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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先前你住在什么地方？”真人又问。
小孩眼光躲闪，“破庙马棚屋檐下，哪里都睡过。”
“你若不说实话，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来捣乱的？”真人摸摸他的脑袋，“至于你带来的药，就更不能用了。”
“我不是坏人。”小孩闻言着急。
“我自然知道你不是。”真人道，“不过小叶子与千枫也不是坏人，方才你不是一样不肯相信他们？”
小孩闻言沉默，半天之后才鼓足勇气道，“我是从魔教跑出来的！”
真人点点头，脸上表情并不是很惊讶。毕竟若他与魔教无关，也不大可能拿得到解药。
“但我不是坏人。”小孩又认真强调了一次。
“那现在能不能说，你到底是谁，还有为什么会拿到毒药？”真人问。
“啾！”小凤凰一蹦一跳跑进来，嘴里还在嚼东西。
小孩好奇冲它伸开手，毛球立刻颠颠凑过去，伸长脖子蹭了蹭脑袋，真是非常萌！
真人抱起小凤凰，将它放在了小孩怀里。
毛球张开翅膀啾啾两声，表示了应有的友好态度！
小孩摸摸毛球，然后抬头看着真人道，“我真的没有名字，也没有爹娘。”
“谁带你到魔教的？”真人问。
“红姑。”小孩道，”不过她脾气很坏，平时都不许我和她说话，我大多数时间都待在杂役房。”
真人道，“她经常打你？”衣服太大，因此很容易就能看到小孩胸前的伤疤。
“嗯，她经常会莫名其妙发火，一发火就打我，还让我和爹一起去死。”小孩撇撇嘴，“不过还好，我平时也没什么机会见她。”
“这次是怎么跑出来的？”真人又问。
“那日千坞水寨被攻陷的时候，她也受了伤，于是便带着我从侧门跑走，躲在了城里一座空宅子里。”小孩道，“后来听到屋外有人打架，过了好久才停。半夜的时候她不知道从哪里找回来一具尸体，在房子里捣鼓了好几个时辰，又说要出去给尸体找衣服。“
“然后你就跑了？”真人猜测。
“她出门的时候都捆会着我，才跑不掉。”小孩抽抽鼻子，“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第二天那具尸体竟然会自己站起来走路，还跟着她一起出了门。等她又回来之后，就说秦宫主中了她的毒，还说可惜我爹没死。”
真人点头，又递给他一颗李子，“慢慢说。”
“先前我在杂役房的时候，大伙经常说秦宫主是好人，天天盼着他能打败魔教救我们出去。”小孩道，“所以知道秦宫主中毒后，我就一直想替他找到解药，可惜红姑身上只有这一个瓶子，我认得是她那日撒到尸体上的毒药。”
“那你是怎么跑出来的？”真人问。
“红姑在运功疗伤的时候吐血昏迷，我就自己跑掉了。”小孩有点得意，“集市上的人都说秦宫主在凤凰山，恰好有僧侣要来山脚下为秦宫主祈福，我就求他们带上了我，再后来就被凤凰抓上了山！”
真人笑着摇摇头。
“我说的都是真的。”小孩见状不解。
“我自然知道。”真人抱着他站起来，“你怕是不能下山了。”
“为什么？”小孩有些不解。
“我日后会告诉你原因。”真人道，“不过今天这段话先不要告诉任何人，知不知道？”
“嗯。”小孩乖乖点头，也并未再多问。
另一处小院里，沈千枫正在院中守着叶瑾，就见真人抱着小孩进来。
“前辈。”沈千枫站起来。
“小叶子呢？”真人问。
“在屋内研究毒药。”沈千枫道，“凌儿去了寒玉洞。”
“我去看看小叶子。”真人将小孩塞进沈千枫怀里，“你陪他玩。”
沈千枫一愣，“玩？”
小孩也用求助的眼神看着真人——能不要吗！
