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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秋强自支撑的走到华玉公主身边,待要脱下外袍为她裹住娇躯,倏地惊觉周身鲜血自周身十几处伤口涔涔淌出,早已染红整件衣衫。
华玉公主俏脸转白,失声道:“叶大哥……你,你的伤……”
话未说完,双目涌出热泪,泣不成声。
叶知秋丢下莫恋锋,剧烈咳了几下,齿间血迹斑斑,哑声道:“华玉,你……你真的是诗诗?”
华玉公主急应道:“是,是啊,华玉公主就是赵雨诗,赵雨诗就是华玉公主,怎么,你不知道?”
叶知秋中荷荷呼气,血滴不住洒下,断断续续的道:“我……我要是知道,会拒绝……会拒绝圣上的赐婚吗?”
华玉公主娇躯剧颤,朝他瞧来,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香唇抖动数次,才勉强说出话来,颤声道:“这么说……这么说你的心中所爱就是……就是……”
叶知秋的呼吸立时沉重起来,猛地握住华玉公主柔荑,用尽最后的气力,一字一顿缓缓道:“就是你啊!诗诗,我找了你十年,想不到……”
待要提劲把话说完,真气却在“大锥穴”受窒,气血翻腾,眼前一黑,顿时失去知觉。
离开扬州后,任逍遥携五女继续南下。
既然身份曝露,任逍遥也就不再掩饰行藏,沿途逐个拜谒昔日曾助听雨轩寻找碧血珍珠的东海群豪。如今的他何等身份,在江湖那是威震一方的天极教教主,在朝廷那是圣上亲封的冠军侯,而对于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来说则是驱逐外寇、保家卫国的大英雄、大豪杰。
但凡经过沿途市镇,不仅仅是收到消息的武林同道、官府中人,就连寻常百姓亦自发组织起来夹道相迎。
任逍遥便再有能耐,也要忙得晕头转向,幸有南宫凤仪主内,龙菲芸主外,为他分担不少辛劳,倒是南宫凤姿、水芙蓉、林毓秀几个专事玩乐,尽情享受着沿途多姿多彩、别具特色的风土民情。
众人租了艘大船,自温州出海前往烟霞岛。
较之昔日的急切,今番行程说不出的闲逸,南宫凤姿、林毓秀还吵着闹着要去水秀屿,看看任逍遥和水芙蓉的结缘之地。任逍遥恐鲨鱼凶恶,执意不肯,她们就去缠水芙蓉,后者早羞不可奈,哪肯应承,南宫凤姿、林毓秀一急竟耍起孩子气来,任逍遥施尽浑身解数连哄带骗,她俩愣是不吃不喝,最后还是龙菲芸出面说和,保证邀得易天寒出山后再行前往,南宫凤姿、林毓秀才肯动筷。
烟霞岛遥遥在望,想到与恩师分别一年有余,水芙蓉既是想念又是紧张,闯荡江湖这许久,她再非当年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往昔易天寒对她的辛苦栽培、淳淳教导一幕幕涌上心头,水芙蓉真恨不得肋生双翅,立刻飞回小木屋,投入恩师怀中向他撒娇卖乖,重履幼时日复一日的举动。
“三姐,你快看!”
林毓秀的惊呼将水芙蓉从回忆中唤醒过来。
“火!岛上……岛上着火啦!”
水芙蓉循声望去,但见远处的烟霞岛浓烟滚滚,遮天蔽日,不禁失声惊呼。
“看样子烧得不是一处两处……逍遥,怎么会这样?”
南宫凤仪凝视片晌,愕然问道。
“或许……或许是天雷引着树木,导致……”
南宫凤姿猜测道。
“不可能!”
龙菲芸倏地打断道,“出海时我问过鱼夫,半个月来海上一直风和日丽,别说是打雷,雨都没下过半滴。逍遥,你说呢……逍遥!”
她连唤数声,任逍遥皆自不答,只呆呆的望着火起处。
“芙蓉,如果我没记错,西边的林子是易前辈平日练功的地方吧。”
过得半晌,任逍遥忽然石破天惊的说道,“还有东边,东边着火的地方正是木屋所在。”
“嗯……师父他……师父他不会有事吧。”
水芙蓉急得险些哭将出来。
“放心,易前辈武功了得,火再大也伤不了他。”
南宫凤姿柔声安慰道。
“大火来得蹊跷,会不会是人为的?”
