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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担心唐僧安危,一个筋斗云折了回来,只见唐僧仍被乌平与悟慧护在当中,才放下心来。悟慧问道:“师兄,那是什么宝贝?”
悟空见悟慧眨了两下眼睛,知道他认出了这柄宝扇,道:“这宝贝似是一柄小扇,只是为何如此厉害?”
悟慧道:“那妖怪见你走了,也没来捉师父,便领妖兵回了洞府。”
悟空道:“他虽回去,我等若要过山,他必再来阻挠。”
悟慧道:“好歹试试再说。”
悟空飞上山顶,逡巡一圈,见有数十个小妖散落各处,盯着路口,他暗道,这青牛精倒也心细。于是一人丢个瞌睡虫,这些小妖尽都昏昏睡去。
悟空下来道:“现在便走,应无事了。”
四人径直沿山路向西奔去,走不过一里路,前面一大汉手持巨斧拦住去路,喝道:“哪里走?”
悟空一见,这人正是蓐收。心中顿时明白,敢情这两伙早已串通一气了,诚心要为难自己。悟空问道:“你和那丑牛可是一伙的?”
蓐收道:“不是!”
“那你拦路作甚?”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蓐收也不知说什么是好,便将这段千古流传的打劫台词背了出来。
悟空喝了一声:“呸!你究竟是何来历?”
蓐收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齐天岭金神蓐收是也。”
悟空见蓐收貌似凛然,眼中却有调侃神色,心中火起,道:“你两个带师父退几步,看我来降他!”
悟空亮出天机棍迎了上去,一路齐天棍法使出来,便可蓐收实打实战在了一起。这两人皆力大无穷,这一战比刚才与青牛精一战更是激烈,只看得乌平心惊胆寒。他向来自负背甲防护天下无双,见了蓐收貌似天神,这杆双头钺更是锐利无比,每一挥落都有开天辟地之威势,这若是劈在自己背上,乌平忍不住缩了缩头,打了个寒战。
再见悟空,天机棍忽长忽短,虽不及蓐收威猛,却仗着打法多变,偶有硬接也不十分吃亏。殊不知悟空是遇强则强,心中更知蓐收绝不会伤他,这才打出了十二分的威风来。
二人这一战打了数百个回合,早惊出了青牛精。青牛精在崖上观战许久,暗自叹道,果然我不是这猴子对手,若无法宝在身,还真拦他不住。
他见蓐收急切间难以胜悟空,提着点钢枪上来喝道:“猴子竟敢偷走!”便要以二敌一。刚进战圈,蓐收双头钺一分为二,一柄挡住悟空天机棍,一柄撩开青牛精点钢枪,喝道:“滚远些!”
青牛精被蓐收呵斥得一愣,自己好心帮忙,怎么还被骂?哪知蓐收自负非常,岂能落得个以多胜寡的恶名?
早乐坏了后面观战的乌平和悟慧,青牛精回头看看,便收了点钢枪来捉唐僧。乌平自保唐僧以来从未出手,此次不得不迎上去,与青牛精打作一团。
这二人打起来甚是古怪,乌平丝毫不防,只任青牛精一拳一脚击在身上,青牛精看似占了上风,却叫苦不迭。这古怪老者不知练得什么功夫,身子实比石头还硬七分。
悟空和蓐收打着打着,二人相视一笑,同时歇了手,蓐收道:“确是难胜你。”悟空知道蓐收并未尽全力,收铁棍道:“既然胜不了我,便让开道路。”蓐收只是摇头。
悟空无奈之下,回来助乌平合力将青牛精赶走。
悟空苦笑道:“后有妖牛,前有齐天岭蓐收,这山怎么过?”
唐僧道:“悟空,去求菩萨吧。”
悟空无奈道:“师父,上次通天河一难便是菩萨帮忙,难道无了菩萨便不取经了?”
唐僧道:“确是如此,无了菩萨,你还在五行山下压着哩,我仍在大唐作我的大法师。”
悟空听了唐僧这么说,真有撞墙的冲动,问道:“师父,那《多心经》你还记得多少了?”
