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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毓秀娇声道。
独孤宇笑而不答。
卫思函忽然问道:“王师兄,李师叔的宝剑平日都贴身携带么?”
“恩,师父对它爱不释手……”
王超回答道,“你怀疑凶手早在作案前就把宝剑带走,折断后再放回屋中?这……这是不可能的。”
“凶手自己就会天罡指穴手,而且仍滞留在衡山派中。”
任逍遥不语则以,一语惊人。
“唔……唔……”
陆岩见任逍遥说话,立刻准备反驳,奈何哑穴被点,自己又解不开,只能在一旁哼哼哈哈的干瞪眼。
卫思函茫然道:“方才掌门不是说过精擅天罡指穴手的只有三个人么,而且均被太师父一一排除了。”
任逍遥沉声道:“对于风雷使、焚日、李洪涛,或许一两指就能令宝剑折断,余人功力稍逊,多施几招想必也能受到相同功效。”
“任少侠之言正和我意。”
独孤宇捋须笑道。
“看来,床单上的印记是目前唯一有价值的线索。”
朱韬断然道。
“师弟,这个只写完半边的‘任’字会否也是凶手有意栽赃的。”
焦伟华一字一顿的问道。
“是的,是的,一定是的。”
林毓秀神驰意愿的大急道。
“从字迹的潦草程度和所处位置来看,应该不会。”
朱韬沉吟道。
“何以见得。”
独孤虹追问道。
“第一,李师兄遗体没有被移动过,恰好能够触及床单;第二,他在身受重伤,极度仓皇的情形之下匆匆落指,却没有将鲜血带到其他方,显然是打定主意将讯息留在此处;第三……”
第二章 七日擒凶
“不用什么第三第四了。”
独孤宇挥断道,“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良斌遇害与任少侠无关。”
且不说有林毓秀作证,更不说以任逍遥的心性人品干不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丑事,即便凶手是他,也决不可能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把柄。
独孤宇的话在衡山派中便是圣旨,只能遵从,不容置喙,周凯、焦伟华、刘东明等人纵有千般怀疑也不敢再有异议。
“太上,师父遇害之事难道就此作罢么?”
王超、李哲哭告道。
“当然不会。”
独孤宇仰首望往屋梁,沉声道,“非凡,立刻谕令全派上下进入戒严,并彻察昨晚离开过卧室的人员,凡有外客到访一律婉拒,除采购粮食外任何人不得下山。”
“岳父大人,有关陆岩、王超他们违反门规的处罚是否一律暂停?”
林非凡请示道。
“唔,揪出凶手后再执行罢。”
独孤宇点头道。
“哈哈哈,哈哈哈。”
任逍遥忽地仰天大笑。
“大哥哥,你找到线索了?”
林毓秀见他一直凝注着床单上潦草的字迹,柔声询问道。
“凶手的真实身份我已猜到八分,只是有些细节尚须斟酌。”
任逍遥有遏云裂石之势的笑声刚罢,淡然自若道。
“告诉我,那人是谁,我要把他碎尸万断。”
焦伟华咬牙切齿,迫不及待的问道。
“没有十足把握,我是不会胡乱指认的。”
任逍遥淡淡道。
“哼,说了等于没说。”
焦伟华颓然道。
“诶,焦前辈不必着急。”
任逍遥双目闪闪生辉,信心满满的油然道,“七天,七天后我一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你敢保证?”
焦伟华踏前半步,逼问道。
“呵呵,‘风流盗侠’的承诺几时有假。”
任逍遥傲然道。
独孤宇向任逍遥使个眼色,见他点头回应,立刻吩咐道,“王超、李哲,你们俩将良斌的遗体送到碧竹屋去,我要详加检视。”
“是。”
二人点头答应。
独孤宇转向林非凡,吩咐道:“你和虹儿随我上山,周凯、为华、东明暂且主持派中事务,若有造谣生事、蛊惑人心者,严惩不贷!”
