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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道:“还有一事不明,道门中人若知道佛门地狱之事,不知有多少人要去寻滋闹事,而以泥犁菩萨在佛门地狱中的变态修为,岂不是来一个捉一个?他又怕什么?”
后土道:“那地界极为难寻,纵使说了也是无用,少有人能到得那里,道门中人若知道佛教暗收造化,直接便杀向灵山去了,还去那里作甚?”
悟空暗道,这其中可真是错综复杂,燃灯与如来不合,千方百计阻挠取经。但这佛门地狱一事上,二人却又无甚分歧,否则燃灯怎能任其暗暗发展,又引出了一条子母河来滋养阴气。如来心思悟空已能猜得差不多,但燃灯到底在想什么,他却不敢妄自揣测,只觉这个过去佛实在是深不可测。
悟空看看天色将亮,对后土道:“姐姐,这个小张太子便劳烦你救他一救,要问什么也只由你,我今日还有要事,可莫被人抢了先。”
后土笑道:“谁敢抢你的先,我再去抢回来。”
悟空笑笑未答,这个后土可真有趣,只是唐僧若被女儿国国王抢了先,你能耐再大也抢不回来了。
悟空出了后土的石洞,见远远站着一人,却是王禺。悟空飞身过去,王禺面容稍现喜色道:“喜事。”
悟空道:“何喜之有。”
王禺道:“大天尊已将环中阵法破了。”
悟空大喜,这可真是未料到的喜事,果然元始天尊厉害,这才几月功夫,便将这阵破了。不过老君说过,元始自有减缓时光之法,大天尊施法,恐怕不会比天庭和西天差,由此算来,元始也至少耗了几十年光阴。
王禺又道:“通风上天,学成即回。”
悟空明白王禺的意思,元始天尊虽然破了此阵,但他难以驱动阵中造化,还要将此阵教给通风才行,通风学成之后,自然会来帮助自己解环。
自己虽恐如来生疑,有心戴着此金环直到西天,但多了一条路可选岂不更好,万一将来和佛教翻脸,也免得受制于人。
悟空又和王禺叙了会话,这才又往女儿国行来。
这时东边日头升起,悟空远远看见子母河中水波清亮。突然想起了一件大事,他能通过子母河中阵法,其实仍是靠的如意天机棍,当时心中思绪都放在这条奇怪的子母河上,却没在意如意天机棍的妙用。
此棍名如意天机,如意指的应是大小变化,便如同如意金箍棒一样,而这“天机”两个字,可真是琢磨不透。
当年被困勾陈上帝雷阵之中,天机棍能吸收其中雷电,在通天河和子母河中,又能毫无阻碍通过传送阵,这两个作用都是出乎自己意料。但既称作“天机”,应不止如此才对。
《器典》一书上对此法宝毫无介绍,只有其名,自己日后还真要多留意一些,都说天机难测,但谁又知道,天机不是握在自己手中呢?
第三二五章琵琶精
回到迎阳驿中,唐僧刚刚起床,馆驿内女官已知唐僧答允了女王的求亲,此事若能成,唐僧便是未来国君。
有几个机敏的半夜便起来候着,只盼这个未来的国主能召唤一声,或许便能福来运转,得偌大好处。见唐僧开了房门,一众女官拥上来嘘寒问暖,这个要给更衣,那个要给敷面。唐僧一时手足无措,幸得乌平上来将这些女子赶走。
悟空便在这时落入院中,道:“师父睡得可好?”
唐僧叹口气道:“一夜也未睡踏实。”
悟空笑道:“师父大喜临门,睡不着也是常情。”
唐僧见周围许多耳目,也不好训斥悟空,只瞪了他一眼。
用过早斋,祝融便喜气盈盈进了驿馆,道:“圣僧长老,这便入朝见国主去了。”
唐僧忐忑不安,但事已至此,也只能依计而行,便使眼望悟空。
悟空道:“国师,我师父乃是久修得道的罗汉真身,既是你家国主求亲,该当她来此迎我师父才对,怎能乱了礼数?”
祝融嗔道:“只有男迎女,哪有女迎男的道理?”
