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椎的笑容,但那天真无邪却是世上最恶毒的虚伪做作,胡忠泪水盈眶,他望着小六子,喃喃地道:“当年你给人欺凌侮辱,爹爹见你好生孤独可怜,这才起了保护你的意思……小六子……小六子……告诉爹爹,爹爹这辈子没爱错你。”说话问泪水滚滚而下,眼光只是瞅着义子。
小六子给他盯着,却无不适之感,只听他笑道:“干爹,江大人在等你说话呢,您别干耗着。”胡忠听他这么回话,已知义子平日对他全是作假,并无半分真情,他惨然一笑,举头便往墙上撞去,砰地一声大响,霎时问脑浆进裂,已然死于非命。秦仲海、巩正仪等人没料到他会自杀,都是为之一惊,薛奴儿更是又惊又痛,想要喝止,却已晚了…步。
胡忠撞死墙上,壁砖登给撞裂一处,隐约现出暗门的痕迹,江充哈哈大笑,道:“好你个白痴,自杀也不会挑地方,可把秘密透出来了。”他一脚踢开胡忠的尸首,举手喝道:“来人!把这堵墙给我砸了!”
两旁卫士答应一声,举起大铁锤,猛力往墙上敲落,只听轰隆一声,霎时便现出暗门,左右卫士大喜,加力砸落,一时飞灰四起,暗门当场给敲开一块。江充仰天大笑,道:“上天有眼,终教你们这群贼子无所遁形。”
忮俩揭穿,琼贵妃与薛奴儿对望一眼,两人脸色惨澹,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其余人等见了机关,也是骇然出身。秦仲海看在眼里,额头冷汗涔涔落下,心道:“完了,一会儿只要抓出奸夫,刘总管定然垮台。”想要出手帮忙,却又无计可施,只有静观其变了。众人见密道现形,一时连连挥锤,霎时便将墙壁打个稀烂,现出一个大洞来。江充长笑一声,他命罗摩什率先走入,跟着道:“你们看好了,这里头藏有一只脏东西,秽乱后宫,无所不为。看我不把里头那人干刀万剐,势不为人!”琼贵妃原本神色甚是镇静,听了这话,再也按耐不住,冲向前去,尖叫道:“你敢!你可知他是谁!”
汀充使了个眼色,安道京立刻抢上,掩住琼贵妃的嘴,不让她多发一声。薛奴儿见状大怒,想要喝骂,却给人用枪止住了,一时气喘不休,只得眼睁睁看着江充等人放肆,秦仲海一旁看着,也是心乱如麻,眼见罗摩什、江充当先走入密道,薛奴儿、琼贵妃也给锦衣卫众人押了进去。秦仲海心下着急,便也想奔入密道,两旁卫士急忙拦住,喝道:“没有江大人的号令,任何人休想妄动!”秦仲海哼了一声,道:“这是我掌管的地方,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江充本已走入一半,听了外头的对话,陡地停下脚来,他微一沉吟,便道:“不打紧。你们让这姓秦的小子进来,让他看看里头的脏东西,免得柳昂天说我栽赃政敌。”
秦仲海不待话说完,便一把推开卫士,大踏步朝密道走进。巩正仪见秦仲海走入,便要抢上,江充面色一变,喝道:“你们把他拦住,别让这人进来!”众人急忙冲上,把巩正仪隔了开来。巩正仪满面焦急,却不得其门而入,秦仲海暗自纳闷,江充既要找人进来见证,何以不让巩正仪进来,却要柳门嫡系的自己入内?他猜想不透,眼前情势又紧张,只得急急走入,不再多想了。
那甬道也不甚长,众人走了一阵,便已进到一处密室,江充回头过去,冷笑道:“你们听好了,这等目无法纪、奸淫宫妃的无耻之徒,最是该死不过。看我来个就地正法。”说着举起火枪,喝道:“你们退开些!”霎时只听背后传来琼贵妃的尖叫,大声道:“江充!你好大的胆子!快快住手!”
