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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逍遥俯身查探,发现果如龙飞云所言,失声道:“难不成有人刻意让它们挨饿,以便在西狩时趁乱攻击你我。”
龙飞云神色凝重,摇头道:“不可能,西狩山乃本教狩猎圣地,非教中人员不得进入,更何况……”
任逍遥倏地虎躯剧震,打断道:“我想起来了,当年在东海烟霞岛冰魄玄霜剑的锋芒连鲨鱼都能惊退,可群狼看见非但不退,反倒争相冲前,扑击撕咬,实在……实在有些不同寻常。”
龙飞云也是聪明人,瞬间察觉出其中古怪,沉声道:“事不宜迟,咱们立刻返回大营,明日我让张风率虎翼军来此搜山,务必查个清楚。”
话尤未落,忽听“嗤嗤”声响,漫空劲箭呼啸射来。
任逍遥、龙飞云应变奇快,不约而同的拔身而起,避过大部分箭矢,然而其中三支却不偏不倚恰恰指向任逍遥咽喉,任逍遥厉叱一声,冰魄玄霜剑闪电疾劈,立时将当先那支斩成两截,另两支凌空相撞,倏地变向,疾取其双肩,既快且狠,既准且辣,端得厉害非常。
任逍遥深悉孟氏暗器的种种技法,这点微末伎俩岂能伤得了他,冰魄玄霜剑蓦地划出一个旋风似疾转不已的光圈,飕飕飒飒地发出犀利的破风之声,轻而易举的将两支劲箭挡开。
龙飞云左掌横切,正中箭簇,右手挥剑格挡,两侧射来的箭矢纷纷跌落,接着凭腰力往后挺仰,以毫厘之差避过正面射到的劲箭,同时双脚一顿往后疾撑,稳稳当当的落在原地。
任逍遥横剑当胸,怒喝道“什么人 ?'…99down'胆敢在此放肆!”
周围几棵榕树上倏地跃下七名蒙面杀手,分执鸳鸯钺、阴阳锐、铁琵琶、三折棍、操钩棒、托天叉、月牙铲等七件奇门兵刃。
拿着托天叉的蒙面杀手似乎是头目身份,冷冷道:“我们是谁不重要,因为你们俩今晚都得死。”
任逍遥哈哈大笑,这种话他不知听过多少遍,哪一次都是对方伤亡惨重。
龙飞云漫不经心的打量众杀手几眼,好整以暇的笑道:“原来江宁七子竟也投身绝杀,成了恨天的走狗,想不到啊,当真想不到。”
七名蒙面杀手均身躯微震,任逍遥更是大吃一惊,江宁七子乃江南一带赫赫有名的正道中人,素以侠义著称,且用得兵刃非剑既刀,横看竖看也难把这七名蒙面杀手和他们联系到一块。
龙飞云察觉出他眼神中的疑惑,含笑解释道:“江宁七子老大江重威,师承黄山派前掌门云灵道长,十年前与河西大盗孙建中一战,眼角留下条寸许长的伤疤……喏,就那。”
任逍遥顺着他所指方向望去,果然发现杀手头目用以蒙面的黑巾上方有道清晰可见的疤痕。
龙飞云微微一笑,续道:“老二姚卫华,乃江左大豪谢剑明首徒,擅使鬼头刀,因其幼时曾患重疾,左脚落下后遗症,行动略有迟滞,任少侠轻功高决,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老三刘海岩……老四邓良松……老五李学干……老六苏东庄……老七梁新来……你们以为各自换上奇门兵刃就想瞒过我龙飞云,做梦!”
