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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隔着面纱,似乎依然能够感觉到容青眉那幽幽的目光看着她,“也不是不可能啊……”
“什么?”
书媛待要问,容青眉却已经走远——明明没见她走多快,怎么走那么远了?书媛只得疑惑地快步跟上。
女红阁是个香暖秀美的地方,阁外有园有湖,此时积雪未融,蒙上了一片薄薄的白色。
“等天一暖,这里的景色很美的,到了夏季便在湖上的廊桥亭子里做晚课——”书媛压低了声音,“每到那个时候,书院里时常有公子翘晚课来偷瞧的——”
容青眉听到这句停下脚步,见终于有事情能引起她的注意书媛自然高兴,“你也很喜欢这里的景色吧?”
“——夏天要在户外,做晚课吗。”
“嗯!”
“那不是很多蚊虫……”容青眉认真地烦恼着。
——书媛大囧。
好吧,务实也是一个优点,不可以有偏见……
“青眉真是个细心的人呢,不过不用担心,只要点了香,是不会有蚊虫的——”
“我是说,那些偷窥的公子。”
“——= =”继续囧……“青眉你……真是细心……”
细心又关心他人——果然,是个很好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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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回 初相见 。。。
女红阁外的一面院墙,是损坏的。
据说,那是历代青山书院学子坚持不懈爬墙头的成果。尤其在某位皇子爬墙被抓而那位皇子后来当了皇帝之后,那面墙就再也没有修葺过。
莲见手中的扇子一合,“楚亦,你当真沉得住气?”
静如幽兰的兰楚亦一笑媚然,“怎么你比我还沉不住气么?”
“却不是我沉不住气,而是这袋子钱的主人沉不住气——”莲见拍拍腰间挂着的那个鼓鼓的袋子,像他这样走到哪里都把钱袋子挂在身上晃悠给人看,谁能不急?
兰楚亦看他一眼——这人,故意的吧?
这一代的七君子弟中,兰楚亦和莲见年龄最近,因而同年入学。七君子弟与旁自是不同,也就自然将寝室安排在一起,上学下学同行同住,似乎两人之间也就走得比旁人近些。
这“好友”二字,似乎还当不上,却也的确给人这种错觉。
于是不知不觉间他们两人被并称青山双壁,倒不是没有原因的——
静如兰,魅为莲。这一句,说的便是他们二人——兰楚亦秉承了兰家一向的风骨,静若幽兰,却偏偏带着三分浅浅的媚,自然而然的从眼角唇边散发出来。这人让人一见已是人间尤物,让人不禁想金丝筑笼养在院中,日日迷恋着观赏着。
只是,偏在这时,又出现个莲见。
兰楚亦的媚是三分,莲见的魅便是七分。
这个莲家的异类举手投足俱是风骚无尽,妖娆生姿两袖生莲,唇畔的一勾勾的不是笑,而是魂。这样的魅,谁敢多看都能刺瞎了人的眼。
这当真是一个倾城一个倾国,不同的是,别说养,就连关都没有人能关得住这样妖魅耀眼的莲见。
同样是妖媚美人,却生出两种风情。怎么能不惹得人去注意,不自觉的将他们比在一起呢。
“所以——”莲见隔着桌子探身过来,轻轻吹弹了一下兰楚亦衣领上不存在的灰尘,抬头一笑,“你就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一起去看看你那位未婚妻如何?”
兰楚亦端杯,用茶杯盖轻轻撇着茶沫,漫不经心问道:“那么,他们又给了你多少好处呢?”
“欸~~怎么能这么说?那点好处,怎么能比得过我们之间的友情呢——”
“那就果然是有好处了。”
兰楚亦放下茶杯一笑,“大家若是这么好奇,我一起去看看也是没什么。只是——你得把那些好处退回去。”
“诶——?楚亦,咱俩这交情,这点小事不用计较吧?”
