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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子淡淡一笑,揉乱至原的头发,傻孩子,我们已经离婚了,对彼此都感到厌倦,厌倦,是爱情的尽头。
不。至原急切地摇头,凉子小姐——凉子把手指按在嘴唇上,温柔的一笑,你还太小,感情太单纯,很多事都不明白。吃完了吗?帮我收拾碗筷。不愿再继续话题,凉子起身,至原黯然地低下头。
站在腊梅树下,飞雪漫天,凉子静静地看着天,泪水不知不觉滑下,至原说你会来,我不相信,三年了,三年,你已经结婚生子了吧,我的爱人。我要把自己关在这里至死,不再踏出尘世一步。可是为什么至原的话会让我生出希望,因为至今仍深爱着你吗,爱人哪,我们之间到底还有没有牵连,我不知道。三年来我始终都没参透你的心思,而这个女孩子仅凭我寥寥数语便猜到你为我所背负的,是真的吗,我该怎样相信你,相信我自己。三年了,至今回想起来,我仍是抑制不住愤怒与悲伤。叹口气凉子转身回屋。
扑哧!看着翘着兰花指,扭着屁股渐渐远离的身影,清雅看看一脸无可奈何怒气的郑绮忍不住笑出声,从健身俱乐部回到学校已经晚上十点钟左右,经过回宿舍男女生都不能绕开的道路时,被草坪后不远小树林中熟悉的叫骂声吸引,前来看个究竟,没想到看到郑绮被男同性恋者纠缠的这一幕,那男的被打得鼻青脸肿还不罢休,最后竟然是清雅的出现扫了他的兴,才不甘心掉头离开。
是不是那晚至原在“狂”给你惹的祸?清雅含笑问,郑绮没回答,冷冷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该死的女人!这半个月来那些同性恋阴魂不散三天两头找他麻烦,郑绮真想把那个给他惹事的女人掐死。
以为他生气了,清雅追上去,好好,好,是我不对,不该笑你的,对不起,不要生气好不好?由于急切想要跟上郑绮的脚步,在寒风与大雪中大口喘气的清雅没注意到刚才的口气中含有多少依恋和撒娇的成分,致使郑绮停下脚步看她,清雅也停下,手中的小花伞微微打个旋转,银白色的水银灯光下,她的脸上还带有笑意,明亮的大眼中盛满不知名的温暖光芒,脸上的两团红晕似乎冒出热气,雪花融化在那上面。
看着此时此模样的她,郑绮冲到嘴边的话一时出不了口,认识几个月来,从未见到过她这么明朗的笑容和表情,平常的她,呆在张子衍身边的她,都有一种哀惋的透明悲伤,无论是笑也好,哭也好。而眼前的她似乎摆脱了束缚,完全不懂得隐藏起那份纯真。早听张子衍抱怨了好几次,说是为了遵守约定和清雅分开一段时间。难道这就是不受那份责任约束的真正的清雅吗?是在没有遇到他们“精英”所有的人和张子衍身边那些污秽和肮脏不堪的人之前的清雅吗?不知不觉郑绮的目光变柔和。
清雅微微偏头,微笑着说,今年的第一场大雪遇到你真好,郑绮。说着收拢小花伞,抖落上面的雪,仰头看漫天飞舞的雪花,呼出的白雾一阵阵消失在眼前。
郑绮不再言语,再次迈步,庆幸刚才的话没出口,你对每个男人说话都是用这种口气吗?这无情的讽刺会将她短暂的快乐破坏殆尽,会在她心底留下难以愈合的伤口。
清雅一只手拿伞,另一只手插进风衣口袋,跟在他身边,两个人都不知不觉改变原来的步调,原来的目的地,漫无目的走在冰天雪地中。
