装束该是你们丐帮……”许佳蓉突然说不下去,因为她已发觉到水员外一身光鲜的衣裳,虽然那已经有些血污。
“姑娘何人?丐帮正在清理门户,希望能惠予方便,让过一旁。”郝少峰看到水员外巴结着对方,为免节外生枝故而朗声说。
“清理门户?!”许佳蓉不解问。
“是的,水员外不但叛帮且杀害同门,老夫郝少峰正执行敝帮主令谕……”郝少峰说道。
“放屁,郝少峰你……你他妈的莫要血口喷人。”水员外一旁没待郝少峰把话说完,已经急切中口不择言的骂了出来。
皱了皱眉头,许佳蓉虽然已领教过水员外的诙谐,却没想到他骂起人来还这么难听。
郝少峰脸色已变,再怎么说他是水员外的长辈,在外人面前他岂能受得这个?
立时一片掌影方起,而水员外早已防着,手中最后三根针已出。
同样的,郝少锋拧身斜肩亦躲了开来,并立时出掌。
“许……许姑娘——”水员外的嗓音就如同火烧了屁般的吼道。
郝少峰的双掌虽号称“铁掌”,但怎能与剑锋比利?
所以就在他躲过水员外最后三根针后出掌攻击,蓦地发现一把长剑已横掠在前,他不得已后退数步,撤招换式,水员外算是躲过一劫。
失去了危机,水员外好整以暇的拱手道:“许姑娘,谢啦——”
郝少峰眼见水员外那付“宝”相,已气得冒烟。
“前辈,水员外乃晚辈朋友,可否让晚辈问明真实情形后再说?”
水员外磨赠着靠到许佳蓉身边,同时未待郝少峰答话已开吼:“屁的前辈,许姑娘,你要喊这人前辈那可就喊得冤喽!”
敢情水员外有了靠山,他一付有恃无恐的说。
掌虽无情,剑却更绝情。
郝少峰熬了一晚,折腾了一宵,更失去了爱徒,最后眼见即将掌毙水员外,猛古丁杀出这么一个揽事上身的女子,他能不急,他能不气吗?
纵然许佳蓉语气缓和,但他眼已红、肺已炸,根本二话不说,举掌就劈。
许佳蓉也似乎是个爱管闲事的女人,于是她亦挺剑对敌。
掌如影、剑如虹,掌剑翻飞。
水员外逮着了机会,他顺着墙滑坐在地,一面揉着肩骨,一面像看戏似的望着两条缠斗的身影。
这时候他才发觉到自己刚才受的内伤有多么的重,因为他现在臂膀已肿,胸骨在疼,全身像散了似的连呼吸都要费上好大的劲。
这个年头人都有种爱凑热闹的毛病。
有打架的人,当然就有看架的人,何况天已亮,又在城门边。
不一会早起的人已经快围成了一道人墙,谁都争相看着这难得一见的生死之斗。
水员外要不是浑身疼得站不起来,恐怕他真会沿着驻足观战的人们收收银两,赚个外快。
“这女的好厉害……”
“那老叫化的双掌也不差……”
“哎唷,地上还死了人哩……”
众人七嘴八舌的鼓噪着。
水员外知道这场架就要结束了,毕竟江湖人物也不太敢明目张胆的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拼战,这可是有王法。有官府的地方。
郝少峰急得一张老脸上的须发根根直竖,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这个雌儿的功夫怎么会那般厉害。
尤其他急的是连一点致胜的把握也没。
战还是不战?走还是不走?
他不止一次的心里暗忖着。
“官家的人来了……”不知是谁冒出了这么一句。
于是郝少峰立即有了决定,他一个纵跳脱离缠斗,狠毒的瞪着水员外和许佳蓉。
然后弯身抱起楚向云的尸身,什么也没说的从众人头上如飞掠去。
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水员外和许佳蓉全知道他那“临去秋波’代表的意义。
那是一个人对别人恨到极点才会有的眼光。
城郊,树林里。
水员外哪还有一点疼痛的影子?
瞧他那种闭眼享受,如坐云端的轻飘劲,他的骨头不是散了,恐怕是酥了。
许佳蓉一双柔荑正缓慢有致的推拿着水员外的臂膀,她的粉脸贴得是如此近。
而水员外的鼻子正耸动着,努力的嗅着一种似兰似琼的香味。
这个时刻、这种情景,就算做神仙也没他爽快。
不经意的,许佳蓉突然发现到水员外那种飘然的神态,她虽是个不拘小节的江湖儿女,可是总是个女人。
而女人总也是变幻莫定,尤其她们的手更是如此。
因为她们的手既能抚平一个男人的创伤,可是掐起人来同样也能去掉一个人的半条命。
你不信?
那么为什么水员外受了那么重的伤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