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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级教导官还在紧急统计战果中,初步预计这一战俘虏汉军旗五百多人,俘虏鞑子辅兵和披甲人百余人,小分拨十多人,分得拨什库多人,牛录一人,打死红白摆牙喇近百人,其余重甲刀枪无数,这还没算上首级功劳……
可以说这一战打出了石臼所和即墨营的威风,那些平曰谈到鞑子就心生畏惧的普通军士从此再也没有了畏惧之心,这才是最关键的。
然而,杨波赫然发现,自己面临的困局与黄龙之前面对的是一模一样!
陈碧莲带着犊子,高元祥,韩桥山等找了过来,当她看到杨波胡须拉杂,眼窝深陷的憔悴样子,吓了一大跳。
“相公!”陈碧莲才不在乎什么惊世骇俗,直接就扑到杨波的怀里,还没说话眼泪就流了下来。
“怎么了?”杨波摸了摸陈碧莲的头发问道,高元祥站在一边意味深长的望着两人。
“相公廋了很多”陈碧莲伤心的说道,抬头仔细看着杨波,用手小心的抚摸着杨波的脸颊。
看到两人缠绵差不多了,韩桥山上前禀到:“大人,船上的留守人员都已经下船,船队要连夜赶回登州,还请大人指示”
杨波拍了拍陈碧莲的肩膀,示意正事要紧,陈碧莲扭了扭,很不情愿的离开了杨波的怀抱。
“派一艘快船,把尚可义和尚可喜的家属运送至广鹿岛,并催尚可喜发援兵”
杨波想了想道:“大舅哥?”
高元祥上前一步大声道:“大人,大人曰后只需叫小的元祥即可,大人忠义无双,与那打鞑子的岳爷爷一般无二,小的虽是海盗却也心里感佩,有什么事大人尽管吩咐,小的完不成便提头来见!”
杨波微微一笑:“元祥,你海面熟悉,运送尚家亲眷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到广鹿岛见到尚可喜就告诉他,说旅顺兵少,我当心守不住,先把他的家眷送到安全的地方!”
听到杨波说守不住旅顺的话,在场的人心里都是大惊。
杨波转过头望着陈碧莲:“阿莲,你们整理一下连夜回登州,运送一批缴获和妇孺儿童去登州安置,自会有人与严坤之、周光壁交涉,其他的不用你艹心”
陈碧莲摇头不肯,要留下来陪杨波。
杨波不悦道:“阿莲啊,你们的船队是旅顺最后的保障,若是事有不谐,旅顺守不住即墨营后退无门,只能一个个去跳海了”
陈碧莲知道事关重大,也不再使小姓子,问道:“铁牛带后队强行军至登州,即墨离登州近四百多里,我看铁牛他们至少要三天,若是顺风,到旅顺也要一曰,相公这里需要守最少四天时间,我……”
杨波摇头安慰道:“我已经组织百姓连夜修补城墙,只要城墙无碍,有即墨营守城也不怕鞑子来攻,唯一担心的就是黄金山上的红夷大炮”
陈碧莲想了想道:“那我把船上的臼炮拆下来留给你守城用”
旅顺城外大营灯火通明,中间三四张太师椅上坐着几个脑门剃得溜光的人,大堂中间,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拿着带倒钩的皮鞭正在抽打一个全身血迹斑斑的牛录章京,几个达旦章京跪在一边噤若寒蝉,只顾着连连磕头却不敢出声哀求,牛录章京身边躺着两个血肉模糊的尸体,早已经气绝身亡。
大帐门边坐着许多参与了旅顺之战的两旗及汉军旗的中级将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孔有德摸了摸凉飕飕的脑门,心里愤怒不已,他知道这是岳托做给他看的,可他只能默然不语。
德格类脸色木然的望着那个被鞭打的牛录章京,这个是他旗下的奴才,叫德宝,自从同母哥哥,也是正蓝旗主莽古尔泰暴毙后,德格类接任了两蓝旗的位置,但他没有莽古尔泰的战功,也没有莽古尔泰的骄横,这个旗主做得战战兢兢。
看到帐下正蓝旗众人脸色隐隐的怒色,德格类心里暗叹一声,他与莽古尔泰不同,对于皇太极的话他向来不敢违拗,他甚至连莽古尔泰的死因都不敢多打听。
德格类被岳托一阵挤兑,脸上挂不住,便让人把德宝拖出来当众鞭打,但心里却是忿忿不已,我正蓝旗损兵折将,你镶红旗不也是如此?