他如数家珍般把江宁七子的老底翻了个遍,且一一指出他们的体貌特征,任逍遥早知他熟识江湖掌故、武林轶事,依旧惊诧不已,七名杀手更是瞠目结舌。
趁着对方愣立的当儿,龙飞云凑到任逍遥低声道:“林子里还有两批埋伏,咱们是自己搞定,还是发讯号让两翼护军处理。”
任逍遥左手自冰魄玄霜剑剑脊缓缓拂过,傲然道:“既然这帮无知匪类打扰你我狩猎,不如就以斩获的首级数来决定红锦战袍的归属。”
龙飞云拍腿叫绝道:“好,就这么定,不过……别说我没提醒你,冰魄玄霜剑虽削铁如泥但江宁七子的奇门兵刃均不易斩劈,且莫轻敌大意,免得折了‘风流盗侠’英名。”
任逍遥含笑点头,猛地踏前半步,衣衫微微鼓起,真气循环流转,护住全身,冰魄玄霜青光错动,正是凌霄剑诀的起手势——“溪云初起日沉阁”
第八章 七子惨败
江重威使个眼色,刘海岩、李学干分执铁琵琶、三折棍扫向任逍遥,余众则兵刃齐举,劈头盖脸的朝龙飞云攻去。他们知任逍遥轻功高绝,短时间内休想伤他分毫,打定主意先把龙飞云给收拾——江宁七子错了,错的一塌糊涂。
龙飞云厉喝一声,腰板猛挺,神态变得威凌无俦,信心十足,长剑连圈带转,画出一个完整无缺的圆弧,江重威、姚卫华、邓良松、苏东庄、梁新来如影随形、惊涛骇浪的狂猛攻势,竞如石投深海般变得无影无踪,变成徒具形式而欠缺威胁力的招数。这招“夜半星辰”出自天极教震教绝学星云剑法,号称以二十八星宿变化,御尽天下奇招,龙飞云苦练数载,火候几已不在其父之下,休说以一敌五,便是江宁七子齐上也休想伤他分毫。
江重威大惊失色,无奈骑虎难下,唯有招呼众弟兄狂攻猛打,勿予龙飞云可乘之机,龙飞云唇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电光火石间“刷刷刷”连刺三剑,逼得姚卫华、苏东庄、梁新来连连后退,接着猛提真气,跃上半空,翻身两脚疾踢,晃过江重威的托天叉,一丝不误的踢在邓良松的月牙铲上。
简简单单的一腿却有千军万马冲杀而来之势,邓良松但觉虎口剧震,月牙铲险些脱手飞出,登时锐气全消。
龙飞云得势不饶人,但攻不守,长剑迅雷激电般直刺邓良松面门,笼罩方圆数尺,江重威、姚卫华等纵待援救,亦有心无力。
邓良松背对大树,退无可退,避无可避,更不敢以兵刃硬挡,正要使出癞狗扑地的招数滚往一旁,突觉眼前寒光乍闪,龙飞云长剑骤然加速,瞬间攻至面门,惊骇之余勉力举铲架着,只听“当!”
的大响一声,胸口胸口如遭雷殛,连退数步才站稳,“哇”的喷出口鲜血,本是无懈可击的联阵之局,立时露出一丝绝不该露出的破绽。
龙飞云冷笑道:“江宁七子投身绝杀,今日我要你们尝到代价。”
话声甫毕,江重威、梁新来陡觉眼前青影飞闪,剑芒暴张,漫天劲气迎头冲至,吓得连连后退,姚卫华、苏东庄飞身来救,龙飞云眼明手快,凌空一个回旋,侧身避过,左掌隔空击出,震得姚卫华抛跌开去,右手长剑当胸,劈得苏东庄连人带操钩棒,倒摔往外,未触地前已气绝身亡。
这两招幻化无定,异变丛生,令人匪夷所思,梁新来震惊之余,再难拿稳兵刃,阴阳锐脱手跌落,再无还击之力。
龙飞云连连呼喝,运剑如风,激荡出一圈黄芒,扫得江重威、姚卫华狼奔鼠突,应接不暇。忽又闪到邓良松身旁,猛地发劲,长剑一进一出,血光飞散,生生将对方胸口贯穿,邓良松发出凄厉的惨叫,摇摇晃晃地后退几步,摔倒在地,抽搐几下后,再也不动。
江重威、姚卫华、梁新来个个胆战心惊,行动开始前他们还是信心十足,谁曾想龙飞云武功之高竟远远超出想象,不但精研多年的阵势被破,这才几个会合就有两位兄弟丧命——不,是四位,邓良松倒毙时,刘海岩、李学干心中慌乱,招式破绽毕呈,任逍遥瞅准机会,凭空便是一计“衣带渐宽终不悔”阻断刘海岩去路,复又补上一计“多情却似总无情”剑锋蕴涵蕴涵的气劲锐利无双,哪还管他的兵刃不易劈斩,连刘海岩带铁琵琶削成四截,李学干正待从旁狙击,忽地瞥见老三命丧当场,脑中一片空白,三折棍去势立缓,任逍遥冷笑一声,左手当胸捣出,正中李学干小腹,震得他七窍流血,横尸当场。
背离正道,投身绝杀的走狗,死不足惜!
