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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木吕彦及麾下的芥川流众无不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如果是在平常,以任逍遥的体质,即便撞上土墙也不会有大碍,但现在的他一门心思要擒住小田切,全身功力发动在外,五纵五跃间已将速度提至极限,别说是一堵墙,就算给棵树拦着怕也得撞断他几根肋骨,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悲剧将无可避免。
“轰——”
任逍遥不偏不倚、结结实实的撞上土墙。
预想中血肉横飞的场面没有发生,甚至巨响过后土墙上一丝裂痕!
任逍遥虎背佝偻,双腿微屈,整个人凝定半空,几乎是贴着墙面,紧接着便听他一声惊天动地的厉吼,身体如离弦之箭般反纵而出,倏忽横过近二十丈的跨距,掠向场中的一棵大树,看得七派众人整条脊骨凉浸浸的。
这是什么武功,竟能将如此巨力瞬息化于无形。
安藤政信、上川隆也、江口洋介、小田切、三浦友和、高仓健、龟梨和也等六人个个面面相觑,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只三浦友和惶若未见,嘴里咬着卷轴,双手仍在迅速结印,不知将要使得究竟是什么秘术。
任逍遥所以毫发无损,乃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九转归原劲用在自己身上,把向前疾掠的冲力倒转过来,变成往后抛跌的推力,同时使出最后一跃,临空变幻身形,远远掠将开去。是时东有安藤政信、上川隆也、江口洋介护着三浦友和,西有精擅“火凤仙之术”之术的龟梨和也,南有仰仗土墙荫庇,有恃无恐的小田切,他只能找个最安全的地方先调匀内息,待重整旗鼓后再做打算。
扶桑忍术的厉害他领教过许多次,知道若立足实地随时可能中招,所以才选择空旷的树顶,以便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危机。
表面看来,这是个英明无比的决定,即使是真宫寺美奈、黑崎正良到此也会建议他如此施为,但……
任逍遥犹在半空,眼看就要落到树梢,忽听“唰啦”“唰啦”几声,整个大树忽然开始剧烈摇动,没等他挨近,十几条树藤忽然扑面而至,兜头盖脸的朝他打来,带起的“呼呼”风声足令人不寒而栗。
惊变乍起,饶是任逍遥有天下无双的反应和机智此刻亦无计可施。八纵八跃已毕,他就是想躲也躲不开,唯有咬咬牙,运起所能提聚的全部功力迎面击出。
殊料掌力甫发,树藤犹似活物般迅速转圜,或上行、或下移、或左闪、或右避,任逍遥开山碎石般的巨力竞全数落空,无一得中!
接下人的事情更加骇人听闻,只听“啪”“啪”“啪”数声,任逍遥手脚四肢连同颈脖、腰干、双膝尽被分散开来的树藤缠住,再动弹不得。
荒木吕彦面色骤变,失声道:“树界降诞!三浦友和,你……你敢用禁术!”
三浦友和“哇”的喷出口鲜血,方才紧咬的卷轴跌落在地,里面早给染的一片殷红,抚着胸口,断断续续的道:“只要……只要能赢……赢这场比试,我有……我有什么不敢的。”
面容扭曲,身子一阵痉挛,仰天便倒。
禁术,顾名思义乃被禁止的忍术,同时也是超高级忍术中,构成禁术的条件可分为两大原因:其一,该术与施术者生命攸关的情况;其二,该术式造成的结果会极度违反天理的情况,三浦友和的“树界降诞之术”属于前者。
七大派和一些资历较老的传统流派都拥有各自的独门禁术,但不到生死存亡、性命攸关之时从来没有人敢轻易使用,因此以荒木吕彦眼光之老到,都没发觉三浦友和长时间集聚功力是要拼着油尽灯枯、当场丧命的危险使出禁术。
安藤政信振臂一呼:“诸位,各出绝招给我上啊,不要辜负三浦老兄的苦心!”