“下午去趟山下，替他买些衣服上来。”真人吩咐，“再买些糖果零嘴。”
“前辈要留下他？”沈千枫吃惊。
真人点头，“暂且留在山上吧，你替他取个名字。”
“我？”沈千枫吃惊，“我又不是他爹。”
小孩闷闷低下头，显然有些沮丧。
沈千枫：……
真人似笑非笑看他。
“好好好。”沈千枫无奈投降，抱着小孩放在桌上，“先给自己挑个姓。”
“秦！”小孩眼睛亮闪闪。
真人摇头，“沈。”
小孩想了想，不甘心道，“真的不能姓秦吗？”
“姓沈有什么不好的！”沈千枫敲敲他的小脑瓜，“就这么决定了！”
小孩默默接受，自我安慰和沈公子一个姓也很好！
“沈什么好呢？”沈千枫站直摸摸下巴，“沈富贵？”
“咳咳。”小孩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沈千枫掐住他的脸蛋，“逗你玩的，沈晗如何？”
“什么意思？”小孩眨眨眼睛。
“夜将逝，天将明。”沈千枫道，“你先前大概过得不好，不过以后一定会好起来。”
“怎么写？”小孩又问。
沈千枫握过他的小手，沾了桌上茶水，在桌上端端正正写出一个“晗”字。
“好。”小孩握起拳头，“我就叫沈晗！”
真人挑眉，笑着进了里屋。
“前辈。”叶瑾正在屋内收拾一堆瓶子。
“如何？”真人问。
“毒药没问题，顺利的话五天便能配出解药。”叶瑾道，“不过保险起见，我会多试几次，确保万无一失再给少宇服下。”
真人点点头，“辛苦你了。”
“前辈言重了，本就是我分内之事。”叶瑾往外看了一眼，“那个小孩呢？真人可曾问出什么？”
“我确定他没什么问题，不过身世暂时保密。”真人抚须道，“你也莫再问他。”
“为什么？”叶瑾不解。
真人但笑不语。
“莫非与前辈有关？”叶瑾猜测。
真人：……
叶瑾只当他默认，于是举手保证，“我一定不问。”
下午的时候，真人说是要下山办私事，沈千枫原本想与他一道，不过却被拒绝。于是只好自己独自行动，在山脚集市买回了许多小孩的吃穿用度，还给毛球买了一盒麦芽糖。
“啾！”毛球显然很愉悦，自己拖着盒子到角落啄。
“走，我们去穿新衣服。”叶瑾带着小孩走进里屋，片刻之后出来看着沈千枫感慨，“十件衣服只有一件大小合适，你这也算是本事。”
沈大侠：……
“啊！”沈千凌刚进院门就吓一跳。
“怎么了？”沈千枫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墙角，就见小凤凰身上脸上都是糖丝，嘴也被黏在一起，正在捉急无比疯狂甩头，看上去非常狂野。
叶瑾扶门笑得胃痛。
“你喂它吃什么了！”沈千凌赶紧过去把儿子抱起来。
毛球小黑豆眼里充满悲愤——啾不出来，爪爪也很粘！
沈千凌打来一盆水，半天才把它洗干净，然后明令禁止沈千枫再喂毛球。
沈大侠很无辜，“我也是好心。”
“但你好像真的没什么天分。”叶瑾朝屋内道，“嫌丑也要出来的，该吃晚饭了。”
沈千枫不解，丑？
小孩磨磨唧唧，半天从屋内走出来，一身大红锦缎看上去非常喜感，还配了一双绿老虎鞋。
沈千凌：……
毛球张着嘴站在桌上，显然也被这种惊世骇俗的造型给惊呆了！
小孩哀怨看了眼沈千枫。
沈大侠：……
噗。
还笑！小孩悲愤抱住叶瑾。
“不理他。”叶瑾抱起小孩，“走，我们先去吃饭。”
小孩乖乖趴在叶瑾肩头，很是听话。
几日之后，叶瑾果然就配出了解药，再三确定没事之后，才让秦少宇服下。
沈千凌坐在玉洞外，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洞口。
毛球蹲在他怀里，神情也非常严肃！
而在寒玉洞里，一行人也正凝神静气站在秦少宇周围，小沈晗趴在床边，整个人紧张到不行。