说罢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旋又停下,肃容道,“封锁一切消息,揪出凶手前决不能让此事传扬出去。”
入夜……
“轰”天空电闪雷鸣,暴雨倾泻而下,仿佛苍天在为英雄的辞世暗自啜泣。
右首第三间客房内,任逍遥独自面对昏黄幽暗的似乎在思考什么。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同时传入耳畔的还有卫思函急不可耐的催促声:“任兄,快开门,小弟有要事找你相商。”
任逍遥长身站起,唇角溢出丝怡然自得的笑意,他早便料定卫思函今晚一定会来的。
“卫兄亥时方至,不怕打扰小弟休息么?”
望着风尘仆仆的卫思函,任逍遥哑然失笑道。
“没办法,太师父两次唤我上祝融峰议事,李师叔的灵堂又需要打点布置,这不刚抽出点时间。”
卫思函坦言道。
任逍遥邀他落座,轻声问道:“卫兄找我何事?”
卫思函双目生辉,微笑道:“任兄既已猜到我必定会来,情由嘛自也无需多言。”
“你觉得有几人可疑?”
任逍遥敛去笑容,正色道。
“不出意外的话,凶手就在他俩之中。”
卫思函伸手蘸了些茶水,笔走龙蛇的在几案上写下两个名字。
任逍遥略略点头,肃容道:“此二人的确十分可疑,但种种迹象表明……”
说着也在茶几下划了几笔。
“他?不可能吧。”
卫思函咋舌道。
“很多时候,事情的结果都是出人意表的。”
任逍遥虎目寒芒一闪,显示出深不可测的洞察力,眉头深锁道,“我也不希望他牵涉其中,否则李前辈之死绝非普通谋杀那么简单。”
“你打算怎么办?”
卫思函凑前问道。
“我说过七天内要给众人答复,自然得抓紧时间,用心察访。”
任逍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洒然笑道。
卫思函倒抽一口凉气,不无担忧的说道:“可是……现在已经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我们手头掌握的情况又十分模糊,短时间内恐怕难有收获。”
“既然如此,不妨从最基本处着手。”
任逍遥好整以暇道,“你去查查事发当晚这三人的行踪,我想其中定有疑点。”
“离开李师叔卧房后,我就开始暗中调查。”
卫思函微一耸肩,苦笑道,“除了你写得那个不太清楚外,前两人都是一宿未归。”
“一宿未归也该有个理由罢,或者说凶案发生时他在另一个地方出现,这样就能排除嫌疑。”
任逍遥扮出专家款儿,分析道,“你尽量往深里查,一有结果立刻告诉我,不过……不过千万别打草惊蛇,一切都得在暗中进行。”
“唔,也请任兄作出多方探询的模样,让凶手把注意力集中在你行动上。”
卫思函神色凝重,沉声道。
“哈哈哈,放心吧,对方决计猜想不到,答应七天查清真相的是我,真正动手却是卫兄。”
任逍遥仰天大笑。
“任兄,小弟先行告辞,你也早些休息罢。”
卫思函说罢长身站起,就在他走向大门的刹那,一道黑影倏地闪过,瞬间消失在走廊尽头……
第三章 雨夜杀机
浓云掩月,风声鹤唳。
絮絮雨丝,给原本漆黑的夜色加上了一重淡淡的帘幕,隐隐衬托出整片屋舍的孤寂与凄凉。
此刻,正是夜行人出没的最佳时机,除了雨点落地的声响和狂风肆虐的吼叫,四周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即使轻功稍逊,也不虞被人发觉。
暴雨在眼前倾泻,闪电在头顶肆虐,一个鬼魅般的黑影突然出现在院墙旁,他穿着贴身的夜行衣,面上以黑巾蒙住,手中紧握着柄雪亮的长剑朝卫思函房间急奔而去。
是杀手!