全力催发“倍化之术”武士刀爆开一团芒影,向这天下间本没有人能击败的少年高手猛攻过去,生和死、胜或败,再不存在于他的思域内。
众人闻声而动,电掣飘前,齐齐举刀朝任逍遥砍去,若让他们击实,保管后者立毙当场,尸骨无存。
任逍遥全身被制,短时间内哪里挣脱得开,正自惊凛万分,手足无措时,忽听“锵”的一声,冰魄玄霜剑从剑鞘弹起寸许,发出动人心魄示警的清音。
任逍遥猛然一震,精神倏地无限扩展,摆脱引误中敌方忍术而产生的惧意,本该束手无策的他缓缓抬头,双目杀意剧盛,精芒电闪,体内真气由七处源头喷薄而出,如若水洪暴发般激涌而出,以电光石火的惊人高速,蔓延往全身每一道大小经脉,在任督二脉先周行一匝,运转法轮,坎离相交,到腋窝处时寒热分流,一循阳,一经阴,从泥丸经前方任脉而下,直冲檀中气海,穿胯下生死窍,再贯尾闾逆上督脉,过玉关返抵泥丸宫,导气顺上任脉,形成成两股并行的螺旋寒热真劲,千川百流般由过脑枕、脸颊、咽喉,循大小窍穴往下倾泻贯穿。
待得两股真劲在丹田处重新交融合流时,任逍遥的精神立即提升扩展,再不受肉体窍脉的羁绊,大有与宇宙同寿量,与星辰共存亡,从有限扩至无限的奇妙感受,随着他一声厉吼,缠绕肢体的树藤立时爆裂,无形而有实的真气狂涌而出,伴着一股强烈至使人窒息的火热,朝急速迫近的六人扑脸而来,带起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奇异气旋,像要一下子吸乾了对方的真劲。
高仓健、上川隆也、江口洋介等尚是首次遇上如此怪异的武功,难过得差点要狂吐鲜血,尤其是那种令他门的刀势无处着力的感觉,充满浑然天成、无懈可击的境界,令几大高手锐气全消,不知该如何施为。
沛然难测的气劲瞬间爆发!没有带起任何风声,却是高度集中击向对方。
众人均感到任逍遥的真劲似气柱般贯胸而来,避无可避,唯独安藤政信猛一咬牙,竭尽生平之力拔身而起,在最后关头躲了开去。
“蓬”劲气交击,高仓健、上川隆也、江口洋介、小田切、龟梨和也五人全身剧震!虽然没给当场击毙!全身经脉却如被烈火焚烧,难过至极,身不由主的后退回原有位置,脸上血色尽褪,战意全消,无不生出大势已去的颓丧之感。
唯一未受殃及是安藤政信,他还以为有机可乘,改退为进,一个筋头翻往任逍遥后背,全力一刀往他后脑疾劈,眼看劈中,任逍遥迅速无伦地晃了一下,安藤政信眼前立时现出两个几乎相同的身子。
忍影分身术,又是忍影分身术!
安藤政信的心直沉下去,七人之中六人已败,他是余下的唯一希望,如果不能抓住这最后的机会,一击命中,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安藤政信倏地张口喷出一蓬鲜血,将分身驱散的无影无踪,同时加速冲前,武士刀化作长芒,径直劈向任逍遥肩头,他的招式充满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情怀,完全是有去无回,同归于尽的姿态。
“唰啦”武士刀劈在锁骨正中,安藤政信心中大喜,骇然发觉刀子全无劈上实物的感觉,还滑往肩膀之外,魂飞魄散间,任逍遥健硕的虎躯撞入他怀中,安藤政信“啊”的一声痛呼,像个完全不受自己力量控制的布偶般被抛上半空,再重重坠跌地上,身体不自然的扭曲着。
胜负终分,任逍遥凝重无比的脸容终于再度现出笑意。
结束了,一切终于结束了,任逍遥凭他超卓的修为,坚韧的毅力,终于在以寡敌众、先后几度沦于险境的不利境地下击溃七大高手,取得最后的胜利。
全长一片哗然!
