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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波现在终于开始后悔自己向来不重视重炮带来的后果了,他也终于明白为何黄龙在兵力奇缺的情况下依然坚持把最精锐的家丁队派出去争夺黄金山了,在十多门火炮的轮番打击下,城墙上几乎无法站人,真不知道黄龙是怎么带着旅顺守军坚守了足足六天的,要是黄金上火炮再多一些,这个战根本就不用打了。
“大人?鞑子炮火猛烈,您还是先下去吧?这里交给大力”李大力有些心慌了,刚才铁子在他面前生生打死了两个火铳兵,还碾断了几个人的手脚,一个班的人马一下子折损近半。
杨波望着冒着火炮搬运士兵遗体,抢救伤员的旅顺百姓忙碌着,缓缓摇摇头到:“不用!大力,你给我好好打,给我打出威风来,我就在你们身后看着!”
李大力恨恨的望着黄金山上滚滚的火光,对着城墙上大叫道:“小子们,给我稳住了!大人就在我们身后看着你们,不要坠了咱火绳枪营的威风,不要让大人失望!”
火绳枪营的教导官接过李大力的话语叫道:“是谁一曰平定棋盘坳的?”
火铳兵一起大叫:“是火绳枪营!”
教导官又叫道:“是谁力破万余闻香教匪的?”
火铳兵又一起大叫道:“还是火绳枪营!”
教导官更是声嘶力竭:“是谁当面击破防守旅顺北门的鞑子的?”
“只有火绳枪营!”火铳兵合力大喊,把尖啸的火炮声都盖了下去。
周围的长枪兵营个个面露不忿之色,胡麻子忿忿的吐了口唾沫骂道:“草他奶奶滴,这也忒无耻了!”
杨波站在后面却是面露微笑,这个教导官皮厚心黑,绝对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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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城头攻防战(上)
很快,鞑子躲在攻城车后面开始接近城墙,三百步,两百步……
这种盾车是用粗大的树木做成,上面覆盖了厚厚的木板,最上面一层还覆盖着鹿皮等皮革,用来防止燃烧,很多鞑子就躲在车下,弓弩对这种攻城车几乎无效。
随着鼓点渐渐猛烈,城下的呐喊声如雷一般响亮,城墙上几个观察手不停的报出目测鞑子的距离。
“准备!最后检查火绳!”李大力长刀一挥
“仰角五十步!”韩桥山在后面指挥着昨晚船上拆下来的十门臼炮,这些臼炮主要是对付攻城车和登城人员。
“鞑子进入百步……”
“八十步!”
“六十步!”
“五十步!”
看到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耳边听到观察手大声报着距离,整个城墙上都充斥着大战之前的紧张气氛。
“射击!”李大力长刀猛的往前一挥,大吼道。
过了两秒钟,城墙上众多的垛口上突然喷出大量的火光,一股股的硝烟猛然窜起,在上空汇合成一片浓厚的烟雾。
这个时候,火铳发射的巨响回音才传了回来……
正在行走的队伍里,十多个身披重甲的鞑子突然一顿,手里的刀枪落在地上,跟着身子扑倒在地上,顿时,城墙下惨嚎声响了起来,还有些铳子打在攻城车上,打得上面覆盖的皮革翻开,里面的木屑纷飞。几个白摆牙喇跑上来,把地上几个重伤惨叫的人一一砍死。
“第二排就位!”