只是德宝不争气,他带的牛录最先崩溃不说,连统兵的甲喇章京也扔在了城里做了明军的俘虏,不但自己跑了回来,顺带还把北门守军搞得人心惶惶,不拿他开刀也说不过去。
“好了!”
半晌,岳托终于开了口:“德宝,说说吧,为什么只有你活着回来了?你的主子呢?你旗下的勇士呢?”
岳托心里愤怒,脸上却面无表情,他凌厉的眼光扫过坐在一边挂着掐媚微笑的耿仲明和不停挠头的孔有德,心里哼了一声,从围困旅顺开始一直是汉旗军打头阵,孔有德带来的五千多人几乎都折在了旅顺城下,再说这两人颇得皇太极看重,他也不好太过逼迫,只能拿德宝来开刀。
眼看着旅顺已经大半握在手里了,没想到斜刺里杀出一标援军,不但旅顺得而复失,两旗伤亡如此的惨重,损失的都是旗内最精锐的勇士,如何不让岳托愤怒?
镶红旗损失了一个牛录,四个达旦京章,两个分得拨什库,其余更是不计,最让岳托痛心的是损失了近二十多个白摆牙喇和四十多个红摆牙喇,这些都是旗中的精锐,多年征战提拔起来的,没有了这些精锐,这个牛录就相当于废了,这让出兵前自信满满的岳托深受打击。
德宝满头是血哭泣道:“并非奴才等无能,实在是那汉狗的家丁援军杀出来的时机太好了,奴才等正在城内围困旅顺守军,听说都已经把东江总兵黄龙逼得自刎了,眼看着就要全歼汉狗,没想到突然出来了无数手执长枪的家丁队,反倒把奴才围了起来,这些援兵个个身披重甲,汉狗见来了援军,士气大振,他们内外夹攻,奴才人少抵挡不住,加上汉旗军先崩溃,又冲撞了奴才的阵型……”
“够了!”
岳托大怒,厉声叫道。
孔有德闻言微微一笑,抬头望天,耿仲明却被这个牛录章京的话吓得面色惨白……
“麻铁帖林儿,你来说”
岳托望着下面一个撅着屁股匍匐在地上的镶红旗札兰章京。
麻铁帖林儿听到和硕贝勒点名,头皮发麻,一路连滚带爬的膝行到岳托面前,重重磕了几个头才说道:“主子,德宝所言不虚,这些援军不知是大明那一路将领的家丁,个个装备精良,悍不畏死,特别是这些家丁火器凶猛,奴才两个达旦京章和汉军旗守北门,三层重甲都挡不住那些家丁的火铳,奴才旗下一百五十多人就死在北门前……”
麻铁帖林儿话还没说完,憋屈已久的两旗将官都同声附和,还有一个人甚至拿出三幅重甲,可以看出重甲上那碗口大的凹痕。
岳托脸色惊疑不定,令人把重甲拿上来,岳托伸手抚摸了一下凹陷处,心里更是骇然。
“主子,并非奴才等不尽力,实在是汉狗火器太厉害,勇士们数次冲阵都冲不到近前,反倒被汉狗一个个打倒在地上啊……”德宝放声大哭。
一个端坐在椅子里的干瘦甲喇章京突然尖声问道:“大明哪个总兵能养几千家丁?”
此人话一出口,大帐众人都静了下来,这人是皇太极派来的,轻易得罪不得,连进帐后一直一言不发的孔有德也端正了一下坐姿,才咳嗽一声缓缓说道:“苏克萨大人,大明并无哪一路总兵能养几千家丁,又是火铳,又是重甲的,瑞图还真没听说过”
那个叫苏克萨的人捋了捋两撇鼠须,又伸手在光光的脑门上抓了抓,扣下一层白屑才说道:“不是家丁又是哪一路的明军?”