“——你可以不退,我也可以不去。”
兰楚亦的未婚妻,他若不去,谁敢跑去偷看呢。
莲见掂着两文钱来到伸长脖子等着的一群人跟前,“爷我今天无私一回,好处你们都拿回去,挑几个人跟我们去绿水,其他人去上晚课。”翘上几个最多被先生骂,这要全翘了先生可是要发飙的。
有莲见在,自然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的,只是众人盯着某人手上接过来的那两文铜子儿……这个,是不是,跟他们“孝敬“的数目有点差距啊?
算鸟……本来就是给他的好处,能回来两文,也是赚了的……
一干学子爬墙头却是轻车熟路,一个个相继翻过去,便借着墙内一排排矮松的遮挡藏身在那里。虽然不是夏天,女红都是在室内的,这里却能瞧见往女红阁的必经水桥。
眼见一个个都藏好,站在墙外的兰楚亦却微微迟疑——
“兰楚亦,看什么呢,上来啊——”
“喂,你该不会是不会翻墙吧?”
虽说,这也算不上什么太丢脸的事——如此静雅公子不会翻墙头也就不会吧——但在其他人看来,这反而成了招摇——
“他哪儿用爬什么墙头啊,自来只有姑娘家争先恐后送来给他看的,他还用得着偷偷摸摸么。”
公子们叹息摇头一片牙酸,只有墙头上的莲见笑得灿烂,伸了手来——“来吧。”
兰楚亦看着那只十指纤长莹润如玉没有半点笔茧的手,只叹生得再美也是男人的手,他还真没什么兴趣去拉。无奈旁人已经牙酸在催,他也只能伸了手过去,握住莲见的手,只觉身上一轻,自己都还不知怎么就已经上了墙头。
莲见妖娆一笑,“瞧,这不是很简单么。”
兰楚亦只瞧着莲见不语,目光里带着三分琢磨,不敢苟同。
——他分明就是被他给“提”上来的。
莲见却是装傻,笑着拍拍兰楚亦的肩膀,“有些事情,是男人,天生就会。”旁人低低哄笑——爬墙是一回事,爬墙偷窥是另一回事,男人么,要偷窥的时候还有什么不会的么?
“快下去吧,不赶紧藏好,要被发现的。”莲见已经跳下墙头,跟其他人低声嘻哈成一片去了。
绿水画苑里来来往往成日都是那么几个人,也就没有他们不认得的。
女子们陆陆续续走入园中,穿过水榭廊桥往女红阁去,他们瞪大了眼睛等着新面孔的出现,等来等去,却只等到一个黑纱斗笠。
“……”
“……”
“……这个,不会就是吧?”
“不是她还能是谁?这画苑里,有见过这么穿戴的么?”
画苑里的女子不必像书院那般须统一了衣着,因而环肥燕瘦都招展了花枝,对于这墙头下的一景自然心知肚明,有含蓄的低眉走过,熟稔些的便是嫣然一笑,悄悄的丢个眼色。
女为悦己者容,有这些翩翩佳公子们,这些小姐自然都是娉婷生姿——何时有见过这样一个从头包到脚,让人不见半分肌肤的?
一声轻笑,莲见便扭头压低了声音笑开了,拍拍腰间的钱袋子——“看来,我还得替你们保管着,嗯?”
众人怨愤却也无奈,只得盯着兰楚亦,直把他盯得疑惑。
“看我做什么?”
“兰楚亦,这不是你跟她串通好的吧?”
——这未婚妻,他自己都还没见过呢,何来串通?
旁人岂会信?却是莲见一副自来亲密状揽住他的肩,哥俩好似的,“诶~~要相信楚亦的为人嘛。”
“——你们两个一向走得近,你自然帮他!”
兰楚亦自己都不知道,几时在旁人眼中他和莲见都走得近了。
“喂,项浩欢,和兰楚亦未婚妻走在一起的那个不是你的青梅竹马谭书媛吗?你还不快去找她探听探听——”
“什么——那一本正经的丫头?我要找她去问女人的事,她还不得跟我爹娘告状吗?”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项浩欢也正值爱玩的年纪,浪子一枚,对于这种性子不够圆滑的青梅竹马自然头痛。
“为了大家的银子,赶紧去!”