南宫凤仪猜测道。
“当然是咯,这还用想,要不然哪会半个岛都烧起来。”
林毓秀天真烂漫,口没遮栏的说道。
“秀秀……”
任逍遥待要阻拦,已是不及。
“大哥哥,师父他……”
水芙蓉美眸泪花乱转的瞧着任逍遥,仰着能令他肝肠寸断的玉容,悲切的道,“会不会……会不会被人……”
说到这已是泣不成声。
“别急,当今天下没几人能奈何得了易前辈,何况……”
话尤未落,龙菲芸猛地一惊,俏脸再无血色,颤声道,“难道是修罗教和绝杀得知我们南下出海邀几位前辈出山相助,所以……所以来个先下手为强。”
“快,快开船,上岛去救师父呀!”
水芙蓉急得声泪俱下,呜咽道。
“芙蓉,你别哭,你别哭啊。”
任逍遥最见不得女人流泪,登时慌了手脚。
“巽风之战,绝杀实力大损,恨天与五大杀手均身负重伤,短时间内难以痊愈,修罗教远在漠北,没可能跨越数千里来烟霞岛滋事。”
龙菲芸冷静的分析道。
“除了他们谁敢去惹师父?”
水芙蓉一句话问得龙菲芸哑口无言。
“凤仪,你留下照顾秀秀和凤姿,菲芸、芙蓉,船一靠岸我们立刻杀上去!”
任逍遥神色凝重,一字一顿缓缓道。
第十一章 怪异举动
烟霞岛近在咫尺,任逍遥不待架起舱板,猛地抓紧冰魄玄霜剑,疾掠上岸。
龙菲芸、水芙蓉紧随其后,并肩朝前冲去。
周围的火焰将天空映得一片通红,火焰从这个树干蔓延到那个树干,毕毕剥剥的作响,大股大股的浓烟在树梢上翻滚着,飞禽走兽惊惶的扑腾窜跃,树木倒下的轰隆轰隆的巨响,此起彼落。
任逍遥、龙菲芸左右护持,冰魄玄霜剑、九天玄穹剑两柄神兵当先开道,将燃烧着的向三人飞来的树枝尽数击落,选择树木与树木之间、火焰还没有完全布满的空隙冲过去,终于翻过最后个山坡,来到易天寒居住的木屋。
原本清幽雅适的住所在大火的焚烧下成为一片废墟,浓烟中隐约可见一人正手持火把,站在木屋旁哈哈大笑。
任逍遥、水芙蓉皆自一愣,龙菲芸却厉声轻啸,擎剑出击,劲气倏然一分为三,其中两道左右包抄,余下一道寒芒疾抖,顷刻间划出弯月似的弧扁,当胸疾刺,炽烈的剑光芒影瞬间将对手笼罩其中。
那人猛然回头,神态稳敛沉着,右掌暗生潜劲,如雷疾吐,招数看似随意,却有种深不可测,广袤无边的气势。
龙菲芸急逾奔雷的剑劲与他一对,蓦地宛若水月相溶,消逝的无影无踪。
龙菲芸撤剑疾退,愕然道:“逆天神掌!您……您是易老前辈。”
话音甫落,水芙蓉已飞身上前,扑入易天寒怀中。
易天寒丢下火把,紧紧搂住爱徒,哈哈大笑道:“芙蓉啊,你算回来啦,师父等你等得头发都白咯。”
水芙蓉呜咽道:“师父……师父,徒儿想死你了。”
师父相见自有说不完的言语,任逍遥、龙菲芸虽对易天寒举火焚屋的怪异举动满腔疑惑,却也不便发问。
过得片晌,水芙蓉擦干因激动而难以抑制的泪水,指着龙菲芸介绍道:“师父,这位是……”
易天寒欣然笑道:“龙吟啸嫡子,我说得没错吧。方才你那招‘月下西楼’尽得星云剑法之神髓,外人是决计使不出的……怎么样,二十年不见,龙教主的天道神功想必已趋大成,有空老夫倒要亲自登门,向他讨教几招。“龙菲芸眼眶微红,哽咽道:“爹爹……爹爹他老人家遭绝杀暗害,已然辞逝。”
易天寒虎躯剧震,神色骤变,旋即满目哀伤,仰天长叹道:“唉,故人仙去,中原武林折一臂矣!对了,教主之位由谁接任,秦怀玉、张劲宏还是你?”