芥川流众欣喜若狂,七派众人则个个面面相觑。
任逍遥负手而立,哈哈笑道:“诸位,胜负已分,多余的话不必我再说了吧。”
宇多新司仰天长叹,懔然道:“任逍遥武功高绝,我等甘拜下风,掳人一事就此作罢。”
扬手一挥,余众敢忙上前,要将安藤政信、高仓健、上川隆也、江口洋介等扶回阵中。
任逍遥大步跨出,拦住众人,扬声道:“且慢!”
宇多新司面色骤变,沉声道:“我等依约退却,任教主难道还不知足,莫非真要斩尽杀绝不成。”
任逍遥呵呵笑道:“宇多掌门误会了,逍遥并无恶意,只是诸位前辈为我内劲所伤,寻常药石恐难治愈。幸好我的妻子精擅医术,尤其是治疗内伤,诸位若不嫌弃,就请她调制几副良药……”
安藤政信朗声截断道:“任教主拳拳盛意,老夫心领了,但我们羽黑流、加治流、上衫流、纪州流、根来流、奈贺流、新楠流七派各自都有医疗忍者,不劳尊夫人费心。”
败虽败,但作为忍者,决不能轻易接受对方的恩惠。
任逍遥见他心意已绝,不再多言,转身待要离去,忽听一声梆子响,不远处的树林里燃起无数火把,接着听人高喊道:“围起来,不要放跑一个乱臣贼子!”
话音甫落,密如骤雨般的脚步声疾速迫近。
众人大吃一惊,无不慌张起来,此时此刻双方已然打得两败俱伤,无论哪门哪派横插一脚,都能占个大大的便宜,何况从脚步声判断,来的不是几十人、几百人,搞不好有近千之众,如此实力……难道是伊贺谷全体出动!
宇多新司叫过部属,沉声道:“快去看看,来的是什么……”
一句话没说完,忽听“飕”“飕”声响,满天箭矢倾泻而下,雨点似的投往被攻个措手不及的人群,七派弟子仓惶失措,走避不及,眨眼功夫便有十数人中箭倒地。
场中登时一片混乱,几百人胡走瞎窜,躲避箭矢,你撞我,我撞你,宇多新司、安藤政信、高仓健等大声喝止,却哪里管用。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饶是任逍遥聪明绝顶,亦料想不到会发生如此变故。
好在他久经战阵,临危不乱,关键时刻当机立断,扬声道:“事急从权,大家同心协力,共渡难关!各派精英上忍负责阻挡箭矢,荒木掌门,你带其他人往井上大人的宅子撤。”
这几句话以上乘内力送出,方圆几十丈内清晰可闻,众人都见识过他的厉害,又听他所说在理,纷纷依命行事。
倒底都是训练有素的忍者,有任逍遥发号施令,混乱的场面立时平复下来,有条不紊的开始后撤,只是高仓健、上川隆也、江口洋介、小田切、龟梨和也等均各身受重伤,能够出手拦阻救护的上忍廖廖无几,偏生箭矢既急且密,从东、西、北三面源源不断的射来,其间毫无止歇,眼看就要抵挡不住。
任逍遥见势不妙,虎吼一声,跃入半空,“唰啦”抽出兵刃,先天无上罡气全力发动,冰魄玄霜剑锋芒遽盛,化为一圈圈光芒今人窒息的惊人剑气,以铺天盖地的威势罩击出去,漫空箭矢为劲气所阻,顷刻间化为碎末。
身边诸位上忍看在眼里,莫不骇然心惊,任逍遥久战之余,尚有如此神威,难怪能以一己之力独败七大高手。
然后危机并没有就此过去,越来越多的火把在两侧树林内燃起,人数怕已曾加到两千之众,更惊悚的是一对人数在五百左近的持刀武士忽然从后方杀出,封锁住众人后撤的通往井上雄彦家大宅必经之路。
晃眼功夫,众人深陷重围。
从他们衣饰来看,来的不是哪门哪派的忍者,而是朝廷的武士!
宇多新司、安藤政信、高仓健等相顾骇然,谁能料到武林中的一场争斗竟惹来了朝廷的官军。
任逍遥正自差异事情怎会弄到如今这地步,却见官军忽然分开,从中走出一名腰悬长刀、面目冷酷的青衣将军。
看到来人样貌,七派掌门皆大吃一惊,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