“嘁~~~~”
项浩欢无奈,只是自己也对这容青眉满心好奇——这可是男人之敌,兰楚亦的未婚妻啊。
天气尚冷,傍晚更是透心的凉,一帮公子仗着年轻,又是逃课出来的,身上只穿着书生长衫不久便一个个冻得跺脚,只有莲见披着狐裘风姿依然。
——兰楚亦?
诶?兰楚亦人呢?
女红阁中,气氛却远没有外面这般轻松。
来这里的女子,或是自主,或是被家人期望,目的当然只有一个,便是寻得一个金龟婿。多一个人,自然就多一份竞争——虽说容青眉是已有婚约之人,本算不上什么竞争者,但偏偏,她的文定之人是兰楚亦——
画苑里多少女子虎视眈眈盯着兰楚亦——虽然有莲见与他并称双壁,虽然莲见那倾城一笑不知多少次出现在女子梦中,但这些官家女子无疑都是清楚自己立场的。
她们要嫁的,不是所谓“梦中情人”,而是一个切切实实有前途有地位的官家公子。
莲见虽也是七君莲家的人,却只是个被成为“莲家异类”的浪荡幺子,怎比得过身为继承人,前途大好又优雅博识的兰楚亦。
而现在出现的这个女子,无疑打断了其他小姐们的梦。所以,她自然就是那华丽丽的女性之敌。
“容小姐,你是嫌这屋里的暖炉不够暖么?还戴那么严实,不怕热着?”
说话的女子倒是笑语靥靥,只是话语里听起来却无关心,还有那么一点不肯相让的滋味儿。坐在容青眉身旁的书媛有几分迟疑,见青眉未做反应,便在她身旁介绍道:“这是钱小姐,闺名相琼。”她本是想打个圆场,容青眉却不言不动,面纱遮了她的脸也不知她有没有在听。
钱相琼如花似玉的脸一冷,“容小姐这是无视我么?”
这话,她说对了一半——因为容青眉,是把这一屋子人都无视了……
当谭书媛忍不住好奇悄悄靠近她的面纱去看——虽然模模糊糊,但她分明是闭着双眼……既然不可能是在这里坐着睡着了,看她这坐姿……她,该不会,是在——打坐,吧?||||
谭书媛笑得艰难了。
她似乎,遇到一个很难理解的同室?
谭书媛这个人,基本上是温良贤惠很有包容心的。
容青眉缓缓睁开眼睛,因为教女红的女先生已经走进来了,其他女子就是有什么不满也只能散去,各自回到自己位子前站好迎接先生。
容青眉也顾自起身迎接,待先生让她们坐了才坐下来,安然地在书媛身边听她简单提点。
书媛的性子,和娘一向教导要求她的差不多。只是书媛是天生的,与她这种被硬性教导的不同。所以,她不排斥书媛,书媛说的话,她是有在听的——至于其他人,她倒也算不上多讨厌,只是她们对她来说都不存在而已。
其实女红这种东西,对她们这种大小姐来说不过是怡情养性。
针法之类自是早已熟识,女先生不过发了图样供她们挑选喜欢的来绣,在旁边看看,稍加指导。
容青眉是新人,她多注意了几眼,对她那帽子也颇疑心,只是对于这些娇生惯养的小姐们,只要她们听话守礼,也不想多加干涉。
“容小姐么?你这——绣的是什么?”
对于这黑黑白白曲曲弯弯的东西,女先生实在表示才疏学浅。
容青眉幽幽的声音响起,“回先生,是法莲华经。”
“……”
“……”
书媛又恍惚了一下——绣……法莲华经?有人绣那种东西吗?难道她把这些勾勾弯弯像虫子似的文字都记下来了?
她果然……有些难理解吧?
屋里有人轻蔑地嗤笑一声,“怪人。”
“……”女红先生打从会拿针起至今三十年了,也还真没见过有人绣这种东西……“这个,我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