这十五天来想了很多。清雅看着脚尖的移动说,两人走了很长一段路,一句话没说。郑绮完全处在一种封闭似的静谧之中,甚至让人怀疑他知不知道自己此时身在何处,身边是否有人陪伴。清雅的话使处在冥想中的他打了个激灵,几乎是惊讶但又无法掩饰眼中的惊喜,发现她竟然在身边,清雅没察觉他的反映,只是抬眼看着不断闪现的黑色人影,前面是一个大型露天滑雪场,鹅毛大雪已经连续不断下了六个小时,地上的积雪有十几厘米厚,许多学生都趁兴出来滑雪。现在灯火辉煌的雪场内人影攒动,热闹非凡。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女孩子尖叫声和男孩子们幸灾乐祸的大笑声。两人都未理会旁边的热闹情景,默默在外围走着。
郑绮回过神来,情绪很激动,紧挨着清雅走。清雅对此仍无察觉,只是有些凄凉地看他一眼,然后扭开头,嘴角泛出不无苦涩意味的笑意,轻声说,郑绮,我想了很多。最终不得不发现,顿了一下,停下来,抱紧自己的身体,红润的嘴唇颤动,我不爱小衍。闭上眼,泪水爬上脸颊,郑绮怔怔地注视这行泪水,这样的发现对她来说有多痛苦,他无法想象,他只是担心她孱弱的身体如何能承受这样强大而充满罪恶感的精神压力,清雅摇晃一下,脸色苍白,但未待郑绮扶住她,便睁眼走起来,大片的雪花随着呼啸的寒风扑打在脸上,融化在颈窝中,郑绮并未攫取那句话对他的深沉含义,对清雅本身的关心使他忽略了深藏在体内的第三灵魂的狂喜,它的嚎叫,它的狰牙裂齿的鞭打声,他紧贴在清雅身边,害怕她会突然倒下,但清雅没有。
稍微缓过气来后,又缓缓说,但是我会呆在他身边,不离开他。你知道吗,郑绮?当我发现自己根本从始至终都没爱过他这一本质时,有多害怕。我以为自己看见了魔鬼,霎时间,“拉拉队”的敌视,阻挠,简洁的憎恨与肆意践踏,甚至小衍对我的忽略,都不能构成我不爱他的理由。而是我,我自己从一开始就没弄明白,爱,到底是怎么回事。以为是独自承受,是完全给予,又是完全接受,这些却都成为我们之间感情的冲突和主要矛盾。我们都忽略了彼此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小衍对我来说是一个迷,一个简单到,到复杂得根本无法破解的猜想,我对他的爱是一种麻木冰冷的顺从。爱情没有活力,爱本身就已死去。郑绮,我犯了罪了,我欺骗了他,还有信任我的人们。小衍或许真的爱我,但我却不过是用蒙蔽自己的手段来欺骗他,不止如此,我还用自己所承受的的委屈和不幸来折磨他,郑绮,想到这些,我就觉得自己该死,真的该死!承受不住自责的愧疚压力,清雅的声音变得衰弱无力,“咚”的一声跪在雪地上,郑绮突然没有了刚才的热情,冷冷地俯视清雅,他现在的表情是对巨大痛苦与灾难的本能的蔑视表情,对自己深爱的人亦不能例外。
两个人这样相对,一个做在雪地上,陷在深深的自责与歉疚中,一个漠然看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路过的学生好奇地看他们。
郑绮弯腰将清雅扶起,拍掉她身上的雪,清雅冻得厉害,脸色发紫,不停颤抖,郑绮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幽深的锋利无比的冷光,这道光让他的性情大变,脸色象陡转直下的悬崖,险峻无比。转身就走,但走不到五步,听见清雅幽幽的如泣如诉的声音,我不爱他,但是我必须赎罪,留在他身边。
你憎恨生命却不得不活下去,你杀戮生命,却又尊重生命。哈哈!郑绮,这个女人是那么地符合你的需要,不管是在身体上,还是在灵魂上。我要她!你把她弄到手,和以前一样,我们一起毁了她!我要她的灵魂,你要她白璧无瑕的身体,怎么样,怎么样,这个协议很合理吧?