随着李大力的命令,第二排等待许久的火铳兵快速跑上垛口,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下面还在前进的队伍……
“臼炮发射”
韩桥山大喝道,十门臼炮点燃引信,开始嘶嘶的冒烟。
“蓬蓬”
几枚铁壳弹带着众人的期待突然腾空而起,呈抛物线的角度朝城下狠狠砸去,就在这时,一阵惊慌响起,一门臼炮不知道什么原因发射的铁壳弹打在垛口上,铁壳弹打碎两块砖后又在垛口的墙上弹了几弹,最后掉在城墙上,把边上几个火铳兵长枪兵弄得惊慌失措。
那个犯错的填装手傻了,另一个瞄准手反应很快,他飞快跑上去,抓着那个还在哧哧作响的铁壳弹就往城下抛去。城墙上的搔乱很快平息了,张世雄带着几个军纪官跑过来,连踢带打的把那个填装手和瞄准手押了下去,两个预备火炮手面色惨白的上前接手,杨波在夹道看到那瞄准手双手被烫得溃烂,对着张世雄小声说道:“培养一个火炮手不容易,给他们一个机会。”
张世雄黑着脸朝杨波微微点头,大步离去……
“发射!”李大力长刀再次一挥。
蓬蓬~~
垛口再次升腾起硝烟,这次城墙下的惨叫声大起,不用看都知道这轮射击打死打伤不少人。
城墙上由于连续发射,已经被烟雾完全笼罩了,观察手透过烟雾,艰难的打量着下方的战果。
“第二门臼炮弹命中盾车左方……”
“第一门向右偏离盾车,但打进了人群”
一阵微风刮过,把城墙上呛人的硝烟吹散不少,城墙下,五十步的范围内倒着十几具尸体,肉眼都能看到这些尸体上的血肉模糊,在六十步的距离外,还歪歪斜斜的倒着一些尸体和伤员,铁壳弹爆炸后发射的铁子让那些躲在盾车下面的鞑子都受到了威胁。
几个填装手利索的拿着羊毛滚筒在臼炮口转了几圈,开始准备下一轮发射,接到韩桥上的命令,他们暂时把仰角调高,准备对付已经进入射程的一群推着公鸡车,抬着云梯,挑着箩筐的无甲杂役。
石臼所的火铳威力不同于其他明军火铳,百步打中目标死活看运气,八十步打棉甲,六十步打铁甲,五十步两层铁甲,四十步打三层铁甲,即墨营的火器威力把站在城墙另一边督战的李惟鸾看的喜出望外,他一面指挥着明军准备好一窝蜂等防御器械,一面等待鞑子再走近些。
“射击!”
韩桥上再次命令到
蓬蓬~~
又是十个铁壳弹腾空而起,朝远处的天空飞去,韩桥上微微抹了把汗水,这次仰角调大,再也没有出什么意外事故了。
城墙下陆续传来一阵噪杂的惊呼声,那些攻城的鞑子惊慌的望着那些冒着烟,黑乎乎的东西猛的越过自己头顶,朝他们身后扑去,过了一会儿,身后蓬蓬的冒出一朵朵白烟,就像一朵朵的白色蘑菇,惨叫声大起,那些无甲的杂役有十几个人被血肉模糊打翻在地上,一些小车,箩筐,云梯翻的到处都是,尽管伤亡并不惨重,无甲杂役在督战队的威慑下很快恢复了平静,但城头明军的火器凶猛给他们留下了深深的恐惧。
“射击!”李大力没空理会其他,他指挥着火铳兵已经发射了三轮,战果不错,但鞑子越来越近了,火铳兵发射的次数越来越少。
果然,在这一轮发射完毕后,下一排火铳兵刚到垛口就开始有了伤亡,盾车下面闪出无数的张弓搭箭的轻甲弓兵,他们瞄准着垛口,弓铉声不绝于耳,城下黑压压的一片弩箭就像乌云般猛扑了上来……
呀!
一个火铳手扔掉火铳,捂着血流不止的面门朝后踉跄了几步,一头扑在地上,他额头深深的扎了一只弩箭,救护队还没起身,这个火铳手早已气绝身亡了。
李大力心中大急,从他的位置看去,垛口不断有火铳兵倒下来,这一轮弓弩就造成了十几人的伤亡,这些鞑子的弩箭威力好大,有几个火铳手中箭后身子直接朝后飞了出去,连手里的火铳都掉到了城下,而以即墨营现在的医疗手段,很多重伤员、甚至一些轻伤员都救不回来。
砰!
一个观察手面门中了三箭倒在李大力脚边,李大力急的扬刀大呼道:“火铳手伏低身子,退后!全部退后!”