江充呸了一声,立时往密室里疯狂射击,后头火枪手也跟着动手,只听轰轰连响,室里已是堙硝弥漫。枪声震响中,夹杂着背后琼贵妃的哭叫声,听她声音满是绝望凄厉,想来定是不忍奸夫惨死,这才放声惨嚎。
秦仲海心道:“照他这般干法,里头那人便是大罗金仙,怕也死得透了,这江充连口供也不要,一会儿怎么揪出同党,真是莫名其妙。”
此时琼贵妃早已哭晕在地,众人不待烟雾退散,便即走进密室,江充面色兴奋,大笑道:“世上与我江充为敌的,全没一个好下场!”
秦仲海凝目细看石室四周,霎时冷笑道:“江大人,谁和你为敌了?你看看里头吧!”
江充一愣,急忙往四下探看,此时烟雾从甬道飘出,已可看清室内景象,只见房里摆了张木床,一张木桌,此外别无长物,更没见到半个人影。
秦仲海哈哈大笑,道:“江大人啊,你无端入宫,把东厂副总管、先皇爱妃扣押起来,便是要找这张烂床么?这等稀奇古怪的事,我非同咱家侯爷说上一说不可,他定也觉得有趣得紧。”
此时胡忠已给活生生逼死,若是找不出奸夫的尸体,事情恐难善了,江充稍一推算,知道要糟,一时只感又急又气,对着小六子叫道:“你……你不是说这里有人么?”小六子惊恐万状,跪下道:“大人明查,我听干爹说过,他随琼贵妃前来此地时,真有听到男子在里头说话的声音啊!”
江充听了这话,霎时(炫)恍(书)然(网)大悟,他沉下气来,冷笑道:“刘敬啊刘敬,算你厉害,居然还是快我一步!”他低头探看四处,沈声道:“大家给我搜!这地方决计有些古怪!”众人闻言,登即在里头细细搜索。
秦仲海双手抱胸,冷眼看着众人四下搜查,只见这些人到处翻搜破坏,就希望能找出蛛丝马迹。秦仲海心下暗笑,想道:“好一个刘总管,看来这名奸夫定是他弄走的。他也真神通广大,不过刹那之间,居然就把人藏得无影无踪,不知是如何办到的。”
众人查了一阵,却不见有什么可疑之处,回秉道:“四下翻过了,找不到什么可疑之处。”江充面色惨白,道:“不可能,这石室里头的男子一定还在宫里,你们加把劲,好好给我找!”
众人正自翻查寻找,匆听远处脚步声杂沓,竟有大批人马朝石室行来,秦仲海心下起疑,暗道:“这当口还有谁来?难道是刘敬么?”
秦仲海正自猜测不休,猛听一人喊道:“圣上驾到!”众人闻得皇帝驾临,莫不震惊,江充惹出祸端,自也面带忧色,急急奔向门口,等候皇帝到来。
秦仲海心下暗喜,想道:“江充滥权妄为,擅入禁宫搜查,却没找出半个人,这下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正想问,黄袍闪动,龙履入室,来人五十出头年纪,面貌英俊,果然便是景泰皇帝到了。
江充立即跪下,大声道:“臣江充,恭迎吾皇万岁、万万岁。”众人见江充跪下,霎时也都跪倒在地。秦仲海趴在地下,眼角偷瞄,只见皇帝青着一张脸,神色颇不寻常。
秦仲海见皇帝气急败坏,心下正感不妙,果听皇帝喝道:“人呢?”江充跪秉道:“启禀万岁,臣反覆搜查一遍,都不见有人。”皇帝忽地怒气勃发,厉声吼道:“不见了?好端端的,怎能下见了?”一脚便朝江充头上踢去,江充受了这脚,却是一动不动,只是低头忍耐。
众人见了皇帝怒责大臣,竟然还举脚去踢,都是为之震惊。秦仲海心下自也骇然,过去他与皇帝见面,见他性好文学,修养甚佳,哪知却气成这个模样。便算皇嫂真的偷人,他也不该生这么大气,何况此时不曾抓到奸夫,逼出口供,如何能责打大臣泄恨?说来确实有些不合情理之处。秦仲海心下暗暗猜测,只觉其中另有隐情,恐怕不是贵妃偷人那么简单。