唐僧道:“便是《多心经》念得不好,原本只一心取经去,孰料越来越是多心。”
悟空伸手摸摸唐僧额头,也不是发烧说胡话,怎这般奇怪。
悟慧道:“师兄,师父是急切取经,故而说话颠三倒四了。”
悟空点了点头,道:“罢了罢了,我去寻菩萨吧。”
往南海一路之上,悟空都在思考唐僧的异状,自从过了通天河,唐僧便如换了个人一般,难道他想起了前世遭贬之事,心中不忿如来所为?可若真是金蝉子醒来,只怕立马掉头往回走了,还取什么经,拜什么佛?
悟空且行且思,一会便到了南海。
离落伽山尚远,悟空便见一个白衣身影站在岸边,手中提着一根钓竿,目光却遥遥望向自己。这人不是观音,却是龙女。
悟空忽地一阵眩晕,这情景,自己好似在哪里见过,他一个失神,一身法术似乎都离身而去,扑通一声落入了海中。
海水冰冷,悟空入海便被激醒。
咦?自己不是有御水神通么,怎么海水竟能近自己身体?
悟空意识说不出的清醒,却四肢难动,这是怎么了,这是哪里?
下面亮晶晶透出光芒来,一座佛塔?
悟空自上面落下来,一层一层数过,这佛塔竟有十三层之多。上嵌金、银、琉璃、砗磲、玛瑙、珍珠……说不出的绚丽多彩。
落到地上,悟空见塔门洞开,下意识便走了进去。
入了塔中,悟空第一眼便见到一白衣女子,这女子……又是龙女!龙女不是在落伽山上钓鱼么,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龙女见了悟空,眼中露出无限欢喜的神色,静静道:“你来了。”
你来了,你来了……这是哪里传来的声音,是前生还是今世?
悟空回道:“我特来拜见菩萨。”说完这句悟空才想起,这不是那次自己去落伽山上二人的对话么,自己怎么顺口又将这句说了出来。菩萨应该在落伽山才对,怎么会跑到海底塔中来?
他知道自己答错了,哪知龙女毫无意外神色,又静静道:“菩萨等你多时了。”
龙女窈窕身影在前引路,悟空纷乱心绪忽地定了下来,眼中竟只有这一袭白衣,这段路,若能一直走下去,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也不知走了多久,悟空只觉塔中金碧辉煌,不知是什么所在,恍惚间走到了一座大殿上,殿上更是宝光绚烂,正中宝座上端坐一人。
龙女道:“菩萨等你许久了。”
悟空抬头一眼,座上那人笑吟吟看着他,这人竟是真武!
第三〇九章是与非
悟空细细看去,这人头顶宝珠,身着七宝袈裟,下方宝座散出舍利光华,一见便是释教中极尊高地位之人。
是真武么?看面目是真武无疑,而龙女说这人是菩萨?真武何时成了菩萨?难道他被如来收服了么?
只听真武道:“龙树法师,你来我龙宫作甚?”
悟空忽地明白,原来此时的自己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叫做龙树法师的人。奇怪,自己如何又到了这个玄妙难解的境界中来,这个龙树法师究竟是何人,与自己又有何关联呢?
龙树不答话,只深作一揖,做拜求状。
真武呵呵笑道:“自西方来此者不在少数,你有何本事,能拿走我龙宫宝物?”
龙树道:“大龙王菩萨请问。”
悟空这才明白,原来龙树法师来龙宫中是要取宝贝的,而这时的真武应该是龙王菩萨。自己并非第一次进入这种奇妙的处境当中,第一次是入了红孩儿之梦,第二次是在地府得知猪八戒猪身夯性由来,根据这两次的经验判断,眼前所见的龙树与真武,应该也是过去某一时光中发生的事情了。
真武,居然还有过做菩萨的经历?这可真是万万想不到,看地位,真武地位应该不低呢。只是不知这是哪段时间的事情,是过去佛燃灯管事,还是现在佛如来说了算呢?