当曰即墨营登陆后一鼓作气攻克旅顺城内步战鞑子,其实那天并没有遇上成群的弓弩手,这是即墨营第一次领教鞑子的弩箭覆盖打击,一时不慎吃了亏,而反观李惟鸾督战的右侧城墙就井井有条,那些身披重甲的守军竖起了重盾,伏在垛口下等待两轮箭雨之间的空隙,他们举着盾护着面门,点燃手里的一窝蜂等,无数弩箭冒着白烟,带着笔直的飞行轨迹朝城墙下鞑子射去。
旅顺百姓组成的救护队披着铁甲跑上来,把伤员拉到门板上,两个一组抬着飞快的跑了下去,他们经历了几天的艰苦围城战,对这一切早就熟悉了,甚至还有一个百姓屁股上的铁甲还挂着一只颤巍巍的弩箭,可他依然健步如飞。
火铳兵有些狼狈的撤了下来,李大力站在杨波身边垂头丧气,那个教导官想了半天,没想出鼓动士气的台词。杨波拍了拍李大力的肩膀:“抬起头来,你干的不错”
城墙上一时安静不少,除了嗖嗖的弩箭不断扎在挡板上,长枪兵握着武器紧紧等待着,那些抬着伤员的百姓从他们身边跑过,门板上不断有鲜血流下,把这一路洒得到处都是,长枪兵看到火绳枪营兄弟们的牺牲,刚才的不服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会更加的残酷。
臼炮依然在发射,但间隔时间长了起来,炮手需要在重盾的保护下才能艹作,但每一轮齐射还是给城墙下聚集的人群造成重大的伤亡。
城下的无甲杂役冒着炮火终于推进到城墙下,他们一股而散,开始忙碌的分段填埋沟渠,清理城下堆积的石块檑木,竖起云梯准备攻城,那些轻甲弓兵则是尽力的张弓搭箭,把城墙上的守军打得不敢冒头,由于昨夜城墙上推下的石块很多,大多是大块大块从城内民房上拆下来的,这给杂役们带来了更多的工作量。
“通知韩桥山,臼炮停止发射”
“通知秀才,派罪军营押送俘虏上城墙”
“让俘虏开始投掷引火,礌石等物”
“通知胡麻子,长枪兵营出一个连,伏低手动抛铁壳弹”
“西侧鞑子清理的速度很快,让李惟鸾他们不要对射了,多备滚石金汁,准备接敌”
杨波一面听取观察手的汇报,一面紧张的发布命令,
看到城墙上的火器不再发射,城墙下那些轻甲弓兵胆子大了许多,他们纷纷从盾车下走出来,就这么站在空地上对着城墙上张弓搭箭,瞄准着上面那些一闪而逝的身影。
那些俘虏在罪军营的威慑下,喊着口号,抬着沉重的滚石,檑木等上了城墙,他们个个衣衫单薄,又暴露在城墙上,很快他们就成了下面那些鞑子的目标,不断有俘虏中箭倒在地上,罪军营等人心硬如铁,有畏缩不前的立刻就是一刀。俘虏们忍受着巨大伤亡,把城内拆下来的杂物都抛下城,每一次抛下都有巨大的惨叫声传上来,李惟鸾那边,各种抛石机也开始发射起来。
无论这些俘虏多么卖力,还是有两架云梯竖了起来,然后紧紧的钩在城墙上,接着,又有两架云梯又勾上了城墙,城下鞑子一片欢腾声和嚎叫声。
“金汁准备!”李惟鸾镇定自若的指挥着,一些明军立刻拿着一根巨大的木棍,抬起架在夹道烧煮的大铁锅,吃力的朝城墙移动过来
“撞杆准备!”
胡麻子挥刀,几个俘虏不敢怠慢,拿着撞杆,喊着号子对准云梯的铁钩猛烈的撞了起来。
在城下一片惨叫声中,一张云梯缓缓朝着身后倒了下去,
蓬!
一声巨响后,云梯砸起的烟雾甚至飞到了城墙上……
李惟鸾透过垛口的空隙看得真切,已经有几个身披重甲,拿着长刀的鞑子开始鱼贯爬上云梯,朝城墙上奋力攀登而来。
“倒!”李惟鸾大叫一声
八个辅兵抬着大铁锅靠在垛口,几个人一声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