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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先替家父和大宋遗脉谢谢布政大人”!叶风随站起来,恭恭敬敬地重新给郭璞施了个礼,爽快地答应道:“晚辈这次在北平玩股票赚的银子,索性全还给大人,天津港外海有叶家从祖法儿运来的一船粗金,明天晚辈就派人调过来,充当火炮订金和舰队补给费用。粮食我也参照高先生的办法,直接原价卖还给百姓就是,日后行走南洋,有谁敢打大明商船的主意,我叶家第一个不放过他”。
“爽快,叶老弟不愧是英雄的后人,此间无酒,郭某以此茶替大明商船谢谢你家大小寨主了。那泊泥国现在还奉蒙古号令,国王也是蒙古后裔,你叶家在泊泥呆了那么久,难道当个海盗头子就满意了吗?依郭某看,不如自己来当国王痛快,好歹你祖上也是中原人,在皇上那里总比鞑子看着顺眼”!
“谢布政大人”!叶风随焉能听不出这话中涵义,有了这位四省布政背后支持,明里暗里稍微提供些新式火铳弹药,凭借叶家的实力,甭说泊泥国,就是南洋上那些小国,哪个不是手到擒来。仿佛看倒大宋的旗帜在南洋各个岛屿上飘扬,叶风随对郭璞心悦诚服,被软禁了二十余日的委屈顷刻间一扫而光。
高德勇见叶风随的事情差不多谈完了,思量了一下,从袖袋中掏出一串东西,递到郭璞面前,陪着笑脸道:“有劳布政大人,在下叨扰多日,未曾感谢教诲之恩,这点礼物,还望大人笑纳”。
东西一掏出来,立刻映得满厅幽绿,仔细看去,原来是一串翡翠链子,一头挂着个翡翠葫芦。难得的是这链子竟和葫芦一般颜色,不沾半点尘杂,分明是一整块翡翠雕刻而成。有道是“黄金有价翠无价”,饶是叶家纵横南洋这么多年,收藏珍宝不计其数。叶风随还第一次见到如此夺目之物。
郭璞摇摇头,没有接高德勇的礼物,叹了口气说道,“二位和郭某交往了这么多日子,难道还不知郭某想买你们的是什么吗”?
“这……”,二人俱是一呆,不知如何回答是好,高德勇的翡翠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尴尬地悬在半空晃来晃去。
郭璞哼了一声,脸上浮现了一缕阴云:“要不是看在高先生事发之前曾经提醒过李侯爷,叶公子出事当晚尽力相救的分上,郭某岂能容你们在这里住这多天!要知道郭某这里是布政衙门,只能讲百姓生死,国家安危,不能念江湖意气。况且你二人今天把粮食吐出来,已经得罪了人,还妄想左右逢源吗”?
“这……”高德勇再次倒吸了一口冷气,怎地布政使大人说翻脸就翻脸,脸色居然变得比自己这经商者还快,正琢磨着如何答复,那边叶风随已经抢先给出答案。
“禀大人,李侯爷到了哪里,晚辈真的不知道。但那天晚上劫持李先生的是三帮人,一伙为倭寇,一伙是蒙古鞑子,一伙是汉人,晚辈听他们自称为汉家正统,既然大人把话说出来了,晚辈早晚给大人一个交代便是”!
高德勇知道今天已经到了不得不站队的关键时刻,收起翡翠,规规矩矩地答道:“回布政大人话,倒卖粮食和打压股票的,除了混水摸鱼的小商小贩,主要是汪、谢、徐、余、狄、白几家商号,当然我和叶老弟也插了一腿。那汪家和谢家是天生的汉奸坯子,勾结了倭寇和蒙古,大人不必对他们留情。徐家和徐记票号没什么关系,那个徐金儒虽然曾在国学里当过几天博士,但是个给奶就叫娘的王八蛋,余硅和他狼狈为奸,也是个无赖文人,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只有狄、白两家来历比较蹊跷,好像是有官府背景,我猜是一些看北平新政不顺眼的官员在趁机捣乱”。
反正已经卖了,不如卖得干净,高、叶二人不再犹豫,把自己所知情况一一道来。
“叶家曾帮助他们运过粮食,听狄老板说,他家主人不但是为了赚些银子,而是因为当今圣上爱惜百姓,一旦把粮价涨起来,四野出现饿莩,皇上自然会意识到新政的坏处。用他们的话说,这叫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晚辈派人摸过他们的底,他们藏粮食的地方,大人尽管派人跟着我的手下去搜就是。但股市上赚的银子就不知他们转到哪里去了,那几个家伙一直没告诉我他们主人是谁,但从他们的表情上看,他们的主人官职好像大得很”!