悟空笑道:“你们这可不是西梁女国?正合女迎男才对。”
祝融噗嗤一笑,道:“小长老说的也对,我这便将你原话转述国主,看她来不来迎圣僧。”
祝融带着一众女官前呼后拥出了迎阳驿,唐僧将悟空拉到无人处道:“悟空,万一触怒那国主,说我等不识抬举,可如何是好?”
悟空道:“师父放心,她既求亲,便要拿出个诚意来。”
唐僧道:“唯恐她不喜,误了取经大事。”
悟空道:“我得了通关文书,便救师父出来,这一国都是寻常凡人,又无妖精作怪,有何担心的?”
却说祝融回了朝堂,直到白玉阶前启奏,道:“陛下,长老起来了。”
女王听闻大唐御弟消息,卷珠帘下龙床,启樱唇,露银齿,笑吟吟娇声问道:“御弟怎么说?”
祝融道:“臣到了馆驿,要接大唐长老来见,长老不曾说什么,只是他那徒弟说,既是国主求亲,便当有主客之分,该是国主去接长老才对。”
女王咯咯笑道:“他这徒弟说得倒也有理,传旨摆驾迎阳驿!”
祝融心中好笑,这女王不知着了什么魔,还未见唐僧面便心有所属,只当自己已是他的人了。于是祝融安排一切,又教这边排下宴席,又教那边准备车銮。
西梁女国虽是小邦,这銮驾也不亚于大唐国气派,金龙喷彩,玉凤呈祥,后面掌扇遮着銮驾的,又有翡翠珠帘叮当作响。笙歌音美,弦管声谐,一派喜气直奔迎阳驿而来。
不多时,女王大驾到了迎阳馆驿,有人报唐僧师徒道:“国主驾到了。”
唐僧闻言,整衣出了驿馆,来门前迎驾。
女王心中有事,自然坐不住,便下了车辇道:“哪一位是唐朝御弟?”
祝融手指唐僧道:“那戴着毘卢帽身着袈裟者便是。”
女王挑眉睁目仔细观看,唐僧果然生得英伟不凡风姿轩昂,纵比宫内画上的男子还俊俏几分。
女王看到高兴处,不觉心中春情荡漾,呼道:“大唐御弟,既应了亲事,还不来上辇乘鸾驾凤?”
悟空一旁早将女王看仔细了,这个女王确是寻常凡人,生得貌美如花又有几分西凉女子豪爽,但老君所说的阴媚之气,他却看不出端倪来。
唐僧听女王出语挑逗,早面红耳赤不敢答话,女王倒是大方,走近前来道:“御弟哥哥,与我同回金銮殿,共效鱼水之欢去也!”
唐僧直往后退,悟空心中纳闷,老君已说过唐僧乃是真阳之身,女王是纯阴之体,怎的唐僧见了女王,丝毫没有感觉。
唐僧虽是金蝉子转世,今生也是肉体凡胎,并无半点法力在身上,怎能禁得住这等柔媚诱惑?看来,自己恐怕还真是低估了唐僧向佛之心。
唐僧愈向后躲,女王愈是心急,悟空扯住唐僧道:“师父,你看春光明媚,正是大好日子,这当口岂是害羞时候。”
唐僧没奈何,只得依从,与女王牵手上了龙车。悟空在下面喝道:“女王,我师父既留下,你要先为我倒换关文,让我几个取经去啊!”
女王得了唐僧,心情大悦,道:“即刻即刻!”
不一时行到东阁,又见路边摆酒设宴,皆知国主今日大喜,都城之内一派笙歌声韵和美。稍后到了朝堂之上,女王携着唐僧,要他入位。
唐僧忙道:“不可不可,今日事犹未谐,不敢即位。”
女王笑道:“大唐人物果然礼数多,那便再等一日无妨。”
女王自己仍坐了龙床,又取金交椅一张,放在龙床左手,请唐僧坐了。
悟空道:“贺喜国主,此时可给我加印通关文书了?”