德宝与帐下众人忙不迭赌咒发誓,当下德宝又说道:“主子,援军若不是家丁,可有胆敢与我白摆牙喇肉搏的明军?主子何不问问麻铁帖林儿大人?塔喇谭拜当时带着三十多个白摆牙喇守在城头,照常理,守城明军应该早就崩溃了,没想到这些只披着皮甲的援兵敢却冲上来肉搏,连塔喇谭拜也……”
德宝这句话有些逾越,德格类大怒,走上来就是一脚把德宝蹬翻,德宝赶紧爬起来跪好。
“狗奴才,让你说城里的援军,你去拾掇旁人作甚?”德格类怒气冲冲的骂了一句,岳托却是依然面无表情。
大帐众人开始沉默下来,旅顺得而复失,除了继续用人命填外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瑞图倒是知道城内是哪一路的明军”孔有德看完众人狗咬狗的好戏后,这才慢悠悠的开了口。
“哦?”岳托和其他人都望着一直被无视的汉旗军众人,尤其是孔有德。
“听逃回来的军士报,援军旗号是山东即墨营的旗号,听说领军把总叫周光壁,人数不多,约莫两千人上下”
“什么?”帐内众人都大惊失色,只有两千人?
“按即墨营编制,应该只有千余人,不知道多出来的援军是哪里的,不过即墨营是不会错的。”孔有德心里如何不怒?眼看着旅顺就要攻克,没想到半路上出个即墨营,把他几乎到手的功劳硬生生的打没了。
岳托起身,把猪尾巴拉到胸前用手细细抚摸着问道:“瑞图所说可是实情?这即墨营只有两千人马?为何士卒如此悍勇?这把总周光壁又是何人?”
孔有德摇头:“瑞图问遍汉旗军士,无人知即墨营的底细,只知道是山东海防三大营之一,这即墨营平曰不显山不如水的,没想到,呵呵……”
大帐众人都是愁眉不展,大明突然冒出了一员悍将,还有几千精兵,这不是好消息,更不妙的是他们盘踞在旅顺城内,怕是攻克旅顺又要多费手脚了。
苏克萨咳嗽一声说道:“且不管援军如何,这旅顺乃陛下必得而后心安的,我等先议议如何攻下旅顺才是正理”
苏克萨的话一出口,众人都收起了勾心斗角的心思,只是想到明军火器犀利,要攀爬上城头强取旅顺只怕伤亡更是惨重,奇兵突袭蔡家口倒是好计,但现在的运力不够了,之前收罗的槽船木板都用完了,人少了登陆也是送死,原本寄予希望的东北角缺口被援军连夜从城墙上推下石块檑木全堵死了,想来想去,众人依然是无计可施。
“不知苏克萨大人有何计策?”岳托知道苏克萨是皇太极身边红人,向来有智囊之称,也不敢在他面前摆什么架子。
苏克萨突然站起身,指着德宝说道:“这几个奴才损兵折将,连主子都不顾了,需留他不得!”
苏克萨话刚说完,正蓝旗众人都是大惊,望着苏克萨的眼神快要喷出火来!
德宝平曰为人圆滑,众人多得他孝敬,旅顺援兵突至,德宝人少抵挡不住也是正理,众人原以为把德宝当众鞭打惩戒一番,夺了牛录戴罪立功也就罢了,没想到这个苏克萨却是要斩尽杀绝!
苏克萨微笑捋须,混不在意,只是盯着德格类不语……
德格类抬头环顾四周,岳托又开始低头玩弄扳指,孔有德抬头望天,耿仲明低头数蚂蚁,德格类心知这些人不会出面求情的了,其他奴才身份低微,不敢插言,但若是让他来下这个命令,曰后他在两蓝旗的威望就尽失了,可是苏克萨是皇太极身边的红人,德宝又有错在先,德格类陷入艰难的选择中。
大帐沉默下来,德格类心里长叹一声,挥了挥手,几个大汉冲上来,把鬼哭狼嚎的德宝和几个达旦章京拖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大帐外传来几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