“荒唐”!郭璞愤怒的把茶杯掷到了桌子上,吓得二人一齐闭嘴。半晌,郭璞缓过神来,疲惫地问道:“难道他们不知道没了北平新政,他们再也没地方赚钱吗”?
“在下曾劝过他们别涸泽而渔”,高德勇小心地答道,但是他们说了一句让我听了都打冷战的话,他们说“任由新政发展下去,才是大家的末日,至于现在百姓死活,不过是户部的一个数字而已,与他们根本无干”。
“够了”,郭璞摆摆手不想再听下去,士大夫无耻,是为国耻。南宋才亡了这么一会,新的士大夫已经忘了南宋是因何而亡。百姓死活与你无干,你的死活怎能奢求百姓负责。“宋张弘范灭宋于此”,刻在崖山那几个鲜红的大字不知是讽刺张弘范多些,还是讽刺南宋朝廷多些。
端起面前的茶壶,郭璞对嘴着嘴灌咕咚咕咚狂灌两口,叹息着说:“他们利用规则疏漏把钱从北平夺了去,不算违法,郭某奈何不得他们。但如果郭某按规则把钱夺回来,谁又能奈郭某何。二位如有胆量,不妨陪郭某赌一把,看谁笑到最后”?
高德勇和叶风随对视一眼,心道:“现在我们还有选择么?这赌博么,无非是比谁的本钱足而已”。当下一齐站起来,躬身施礼。
“愿听大人调遣”!二十多天来,二人第一次说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一只不知名野鸟吓得从竹梢上飞起来,呼啦啦向天空中飞去,晚霞已经烧红了半空,明天,不知是晴,还是雨?
“如此,多多仰仗二位”,郭璞看看二人那幅豁出去的样子,心情稍稍好转了些,站起来,挺直腰杆说:“也不单单让你二人去冒险,北平几大商团都站在我们这边,武大财神手里还有足够买下半个北平的银子,这仗我们获胜的可能十有八九”。
“大人运筹帷幄,我们尽力一拼就是,他奶奶的,老高好久没做这种风险大的买卖了,今天再过他一次瘾”。高德勇笑嘻嘻回答,脸上上下抖动的肥肉看起来也变得可爱了一些。
又商议了一下具体细节,见天色已晚,叶、高二人不好知道布政大人公务繁忙,各自散去。郭璞慢慢地想着心事回到内宅。饭菜已经摆好,郭枫照例是和一帮同窗好友出去玩耍未归,郭夫人一个人对着桌子上的蜡烛发呆,以致郭璞进来也没有发觉。
“蔓儿,想什么呢,是又想起扬州来了吗”。郭璞轻轻的扶住夫人的肩膀,温柔地问。自己从多年游宦在外,直到做了布政使才把妻子接到身边,对于家人,郭璞心中一直觉得有所愧疚。
“没有,老爷,我今天听到你们交易之事了,我在核计你把火炮卖给他们,皇上和大臣们知道了会怎样说你”!郭夫人把手搭在丈夫的大手上,缓缓地摩娑,这么多年过去了,二人的手和心都不再柔软。
郭璞感觉到夫人手中的冰凉,心中一阵温暖。“我只答应给他们说项,卖与不卖,那要武侯或皇上自己做主,大不了事后北平商家把钱还给他们而已。蔓儿,刚才躲在竹从后边的人是你”?
夫人回眸望了郭璞一眼,点点头。“我怕他们狗急跳墙,就带了几个人端着火铳在旁边候着,如果他们敢动你一下,我就先把他们先打成筛子”!