女王教悟空将通关文牒拿上来,看了看道:“原来御弟哥哥俗家姓陈。”唐僧也未答他,女王取了御印,端端正正盖上,又将文书交给悟空。悟空收了文书,谢过女王,道:“我等也不受斋饭,此刻天色尚早,便去西行取经了。但愿女王好生对待我师父,莫要一时贪欢,害了他身子。”
女王喜滋滋对唐僧道:“你这小徒弟还真会疼人,若不是生了一副雷公相,我也可教他在我国中安家。”
祝融在一旁强忍笑容,道:“陛下,这三位长老要走。”
女王道:“嗯,既着急要走,那便取些金银以供路上用度。”
悟空道:“出家人以乞为生,用不到金银的。”
唐僧急道:“陛下,他几个一路护送我行来,情深意笃,待我送送他们,再回来与陛下永受荣华,从此无牵无挂,可好。”
女王道:“这也是常情,那我便与你同去。”
悟空与乌平、悟慧先下了金銮殿,祝融送他们出来,又在殿前布置车驾。之前迎唐僧的乃是龙凤銮驾,此番送人却不合使用,悟空笑道:“宫内规矩何其多也!”
便在这时,只听殿内一阵惊呼,只听女王叫道:“御弟!”
众人大惊,纷纷涌入了金銮殿,悟空行在最前,只见殿上丝毫未变,只是金交椅上少了唐僧。
悟空喝问道:“我师父呢!”
女王泪珠落下,道:“适才你们出去,殿后出来一个陌生宫女,将御弟掳走——”
“往哪边去了?”
“没,没看清楚。”
悟空看了看祝融,祝融也一脸不解,以她本领,若有仙妖近身,几百丈之内必定是瞒不过她的。
悟空又问道:“此国附近可有妖怪?”
祝融摇了摇头,但却传音道:“千里之内妖洞甚多,多在西南面。但我逐个仔细探查过,并无厉害妖怪。”
悟空对悟慧和乌平道:“你两个去此国东面和北面寻寻,若见妖怪洞府,勿要轻举妄动,只记下便可,待会一齐回来再商量对策,西面和南面由我去寻。”
三人驾云离了朝堂,将堂上众人惊得目瞪口呆,原来这几个和尚不起眼,却是神仙降世。
悟空直奔西南而来,他也曾立过洞府,知道地势紧要,不一刻便寻见了几处妖洞,他隐身形入内查了一番,都无唐僧身影,顿时一阵暗暗自责。
自己清楚记得,那个琵琶精是在众人出城之后下得手,自己还是受了记忆影响,哪知凡事皆无定形,竟在朝堂之中被人将唐僧劫了去。
是谁劫走了唐僧,是琵琶精还是另有其人?悟空此时可不好确定了,他在西南面兜了一大圈,也未见妖洞,便往西北面行来。
没多远便见一座高山,悟空围山绕了一周,果然见一座洞府,上写着“毒敌山琵琶洞”,心中大喜,果然还是琵琶精,此洞既然在此,那便十有八九仍是她掳了唐僧。
悟空见洞门有缝,便化作一只飞虫进去,飞进去之后,里面别有洞天,只见往来女妖,都喜涔涔笑盈盈,洞内张灯结彩,布置的也算漂亮。
悟空越过二层门,转入后房中来,果然见唐僧被丢在床上,一脸惊惶神色,旁边站着一妖娆女子,正在软语相央,道:“御弟哥哥,且放宽心,我这里虽不是西梁女国的宫殿,没有她富贵荣华,但却也清闲自在。我又能求得仙丹给你延寿,总好过享乐几十载便尽付黄土。”
唐僧见过这女子手段,知道她必非善类,只咬定牙关不开口。
女子又道:“御弟哥哥,那女王一心要和你成亲,你却不知她是纯阴之体,若真娶了她,不过一两载,只怕你难保性命。”
悟空心中一动,原来琵琶精也知道此事,听她语气,她和女王竟不是一伙的。
琵琶精又道:“你在国中之前也未吃什么,我给你端些素食可好?”
唐僧只是不答,心中暗叫,悟空快来救我!
琵琶精道:“御弟哥哥,我身上穿着的可是一件难得的宝贝,你那几个徒弟就算再能,也绝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