尽管大雨瓢泼,但凭借敏锐的耳力,伏在窗台旁的杀手还是隐隐分辨出屋内一轻一重两种截然不同的呼吸声。
轻的那个若断若续,吞气吐息间竟无明显分界,显现出极其深厚的内功,自然是祝圣大会中的魁首卫思函。
重的那个时急时缓,毫无半点规律可言,不用想也知道非独孤虹门下最不中用的弟子段奇是也。
黑衣杀手满意的点点头,从怀中模出迷香,悄悄吹进房内。
他担心的不是行凶后被段奇发现,而是卫思函敏锐的灵觉,如果出手前不慎将他惊醒,送命的指不定就变成自己了。
不多时,屋里传出的呼吸声开始含混不清,只听“哼”的一声闷响,段奇首先被迷香熏倒,紧接着卫思函的呼吸声亦戛然而止。
黑衣人缓缓站起,猛地右臂横扫,“唰”地凌空一掌,发出及其清脆的鸣响。
若在平时,为思函早已警觉,现如今却任何反应都没有,可见他已然彻底丧失了抵抗能力。
黑衣人微微颔首,取出开锁工具,毫不费力的打开大门。
屋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黑衣人悄然入内,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就算站在跟前怕也无法分辨。
他的脚步极轻、极稳,然而先前从大雨中一路疾行,鞋底也难免沾上些水,没走两步,忽然“吱呀”一声,险些滑倒。
黑衣人立刻稳住身形,胆战心惊的站在原地。
他发出的声音虽然甚是轻微,但当此情境,却比生锈的刀剑相互磨擦来得还要刺耳,昏迷中的卫思函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身体竟动了动。
黑衣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吓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如果不是在深夜,定能看见他瑟瑟发抖,脸色煞白。
然而卫思函的动作很快停止,黑衣人虚惊一场,不由暗自着恼,咬牙切齿的走到床边,迸力一剑,直取卫思函要害。
毒如蛇蝎,迅若闪电,伴随着劲厉至使人窒息的猛烈真气,“噗”的一声,剑锋直贯而入。
可惜它穿透的并非卫思函身躯,仅仅是张普通的圆凳。
原来,就在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昏迷中的卫思函忽然“醒转”随手抓起床边的圆凳挡在胸前。
黑衣人大惊失色,立刻弃剑飞退。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却仍及不上卫思函雷霆万钧的流星十三式。
“唰啦”冰凉的剑尖瞬间加速,倏忽横在黑衣人咽喉前,只要他再晚半步止住身形,定必死无疑。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卫思函燃起火折,从容笑道。
黑衣人动弹不得,眼中尽是恐惧,哑声道:“你……你怎么……”
“哼,任兄故意将查案之事交托于我,为得就是请君入瓮,引出你们这帮凶手。”
卫思函功聚双目,冷笑道。
“他……他知道我们多少底细?”
黑衣人汗出如雨,颤声道。
“唉,其实也不多,唯一能够肯定的是我俩在屋内攀谈时,你小子躲在外头偷听。”
卫思函露出个看透一切的了解神色,含笑道。
“那……那当时你们为何不出手?”
黑衣人愕然道。
“很简单,抓贼抓赃,逮你个现行一会也省得多加解释。”
卫思函好整以暇的大笑道,“我说得对吗,这位师兄。”
黑衣人脸上阴霾密布,低声道:“卫思函,你我无冤无仇,索性……”
卫思函漫不经意的打断道:“笑话,三更半夜的跑来刺杀,这叫无冤无仇?”
“我……我也是受人逼迫,身不由己啊。”
黑衣人告饶道。
“供出指使你的人,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卫思函双目杀机乍闪,沉声道,“否则,见到掌门后绝不仅仅是将逐出师门那么简单。”
“要是老实交待,组织……组织是不会饶恕我的。”
黑衣人虎躯剧震,脸上血色尽退,失声道。
“如果你咬牙硬撑,就算到掌门处肯手下留情,李师叔的弟子也不会放过你罢。”
卫思函提高声线,威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