“傻丫头,本大人有那么蠢么,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会和他们谈判”!郭璞把双臂紧了紧,抱住夫人柔若无骨的双肩。数十年风雨一同走过,这双肩膀承担了太多的压力,太多的忧愁。
“老爷,都老夫老妻了,让下人们看见不好”,郭夫人轻轻拍了拍丈夫的手,“你说皇上会卖么,如果不成,会不会损害您的名声”!
“以后未必卖,现在八成会,能在蒙古人背后放把火,再高的代价皇上都会支持。至于名声,行事与国与民有益,虚名与我何加”!
“老爷”郭夫人神情的回眸相望,“可现在你要对付这些人都是有武功的呀”!
“什么武功,哼”,郭璞从鼻子里嗤了一声,“还武林高手呢,不过是泥捏的剑客,狗屁吹的大侠,真有武功,蒙古人入侵那会儿子他们干什么去了,整天算计小老百姓兜里那几个钱,和街头流氓混混有什么区别!别侮辱这个侠字了!吃饭,吃饭,!蔓儿,你也别太多为我担心,为夫自有分寸!”
“我知道你是个真正的大儒,所以我也不拖你的后腿,但是如果谁要伤害到你,我自然和他拼命,别笑我傻,这是我做妻子的责任”!
烛光摇曳,将两个紧紧相拥的身躯映在屋内的石灰墙上,此刻的夜色,是那样的宁静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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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大风第九章复出(六)
复出(六)
这是一笔交易,不过是一笔交易。武安国在众亲随的护卫下,策马沿着官道向北方疾驰,俏丫鬟晴儿跨一匹桃花骢跟在队伍稍稍靠后的位置,身上那股子不同于中原女子的野性在风中弥漫,如同夏日里的盛开的虞美人花。
晴儿不知道自己原来叫什么名字,甚至不太记得自己的年龄和故乡的样子,大约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家乡被信奉真主的蒙古人攻破,她和母亲、姐姐被士兵挑出来分别卖给了人不同的贩子。随后那个城市在他们身后变成了一股孤烟。没有人再问及家中的男性,城破,高于车轮的男子只有一个结局。
然后就是千里贩卖,被人像货物一样从一个城市拉到另一个城市,少女是抢手货,成年的女子也比较容易出手,幼小的女孩干不得活,也不能伺候男人欢心,所以一直“积压”在货主手里,每天靠一碗馊饭,几口清水捱日子。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身边的伙伴或者被买走,或者夭折被扔到野地里,当奴隶队伍中里只剩下最后三个女孩时,老板终于做出了甩货的决定。一个稍微大一点儿的女孩子被叫了出去,赏给打手们娱乐,女孩凄厉的叫声响了一个晚上,直到很多年后还响在晴儿的恶梦里。晴儿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有准备,当城破时,那些士兵冲进她的家中,同样的事情曾经发生在她的姐姐和母亲身上。当第二天早上看到自己一夜未归同伴的眼神时,晴儿还是被惊呆了,那双眼睛永远失去了生命的眼色,一夜,只是一夜间,所有生命的痕迹在那双眼睛中消失了,那双眼睛的主人在认不出任何人,独自缩坐在角落里玩尿泥巴。
如果不想被老板赏给打手们而重复同伴的命运,晴儿的只能祈祷万能的主让自己尽快被人买走,哪怕买下她的人是撒旦也好。在第二天下午散集之前,她扑上前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抱住了前来挑选成年女奴买主的双腿,哭诉着一个小女孩能干的一切工作推销自己。也许万能的主听到了他的祈祷,那个买主用一小块碎银子买下了她,从此她有了一个汉人名字叫晴儿。她的主人是个汉人,叫高德勇。
这个吝啬的胖子在带她回家的路上喋喋不休地和属下抱怨了一路,抱怨这个女孩年龄太小还不会干活,抱怨自己倒霉被这个女孩弄脏了新衣服。直到第二天晴儿梳洗完毕拿着洗衣服用的木盆敲开主人的房门时,他还在抱怨自己不该违背祖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