江充趴伏在地,喘息道:“启禀皇上,此人之所以消失无踪,定是刘总管所为。请皇上将刘敬传来,必能查个水落石出。”皇帝铁青着脸,喝道:“传刘总管!”众人答应一声,急急传下号令,命人将刘敬带到、秦仲海心下惨澹,想道:“完了,刘总管这下功亏一篑了,还没叛变,便先闹出事来。”他暗暗发愁,就怕刘敬挡不过今天这…关,到时撤职查办事小,一个不小心,只怕要落得抄家灭族的悲惨下场。
皇帝一言不发,双手紧紧握拳,神色悲怒交集,此时薛奴儿与琼贵妃已给押入密室,两人低头不动,料来心里定是害怕至极。
过下乡时,一名近侍急急奔来,皇帝喝道:“刘总管人呢?带他过来见朕!”那近侍跪地回秉:“启奏圣上,方才东厂与刘总管的府邸匆起大火,里头的公文悉数焚毁,不知发生了何事。刘总管更是下落不明,不知去了哪里。”
此言一出,众人莫不吃惊,皇帝更是倒退一步,撞在墙上。秦仲海心下震动,冷汗涔涔而下,心道:“完了,大势已去,刘敬见局势不妙,已然弃职逃亡了。”情势急转直下,远比想像中紧张,秦仲海心下了然,知道刘敬垮台已成定局,朝廷三分局面终将结束。他心下暗暗担忧,就怕自己也给牵连进去。
江充急急上前,低声道:“皇上,看来刘总管也牵涉在内,已然畏罪潜逃了。”
皇帝握紧拳头,大叫道:“刘总管!你去哪里了?”神态激动已极。众人大吃一惊,霎时一齐跪倒,颤声道:“皇上息怒!”
江充见皇帝忿恨难抑,忙道:“皇上,刘总管虽然不见踪影,但他的手下薛奴儿却给臣拿住了,皇上可要审他?”皇帝大声道:“带他过来!”江充急忙使个眼色,两旁侍卫押上薛奴儿、琼贵妃二人,送到皇帝面前。
秦仲海偷眼去看,只见薛奴儿面如死灰,嘴角微微颤抖,琼贵妃却扬起下巴,神态冷傲,丝毫不见惧色。
皇帝看着薛奴儿,森然道:“薛副总管,你们刘总管上哪儿去了?”薛奴儿跪下道:“臣不知。”皇帝厉声道:“你不知?那你三更半夜的,来仁智殿做什么?”眉宇之间,满是杀气。众人见了皇帝的神态,无下骇异恐惧,就怕惹上杀身之祸。
当今天子亲口威吓,薛奴儿只闭紧双唇,拜伏在地,竟是只字不答,好似没听到皇帝的问话一般。秦仲海平日虽与他不睦,此时也暗自为他担忧。
皇帝见他不言不语,忍不住大怒欲狂,喝道:“薛奴儿!你……你倒说一说,你跟着我……朕多……多少年了?”他气愤之下,语气微微发颤,说话时生出口误,竟把朕说成了我,想来气愤已至极点。听得皇上结巴,众人心中都想:“皇上气坏了,竟连话也说不顺。”
薛奴儿轻叹一声,低声道:“臣跟随皇上,已有三十二载。”
皇帝大声道:“好!你还算得明白!这三十二年来,朕可有亏待你之处?”薛奴儿叩首道:“皇上待臣,恩义并重。”
皇帝眼中一红,大声道:“你……你既知朕待你不薄,可你……你为何要反朕?你心里有国家社稷吗?”薛奴儿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叩首。秦仲海则是心下大惊,暗道:“反?皇上怎会用到这个字?难道他已查知刘总管叛变一事?”
皇帝面色惨白,道:“上回你差点伤了朕,可知朕为何不来办你?只因你随朕多年,朕不相信你真会下手来害,才破例特赦,饶了你的性命……可你……你居然如此回报……你这样对得起朕吗?”说到气愤处,泪水竟尔流了下来。两旁侍卫听得皇帝语带哽咽,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只是躬身垂首,深怕在这当口触怒皇帝。
薛奴儿仍是不言不语,只是连连叩首。
皇帝不去理他,命人拖来琼贵圮,暍道:“琼玉瑛!朕敬你是皇嫂,从不曾管你,谁知你却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你快快说出,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