叶知秋疾步冲前,长剑以无坚不摧之势扫向姚卫华肩头,同时左脚横撑,取的是梁新来腰眼,江重威久经江湖,知道纵然飞身驰援最多只能助兄弟俩再支撑片刻,索性一发狠,拼个鱼死网破,倏地闪到叶知秋身后,托天叉似化作怒蛟,激射而上,疾戳叶知秋背心。
殊不知叶知秋是故意引他来攻,星月剑法迅速生出变化,改前刺为后劈,势如大海滔滔,惊雷乱闪,风驰电掣般迎上江重威,正是一招“耀宇星空”江重威猝不及防,非但托天叉刺不着对手,肋下反给叶知秋扫中,惨呼着向一旁翻倒过去,“砰”地摔在地上,挣扎三四下后再也不动。
眼见大哥生死,姚卫华、梁新来斗志全无,尚不及收招自保,任逍遥已俯冲而至,剑出如风,快逾掣电,瞬间将二人击毙。
任逍遥、龙飞云联手进击,昔日名噪一时的江宁七子从此在武林消失,这就是变节投敌付出的惨重代价!
龙飞云哈哈大笑,取出块丝帕好整以暇的擦拭着剑上鲜血,油然道:“任少侠,你可不太厚到啊,姚卫华、梁新来明明和我缠斗许久,最后却给你杀了,这笔账该怎么算呢。”
别看他故意打趣,实则全副心力都放在林子中隐匿的第二道埋伏上,正估摸着对方究竟有多少人,该当如何应对。
任逍遥何尝不是如此,功聚双目,冷然道:“江宁七子死不足惜,何必为这等败类伤了你我和气……唉,真希望从哪再冒出一批杀手,我保证绝对不抢。”
林子里传来几声粗重的呼吸,龙飞云心中暗笑,没好气高嚷道:“你不抢,我抢!哼,我龙飞云及时让人占过便宜。”
任逍遥强忍住笑,低骂道:“有气别往我这撒,真要再遇上杀手,你出招狠点不就得了……啊,还不行,得得得,最多我给他们留口气,让你慢慢折腾。”
林子里传出的呼吸愈加急促。
龙飞云朝任逍遥投去个表示“亏你想得出来”的赞许眼色,抚掌:“好主意,谁让他们打搅本堂主狩猎的雅兴来着。不过呢这要一刀一个结果掉未免有些可惜,索性把他们带回总坛慢慢泡制。”
任逍遥装腔作势道:“听说贵教有三十六套酷刑,目前为止没人捱得过前二十套,不知绝杀派来的刺客能否挺得住呢?”
龙飞云皱眉道:“唉呀,这可就难说啦,当年纵横东南五省的两湖帮帮主梁绪——就是那个号称‘铜皮铁骨、刀抢不入’的‘金刚太保’撑到第二十套就一命呜呼了,听说狠天招纳了不少绝顶高手,想来试到二十一套该不成问题。”
林子林响起退缩的脚步声,且一发不可收拾。
任逍遥将冰魄玄霜剑高举过头,气贯胸臆,仰天长啸道:“别躲啦,绝杀的走狗,出来吧受死!”
第九章 漠北群鹰
三十六名黑巾蒙面,手持各式兵刃的杀手从四面八方涌出,顷刻将二人困在垓心,他们的锐气早给任逍遥、龙飞云刻意施为的几番言语消磨的所剩无几,空有重围之势,却无杀意战心,若非恨天御下严岢,凡临阵脱逃者杀无赦,怕是早已走得干干净净。
任逍遥微微一笑,显然没把对手放在心上,饶有兴致的问道:“龙堂主,这伙人是何来历?”
龙飞云的神情仍是好整以暇,漫不经心的淡然道:“呵呵,任少侠眼力想也了得,不如猜猜看。”
任逍遥来回打量了众杀手几眼,沉声道:“其他的我尚不敢肯定,但起码知道他们绝非中原人士。”
龙飞云欣然笑道:“没错,他们乃西域人士,号称漠北群鹰,专司打劫往来宋、辽、西夏、吐蕃等国的商旅,近些年忽然消声匿迹,原来是给绝杀招入麾下。”
任逍遥一边提聚功力,准备随时出击,一边问道:“比起刚才那七个死鬼,这什么漠……漠北群鹰是吧,会不会难对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