水芙蓉抢着道:“这还用问,龙姐姐是女儿身,自然轮到呆子咯。”
易天寒先是一愣,接着拍拍任逍遥肩膀,欣然笑道:“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的前途无可限量,想不到连龙吟啸都选上你,好,好样的,江山辈有才人出,一代行新人换旧人,独孤宇、晓尘这帮老家伙是时候该退位让贤,中原武林的未来就靠你们武林四秀扶持啦!”
四人离开废墟,边说边走,朝海滩行去,路上易天寒只字不提放火烧屋之事,一个劲的询问任逍遥、水芙蓉离岛后的经历和近年来江湖上发生的种种变故。闻得修罗教、绝杀东山再起,肆无忌惮残害武林同道他不禁义愤填膺;闻得少林大会上诸路群豪径相较技,争夺武林盟主,他不禁心生向往;闻得任逍遥亲率天极军大败辽寇,逼死耶律斜轸,他不禁拍腿叫绝。
来到岸边,南宫凤仪、南宫凤姿、林毓秀早翘首以盼,见三人安然无恙,且伴着位神情矍铄的白衣老者,认得是水芙蓉多次描述的恩师易天寒,均各欢呼雀跃,争相上前迎接,惹得易天寒大赞任逍遥艳福不浅。
众人回到船上,围桌坐定,水芙蓉开口便问:“师父,您平白无故的为什么放火烧岛,害得徒儿担心死啦。”
易天寒深邃的眼神精光大盛,肃容道:“师父要往赤尾屿赴约,今生今世恐怕再也没机会返回烟霞岛,师父在这里住了二十年,哪里舍得就此离开,可是赤尾屿又不能不去,几经思量后决定将木屋和练功的树林全部烧掉,彻底断绝心中牵挂,没想到你却在这时候回来,结果闹出误会。”
水芙蓉轻扶酥胸,像是缓解心中惊惧,追问道:“不过赴约而已,怎么会没有机会再回烟霞岛呢?”
易天寒抬头望向无边无际的大海,并不答话,似被勾起对往昔的回忆。
水芙蓉面色微变,讶道:“师父,您老不是去赴生死之约,而且没把握……”
易天寒缓缓摇头,自言自语道:“师父的确是去和人比武,但只是切磋较技,不拼生死,至于从此不回烟霞岛那是因为……因为……唉!”
水芙蓉急道:“师父,您倒是把话说完啊,徒儿急死啦。”
易天寒再度默然,过得许久方才吐出弃个字:“你们真的想知道?”
众人齐齐点头。
易天寒眼中射出浓烈的感情,语气却平静无波,轻叹道:“好吧,我就实话实说,赤尾屿乃付小子……哦,就我是弟付龙渊避世海外的住所。”
任逍遥抢着问道:“要和您老比武的是……是付龙渊付前辈?”
易天寒肃容道:“没错,当年归隐时我们曾经相约,二十年后比武较技……”
不待他把话完,众人齐声欢呼。
易天寒倒给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反问道:“奇怪,我去见付小子,你们几个高兴什么?”
水芙蓉扁扁秀美的樱唇,媚态毕呈的娇笑道:“因为我们也有要事找付师叔呀……本来呢大家以为得花费不少时日打探他老人家的住所,现在好啦,跟着师父同去就能见着。”
易天寒不解道:“付小子和你们非亲非故,找他干嘛?”
任逍遥这才把独孤宇托自己南下出海,邀易天寒、付龙渊、孟飞重出江湖的事情说将出来。
易天寒俯前少许,肃容道:“先不说修罗教、绝杀欺人太甚,单就独孤前辈于我们师兄弟有重生再造之恩,他的吩咐我和付小子便不能不应,只是……唉,赤尾屿你们不必跟来,直接往椰岛去找孟飞吧。”
水芙蓉愕然道:“师父,您……您不肯?”易天寒目光倏地变得无比锋利,徐徐道:“不是不肯,是暂时无暇顾忌,这样吧,你们代我转呈独孤前辈,就说易天寒、付龙渊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