协议,你有信用可言吗?郑绮露出讥讽之色,走回去,将清雅搂入怀中,清雅叹口气,靠在他肩上,不知她是否有叫他,在从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中郑绮听到自己的名字,郑绮。她在呼唤另一个灵魂,另一个被肉体和第三灵魂连手压制住的善的第二灵魂,郑绮一阵颤抖,这个女人能做其他女人做不到的事。对他而言,对他而言,善,善,它将撕裂肉体屈服于恶和与恶的联盟关系,它将重新构建他——一具腐朽即将碎裂成灰的行尸走肉。
喂,子衍,干什么呢?快滑呀,你挡路了。
滑雪场内张子衍和几个女生混在人群中,不知为什么停下来,被一个女孩子推倒在地,摔得头晕眼花,一时辩不清方向,简洁愤怒地推开那群吵吵嚷嚷的女人,谁推的,滚开!连忙扶起张子衍,拍掉身上帽子上的雪,子衍,有没有伤到?
张子衍摇头,扭头看铁栅栏外的某处,没有呀,难道是幻觉?肯定是了,她刚才还说在回来的路上,怎么可能现在和,和,他——哈哈,不可能,这太可笑了。见张子衍傻兮兮地笑,吓得简洁抱住他猛晃,子衍,子衍,你怎么啦,你怎么啦?不要吓我好不好。张子衍被摇得天旋地转,再次栽倒在地。唉,女人的关怀有时也回成为祸害。
至原斜倚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朦胧中感到一双黑沉沉的眼睛一直在注视自己,不是卢尤子的,是谁,是谁?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里面有涌动的潮水,不安定的因子,强烈的占有欲,是一种可怕的颠倒切的力量。至原无力张口询问,缓缓搁上眼,靠在沙发上睡过去。
凉子爱怜的抚摸一下叶林的头,她什么都不知道对不对?一张棋盘,水晶棋子,落子声轻而清脆,叶林扬着苦涩的笑容,不想让她为难,不知道才好。我害怕看到她在痛苦中挣扎,既然无法安慰她,我就会安静地在一旁做旁观者。等一下,凉子姐,我把她抱上楼吧,在这里会着凉。
说着起身到至原身边,刚碰到她,至原突然大叫起来,别碰我。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求求你们,别碰我!小彬,小彬,救我,救我,救我啊——
叶林一怔,看凉子。凉子无奈地笑笑,说,做噩梦了吧,把她叫醒。
至原抱紧身体缩成一团,叶林费好大劲才把她叫醒,至原双目含泪睁开眼,全身发抖。凉子叹口气,刚睡着就做梦。走进厨房去。
叶林小心扶起至原让她靠在自己肩上,至原还惊浦未定,双手绞在一起,疲倦地摇头,冤魂不散哪,冤魂不散,为什么是我们,为什么是小彬死去,为什么不是我,可怕啊!泪水滑落到肩上,至原轻声抽泣。
好了,至原,只是梦,可能是刚才凉子姐提起往事,使你想起了往事,别怕,都过去了。
至原点头,闭上眼,叹口气。
凉子从厨房出来,手里拿一杯热牛奶,喝杯热奶定定神,至原。
今晚谢谢你陪我,郑绮。清雅微笑着说,两人站在公寓的岔路口,小花伞再次打开,飘舞的雪花从四面八方落下,再不能沾染到她的身体,郑绮把手插进衣兜,淡淡地说,不谢。这句话说完所有接下来要说的话都被堵住了出口,交谈或者继续留下都不再可能。清雅不得不转身离开,可没走多远,觉得不甘心,回头想再看他一眼,背后却早已人影空空,手中的伞滑落到雪地上,泪水滑下,他从来对她没有过一丝的留恋。我真是妄想,妄想!或许在他眼里,我根本就是一个无耻卑鄙的女人,不仅欺骗小衍,还要背叛他,这样的我,他是,根本,不会放在眼里的。弯腰拾起伞,失魂落魄往宿舍区走。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抓我,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才想明白,他们抓我,纯粹是为了杀小彬,没有其他的目的,只是要杀死他。当时我在挣扎中无意中凭借路过的货车车灯看到钳住我的人的相貌,说是看见,其实慌乱中哪里能看清,即使看见也不会记得,就在他们准备杀我灭口时,外间