只听真武道:“看来你也知道规矩,那我便问了。”
龙树听真武要问,便不再弯腰低头,而是昂然挺立起来,直视真武。悟空细看这龙树菩萨,双眼清澈无比,面容平和,面对地位尊崇的真武,不惊不喜,不卑不亢,单这一点便可知此人绝非寻常角色。
真武居高临下,却无半点不敬之意,缓缓道:“现有世界,生死涅中一切诸法,又在何处?”
龙树毫不犹豫答道:“一切诸法,无论过去未来,悉数尽在灵明空寂之中。”
真武接着问道:“灵明空寂,又是哪里?”
龙树道:“灵明空寂,既为真如本体。”
真武稍显迷茫,龙树这说法太过含糊,真如本体乃是佛性,如此说来,一切诸法归于佛,此解释可是有些狭隘了。
真武又道:“灵明空寂,可否详解?”
龙树侃侃而言,道:“大龙王菩萨且听。灵明空寂,即由觉而灵,由灵而明。灵性既灵,乃见光明剔透,了了分明。由此,灵明二字不可分。无灵而不明,不明也无灵。”
“‘空’者,无性而空也,众因缘生法,我说即是空。空无所有,一物不立;”
“‘寂’者,恒寂天地,觉知一心,不动不摇,不来不去。是为‘寂’也。”
真武沉思良久,点了点头,道:“颇有见解,只是你既说由觉而灵,若无觉又奈何?”
龙树道:“一切众生,无不具有觉性。”
“那觉性又自何处来,平日又在何处?”真武问道。
龙树微微一笑,道:“本自无生,何所依托?”
真武接着问:“生死轮回,觉性奈何?”
龙树道:“身中觉性,未曾生死,如梦被驱役,而身本安闲;如水作冰,而湿性不易。”这几句话悟空也听得明白,便是说觉性无生无死,如同人在睡梦中被驱赶劳役,但真实的身体仍优哉游哉,如同水虽变成了冰,但它原本潮湿的本性不变。
他能对灵明二字详解,又能说出无性而空,悟空怎么听都像和灵明神猿有些关联。
悟空越看这个龙树越觉得不俗,心中有了许多亲近之意,但同时也不禁自问,龙树佛法造诣如此之深,为何从来未闻其名呢?
只听真武道:“好,就算你说的对,众生皆有觉性,但终究又能怎样呢”
龙树表情凝重起来,沉吟一会才道:“与佛无殊!”
真武一惊:“你说什么?一切众生,与佛无殊?照你所言,人人都可成佛了?”
龙树道:“正是!”
真武道:“那为何少有人成佛?”
龙树再思考良久,答道:“皆因泯了本心。”
真武听了,讶然而笑:“如你所说,若不泯本心,便可成佛?那这成佛可简单得很了。”
龙树摇了摇头,道:“难就难在此处。”
真武示意龙树接着说,龙树道:“佛性本清净、空寂、独一,未人本心有无明烦恼熏习,为客尘所染,则有了分别心,有堕恶心,有沉沦心……但只要觉悟,仍可转迷为觉,转染为净。这又是由觉转灵了。”
真武问道:“为尘所染,众生苦不苦?”
龙树道:“苦不堪言。”
真武道:“此苦之源,来自何处?”
龙树道:“无我,故苦。”
真武皱眉道:“何处有我?”
龙树伸手指了指真武,意指,你就在这里。
真武道:“今是而昨非也。”这话也易懂,你指的我,是此刻的我,而不是方才的我,便在我说话这段时光之后,我又不是此刻的我了。
龙树笑着摇了摇头:“自欺欺人。”
真武也摇了摇头:“大话欺人。”显然是说龙树难以自圆其说了。
龙树道:“所谓无我,乃是悟‘空’之衍伸,却只寻解脱,入了歧途。口口声声说‘无我’者,‘我’仍安在;若云‘今是而昨非’,便请挥刀自斩试试,看看还是不是,非不非?你若上一刻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