“怎么还没醒？”沈千枫皱眉。
“总要有些时间的，况且少宇昏迷了这么久。”叶瑾试了试他的脉搏，“已经比前几日好许多了。”
“不会出事吧？”沈千枫问。
“当然不会。”小沈晗小声嘟囔，“呸呸呸，大风吹去！”
沈千枫：……
真人乐呵呵，饶有兴致看着这一大一小。
“醒了！”叶瑾惊喜。
秦少宇睁开眼睛，显然还不适应光亮。
小沈晗跑到另一边，替他挡掉一些光。
“你总算是醒了。”沈千枫松了口气。
秦少宇撑着坐起来，胸前剧痛让他皱起眉头，“我怎么了？”
“你被灭魂掌所伤，不过福大命大没死成。”叶瑾扶住他。
秦少宇闭眼缓了一阵，终于想起先前的事情，于是猛然睁开眼睛，“凌儿怎么样了？”
“他没事，不过不能进寒玉洞。”叶瑾道，“总之那日在你受伤之后，我们便带你来了这凤凰山，所有人都没事，你不用担心。”
“凤九夜现在如何？”秦少宇问。
“凤九夜那日的确被你所杀，不过偏偏又被人弄去下了蛊，所以才会死而复生。”沈千枫道，“不过现在他已经被烧成了灰，不会再出来为祸百姓。”
“谁下的蛊？”秦少宇皱眉。
“不知道。”沈千枫摇头，“你身受重伤生死未卜，大家也没心情去查，只有官府在象征性做样子排查，不过估计没什么收获。”
“此事事关重大，必须尽快——”
“咳咳！”真人咳嗽两声打断他，“凌儿为你日日不眠不休以泪洗面，你醒了还不快去看他？”
叶瑾用复杂无比的眼神看真人，到底是看了多少民间小书才会这么流利的说出这种形容词！
秦少宇拍了把沈千枫，“你快点扶我出去。”
沈大侠啧啧，“老天开眼，你也有今天。”
小沈晗嘟囔，“乘人之危。”
沈千枫：……
秦少宇这才注意到床边的小孩，觉得挺可爱，于是伸手捏捏他的脸蛋，“哪来的？”
“被大凤凰抓上山的。”小沈晗用崇拜的眼神看他，“我叫沈晗，是天要亮的意思！”
“沈？”秦少宇看了眼沈千枫，“你的？”
沈千枫还没来得及说话，小孩已经坚定摇头，“才不是！”
也不要用这么嫌弃的眼神啊！沈大侠牙痒痒。
“他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不过这件事以后再说。”叶瑾把小孩抱起来，“你快去看凌儿吧，他这些日子真的很担心你。”
秦少宇点头，让沈千枫扶着下了床。
“不如我抱着你？”沈千枫看他行动不便，于是建议。
秦少宇立刻做出恶心的表情。
“喂！”沈千枫大怒，“你半死不活的时候就是老子抱到这里来的！”稍微感恩一下啊！
“那我估计要用柚子叶洗十遍澡。”秦少宇单手搭住他的肩膀，不耐烦道，“快带我出去！”
沈千枫咬牙，“要不是怕凌儿担心——”
秦少宇犀利打断，“一个大男人成天唧唧歪歪。”
沈千枫深呼吸，以免自己一个忍不住把他重新揍成重伤昏迷。
小孩趴在叶瑾肩头，兴致勃勃看着两人吵架。
虽然和传说里的不一样，但是这里的人，都好好啊……
116
116、第116章…醒了真好！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沈千凌在洞外等得心焦无比；几乎想不顾寒毒进去看看到底情况如何。
毛球独自玩了一阵之后略感无聊；于是一扭一扭跑过来；张开翅膀要挠挠。
但是沈小受显然没心情陪它玩，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它一眼。
“啾！”毛球仰着脑袋拼命叫。
“不要吵！”沈千凌捏住它的嘴。
毛球眼神顿时很受伤；小声啾啾表示不满，并且期待能玩扔高高。
下一刻；沈千凌果然就站了起来。
“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